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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1~1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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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所安噎了一下,又烫到了舌头。

小心脏欢脱儿的跳,秦君斐看到他的状态笑了一下,把矿泉水递过去,都说人是被女娲用泥巴甩出来的,那秦君斐就是精雕细琢出来的,他的五官精致得令人发指,简直就是上天派下来勾魂儿的妖魅。

被他的目光注视是冰火两重天,王所安撇过眼不敢看,却又不舍得不看,他的脸颊红通通的像只番茄,接过水猛灌几口,想压制住火气,却被呛得连连咳嗽。

秦君斐俯过身子拍拍他的背:“别着急,慢慢喝,又没人和你抢。”

王所安的脸更红了,不是因为哄小孩似的话,而是因为这个姿势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秦君斐漂亮的锁骨,鼻尖还可以闻到他身上传来的干净清爽的气息。

等秦君斐收回手去,王所安才干巴巴道:“他、他还行。”想了下别黎的那番“顾导对你真好”的论调,再想到顾导和眼前人可能的隐藏关系,又补充道,“对我也很好,是个很好的人。”

这是迄今为止,他对顾从见的全部评价。

顾从见太会装,这话不好听,但很直白。王所安所看见的真实的顾从见,感觉都不是很真实,或许是因为顾从见在生活中与他在工作岗位上所表现出来的违和感太过强烈,以至于不能令人信服的说明顾从见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不过,好人,终究是没错的。

秦君斐好像很满意他的总结,笑意盈盈道:“你怎么会突然来找我?”说着狡黠地眨眨好似被浓墨浸润过睫毛,“ 可别说是特意来听我讲课。”

王所尴尬道:“额...没有没有,唔...是顾导经常提起你,我不小心看到了你们的合照,他还跟我讲了许多你们当年的趣事,明天我们要去Y镇,顾导太忙了,就让我来探望探望你......”

他撒了谎。

而且他还很自大,他一个小小实习生,有什么资格得到光鲜成功的精英男顾大导演的青睐?何况这是私事。

他很想扇自己俩耳光,一边一个,TMD,连说谎都不会说。

秦君斐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淡淡笑道:“哦,是吗?”

总体说来,这顿饭吃得很胃疼。

第二天一大早赶飞机,台里是不负责接送的,所有人都是到机场集合,机场离学校太远,王所安特意起个大早,收拾完毕后习惯性看手机,发现凌晨三点半顾导给他发了个短信:多睡会儿,早上我接你。

王所安没出息的手一颤,差点把手机扔出窗外。

他忐忑不安地回了短信,意思就是您太客气了我自己去就好,您不用绕个弯儿来接我。

没三秒钟手机又响:下楼。

王所安呆呆地盯了这两个字半晌,随后一阵风似地飞奔下楼。

他从没跑这么快过。

出了学校正门,果不其然,一辆黑色奥迪经典款横梗在眼前,车里的人见他不上来,按下车窗,英挺的眉毛微微皱起:“没睡醒?上车睡。”

王所安坐进副驾驶,系安全带的同时,迎着微亮的天色偷瞄顾导的脸。

顾从见好像没休息好,虽然发丝还很整齐,但眼窝下有浓重的深色阴影,眼镜后方的双眼也没了往日的清明锐利,乍一看整个人都弱势了些。

王所安瞬间罪恶感加身,坐立不安道:〃顾导没休息好?要不换我来开?〃

顾从见瞅他一眼:〃你有驾照?〃

〃......没、没有。〃

顾从见开始说教:“作为电视人,我们是媒体的表率,怎么能够知法犯法?”

“......”

