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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今宵别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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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她?”关关偏头问狼烟。

“为何不信?”狼烟反问。

“小心被人家捉去卖了。”关关没好气,居然无视她的担心,何况刚才还被说成是“□□”,自然和颜悦色不起来。

她又回去窝在那里坐着,阴沉着一张小脸,托腮皱眉,白皙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上那道剑痕上。铜灯照亮了她半张脸,嘴角浮出一块浅紫色的淤痕,额上脸颊几抹擦伤,周围几道红痕。

看着可怜,偏又倔强,还霸道得很,到底是谁惯出来的性子,又让人不忍心放着不管。狼烟暗自叹了一口气,走过去道:“喝药了。”

“不喝。”

“那先吃宵夜?”

“不吃。”

静默许久,狼烟在她身后道:“药快凉了。”

“不喝。”

“病重了,难过的是自己。”

关关转过身来,一脸不悦,“病重也是你害的,你害我心情不好,没病死就先被你气死啦。”

“喝了药,心情自然就好了。”

“胡说,走开,走开。”关关跳起来用脚踢他,见他不走,只好鸣金收兵。

狼烟将她的脸扳过来,捏着她的下巴道:“我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什么主意?”关关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喝了我就告诉你。”

骗小孩的招数!关关不信。

可狼烟略有些薄茧的手指,捏在她下巴上的力道,让她有些敏感的心慌。四目相对,关关的脖子红了一大节,“我喝。”说着忙推开狼烟,端过碗来一股脑儿把药喝了。

她砸吧砸吧嘴,一路苦到肚子里,顿时神清气爽。

果然是好药,能安神,心终于跳得没那么快了。

“靠得那么近,分明是想谋财害命,弄伤人家的手,还要弄坏人家的脸。”关关嘀嘀咕咕,狼烟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指端还留着那下巴上细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想轻轻摩挲。狼烟心里怪怪的,人家说灯下看美人,关关这脸都快能开染坊了,竟也让他移不开眼。

听关关在一旁絮絮叨叨,愤愤不平地数落他太粗暴,奴大欺主等等等等,狼烟伸手拿过那盘子里的鸡腿塞到她嘴里。

“你这是道歉吗?”关关咬上鸡腿,大眼睛亮了亮。

在关关的逻辑里,鸡腿等于讨好。

狼烟心事正重,无奈扶额点点头。

关关笑逐颜开,忽然想起一件事叮嘱道:“若是你平安回去,就让人捎个信来,但一定要加上‘一片忠心’这四个字。”

狼烟不解看她,关关神秘道:“做为暗号。”

“为何是‘一片忠心’?”

“我喜欢。”关关摸了摸微有些痛楚的嘴角,想了一会儿,又道:“还有,让侯爷早点来接祁雪吧,迟了怕是就见不到了。”

狼烟点头。又听关关问他:“你为何讨厌流离先生?可是与他有过节?他为人如何?从前都做些什么?”

狼烟怔了怔,奇道:“你想知道这些做什么?”却又缓缓补了一句:“狼烟不是风雅之人,如何知晓琴师的事?”

狼烟如此态度分明是不想说,关关与他交手多时,怎会不知。虽然心存疑问,她仍要他去办些事,“你顺便去打探一下,看看他与祁雪到底是何等关系?”

关关精灵到此,狼烟心下惊骇,嘴上只淡淡问道:“你道他们是何等关系?”

只见她明眸闪了闪,狠狠咬下鸡腿上最后一口,将骨头往盘上一丢,“闻琴音,知雅意。你查便是了。”

她话已至此,狼烟他不查也得查。

狼烟脸色晦暗不明。

关关伏在桌案上,打了个哈欠,星眸迷茫,语无伦次道:“祁雪中毒,有人怀疑我,有人以为我怕被牵连不敢查。可我偏不。就算查不出来,人家说我排除异己也好,说我想独邀圣宠也好,我也不怕。只是若有一天我真被拖进宫去,是不会带上白露的。你既已到了舅舅身边,就也带上她吧。她跟着你会开心些,旁人我也不放心,只是别对她凶,她会害怕,也别对她太冷,她会哭。一定要让她吃饱啊。不过我。。。”关关越说越迷糊,不知是吃饱喝足,还是汤药安神,竟趴在那儿沉沉睡去。

狼烟将她抱到床上,给她脸上抹了药,修长手指停在她的额间。盈盈眉语,青青鬓丝。醒时娇蛮得让人恼,倔强哭着又让人怜。如此睡容沉静,着实让人贪恋,只是看着,一夜过去,忘了睡意,不能成眠。

记得那日春和景明,他随祁风站在池边,漫天柳絮飞舞中,她提着裙角,一路跑来,粲然笑着,仿若十里芙蕖尽放,黯淡了一池碧波潋滟。

一叶漂泊孤舟随波,偶从碧叶间经过。水花湖光虽好,却不敢随手折下,只怕芳华枯萎。她不同其它,本是娇生,怎么受得了侯府外霜雪严寒,或许开在碧游湖上就好。不如临水相望,他护好她的命,管好他的心,从此各自潇洒。

