第22章(1 / 1)
尚人杰面露惊讶:“他方才竟和你说了这件事?”
不小心说漏嘴了,不好敷衍,她只好如实答道:“呃,是呀,刚刚我们聊过一点。”
尚人杰微微皱眉,语气不满:“哼,他可真是对你推心置腹。”
静娴气不打一处来:“他对我推心置腹是信任我。可是你呢?你什么都不同我说。到了现在也没有跟我说清楚!”
“我错了,我错了,”他急急忙忙道歉,哄着静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的事情,我绝不瞒你。”
“哼,”静娴翻了翻白眼,起身回屋,“我累了!”
尚人杰苦笑一番,紧紧跟着进了屋。
“你跟进来干吗?”她语气不善。
尚人杰笑了笑,道:“七夕那天,我买了东西给你,一直忘了送你。”
静娴坐在床上,不屑道:“你居然会买东西送我?”随即发现自己这番话与自己失忆的情况不太对,她赶紧看了看尚人杰。
尚人杰没发现什么,只是将手伸进衣兜,拿出一个小小的梨木盒子。打开来一看,里头竟躺着一枚金线簪花。
他说:“那簪子断了就该扔了,就算修好了也有瑕疵,不如我这个新买的。”
听着他话里有些醋意,静娴知道他又对卢定军送来的簪子不满了。有一种喜悦攀上心头,接过盒子的时候,她便不自觉带上了笑意。走至梳妆镜前,她拿着簪花比划几番,却被尚人杰接过,在她身后对着镜子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温柔地帮她戴上。
尚人杰的呼吸就在耳后,吹拂得静娴面色微红。他突然俯下身,在她的额角轻吻了一下。
他说:“静娴,我们后天回去吧?”
静娴愣了愣,自己已经在湄州住了两个月了,是时候回都城去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自己竟然都没来得及想家,就要回去了。也好,现在想了,就能回去了,多好。
她对他说:“好啊。我们回家吧。”
心中有一种平淡的幸福蔓蔓而生,自己所乞求的幸福,不就是如此吗?一世一双人,没有纷争,只有淡淡的喜悦。漫漫人生,只携一人之手,就算今后仍有风雨,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静娴并未能如愿。此时的她不知道,回都之后,有更大的风雨即将来临。而她只是那场风雨之中,茫然无助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太短了。。
两人要回城了
最后的风暴即将来临。
☆、第二十一章
(二十一)
中秋过后,尚人杰一行人起程回都。途中又经过了那个村庄,便稍作停顿。
那位大婶看见静娴十分欣喜,拉着静娴到屋里又是喝酒。然后,静娴不出意料的又喝醉了。
她蹒跚回屋,见到尚人杰坐在床边读书,一下子便扑了过去。
尚人杰只得将书撇到一旁,揽住她询问道:“怎么又喝醉了?”
静娴嘿嘿傻笑一声,便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他一时愣住,然后便急忙按住她的手,莫名道:“你今日,发的又是什么酒疯?”
“怎么了?书上说夫妻之间,就有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呀……”静娴眨眨不太明晰的眼睛,说,“话本上说,夫妻之间,要,要坦诚相见!”
“你早上不是还介意我们不熟,我靠你太近吗?”尚人杰抚额。
静娴一个白眼瞟过去,得意笑道:“我骗你的,你居然信了?哈哈,什么失忆,我就是要瞒着你,让你瞒我!”
尚人杰听罢,挑眉道:“那你现在怎么不瞒我了?”
“大婶说什么,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什么床上好说话……”静娴窝在他怀里嘟嘟囔囔。
尚人杰吻上她的额头,柔声道:“咱们又没有吵架,说什么床头吵架床尾和?”
静娴抬手揽住他的脖子,贴上他的唇,一边含含糊糊道:“你说,床尾和……是什么呀?”
他被她的挑逗引上了火,翻身将她压在床上,伸舌探进她的口中,与她纠缠。突如其来的进攻让她慌了神,想要推拒,可是随即理智便淹没在更深的亲吻之中,不能自拔。他离了她的唇,细细密密地亲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耳垂……她感受到他的温柔戛然而止,挣开迷蒙的眼,糯声问道:“怎么了?”
他却没有下文,只是轻轻拍着她,像照顾孩子一样,轻声哄道:“该睡了,好好睡吧……”
尚人杰意识到将来不会平静。如果说来时的路上,他还有犹豫的机会,而现在,他们正在朝另一个漩涡投身而去,此刻的他,连犹豫的机会都没有。他只有唯一一个选择,保护好自己珍重的人。
第二日,静娴眨了眨迷蒙的睡眼,只觉得自己似乎靠在什么人怀里,便猛然间清醒过来。回身一看,尚人杰正用意犹未尽的眼神望着自己,她不禁瑟缩了一下,立即离开他的怀抱。
“怎么,靠的不舒服了?”尚人杰挑眉道。
静娴看了看周围,又是马车。自己怎么每次在那个村庄暂住,就是不能好好同村里人告个别呢?