方向盘的归属权被牢牢掌握在了顾大导演手中,时间还早,两人先去吃了早餐,到机场时间尚有盈余。

同行的还有著名主持人刘璇和摄影师张恒,两人也是一前一后刚刚到,四人互相打个招呼,换过登机牌,打包好行李后,顾从见找座位休息,谁都不理。

王所安没受过这待遇,剩自己一个人,另两位不熟悉,熟悉的在休息,一时手足无措,倒是刘璇很放得开,很喜欢王所安,主动搭起了话。

刘璇是个自来熟,再加上记者本身善于语言引导,把王所安欺负得眼圈都红了,张恒也是个没心没肺的,见此情景发挥了看热闹的本性,在刘璇逼着王所安叫自己姐姐,否则就给他扎两个小辫子还领出去参观的时候,队长顾从见发话了。

“你们适可而止。”

三个人立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刘璇拢拢头发,笑道:“顾导,这是您亲戚?您真宠他。”

“不是,”顾从见睁开眼睛,眉尖蹙起,淡淡道,“不许欺负他。”

王所安觉着他们不像是摄制组,倒像是黑社会帮派......头头是顾大导演,然后头头还很罩着自己......

心情极度复杂,但有件事是绝对没错的——那就是不论什么情况,都要紧抱顾导大腿!(握拳)

到了C市又马不停蹄的联系当地电视台拿设备,再搭车前往目的地Y镇。

道路不是很平坦,有的地方甚至坑洼跌宕,但沿路山川环抱,绿意盎然,深吸一口气令人神清气爽。

王所安想了下B市的空气质量,以忧国忧民的情怀深深叹了口气。

这次行程为期五天,重访对象挑了四户人家,其家庭情况各不相同,都极具代表性,这也是顾从见和刘璇一起讨论后敲定的。

Y镇在三年前大地震的重创中逐渐苏醒,建设已近尾声,这四家的屋舍俱是向银行贷款,买了材料,自己亲手一砖一瓦添上去的,家具置办的还不全,但基本生活是有了保障。

但真正给王所安震撼的,不是这四家重访对象,而是他们所居住的这家农舍的女主人。

第四日晚上摄制组终于可以放松下紧绷的神经,包括顾从见都长吁口气,对张恒拎回来两瓶酒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春天天黑得越来越晚,刘璇笑嘻嘻的跟着村里的孩子上山抓兔子,顾从见则去了厨房打算搭把手,王所安徘徊一阵没有跟进去,坐在厨房外的小院里发呆,不是还能传来大妈爽朗地笑声。

川妹子,果然名不虚传。

他拿起一块小石子在地上乱划,蓦然看见张恒拿着摄影机,把镜头杵进简陋的厨房砖墙间一块空心的地方。

没等王所安走近,就见张恒竖起食指,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王所安改道,趴在厨房门鬼鬼祟祟往里看,但只能看到两人的背影,一个稍矮些,胖胖的,头发随意挽起,穿着红色毛衣,腰间系着花围裙,切菜的动作十分熟练,连带着整个人都帅气了起来;另一个一身休闲,和厨房很不相配,虽然是普普通通的T恤衫牛仔裤运动鞋,但一打眼就看得出来他只适合坐在办公室中开拓自己的事业,而非锁在一方天地,整日想着柴米油盐。

但有谁,能不想柴米油盐呢?说到底,任何人都是一样的,造成不一样的,是感觉。

这时顾从见转过脸来,嘴里还咬着一块红艳艳的辣椒,看到摄像机一挑眉,张恒比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在意他,顾从见刚转回去,就见大妈哗啦往锅里下了一堆辣椒,一边低头炒菜一边道:“今天是我儿子生日。”

顾从见静静地听着。

“他成绩特别好,地震那天早早就回学校学习去了,”抬手一指正对着他们的窗户,“那就是学校。我天天对着学校做饭,我儿子没找着,没被挖出来,我就总觉着我儿子一会儿就该放学了,回来吵吵饿,要吃饭。”

简陋的厨房里只有炒锅在刺啦作响,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甚至带有方言特有的幽默可爱,就像是在跟客人介绍自家儿子,就好像儿子真的一会儿就要放学回家了。

顾从见平静的捡起一块腊肉放进嘴里,咽下去:“真好吃,这是您自己做的?”

.....................................

