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草原奇遇（1 / 1）

回到南方后，林碧波忙于出国事宜，渐渐的淡忘了肇明，倒是对沈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肇明继续以往的生活，只是偶尔会想起那个不知名的小妹妹。

小商贩的日子不好过，要起早进货，再推车卖货。整天风吹日晒，脸晒黑了、汗水湿透了衣服。为了省钱，租住最简陋的平房，各家产生的脏水整日流淌在窄窄的胡同里，没有断过。最主要的是挣不到钱，肇明的姑父决定带着侄子回家乡。肇明也很想家，当然赞成。尤其在这里无法练武，让他倍感痛苦。

回到家，肇明的姑父找到肇鹏程，以自己的儿子全成为例，劝他让肇明读高中。全成是肇明的表哥，出去几年，打工四处碰壁，无奈又读了厨师学校。肇明已经考上了镇上的高中，肇家本来就想让他读书，是肇明自己不想给家里增加负担，才决定打工的。暑假一个月他看到了打工也不容易，于是听话的去镇上的高中读书。

乡镇的高中教学质量一般，好学苗都考到县城重点高中去了，成绩差的初中毕业就不念了。肇明属于成绩中等的学生。到学校有十几里路，路边经过两座山，第一座山就是肇明常去练武的大山，是老金指点的练武的好地方。为练武方便，肇明走路上学。因为内功越来越深厚，走路很快，施展轻功就更快了。他每天3点多起床，带一些玉米饼等干粮就出门了。路过第一座大山时就展开轻功上山，在山顶练武。练完休息时，吃干粮、喝山泉水或自带的凉开水，有时还能吃到山上的野果。这里人迹罕至，泉水甘甜清冽、有益健康，其他地方已经根本找不到这样的泉水了。吃完接着赶路，总能按时到校。每天风雨不误，身体越发强健有力，只一件薄棉衣就能度过东北的寒冬，还常常热得冒汗。这是修习内功的正常现象，古书中记载常有道士在雪地里打坐、睡觉，丝毫不觉寒冷。

上学半年，肇明留意打听，得知大学学费贵的吓人，毕业后还不见得有工作，所以高一时就决定不考大学了。他只想好好在高中学些知识，以后有机会学技术时能接受的快一些。因此他全心练武，回家就帮父母干活，晚上老金给他指点武功。作业从不带回家，在学校能做多少算多少。即使这样，练武和打坐都能增长智慧，他的学习成绩仍是中上等。老师找他谈话，希望他再努力一些，好考一所大学。肇明把自己的打算说了，老师也就不再管他了。

高中期间，肇明武功大有进境。原来施展轻功上山时要落脚在石头上，现在可以走树枝。打一套明真拳下来飞旋如风，快赶上师父了，但内功还需要再深入修习。当然按老金的要求还远远不够，老金可以腾身飞跃，在树梢上稍微借力，肇明还差远着呢。

三年下来，肇明个子又长高了，身材匀称健美，结实有力，由于长年在户外练武，肤色微黑，但相貌俊朗，两道剑眉，一双星目，鼻梁挺直，嘴唇红润。干活勤快俐落，待人彬彬有礼，长辈们都很喜欢他。

肇明高三时，母亲病了一场，虽然治好了，但家里欠下很多钱，肇明着急打工挣钱，拿到高中毕业证后没参加高考就提前离校了。肇明有一个初中同学在内蒙打工站下了脚，本想去找他的，谁料想半夜迷迷糊糊的坐过了站，一觉醒来到了另一个城市。还好一路没查票，出站查票也不严，混了出来。肇明想既来之则安之，找了一个生产奶制品的大企业，做了临时工。反正也是一个人，没什么事，肇明经常加班，老板是台湾人，姓杨名文远，人们都称他“杨经理”。他待人和气，讲究多劳多得，肇明倒也挣了不少钱。

每个宿舍住四个人，条件还不错，一天三顿饭都在食堂吃，很方便。但最让肇明发愁的是没有地方练武。肇明自习武以来，一直谨遵师命，不让外人知道，可是住宿舍怎么避开众人练武呢？后来，肇明发现工厂大院里有个僻静的小花园，种了一圈树，里面很大一片空地，中央有个小亭子。心想后半夜一定没人，于是肇明每天3点起床，悄悄的出门，到小花园里打一套拳，5点回宿舍再睡一个小时，然后和工友一起起床、吃饭、上班。

其实这个花园是杨经理建的，杨经理的住处就在旁边，平时杨经理会见客户时正好在客厅里能看见这个花园，有时杨经理到里面散步，工人们都不敢去，肇明却不知道。这样过了一个月，忽然有一天，肇明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回头看却没有人，一连三天都是如此。

第四天，肇明心想：今天我一定要找到是谁在窥视。于是练武时仔细观察周围，早上太阳还没升起来，天蒙蒙的，周围没有一个人影。肇明闭上眼，觉察到目光来自身后的三层楼，那是台湾老板住的一栋别墅，听说他自己有个很大的健身房，只有他一个人有钥匙。肇明猛然回头，望向楼上，只见二楼窗户上有个模糊的人影。肇明停下练武，盯着窗户，辨认这个人影是谁。那个人也发现了肇明的变化，身影一晃，退回屋子里，不见了。肇明心想：是谁呢？

