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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同心难结,翻就相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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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来,暑假第一次这么悠闲。高一并不忙,可老师自初上高中,便举着高考的大旗,假期也恐怕学生都玩了去,布置很多的作业。

爷爷院子里的梧桐树,枝叶繁茂,正值盛时,只是花已落尽。

时静翻着一本古诗词书,一首词写闺中之思,“秋色到空闺,夜扫梧桐叶。谁料同心结不成,翻就相思结。”口中喃喃,引得正在劳作的奶奶暗呼孙女又魔障了。

时静不喜文人滥用闺中相思,借写对国家的感情,无趣又无聊,婉转却似伪君子。

门口有停放摩托车的声音,邮局派送报纸的小宋笑嘻嘻的走进院子。小宋已经给爷爷送了十几年的报纸,说来也不是“小”宋了,时静记事起便是这位叔叔来送报纸,他经常对着小时静又抱又亲,开玩笑说能不能抱回家自己养。

时静自书中抬起头,微笑:“小宋叔叔,你来啦!”

小宋同志很久没见到时静,见小姑娘越来越漂亮了。

爷爷灰白的眉毛末梢耷下一尾,笑得眯起眼,“报纸来了啊,小宋过来喝杯水。”

小宋连声道歉:“对不起啊,今天送晚了,路上有事耽搁了。”

爷爷并未在意,“不晚,才9点多,早着呢!”

时静正在倒茶,爷爷爱喝茶的习惯,从早年间就养成了,早上一起身便先泡一壶茶,夏天绿茶,冬天红茶。

小宋接过时静的茶,笑着说:“小静,都高考完了,还看书呢!”

时静也笑:“都是闲书,随便翻着玩的。”

小宋喝口茶:“看样子,考得是不错。”

爷爷不甚在意,“没多大点事儿,考啥样是啥样。”

小宋一副下级对上司说话的样子,连忙点头,“是是,小静有能力,干什么都出色,将来肯定得去大地方。”

爷爷不苟同,“去哪儿都不是问题,能为社会贡献一份力量,就算没白读这么些年的书。”

时静笑笑并未接话,爷爷是个标准的党员,能为国为民便是好的,尽管市场经济时代好多想法都变了,可爷爷一直坚持,时静不觉得有什么错儿,剩小宋在一旁尴尬地笑,不想这个年代还有这种想法,不过也能够理解这位老大爷那代人的想法。

日子过得悠然,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时静班主任打来电话说成绩出来了,让时静打电话查一下,时静眼睛一转,忙问老师苏阳家的电话,老师正在兴头,并且知道时静素来跟苏阳关系密切,便把电话给了她。时静的联系方式留的是爷爷家的座机,而且那时候电脑并不普及,尤其是在乡村。

时静有些紧张,没想查自己的分数,连忙给苏阳打去电话,这是他们高考之后第一次通话。

“喂,是我。”电话那端应了一声,“你查了分数?”

苏阳沉默片刻,“嗯。”

时静感到一丝慌乱,瞬时晃过,“我还没查,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样?”时静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毕竟,这是他们人生中遇到的共同的第一件大事。

苏阳声音没有一点生气,“不是很好,刚过重点线不到十分。”

时静不知该再说什么,心情一下子灰了下来,“那……那我打电话查一下。”说完便想咬舌,这话怎么这么接。

苏阳仍然是那句话:“我相信你,肯定不会差。”听不出喜怒哀乐,只是在十七八岁的年纪,让熟悉他的时静知道,他心情很差很差,尽管他一向不注重这些。

时静挂断电话,打了好久的查分热线,才自拥挤的线路中打通,机械的女音提示着应该做什么,时静也随之机械地输入着,奶奶看到孙女一脸的不愉快,忙招呼老头子进来,悄声问是不是成绩不好。

时静打完电话,记录下所有科目的成绩,仍然双眼放空的样子。

奶奶见电话挂断,踮着脚过来摸着孙女的头,一副安慰的样子,怕她承受不了打击,做出什么傻事来。因为时静一向死心眼,小时候因为喂养的小狗突生疾病死去,整整一个月没有笑,更让人担心的是,也从来没有哭过。

“丫头,啥事儿过不去啊,人这一辈子该遇到的都得遇到,你看你哥哥不也是考了两次才考上的美院,命呀,谁都拗不过!”奶奶长吁短叹。

爷爷尽管说不出这样的安慰话,也肃起了脸孔。

时静听到奶奶不着边的话,抬头看了一眼,才明白是自己的表情出了错。

“奶奶,我考的还好,跟平时差不多,没事儿的啊。我……我只是在想该报什么学校。”时静一时扯不出别的谎话,她现在哪有心情考虑学校的事。

爷爷看到时静记下的成绩,他曾经参加过时静的家长会,知道这分数是什么概念,放下心来,“那就好好想一下报什么学校吧,也想一下专业。”爷爷一直对时静选文科不选理科耿耿于怀,不过也未加干预,他认为只有数理化才算本事,最好能继承他的衣钵考军校,他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都没有如他的愿,没想到隔代仍然没有继承人。这大概是爷爷最大的遗憾了吧。

不一会儿,班主任又打来电话,听到时静没力气的声音,以为成绩不好,心里是落了不下千尺,好在听到时静的分数时,常常舒了一口气,一惊一喜之下,不经意带着宠意骂道:“你这孩子,对啥事儿都不上心,我以为你也考砸了呢!”转而笑道:“这分数算是你正常发挥了,还指望你能超常一下,不过我知足了。”

时静不好意思一句话不说,“老师,咱们班里都考的怎么样?都过重点线了吗?”