四天的任务量很重,过的也很快,返程的清早,顾从见把素材带子放在行李箱最内侧,宝贝得像抱着自己的头生儿子,王所安见状抽抽嘴角,想帮忙但最终选择无视。

告别农舍的女主人,背着大妈硬塞进包里的好几罐辣酱,先乘车回C市还设备,然后搭飞机返回B市。

这次没有人再有闲情逸致看车窗外的葱茏美景了,都抓紧一切时间休息补眠。

刘璇对着随身带着的小镜子左照右照:“顾导我要请假,回去一定要好好歇几天,你看你看黑眼圈都出来了。”

一边说一边把脸凑过去,顾从见上半身往后一躲,后背压到王所安身上,王所安伸手抵住,顾从见左右为难,干脆一点头:“好的,准假。”

刘璇心满意足地缩回来。

坐在副驾驶的张恒回头道:“头儿,你可不能偏心,我也要请假。”

顾从见直接闭上眼装没听见。

张恒叹气,一边呼吁男女平等,没消停一会儿叫住司机:“师傅,停下车,解决下人类最基本的生理问题。”

司机师傅咧嘴一乐,把车停在山道靠山的一边,开了一上午车,早就坐不住了,便下车来活动活动。

刘璇窝在车里没动,顾从见看了王所安一眼,后者没发现,也打开车门下车呼吸新鲜空气。

顾从见在车门没关上之前也跟着下了车,随着王所安来到山崖边,隔着保护栏遥遥向远方望去,满眼绿色连接着无垢的蓝天,云彩像是被拉面师拉长了,一条一条霸道地横亘在天际。

王所安转头看看放松下来的顾大导演,金丝眼镜框都失去了棱角一般,大脑转了几圈,好奇问道:“顾导,昨天晚上,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

顾从见愣了一下,复又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昨天晚上大妈的一番激情却不悲情的即兴演说,按理说这种自然流露的情绪比采访更真实,何况当时还有摄像机架在墙上,如果能继续问下去,不失为更好的素材。

他很开心王所安能够发现问题,能够发现问题就说明有进步。

王所安莫名觉着好像看到了顾从见眼镜框上光芒一闪,切切实实地看到了镜片后顾从见弯起的眉眼。

顾、顾面瘫笑了!

王所安一阵晕眩,自动替换成了一只黄鼠狼在朝他笑。

顾黄鼠狼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回去给你讲,你要学的还很多。”

王小盆友真心没有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顾从见心情好像忽然间开阔了,悠悠然看了会儿风景,直到司机师傅发动车子叫他们上车。

王所安还有些晕晕乎乎,直愣愣地往车子方向走,沿着山根儿走的时候,蓦然听到头顶响起轰隆隆的巨响,他茫然抬头看去,只觉脸上被碎石打得生疼,没等反应过来自己就被用力扑倒在地上,仅数步之遥的车里还有惊恐的喊叫。

头脸被灰尘蒙住,头发都成了灰色,视线渐渐清晰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身上还压着重量,懵然转回头去,但被压得太紧,看不到身后人的脸,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顾从见的手捏得越来越疼。

顾不上自己灰头土脸,反而龇牙咧嘴道:“顾、顾导,轻点,疼!”

肩膀慢慢被松开,可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顾从见起身,抬头一看车里三个人跑了过来正围着他们团团转,只听刘璇跪在地上焦急道:“顾导您忍着点。”

王所安脑袋又是一懵,抓住刘璇的手急声道:“顾导?”

肩膀又被捏了一下,顾从见淡定的声线有些发颤:“没事。”

王所安心下更慌乱,却又无能为力。

顾从见在众人的帮助下缓缓翻过了身,王所安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转身一看眼前一黑。

顾从见的左腿被山顶滚落的大石块生生碾压过去,裤腿一片鲜血淋漓,幸好还有知觉,所谓的知觉就是疼,可顾从见像受伤的是他人一样,不吭一声,只是额角渗出汗珠,和脸上的灰土混在一起,和稀泥似的更加狼狈。

顾从见上半身窝在张恒怀里,瞥了眼王所安,又移开,淡淡道:“没事。”

这个时候,最冷静的还是他。

司机打了救护车电话,然后就是等待,刘璇不停地安慰着顾从见,顾从见闭了闭眼,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几下,抓到的只有空气,最终颓然地摊开手。

王所安跪在他身边,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顾从见被抬进救护车,王所安紧接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对刘璇道:“我和张恒去医院,你先找个旅馆安顿下来。”

刘璇在两个人脸上看看,又看了看蹙着眉心的顾从见,点点头:“我就在前面的县城找个旅馆,电话联系!”