卷二· 墨羽

外头有人敲更,已是五更天。梁言信守承诺,将狼烟送到浣香阁外头的湖边,湖面上有些雾气,一条小船正静候在那儿。船家对梁言十分恭敬。

白雾中,梁言与狼烟说了两句,狼烟便跳上船,二人便拱手作别。

湖上寒雾弥漫,冻得人面庞冰冷,寒意渗透了骨髓。

船家的行船功夫娴熟,对水路也颇为熟悉,不一会儿,已到对岸。

城中偶有几声鸡鸣,一队飞马奔车疾驰而过。

狼烟不知不觉已走到了扶风大街,不远处便是祁侯府了。

忽然,前头闪出一个人影。

却不是在扶风大街上眠花宿柳清晨才归去的酒客,而是夜刀门的鹤西。

鹤西腰跨短刀,手中拎着两个包袱,一副要远行的旅人打扮。

两人一照面,狼烟怔了怔。

只见鹤西笑道:“我去找你,你不在。没想到刚回头,这就遇上了。呵呵,有缘。”说着他上前丢给狼烟一个包袱,“走。跟我去魏国。”

狼烟单手接了包袱,心中微有些惊愕,问道:“你忽然要去魏国作甚?”

“你听过‘玄机石’没有?”鹤西打算先个关子,让这年轻人有点兴趣。

谁料,狼烟只愣了一下,便皱眉不耐道“不知”,将包袱塞到鹤西怀里,与他擦身而过。

鹤西跟上去道:“你不知啊。我告诉吧,那就是一只石狮子。”

狼烟脚步一顿,说:“祁侯府门口倒有两只,你可以任选一只。”

“你当老子是牛啊。就算拉得动,门主也不要。那个玄机石是小的。”说着鹤西伸手比划了一下,“不过一尺半高,也不重。你我去把它弄回来,交了差吧。”

“她要天机石何有?”狼烟忽然停步,扭头问他。

鹤西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小声道:“听说玄机石,腹中藏宝,还是稀世奇珍哪。”

狼烟虚眼睨了他一下,似乎不信,“既然不重,你就自己去。”

鹤西心说,奇了,就没见过听到宝物还无动于衷的人。只好说道:“门主说你是魏人,魏国你比我熟。”

“天下还有你不熟的地方?”

“有,安邑。”鹤西忽然神色郑重起来,“永翼军此次再攻魏国,名为雪耻,实为‘天机石’。多年前,赵翼破逢城、围大梁为的就是它,可惜失之交臂。”

“你这是从哪儿得的消息?”

“门主所言,不该有假。”

“看来她的琼花小筑都要开到赵翼的府里去了。”狼烟道。

鹤西眼中一亮,神色了然,“像门主的女人,不用说赵国,怕是天下也不多。”他摸着下巴,嘿嘿笑起来,“怪不得你小子这么泛酸,次次催你都不回夜刀门,想来是肖想多时,人家从没正眼看过你,你恼羞成怒呢。”

“老鬼,你这是嫌命太长。”狼烟脸上骤然变色,留下一句警告,不与他纠缠,转身就走。

鹤西见他动了气,可自己还有求于人,便急急跟上,打算推心置腹开解一番:“你发什么火呀。我也肖想来着,可惜,嘿嘿,我一个大老粗,人家是高门小姐出身,看不是咱。老哥我可得劝劝你,就算了吧。我们拿钱替人办事,好吃好喝,呆在琼花小筑里,软玉温香在怀不知多。。。”

他“好”字还未出口,却惊惶纵身,往后一跃,怒吼道:“你这就想要老子的命哪!老子五百钱的新衫。。。”

狼烟手中剑已入鞘,看着鹤西,一脸铁青。

鹤西低首心疼地看着胸前那道长长的裂口,冲狼烟恶狠狠道:“敢威胁老子,有种就在这里别走,等老子从安邑回来再找你算账。”说罢,他将两个包袱都往自己肩上一搭,转身离去。

白雾被晨风吹散,扶风街上空无一人,只剩狼烟矗立在那儿,拳头在他手中攥紧。

风掀起了他的衣摆,吹透脊背,直刺入心,那眉心不由紧拧,神色萧索。

他不想回魏国,也不想再碰上那块“玄机石”。

“玄机石?”

“你不知道么?”

