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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竹林比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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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雪房中的琴音断断续续,院中的雨似乎小多了,外头偶有身穿甲胄行动的沙沙声传来,当锣声响过三道,再没听见什么动静。

撬不开狼烟的嘴,不如直接问问祁雪。

路过回廊,老远就见月影端了茶碗进去,不一会儿,月影又端了饭菜走了出来,从外头掩了门,走远了。

关关心知祁雪又赌气不吃饭,想了想,进去还是什么都别问,劝她吃些东西便好。

夜已有些沉了。她到祁雪门前推了推门,门没闩。门缓缓开了,祁雪手拿一只小药瓶,正往茶碗里倒东西,又一手端了茶碗,显然是打算要喝的。

“雪儿,你在喝什么?”关关忙喝住她。

祁雪一愣,淡淡道:“不过是茶而已。”抬手依旧把那碗茶喝了。

关关大惊,上前夺下瓷碗,一看,杯底还有未饮尽的黄色粉末,“你,你疯了?”她惊骇地看向祁雪。

“没事,不会死,只是会有些困觉而已。”祁雪说着,若无其事地坐下来,翻看她的琴谱。

关关忽然想起狼烟说的“自作孽不可活”,问道:“这个是不是‘寒蝉散’?”

祁雪肩膀一僵,若无其事地摇摇头。

“那我拿着这只茶碗去问问大夫,这究竟是何物?”关关说着,拿起碗转身要走,却被人从后面抓了手臂,扭头正对上祁雪苍白的脸孔和恳切的眼神。

关关心里顿时有了八分肯定。“你为何要如此糟蹋自己?”她急道。

“人各有志。”祁雪道。

“你这是‘有志’?你这是‘幼稚’。”关关瞬间觉得自己被气得苍老了,曾经以为她和祁雪还算是半个知音。

祁雪不语,却趁机将她手上那只茶碗抢了过来,丢入一旁的炭盆里。

“你!”关关指着她的鼻子,不知该说什么好,拿起桌案上的那卷简牍,泄愤似的往地上砸却。竹片“劈劈啪啪”散了一地。“我的琴谱!”祁雪惊呼着,扑过去,她微颤的手指拾起片片竹简,抬头狠狠地瞪着关关,眼里蓄满泪水,决绝道,“滚,你给我滚出去。从今往后我们再不是姐妹。”

关关心中凉透,不过是卷琴谱,侯府里要多少有多少,如此便要绝交。她心头一酸,吸了吸鼻子,“轻贱性命者,自作孽不可活。”说着,她转身跑出去,正撞上循声而来的月影。她红着眼,抿抿嘴也没说什么,只满腹怨气,边哭边往自己屋里跑,除此外她也无处可去。

今晚真倒霉!

当然倒霉的事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只能说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

等关关回到房中狼烟已不知去向。

原本少了一夜共处的尴尬,此时房中空无一人,却无端端多了惊悚。桌案一角被切了下来,桌上茶杯从中裂成两半,她的床榻上起码多了三个带泥的脚印,帘帐已被划得残破,那道裂口倒是干净利落。

关关顿时忘了哭。

幸而地上没有血迹,屋中一扇窗大开,窗棂上有些湿泥。

难道有人来把狼烟逮走了?一摸狼烟刚才坐的位子,尚有余温。

关关忙端了张矮凳,从窗口爬了出去,她从小在山上爬过树,翻窗到后院中,自然不在话下。

未行多远,接近竹林,便听到一阵破空之声从竹林中传出。

关关忙紧敢两步上前,被眼前之景震惊,仿佛入了云梦大泽,望见潜龙飞舞。

狼烟果然被人困在这里,与他缠斗的只有一人,那人虽是一身骑装打扮,却是个高挑女子,那是梁言。

同院多时,关关不知梁言竟有如此好身手。她手中一柄剑,舞动间,幻化出数重银色光幕,如一阵飞霜白雾飞旋迷茫在竹林间。狼烟也这层层迷障纠缠地脱不开身,虚晃一剑脱身,刚向前走出数步,只见他身后梁言招式一变,剑如灵蛇出洞,破了光幕,直向狼烟后心刺去。

关关心里一冷,不及提裙角,就跑了上去。

却见狼烟如身后长了双眼,身子向右一偏,躲过剑锋。转身之间,左手已持了三尺青锋,霍霍清辉,若寒光飞嶂,轻点梁言颈间,只这一剑便让林中霜露冻结。

关关有些腿软,听见狼烟冷冷问梁言:“你是谁?”