顾从见眼前有些模糊,明明眼镜还架在鼻梁上,他努力保持清醒,却连晃脑袋的力气也没有,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只能任由别人把自己抬来抬去,王所安一直扒着床沿,像只担心主人的金毛犬。

顾从见想笑一笑,却抬不起嘴角,只能握住他搭在床边的手,眯着眼睛重复道:“没事。”

然后合上了眼睛。

王所安愣了愣,瞪大眼睛看向在顾从见左腿那里捣鼓的医生。

医生是当地人,带着方言的普通话让人听得不甚清楚,医生怕病人出什么危险,抛下剪了裤腿的裤子急忙上前看了看,做了几个简单的检查,也愣了,抬头对等着答案的王所安说得尽量简洁些:“昏了,疼昏的。”

王所安眨眨眼睛,低头看着握着自己手昏倒了也不放开的人,不由得回握住。

医生做了简单的处理,一边不可思议道:“居然连一句疼都没喊,这人不会疼的吗?”

张恒坐在车子角落里,闻言一举大拇指:“不愧是头儿!纯爷们儿!”

王所安强忍着没骂回去。

不会疼的话,还会疼昏吗?

但是他居然不喊疼,宁可昏过去也不喊。

王所安忽然觉得,顾从见远不止一个“好人”,远远不止。

顾从见被推进了手术室,连麻醉剂都省了,几个小时后送进了普通的单人病房,张恒跟着医生去拿病例,王所安进了病房陪护。

顾从见的眼镜在昏过去之后就被摘了下来,王所安看了看他被高高吊起的,打了石膏上了夹板缠了绷带的左腿,再看看他眉头紧锁的脸,总觉得他有点陌生,又有些可怜。

原来黄鼠狼,在睡着的时候,也像小狐蒙一样可爱。

不过黄鼠狼本身长得也蛮可爱的。

他被自己的比喻逗乐了,趴在床边一直守着顾大导演。

顾大导演好像铁了心要休息够本似的,睡到了晚上还没有醒转的迹象,晚上十点多王所安的手机忽然响起,他对张恒使个眼色然后出门,掏出手机一看,脑袋一晕。

是秦君斐。

他看着屏幕来显,口干舌燥,手足无措。

电话固执的响,王所安咽了口唾沫,手指微颤,按下接听键:“秦、秦老师……”

秦君斐没客气:“你在W镇么?”

王所安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给顾老师打电话,没人接,问了电视台的人才知道你们有事耽误了。”

“嗯”王所安没打算瞒他,疲惫地坐在走廊长椅上,叹气道,“顾导受伤了。”

“哦,”秦君斐突然静默了一瞬,然后似是不经意的小声道,“我也在医院呢。”

王所安心中骤然一紧,刷地站起来,颤声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紧张有好感的人的身体,是本能。

“没什么,”秦君斐笑笑,“胃疼,打点滴呢。”

王所安絮絮叨叨:“不要总是吃辣,对胃不好,多喝热水,少喝牛奶……”

秦君斐干脆地打断他:“你要不要来看我?我也在W镇。”

“啊?”王所安呆住,透过窗户往顾从见的病房看去,看到张恒在里面昏昏欲睡,却终究压抑不住内心的跳跃,嗫嚅道,“你、你一个人?在哪里?我去……看看你?”

语气中夹杂着小心翼翼。

秦君斐轻笑道:“太晚了,还是不用了。”

“不晚不晚,”话一出口,急切的声音让他自己都觉得尴尬,“额,我是说,没有关系。”

秦君斐不再推辞,报了一个小诊所的地址,嘱咐他路上小心,顿了顿问道:“顾老师一个人可以吗?”

“他不是一个人,有人陪着。”虽然这个人不太靠谱。

“嗯,那你小心些。”

王所安心花怒放,收了线推开门,因为太过开心都忘记了压低声音,进了病房,却看到刚刚还在打盹的张摄影正收拾自己的背包,见他进来,就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用气声对王所安说道:“刚才刘璇来信息,说住宿出了点问题,让我过去看看。你一个人留在这没问题吧?辛苦了。”

王所安抽抽嘴角,心情瞬间down到低谷,在心中咆哮:有问题有问题绝壁有问题!