“不就是‘玄机’嘛,听了就知道了。”石头能看不能吃,关关没兴趣,一边吃饭,一边含糊地答道。

她旁边正坐着梁言。“听我爹说,当初玄机石一直藏于逢城,之前永翼军大破逢城时,魏公子晏带着它从逢城逃了出去,把它送到安邑去了。可如今听说大军寻遍了安邑城也没找到。”

“是被人偷走了吧。”关关道。

梁言依然沉浸在思索中,“我想它一定还在那个公子晏手中。”

“那个公子晏呢?”关关已吃完眼前那盘菠菜,又到梁言的盘子里偷了两块蘑菇。

“听说也不见了。所以才说是他带着玄机石逃了。”梁言说着,将自己跟前那盘蘑菇推到关关面前。

关关有些尴尬,呵呵一笑,毫不客气地接过。

最近二人不错。从相看两相厌,已经同进同出一同吃饭了。

但这也可能是在礼堂里关禁闭时,养成的习惯。

话说,那日关关爬起来狼烟已然不见了,她不顾前一晚打架的腰酸背痛,去找梁言,非得问问狼烟走得悄无声息是怎么回事。

打开门来,正遇上来唤她起身的云歌,云歌见了她差点没吓昏过去,忙问关关,这一脸的伤是被谁打的?还拿了铜镜来。

关关懊恼地发现,昨晚新伤看着还鲜嫩得楚楚可怜,过了一夜结了痂,还真丑了,她心里难过,看着云歌哭了起来。

云歌忙请来大夫,忽然想起前一晚梁言来找过关关,忙找上头的管事禀告去了。

此事非同小可。侯府千金被打,怎生了得。

谁知,梁言一露面,那脸上的光景也比百里关好不了多少。两人一致否认打了架,也不说是谁先打了谁,都说是闹鬼,被鬼打了。

此事甚是失礼。所以礼堂的夫子得管。这半夜里外头闹刺客,院里两千金打花了脸,传出去浣音阁的颜面还在吗?可梁祁二家,谁也不好得罪。于是一视同仁,找了个由头,将她们二人圈了起来,禁闭顺带养伤,免得各家千金看了,徒生闲话,传出去毁了浣音阁的声名。若是太后责怪下来,谁都不好看。

幸而这二人素日里也不爱上课,欣然同意,只是搬着住在一处,颇为不自在。

白露捎侯府里人捎进来一柄绿檀木簪子,顶端镂有梅花,柄上阴刻着四个小字“一片忠心”,如此忠心,关关颇为喜欢,便绾了绾头发,开心插在发间。

关关先动手打的人,得了狼烟的信,也是她先开口道了谢。

梁言也是出人意表地好说话。

原来梁家在浣音阁中确实颇有势力。单就每日饭菜可口,还可以加餐这点便可见端倪。梁言在听风院中已呆了一年,可她学艺不精,于是又留一年,若是别家小姐,大概早被扫地出门了。

浣音阁的侍卫大统领是梁言的姑父,也是梁将军的旧部。梁将军最宠这个女儿,梁言常私下出入浣音阁,就差没鸣锣开道将她迎进送出,还有谁人敢管。

两人看着对方脸上的伤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再说起那个脑满肠肥的巫神,梁言也是愤懑满胸,她说若不是她爷爷梁太师太信巫神,她也不会同爷爷闹翻,爷爷一气之下就把她送进了浣音阁。当她听到关关说起巫神被杀的前因后果,坊间传说与事实大相径庭,更觉世事未必就是眼见耳闻那么简单。

关关亦是深有所悟。

梁言爽朗,关关随性,两人关禁闭也关得惬意,谈天说地,不亦乐乎。到了要放出来的日子,二人还赖了数日,三催四请才肯走。

等回到听风院,祁雪已经如愿以偿地回祁府去了。

但听风院却多了一名任性公主,赵舞语。

舞语公主放着一等一的露华院不住,非来听风院里住着,陪着柳真。

回听风院后,梁言对关关一直颇为照顾。其实“颇为照顾”这四个字根本无法展现梁言的风采,梁言是很罩的。

不知不觉三个月已经过去,关关跟着梁言有三件事可做,玩投壶,赌六博,学骑射。

关关投壶必中,六博赢多输少,有梁言撑腰之后,没人敢输了食言。因此,不知道赢了多少金边花叶白玉簪,珍珠云锦宽腰带,毛披风铜手炉多得让梁言乍舌。

关关说羡慕梁言英姿飒飒,梁言心花怒放地答应说要教她,不过没过多久,就有些后悔了。虽然关关的手好了不少时间了,可她是挽弓无力,上马怕颠,诸多挑剔,花样又多。梁言无奈,让人打制了两把精致的小刀,送给关关,让她自己练着,便应付了过去。

梁言忽然想起狼烟来,显是个饱受折磨的苦命人。

她自幼向往金戈铁马,江湖快意,常恨女子不能上阵,江湖又太遥远。狼烟却与她家中的江湖门客大有不同。

那日清晨,二人行至江边。白雾中,远山青黛微透,半江寒烟瑟瑟。

她送走狼烟好心告诉他,“入了浣音阁,就已半脚踏入王侯府邸中。”

狼烟笑言:“那便保她活命,纵她撒野。”

“那此后呢?”梁言奇道。

狼烟只淡淡一笑,冲她一搭手,便跳上了船。只留下个清朗背影,一身落拓,傲岸风尘,却也随船渐远,隐没于白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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