班主任一时惊讶时静竟然关心起别人的成绩,平时怎么跟她说别人都如何努力、考了多少分,她都不为所动,见惯了压力重重的孩子,想加给她一些压力竟全都是无用功。

“咱们班今年考得不是很好,宋儒发挥失常,压线,其他几个也都是算正常吧。你这个分数,在全省应该在前100名。进北大清华可能有点悬,这两个学校没给你打电话吧?”

“没有。”

“那应该是了,你查一下自己的全省排名,着手报一下Z大这些大学,选一个好的专业,将来工作也好。哎,咱们班还是你最稳当,将来出息大啊!”

“老师,你觉得过重点十分,报青岛的大学的话,哪些比较有把握?”

班主任又是诧异,“这些不上不下的分数,最难报了,青岛可以报一下Q大,这些年还比较热。咱们班还有两个没过重点线,这可难办了。”

“嗯……”时静想到Q大,思索着。

班主任听到没有声音,进一步嘱咐:“后天过来学校填志愿,你这个分数不用操心,上不了最好的,去次好的也绰绰有余了。”

时静上大学那会儿还是涂卡报志愿,那一年他们班考的并不好,一向成绩最好的宋儒并没有如愿进北大,最好的反而是时静这个“不上心”的学生。时静后来总结,是因为无压力的成长环境让她能够发挥正常。

爸爸妈妈得知女儿成绩尚可,不禁放下心来,妈妈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爸爸递给女儿一支诺基亚手机,当时的新款。

爸爸谈及专业,时静说想报历史专业,爸爸顿时按下筷子,严肃起来,“小静,以前所有的决定,爸爸都让你自己拿主意,没有干涉过你,因为爸爸信任你,而且你做的决定都合情合理,选择文理的时候爸爸也尊重你的选择,但是这次,大学的专业对你以后的发展非常重要,你喜欢历史,可以作为业余爱好,不能当饭碗。”

时静放下筷子,默不作声。不知为何,她不并不关心,此时此刻,他只想知道他该做什么决定。爸爸说的也许对,她向来是这样的性格,对于喜欢的东西太上心,便会失去兴趣。

妈妈这次难得与爸爸意见一致,不见女儿答应,追着问:“小静,爸爸说的你听到了吗?妈妈打听过了,经济专业现在是最热门的,要不就学会计,将来都好找工作。”

时静点了下头,味同嚼蜡,晚餐终于结束。

洗漱完毕,时静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没有打过几次电话,除了爷爷家的,这是她第二个记下的号码。

“喂,是我。”时静慢慢说道,“这是我的手机号,你存下吧。”

“嗯,还没睡?”苏阳声音懒懒的。

“没有。你……决定报哪里了吗?”

“嗯,Q大。”

果然跟班主任说的一样,时静知道他的决定,总是松了一口气。

“你……报哪里?”苏阳问道。

时静觉得这个问题很突兀,“当然也是青岛了,之前不是说好的吗?”

苏阳那边听不到声音,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气后,传来声音:“时静,我觉得你可以报首都的学校。”

时静不说话。

“那边师资更好,好学校也多,即便不是北大清华,也有的是屈指可数的学校。”

时静突然插入一句:“那我们呢?”这一声是很委屈、很隐忍的,知道你为自己好,可是……

苏阳压着声音,“我不想你耽误了未来……而且,像老师说的,大学只是一个跳板,将来可以读研,到时我们可以到同一座城市。”

时静想说“不”,但他讲的那么好,连将来都想到了,也许真的能如他所说也不一定。

苏阳继续说:“我们都还小,将来有的是时间。”

时静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仍然听了他的决定,在通话的最后答应了苏阳。

可是,后来的后来,时静才知道,一旦决定选择退而求其次,就永远到不了想去的地点,结局总是偏离了理想的标的。而且,“有的是时间”这句话,不知道骗了多少年少的心,将来的时间,从来都不属于现在的我们,太多的不确定横亘在将来的路途中,一次次的妥协,终于迷失了方向。

报志愿那天,所有的同学都聚在班里,许多家长陪伴,很多同学都很焦灼的样子。大家都不坐在平时的位子上,苏阳正好坐在了离时静远一些的地方,时静站起身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苏阳抱以一笑,时静知道那笑很勉强,她很想说:“其实,你是什么心情,就可以给我什么表情。”没有说出口。