关关忽然心里一紧,焦急道:“别,别杀她。”没留神脚下踩到裙角,绊了一跤。

狼烟微怔,收了剑。

梁言一摸腰间,匕首脱手而出,直往狼烟左肩打去。

狼烟躲闪,却迟疑了片刻,利刃在他臂上划过,留下一道深深血口。他仿佛没感到左臂上正在往外冒血,只冷冷一瞥梁言,举剑就着她的右腕便刺。

剑势凌厉,梁言一惊,丢了手中剑,被逼退了数步。

关关大惊,忙扑上去,站在梁言身前。“她,杀不得。你不能杀她。她也没想过要害祁雪。”

狼烟不语。

梁言却一把将关关推到地上,“百里关,你让开。不要你多管闲事。”说罢,似要去拾了剑接着打。

关关爬起来,抬手甩了梁言一个耳光,“啪”地一声脆响。

梁言顿时傻眼,怔了怔,咬牙怒道:“你敢打我?”

“就打你,你不知好歹。”关关也是怒极。就算是外头万人膜拜的巫神,狼烟只一剑就结果了他的性命。四下无人,便是杀了梁言又有谁知?

“你这个泼妇。”梁言揪着关关的衣襟骂道,却被关关就着手咬了一口。

“你这个铜锤!”关关还口,她捋高袖子,很专业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一指狼烟说道:“你,不许过来帮忙。”

狼烟似乎也没上前的意思,反而后退了一步,让出一方场地来。

“今天要让你见识见识小姐我的厉害。”说着关关竟爪牙齐上,直直向梁言扑去,哪里是个泼妇,简直是只泼猫。她紧紧缠抱着梁言,无赖地连踢带踹,任梁言身高臂长,剑术高明,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关关从十岁之后便再没如此痛快地打过架,只因山脚下众人突然发现她是个女孩。

梁言终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脱了关关的纠缠,翻身压在关关身上,正扬起手要往关关脸上扇去。却是手腕上一痛,让她惊叫一声缩了手,一颗石头落到旁边,滚了两滚。梁言皱眉回望罪魁,狼烟正抱臂站在那里,脸上浅笑,有种淡淡威胁的味道。

关关推开梁言,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微微出血的嘴角,说道“不打了。”

梁言觉得这二人说不出的古怪,一把按住关关的肩不让她走,“他是你什么人?”

“侍卫。”关关很干脆。

“不是!”她家的侍卫何止上千,梁言就没见过这样的,“他夜潜听风院,还现身于你房中,单凭这一条你就会被赶出浣音阁。”

“求之不得。”关关傲慢笑道。

“你窝藏刺客!”

“是有如何?”关关不屑反问。

“你敢戏弄我!”梁言恼极,捏在关关肩上的手,暗施力道,忽觉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她的脖颈被一只大手扼住,惊愣间,手不由一松,让关关脱了身去。

关关龇牙咧嘴揉了揉肩。狼烟从来没说过他不杀女人,关关忙拍拍他的手臂道:“我们走。”一阵刺鼻腥味传来,关关发觉掌中粘腻,翻掌一看,一手血。

狼烟松了手,梁言大口喘气,只听关关道:“或许你的剑公平,你的心正义。但你早已对我有了偏见,又怎会相信我的只字片言。”

梁言一怔,再回神时,二人已然远去。

关关丢了多年来苦心维持的淑媛态度,找梁言打了一架,和祁雪闹翻的心情终于得到了一点纾解。只是头发未干,却沾上了枯叶泥土,她急急要回屋去。

回到爬窗出来的地方,攀着窗棂正要进去,一扭头,发现狼烟正打量她,不由头皮有些发麻,脸上多了一丝戒备:“你在看什么?”

狼烟正负手站在一旁等着看她爬窗,听她有此一问,便道:“虽然主子您身手不算好,但您大半夜还能朝气勃勃,再配合上您那种打法,该没人敢近前才是。我只是在想大公子为何还要找人护卫你。怎么?侯府里就没人知道你如此神勇吗?”

分明是嘲笑。关关了然,“你就笑吧。看谁给你包扎伤口。”说着她径直从窗子爬进房中,对镜拨着头上的树叶。

狼烟跟在她后头,跃入房中。随手关窗,却发现怎么也关不拢,原来适才梁言踹开窗子闯入房中时,早已将窗子踢变了形状。狼烟不敢在房中拔剑,怕引了人进来,只好一路躲闪,跳窗而出。梁言虽是女子,劲道却不小,所过之处,就像被风肆虐过一般。

狼烟在桌案旁坐下,将桌案上的碎杯子扫到一旁,找了好杯子正要倒水要喝。却见关关端来一盆水,一条白绫挂在她肩上,她还搬来了一个小木盒搁在一旁。

她换了身外裳,手也洗得干净,小脸上没了泥,不过现出了几处擦伤。

“你真的会?”狼烟担心。

“当然。”关关一脸骄傲,额前脸颊上的新伤,让人忍俊不禁,又让人心疼不已。

狼烟大方地将手臂往桌案上一放,没有与关关客气。

一旁的铜灯还亮着,关关却看着伤口发怔,血染湿了衣袖,从肩上到手肘,衣服和伤口黏糊在一块儿,她无从下手,伸出两根手指想见衣服从伤口上拨开,衣服却黏在上面纹丝不动。关关皱着小脸,嘴里“咝咝”倒吸着冷气,一脸痛苦。

狼烟终于说道:“我自己来吧。”

关关忙缩回了手,“水和布都还干净,药在匣子里。”

幸好白露是个极细致周到的人,关关能想起这个药匣来,也不枉白露苦口婆心念叨了一夜。

狼烟大刀阔斧,扯开袖子,拿布随便抹抹,找出一瓶药来,闻闻就往伤口上倒去。

关关见他一脸平常,心里直道,这哪里是人,分明是兽嘛,这么长的伤口就不痛吗?对自己都这么冷血,怪不得弄裂了她的掌骨也无动于衷,当别人都和他一样吗?