叹了口气,她说:“你虽是我夫君,但是我不记得了,严格来说,你同我不过认识了四五天而已,我们不太熟悉……”
“哦,是吗?”尚人杰诡异地笑了笑,“昨天是谁喝醉了将我摁在床上,说要同我……”
静娴眼皮一跳:昨天,昨天晚上,大婶说喝点酒好入睡,于是就喝了点……然后,然后我该不会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过矢口否认是最好的方法,她立即回到:“我可一点儿都不知道,你别瞎胡说。”她哪有这么奔放?
尚人杰展开了笑脸,笑得如同四月桃花那般灿烂。他说:“哈哈……别和我玩失忆的游戏了,你的嘴巴还不够严实!”
静娴目瞪口呆,她还从来不知道自己喝醉酒到底是什么模样,原来,是这么容易被人套话的呀!她仔细算了算,从醒转过来至今日,不过瞒了他十天左右。一想到时间如此之短,她便觉得有些生气,于是就嘟了嘴,挪到最远处,不再理睬他。
他朝着她坐的方向挪一寸,她便向另外一头挪一尺。他再挪一寸,她又挪一尺。突然猛地一阵急刹车,静娴由于离车帘太近,眼见着就要跌出去,好在尚人杰手快,将她揽了回来。
她在他怀里挣了挣,他却直接不肯松手了,只是紧紧抱着她。
面红耳赤的她无可奈何,只好由他抱着。
门帘浮动,外头传来嗤嗤的笑声。
“别理他们。”尚人杰在她耳边轻声道。
静娴还在气头上,哼了一声,不理他。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叹道:“幸好你还在。”
她抬手抚了抚被他吻过的地方,似乎微微有些发烫。
他又说:“我曾以为要永远失去你了,不过现在你就在我怀里,真好。”
“肉麻。”静娴小声嘟囔了一句。
“肉麻有什么关系,”他说话声更轻了,“我就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静娴抬头看着他,想看出些什么来。她总觉得他的话中有深意,似乎又在瞒着她什么了,可是,她只在他眼中看出温柔。
鬼使神差地,她问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他笑了笑,说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讨厌过你,只是到了那个时候,才发现你在我心里,有多么重要。”
“是我要被饿死的时候吗?”
“不要说那个字,”尚人杰立即打断,“我还在后怕……”
静娴猛然间觉得鼻头酸酸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在眼中徘徊。她应该也是喜欢他的,从一开始——她并没有真正讨厌过他,她只是一直在犹豫,犹豫眼前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她喜欢。可是现在,他虽没说出“喜欢”两个字,却用行动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这两个字。他虽然时常欺负自己,可是他也能用最温柔的方式对待自己。他能欺负自己,是因为他对自己了解的程度,有时竟比自己还多。
还有什么不值得托付呢?
静娴挪了挪姿势,转身抱住他,有些抽噎道:“别怕。以后我也可以保护你……我喜欢你,真的。”
他的身体有些颤抖,似乎是因为兴奋。他沉默许久,才柔声说:“我爱你。”
十一月中旬,一行人回到了都城。可是出乎静娴的预料,迎接她的不是尚夫人殷勤地询问,而是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尚府。
静娴进了家门,只有几个扫地的短工正在轻扫院子。她转头问向尚人杰:“家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爹娘呢?”
尚人杰吩咐下人准备晚膳,然后才回答道:“爹娘前几日去外头游玩去了,短时间内回不来。今年过年,我还想同岳父岳母一起过呢。”
如今已然接近年底,却在此时才出门游玩,这实在不合常理。
两人回房稍作休息时,她疑惑道:“那之前的下人们呢?”
“爹娘不在府中,我也没有必要花钱养这么多人,就提前将他们遣散了。”尚人杰背对着她,整理自己的衣物。
静娴脸色渐沉,心中又升起几分不快,站到他的眼前,盯着他说:“你不要撒谎。”
商人的本性,尚人杰从头至尾就不曾改变过。他虽如此解释,她早就听出来这又是一个借口。
尚人杰抖了抖自己的衣裳,说:“静娴,等会儿再说,我先收收衣服。”
静娴一把夺过他的衣服,冷声说:“你答应过我不会瞒我的。”
尚人杰才收起自己似有若无的笑脸,沉声道:“我不能让爹娘蹚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