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那达慕”大会（1 / 1）

从此以后，肇明在小花园或杨经理的练功房习武，杨经理也是磊落之人，只练习他自己的拳法。再说，明真派的武功一定有心法口诀才显威力，光学外形什么也学不到，所以肇明也不担心别人偷学。为什么老金说明真派的武功够肇明练一辈子呢？肇明发现，同样一套拳法、剑法，却随着练习不知不觉中不断的有提高，而提高的境界又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妙。

不知不觉中，一年过去了。一天，杨经理说：“内蒙草原越来越差了，沙化严重，我预计奶制品成本将要提高，我可能过一阵就回台湾了。”肇明一听急了，“我们都说你是最好的老板，不但工资给的高，过年还提前放假，派车送外地工人回家过年，否则大过年的我就得在这儿过了，车票根本买不着。你就在这里吧，我们一定努力工作。”

杨经理笑了，说：“不是你们工作不努力，而是自然资源是有限的，我来之前内蒙就已经被破坏的很厉害了。五六十年代辟草造田，使千年草原变成大片大片的沙漠。这几年当官的只重视眼前利益，破坏更加严重，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了。我不想继续下去了。而且听说最近好几个台商被野狼帮绑架、勒索，更甚者拿了钱还撕票。这野狼帮真不是人！好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失踪，有传闻说是被野狼帮劫去做练武的耙子，不知是真是假。古人讲：盗亦有道，可是现在的黑社会一点道义都不讲，我倒不是怕他们，没必要招惹麻烦，再说这几年为了生意，我和父母妻儿聚少离多，他们很想念我，我思前想后，决定回去。钱这东西，差不多就行了。”肇明知道杨经理是深思熟虑过的决定，便低头不语，但是内心很伤感。杨经理拍拍他的肩膀，说：“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不是还有句话这样说吗：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再说现在交通也发达、出国限制也宽松了，去台湾很容易的。如果有机会来台湾，早上你到自由广场，在练武的人中一定能找到我。”肇明点点头，说：“好，用我师父的话说：有缘自会相见。”

在内蒙打工期间，每个月肇明开工资后都直接寄回家补贴家用。

弟弟肇亮与哥哥不同，学习很好，老师都喜欢他，肇明准备一直供他念大学。开始肇明很想家，后来不断练武，再后来和杨经理切磋武艺，所以乡愁淡了，再说回一次家也不容易，慢慢的就习惯了。

后半年，杨经理将他调到经理办公室，协助他处理公司事物，有时谈生意也带着他。肇明眼界大开，接触到了电脑、文件，杨经理介绍肇明看了很多书，包括古书和现代企业管理的书、地理旅游的书，肇明都用心的看了，收获不小。

尽管工友们依依不舍，台湾老板终于还是走了，临别那天，有的女员工抹了眼泪，有的工友说在这里挣到了最多的工资。

杨经理将企业卖给当地一个富商，回台湾了。这个富商克扣工资，工人们开始罢工，举条幅示威抗议，因为杨经理在的时候说过，每个公民都有争取自身权利的权利。

肇明想反正也没事做，这一年多来几乎没出过工厂大院，还不知道真正的草原什么样呢，干脆出去玩吧。有个工友刚换了新摩托车，于是肇明借了他的旧摩托，自由自在的驰骋在草原上。不知不觉进入草原深处，只见辽阔的草原上散布着一群群的羊，仿佛绿色的缎子上缀满了珍珠，弯弯曲曲的河水静静的流淌，感觉心里开阔极了，只想**驰骋、引颈高歌。这里零零星星住着几户人家，互相之间相距很远。

肇明到一户牧民家讨水喝，一个70多岁的老人走出来，身材高大魁梧，圆脸、高颧骨、单眼皮、黑红的肤色，典型的蒙古人相貌。老人名叫莫日根，会说生硬的汉语，而且说几句汉语就又说蒙语了。但是性格豪迈，待人热情，肇明感觉像到家了一样。

莫日根老人的儿子孙子都到大城市生活了，老人不想离开草原，白天一个人放牧，晚上弹琴唱歌，生活得倒也惬意。但是一个人毕竟有些孤单，见肇明憨厚朴实，就留他多住些天。肇明喜欢这里的风景，正中下怀，于是住在莫日根老人家里。两人每天骑马打猎、放牧牛羊，晚上莫日根拉着马头琴、用低沉浑厚的嗓音唱蒙古民歌，尾音悠长，好像在草原上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高兴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躺在草地上看漫天星斗，肇明只觉得一生也没有这样开心过。

俗话说：“自古满蒙是一家”，清朝满族贵族不娶汉人，但以能娶到蒙古公主为荣耀，康熙的奶奶孝庄皇后就来自科尔沁草原。肇明生在东北的满族人家，骨子里流淌着正黄旗的血液，内心深处也有满族人的豪情。只是从来没这样释放过，感觉心情非常舒畅。

肇明这时更加健壮，1米85的个子，力大无穷，莫日根看着就象看到了自己的少年时代，很想把骑马射箭和摔跤的功夫教给他。肇明学得很认真，而且好像学过似的，很快就能掌握要领。其实这正是前世的积累。比如有很多科学家，人们说是天才，其实他们前世就是科学家，在生命深处保存着记忆，所以对一些东西很容易学会，今生只不过是重拾记忆而已。前世曾经做过将军的肇明正是如此。