但他没咆哮出声。

张恒背上背包拍拍他的肩膀,一股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意思。

王所安目送他出去,然后坐回原来的位置上,内心开始纠结。

顾从见是为了救他,腿才被伤到,医生的意思也是将来可能会留下点小问题,所以留下他一个人在病床上自己良心上过意不去。

不过……他找理由推脱,看这个架势顾导今晚是不会醒了,自己出去,在天亮前回来,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应该不会有问题。

他在心底肯定了自己的答案,拿上背包,临走前又折回来给顾从见掖了掖被角──山里的晚上还是很冷的──一边在心底默念道:“顾导,你可要醒得晚一些,这可是事关你下属我的下半生幸福啊!”

默念完他这次想起小声了,看了眼新换的一大瓶点滴,赞赏了护士的尽责,不用陪护去叫才想到要换新的,给了他更加完善的理由抛下恩人追情人。

悄悄走出病房,悄悄关上了房门。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底咀嚼着心上人的名字。

秦君斐,君斐。

君子斐然,真是个好名字。

他笑得开怀,把昏暗的病房留在身后,病房里还有暗灯亮著,好像在郁闷的告诉他,他的心走反了方向。

小诊所离顾从见所在的医院不远也不近,不过在当地百姓中还是比较出名的,王所安问了问前台的接待护士,没费多长时间就了解了诊所的所在地,不用拐几个弯,但是还是要走上二十分锺左右。

王所安精神焕发,一副去征服魔王大BOSS的热血少年状,背着背包雄纠纠气昂昂以跨过鸭绿江之势跨过必经的一条无名小河,再直走五百米左右,到了诊所前。

他停下脚步,手心出汗,内心狂跳,十分紧张。

他考虑了一下,拿出手机给秦君斐拨过去,尽量平复下心情,说自己到了。

秦君斐在电话另一边笑了笑,说了楼层和房间号,还说了句:“……我等你。”

王所安满脸通红地要挂电话,又听电话里飘来了一句“谢谢”。

他愣了下,正要回一句,那边便挂了电话。

他抓了抓後脑勺,下午刚刚洗干净服帖的头发立刻翘起了几根。

小诊所的夜晚静悄悄的,值班的护士正在玩手机游戏,见他进来,暂停游戏,嘴角一弯,态度良好:“您好?找谁?”

王所安把秦君斐的名字报了上去,小护士对秦先生印象很深:“就是那个特别漂亮的病人?您是他的朋友?”说着没等王所安回答,就把笔和来访纪录递过去,“麻烦您在这签个字,还有时间也写上,”看了眼挂在墙上的表,“正好点滴也快滴完了,我去给他拔掉,一起走吧。”

王所安跟在小护士身后,没忍住,问道:“秦……先生,什么病?”

小护士头也不回:“还不是饮食不规律,这胃呀,三分靠治七分靠养,不过你们在大城市里生活,压力大,不可避免。”

王所安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是啊,还是在小城市生活舒服。”

小护士很得意洋洋地领头走,率先进了秦君斐所在的诊室,王所安从护士身后探出头,秦君斐看上去并无大碍,坐在椅子上,椅子后面还有个靠垫,对面空空如也的墙壁上只有一台电视,但是没有打开,可能是晚了怕打扰其他病房的病人休息。

诊室里面只有秦君斐一人,小护士熟练地拔掉秦君斐手背上的针头,最后一下没挑好,渗出了殷红的血珠,小护士急忙用药棉按上去,被秦君斐接过,笑了笑抬头对王所安道:“劳你跑一趟了。”

“不会不会,”他连连摆手,眼睛却一直盯着秦君斐泛青的手背,秦君斐的手白皙纤长,指甲的形状特别优雅,白晃晃的日光灯照在上面居然反射了粉嫩嫩的光,不自觉就说出口,“疼吧?”