过了一会儿，从别墅里走出一个人。径直向小花园而来。走近了，肇明惊讶的发现：这个人是杨经理！

杨经理30多岁，中等身材，脚步稳健，眼神锐利。走到肇明跟前，一抱拳，说道：“小伙子功夫不错，切磋一下。”说罢，一拳直奔肇明面门而来，肇明一侧头躲过，就势横右腿扫过，杨经理纵身跃起，两个人拳来腿往，打了起来。看不出杨经理平时温文尔雅，功夫还真是凌厉，每一招都下狠手，肇明开始有意相让，后来越发感觉吃力，不觉用上了全力。但是杨经理后劲无穷，渐渐肇明落了下风。杨经理忽然停手，一抱拳，哈哈大笑：“后生可畏，不错不错！”肇明也赶紧抱拳回礼，才知道杨经理是以武会友，试试自己的武功。但是他对杨经理很尊敬，不敢多说话。

杨经理说：“到我的练功室来谈。”说罢一回身，向别墅走去，肇明在后跟随。楼内是中式装修，古香古色，干净整洁。上了二楼，打开一道房门，好宽敞的练功房！淡雅的木地板，雪白的墙壁，房内墙边装有压腿用的钢管，角落里摆放着沙袋等练功器械。杨经理回头看见肇明惊讶的样子，微微一笑：“我自幼酷爱习武，成年后生活所迫做了商人，但是到哪里都要建个练功房。”肇明赞叹到：“杨经理，你的功夫真好！”杨经理说：“你也不错呀！一定有名师指导。你师父是谁？”肇明红了脸，说：“不好意思，我师父不让说，我不能说。”杨经理笑道：“没关系，很多高人都是这样，不想被人知道。”肇明心里很感激。

杨经理说：“你的功夫与我在大陆见到的其他年轻人不同，很传统，现在大陆练的都是新武术，看着很花哨，但是没有内涵。”肇明说：“我不知道什么是新武术。我以为都一样。”杨经理说：“不一样的，传统武术越来越少了。我刚才和你对打用的是八极拳，属于外家拳。”肇明见杨经理说的诚恳，接道：“我师父说我们这个门派是秘传的。”杨经理说：“中华武术博大精深，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真是非常好的拳法。”肇明说：“杨经理过奖了。”杨经理说：“本来八极拳也是密不外传的，最早是明朝锦衣卫所学的拳术，明朝清朝一直在皇室流传，与民间武艺大不相同。近身肉搏的时候可以发挥非常大的威力。刚才咱俩比试，你对八极拳的感受如何？”肇明说：“真狠，几乎招招毙命。”杨经理笑了，“这我对你还手下留情了呢。‘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这句流传极广的江湖传言说明内功练气养生，向以道家太极为人所知；若要追求刚猛凛厉、高下立见的外家拳法，以八极拳为首选。八极拳的历史是保护皇帝的，打斗时有舍身救主的精神。动作以脊椎做轴，以丹田的内劲配合腿和手臂的功力，动作具有猛如虎、狠如鹰、滑如油、冷如冰的特点。所谓直度三才，横抗八极，三才是天地人，八极意指无远弗届，显其威力之大。想当年，一般民众想见都见不到这拳术。”

肇明疑惑的问：“那你向谁学的呢？”杨经理说：“现在不同了。八极拳由一代宗师刘云樵先生带到台湾，奉命在总统府教授了一批教官，其中金教官退休后见台湾传统武术日渐势微，因此广传此拳，八极拳终于在台湾发扬光大。”肇明深吸了一口气，想不到八极拳源远流长，如此珍贵！

杨经理继续说：“我从小练习山东螳螂拳、长拳、洪拳、查拳，20多岁时学八极拳。还好我都找到了名师指点，没有学成新武术。传统武术和新武术不同，不仅招式横跨古今不会改变，越看越耐看，而且学练的年龄层非常广泛，即使七、八十岁的人，他所发出来的劲，也是年轻人所不及的。”肇明说：“杨经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您真是知识渊博，这些我还真不知道。”杨经理说：“你虽然不知道，但是已经尽得传统武术精髓，年纪轻轻就这样，很不错了。”

肇明心里一直有个疑问，终于忍不住问：“杨经理，平时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我好像只在应聘时见过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信任，告诉我这么多？”杨经理仰头哈哈大笑，“谁说不了解？！我可早就注意你了。面试时就感到你与别人不同，满脸正气，后来慢慢观察，发现你工作非常认真尽责，再后来就发现你每天起早练武，而且功夫不错，所以早就想和你切磋切磋了。”肇明恍然大悟，“啊，原来如此！”

其实老板想了解某个员工太容易了。两人交谈甚欢，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

最后杨经理说：“欢迎你来我这里练武，我们可以切磋切磋。”肇明高兴的点点头，辞别杨经理，回宿舍洗漱，再去食堂吃饭，然后上班，新的一天开始了。

自从和杨经理交谈过以后，肇明想了想：还是不麻烦人家了，本来从小就是在室外练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也不怕吃这些苦。所以再没去过，杨经理见他没来，有时到小花园来与他比试。开始时每次肇明都打不过杨经理，但到后来，渐渐的杨经理就打不过肇明了。因为要论武功，肇明比杨经理高很多，但是他一来自幼不与人动手，没有实战经验，二来他仅19岁，习武时间毕竟只有13年，而杨经理已经习武近30年了。

这一天，两人比武后，杨经理说：“最近咱俩经常切磋，我的武功远在你之下。你的功底不错，好像也是以内炼为主，只是你练习时间短，再假以时日，必定所向无敌。”肇明忙抱拳行礼，说道：“哪里哪里，您是让着我呢。”杨经理也抱拳回礼说：“你我兄弟相称吧，以后在你的工友面前叫我经理，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就叫我杨大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