住了个把月，草原上要举行“那达慕”大会，这是蒙古人庆祝丰收的盛会，一般在7、8月份举办，同时举行摔跤、骑马、射箭三项比赛，女人们载歌载舞，草原上成了欢乐的海洋。莫日根带着肇明去看热闹，肇明第一次参加“那达慕”大会，只见人山人海，人们身着蒙古族的民族服装，手捧洁白的哈达，孩子们骑着小蒙古马，在草原上纵横驰骋。姑娘们像花朵一样，衣服绚丽多彩，头上顶着摞起来的四只碗跳起顶碗舞，无论怎样旋转和舞蹈，碗里满满的水都不会撒出来，舞到最后，姑娘们取下最上面的碗，将里面的清水倒在地上。肇明惊讶万分，他不知道蒙古族有这么多民族的精华，连服装、帽子都是多种多样，自己以前只知道蒙古袍，而且筷子、碟子、碗都能成为跳舞的道具。

虽然莫日根老人深居简出，但是人们对他很熟悉，热情而尊敬的打着招呼，莫日根也一一回礼。莫日根没有告诉肇明，他是铁木真的后代，所以草原上的人们对他很尊敬。有人问起，莫日根就介绍说肇明是自己的徒弟，于是大家纷纷要求肇明参加射箭比赛。因为大赛有严格的报名程序，肇明并没有报名，只是来看热闹，因此不肯。但是人们还是簇拥着他来到射箭比赛场地，让他看看别的箭手水平如何。

莫日根和肇明骑马站在比赛场地旁边，5名箭手正准备射箭。忽然一名箭手后面冲来一匹小马，箭手的胳膊被撞了，箭一下偏了，直冲围观的群众射来。肇明一见，飞快的从背后抽出箭，弯弓搭箭，直向那只箭迎头射去，只见肇明的箭将射手的箭从中间冲开，箭裂成两半，落在地上，肇明的箭继续向前冲，然后也落在比赛场地中间。围观的群众从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鼓起掌来，高声欢呼。在肇明射箭的时候，莫日根纵马奔向失控的小马，在靠近小马时，迅速探身过去，伸左手紧紧拉住小马长长的马鬃，收服了小马。只见一个身穿蓝色蒙古袍的小男孩骑在小马背上，早已吓的面如土色。莫日根将孩子抱在怀里安慰，人们又欢呼莫日根是大英雄。整个“那达慕”大会都传颂着莫日根师徒的英名，肇明也成了草原的英雄。

“那达慕”大会持续多日，很多牧民支起蒙古包，住了下来。他们要求莫日根师徒住在自己的蒙古包里，请他们喝奶茶、喝马奶酒、吃烤羊肉，莫日根师徒到谁家，谁家都感到无比荣幸。肇明感受着蒙古人的豪情，自己也变得豪放起来，蒙古人唱着祝酒歌，敬上酒碗，肇明端起来一仰脖喝下去，宾主都哈哈大笑。

第三天的时候，肇明又去看热闹，走到卖东西的地方。“那达慕”大会也被有经济头脑的人作为商机，卖各种食品和物品。在这里遇见了一个奶厂的工友，名叫索木。两人一见面，索木热情的拥抱了肇明，然后互相捶了一拳算是问候。索木问：“这些日子你跑哪里去了？”肇明讲述自己如何走到草原深处、如何认识莫日根、如何学习射箭等等，索木笑着说：“昨天听人说草原上出了两个英雄，莫日根和肇明，我还在想是不是我的兄弟，看来真的是你！好啊！”肇明问：“工厂怎么样了？我这可很长时间没见到你们了。”索木笑容顿时消失了：“唉！一言难尽啊！咱们几个兄弟受了伤，胖子和大个被打死了。”肇明惊道：“什么？！到底怎么回事？”索木说：“工厂矛盾冲突很严重，工人罢工、游行，恶鬼老板不答应工人的条件，勾结黑社会喽啰来打我们。他们拿着棍子、砍刀，我们赤手空拳。敌不过，胖子和大个儿就被打死了。”说完默然低下头去。

肇明气愤填膺：“又是野狼帮！那他们就白白打死人吗？！青天白日没有王法吗？！”索木说：“长生天在上，让那伙恶人有了报应。恶鬼老板本来有个靠山，听说是省级高官，所以我们挨打时警察都不来。可是第二天他的靠山开会时突然被带走调查，很快进了监狱，因为巨额贪污、收了人家的钱又不给办事被举报了。这真是报应不爽。这下恶鬼老板没了依靠，很快被抓起来，判了死刑。那些黑社会喽啰也都被抓了，判了刑。”肇明松了口气：“这样才好！可惜他们的狗命不值钱，几条都不够给兄弟偿命。没想到这些日子不在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索木继续说：“那些喽啰判的都不重。工厂被没收了，政府给工人相应的补偿后遣散了所有工人。我们都没工作了。现在工厂驻着办事处发放补偿金，你赶紧去领吧。”两人又交谈良久才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