秦君斐失笑道:“怎么会,我又不是三岁孩子。”

王所安眨眨眼,盯着药棉,有些心疼。

两人说完,秦君斐对小护士道了谢,然后肩并肩走出诊所,到了路口时秦君斐道:“请你喝杯茶。”

王所安刚要习惯性拒绝,但话到了嘴边溜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两人进了一家24小时的茶社,王所安不懂茶,任由秦君斐点了壶铁观音,等茶的时候王所安说道:“你胃不好,上一次吃米线还放那么多辣。”

秦君斐矜持地笑道:“要说吃辣,我可不是从见的对手呢。”

猛然听到顾导的名字,王所安有一秒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又无言以对,毕竟留恩人一个人在病房躺着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在茶上来之前都是秦君斐一个人在说,可他这人无论怎么说都不觉话多,反而悠悠然的调子像一条静水深流的河,恍惚间时间都慢了下来。

他们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坐直了身体向外望去,没有被现代化的钢筋水泥染指的小街巷散发着古老幽静的气息,透过雕花的窗框向外看去,白墙黛瓦屋角飞檐,有雨滴打在瓦片上的声音,他才发现下雨了,雨丝风片,误闯进了窗子,吹乱了秦君斐乌黑如木炭的鬓发,肌肤莹白,好像还发着淡淡的光,嘴唇因为刚刚病愈的关系略显苍白,整个人一下子柔弱了下来。

他看着秦君斐一张一合的嘴唇,压在心底的欲望蠢蠢欲动。

他急忙按耐住,忽然听到秦君斐慵懒地问道:“你好像……对我很有好感?”

雨天霹雳!

秦君斐目光玩味,上下打量他一番,等着他回答,眉宇间胜券在握。

“秦、秦老师……”

茶水端了上来,王所安不顾茶水滚烫,匆匆捧起茶杯放到嘴边,被烫得打翻了茶杯。

茶水顺着桌沿流到王所安的衣服上,他急忙去抓餐纸,却慢了一步,秦君斐已经在给他擦拭衣服了。

王所安自己也不知道哪根筋犯抽,按住了秦君斐漂亮的手,正扣在胸口左侧,秦君斐能够感受到少年心脏猛烈的跳动。

他悄悄勾起了嘴角。

王所安鼻尖都渗出了汗珠,气氛暧昧,他有些热,但又舍不得翻开秦君斐,第一次,他们离得这么近。

王所安会彷徨会失措,但是他诚实,不欺骗别人也不会自欺欺人。

所以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黑亮清澈的瞳仁对上秦君斐的,深呼吸后肯定道:“秦老师……我、我是喜欢你。”

秦君斐扬起眉毛,抽回手,坐好,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王所安在秦君斐抽出手的一刻心脏像失重了般惶恐不定,无依无靠的感觉太难受,但是看到秦君斐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略略安心了些。

他又重复了一边:“秦老师,我喜欢你。”

这一次流利了许多。

秦君斐拿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

王所安接着道:“我、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男人,也和女孩子交往过……可是,”他抬起眼,眼神真挚,“我、不知怎的,我会不用自主的想念您,从看到您的照片时就──”

秦君斐放茶盅的手一顿,也抬起眼,眸色不辨:“照片?”

“嗯,”王所安不好意思道,“我是在顾导的书房见到的,你们是好朋友吧。”

秦君斐面色仍是笑意盈盈,只是王所安觉得,他的视线像一条蛇,冰凉的身体缓缓缠住他的喉管,然后慢慢勒紧──

“是啊,”秦君斐笑道,“我们曾是很好的朋友。”

王所安舒了口气,平静了些。

秦君斐道:“你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但好像没有很害怕?”

王所安点点头:“也会怕,但是既然喜欢了,我就一定要认真诚实的对待,”这次连害羞都没有了,“秦老师,秦君斐,我喜欢你。”

“你还是我的学生……”

“还有不到三个月就毕业了。”

王所安从来都是温和好欺负的模样,第一次如此咄咄逼人。

秦君斐想,自己好像,看错他了。

这样想着,又喝了口茶,再看向王所安,盎然笑道:“给我时间,我考虑考虑。”