家长们围着班主任,征询自家孩子报志愿的主意。

时静首先开口:“你填好了吗?报的是什么专业?“

“好了,是英语。”

时静点头,“我报的是M大,经济专业。”

苏阳似乎眼前沉下一层雾,看不清他的眼睛,“嗯。”

时静觉得很不对劲,之前的默契似乎在这短短的半个月时间消失殆尽,不过明白他肯定不开心,之前一直依赖他的开导,现在却无从开口,他那样骄傲的人,需要的是尊重。

他们不知道,一开始,两个人便处于两个不同的位置,他保护她,她坦然接受;但如今他觉得她根本不需要他保护了,也无法给予保护了。“大难临头各自飞”,是一个不恰当的词,如果用在此时此刻的他们身上,但是“不想飞”的那个,却要被迫“飞走”。善意,成了最义正言辞、心安理得的罪犯。

临近中午,班主任扬声说道:“同学们,这是咱们最后一次在这个教室了,我送走了15届毕业生,现在也轮到你们了。”班主任眼眶湿润了起来,这个一向以严厉著称的历史老师,如今也硬不过离别的氛围,“咱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就算最后的午餐了!”

其实,也是第一次共同的午餐。

这样说来,饱受填报志愿之苦的同学,也一个个红了眼眶,大声回应着老师。

夏日的蝉,吱叫在树梢,一声声“知了”,是知不知?

学校旁边的餐馆,是当地最有名的炒鸡,全班加上班主任共30个人,宋儒并没有来,听说她决定复读,已经开始看书。

上午报志愿时,杨一芯和刘宇宁身边有家长陪着,时静没有过多与他们俩说话,不过得知他们俩分数都差不多正常,而且报考省里面最好的大学也正好合适。现下,他们坐在一桌。

刘宇宁知道苏阳的情况,也明白兄弟之间不需过多的言辞,拍了拍苏阳的肩膀,碰杯各自喝下一杯啤酒。

杨一芯终于摆脱高考,而且志愿十拿九稳,心情好了很多,大大咧咧的她又回来了。“喂,刘宇宁,你驾校报了没?”刚刚松下的神经还有点不适应。

刘宇宁放下酒杯,“报了啊。你也要学?”语气中满是挑衅与不信任。

杨一芯怎么甘于在口舌上落下风,“我怎么了?就你这样骑自行车都压线的人,都能报,我怎么就不能报?”

刘宇宁不服:“自行车哪来的压线一说,你有没有常识啊?”

时静听着两个人又开起玩笑,看着对面的苏阳,竟是没有胃口。

刘宇宁撇到苏阳这边,举起杯子,大声说:“我说,咱们三年同学,干一个吧。”

苏阳给大家满上啤酒,难得开口:“好,为了咱们三年的友谊!”

时静和杨一芯也喝了下去,这是她第一次喝酒。

班主任挨桌敬酒,也算热热闹闹。

苏阳拿起餐巾纸,为时静抹去嘴角的菜汁,时静抬头正对上苏阳的目光,里面满满都是不舍。时静一时泪盈于睫。苏阳无声微笑,让这冷气开得太过的餐馆顿时变得暖暖的。

一顿饭,吃的竟是无滋无味,也不能这么说,时静吃来都是苦的味道。

下午基本没有什么事,大家把志愿卡交给老师,高中生活也就真正结束了。

漫步在校园,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却是不一样的心情,有人欢喜有人忧。

杨一芯难得低声说话:“时静,只有你去得最远,以后要时常跟我们联系。我们四个人,就这么散了呀。”

刘宇宁头一次见这样的杨一芯,一时无措,竟没好气道:“什么叫‘散了’?去了不同的地方就叫‘散了’啊,你和我还在一个学校呢,跟苏阳也不远。而且这什么时代了,QQ、电话随时都能联系。”

杨一芯再次难得没有顶回去,转而笑道:“是啊,以后一定一定要经常联系,不然我得多么想你俩啊!”“你俩”指的是时静和苏阳,刘宇宁装作没听到。

苏阳眼光流转,最后定在时静身上,“好。暑假我们每个人申请个QQ号,互相告知,以后手机号换了也可以通知大家。”

时静只是点头。

人生中有很多种离别,高中结束,也许是第一次刻骨铭心的离别,因为彼此都已长大,懂得了依赖与眷恋。

漫长的暑假,时静再没有见过其他三人,大家住的并不远,一个小时就可以想见,却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再见。时静隔天便给苏阳打去电话,或者发短信,最后却是话越来越少。这是离别后的第一个夏天,时静隐隐觉得有东西在离自己而去,她拼命地抓,只觉得很累。第一次,这么努力去争取,原来这么辛苦。沉浸在史书和小说中的时静,少了些寂寞。懒懒的日子,沉淀着时光里最想留下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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