“好了。你扎吧。”狼烟再叫她。

关关双手将布一展,闭上眼,狠狠盖住那条正往外渗血的狰狞伤口。她一脸认真,却是手艺不精,一圈松一圈紧,勉强扎好,只是歪歪扭扭,一塌糊涂。

狼烟问:“你真的包扎过伤口?”

“你不信?”关关挑眉。

“没被人家嫌弃?”

“没有。”

“谁这么好脾气?”

“阿黄。”

“不会是条狗吧。”

“是。”

“没咬你?”

狼烟不是一向冷心冷口,最爱冷清吗?怎么突然怎么多话。关关正认真打结,被他问来问去,不耐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冷血,不知道痛,还没良心。阿黄一见我就摇尾巴,还舔了我。不知和我多好。”

难道他也要一舔以报恩?狼烟突然起了玩心,促狭地瞅着她。

关关忽觉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似有不妥,忙摆手表明自己没有弦外之音,“你,你不需要舔我。”

狼烟笑着点点头,那笑容看得她心慌。关关无聊地用手指头沾了沾水,低头在桌面上一遍遍画着小圈圈,“我是说,你的谢意我已经心领了。”

“谁说我要谢你?”狼烟不领情。

“啊?”关关一愣。

“若不是你突然出现又突然摔倒,我怎么会被那个女人伤到。”

“分明是你想杀人家。”关关一直对狼烟的无情耿耿于怀。

“你怎么知道我要杀她?”

难道把剑架在人家脖子上不算,非得二话不说一剑劈了的那种才算?关关手一顿,抬头看看狼烟,尽管脸色如常,如墨的眸子中那丝气愤清晰可见。

关关撇撇嘴,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吃力不讨好,才是那个该生气的人。

“看来你与她一般,也是心有偏见,我就是个到处杀人的。”狼烟慢悠悠道,“自己都是□□,还好意思嫌人家青蛙丑。”唇角讥诮一扬,眼中多了不屑。

“你想怎样?你没偏见?那你凭什么疑心是我向舅舅告了你的状?你还不如个□□。”关关一拍桌案,将脸别向另一边。

屋里顿时闷得慌,可那窗还是半吊在窗框上,不知是不是炭烧多了。

两人不语,忽听得外头有人敲门。

“百里小姐,药好了。”云歌手脚可真快。

两人一惊,不由对视一眼,事出突然,竟忘了云歌一事。

关关还没想过要把狼烟藏哪里,何况这屋里还一塌糊涂,连桌案也是,带着剑痕还缺了一角。

正不知所措,听见外头又有人道:“云歌,给我吧。我正要找百里小姐说话呢。”

却听云歌答道:“梁小姐,夜沉了,您还是回去吧。小姐服了汤药也要睡了。再说,大夫说过百里小姐要静养安神。”

屋里,关关狠狠剜了狼烟一眼,话不投机半句多,怎么安心静养?

只听外头梁言不耐烦打断云歌道:“知道了。我说两句就走。这里不要你伺候了,你下去吧。”梁言语中生硬,容不得有人拒绝。

云歌唯唯诺诺应了两声,“踏踏”的脚步声就远去了。

狼烟手中握剑,闪到门后。

关关站起来,拉开了门,果然是梁言。

梁言一手拿着托盘,一碗汤药,一盘宵夜,另一手挂着一个灰色包袱。

关关看着她,神色戒备。

梁言径直进来,将托盘往桌上一搁,手中包袱丢给关关。

“这是什么?”关关被她弄得莫名奇妙。

“侍卫的衣服。明日清晨,我会来带他出去。”梁言道。

关关瞪大了眼,天要下红雨了。。。

“若没事,我先走了。”梁言看了一眼还在发愣的关关,转身要走。

“慢着,你为什么要帮我?”关关不解。

狼烟却走过来道:“那就烦劳梁小姐。”

梁言冲他一搭手,点点头,甚是潇洒,又道:“得罪了。若有缘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狼烟点头说好。

两人和颜悦色,仿佛适才竹林中动手的是别人。

关关就这么被排除在外,怔然间,已见梁言出了房门。关关连忙见那个包袱打开一看,拿出来抖了抖,果然是一套侍卫装束,十分齐整。从里头滚出一个药瓶来,关关捡起来,打开闻闻,似乎是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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