顾从见在欢乐的晨光中苏醒,睁了睁眼又被光亮刺得闭上,缓了一阵儿再次睁开。

眼前模糊一片,不知是不是近视所导致的,每次在模糊中醒来都会搞不清自己是否得到了足够的睡眠这个问题,总像是睡不醒似的。

但每次,不论是否睡醒,到时间他就要必须乖乖爬起来,面对一天令人头疼的工作。

喉咙干渴,身边好像没有人。他用手肘撑起身体,略微一动却被左腿的剧痛所束缚,动弹不得。

顾大导演僵了僵,默默躺回病床上,右手在身旁柜子上来回摸索,试图摸到眼镜,扎在手背的输液管晃来晃去,能够清晰体验到针头在皮肉里乱动,突然间感觉手背又凉又涨,不由凑到眼前一看,手背鼓起了一个大包——跳针了。

顾从见脑袋转了一圈,终于确认了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眨眨眼睛,难得流露出失落的神态。

他以为,就算是抱着歉疚的心理,王所安也会陪在他身边的。至少,他醒来的第一眼,能够看到他。

也可能是上厕所去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转念又有些意外,他从不会为自己找借口,现下却甘愿为王所安找借口。

顾从见抿起嘴角,目光闪烁不定。

手背的包越来越鼓,顾从见索性自己拔掉,把针头丢在柜子上,摸到眼镜带好,阳光更加刺眼了。

他看着自己悬起的左腿,伸手轻轻摸了摸,然后又躺回床上发呆。

他什么都没有想,大脑空白,主要是他也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

没五分钟病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王所安探过头来,两人相视,顾从见没反应,倒是王所安惴惴不安道:“您醒了?”

顾从见看了看他手上的袋子,幽幽转回头不答话。

他在心里想,原来他是买早餐去了。

王所安推门进来,把手上拎着的塑料袋放到柜子上,把里面打包好的粥拿出来,犹豫地看看他:“您、您要不要先喝点粥?”

顾从见斜他一眼,却在下一秒目光转移到了他身后,定格。

秦君斐笑得很得体,但在他看来是别有深意。

他收回目光,再一次看向王所安,声音沙哑,有些变调:“水。”

“哦哦。”

王所安手忙脚乱,把粥推到一边,晃了晃烧水壶,呆滞一下,里面空空如也。

放下烧水壶立刻向外跑去,边跑边道:“我去买水。”

剩下的两人目送他离去,等转个弯看不到身影了,秦君斐绕到病床的另一面,拖开床边的陪护椅,坐了上去,双腿交叠,十指交握,搭在大腿上,更显身姿雅致,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光线侧后三十度的方向使他的面庞看上去更加柔和。

……抱歉,找角度,导演们的通病。

秦君斐不知道顾从见心中所想,看了一会儿顾从见吊起的左腿,微笑道:“还疼吗?”

顾从见只是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秦君斐失笑道:“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不高兴了就不吭声,一个人闷着,你不说谁能知道你不高兴了?”

顾从见白净的面皮透出了微微的红色。

秦君斐调戏他调戏上了瘾:“害羞了?还是恼羞成怒?你心里肯定是在骂我吧。”

见顾从见还是不搭理他,便继续说下去,只不过话题变了主角:“诶,你是喜欢那个小鬼吗?”

顾从见这回有反应了,头一转,不理他。

“你一定喜欢他,”秦君斐目光如有实质,沉沉的从背後刺过来,“你让他进你的书房了。”

顾从见面无表情,只是手背因握拳的姿势紧绷着,青紫的部位流出了血。

他把手藏进被子里,被面上残留下一道血痕,很快沉淀成了咖啡色。

“不过──”话锋急转,语调又变成了跳脱欢快,“我很开心的是,那张合影你还留着。”说着附身凑过去,嘴唇几乎贴上了他的耳廓,声线暧昧,呢喃道,“你还记挂着我,我真的很开心。”

顾从见耳尖迅速蹿红,一颤,咬牙狠声道:“滚!”

耳边瞬间失去了温度,下一秒王所安抱着三瓶矿泉水跌跌撞撞闯了进来,把瓶子堆在桌子上,拿起一瓶递给顾从见:“顾导,给。”

顾从见看看水,又看了王所安一眼,在心底叹了口气。

抬手接过,拧开盖子,手背的青紫和洞开的针眼像特写般带着极强的既视感,但是王所安没看到,他在看着秦君斐发呆。

逆光的剪影纤细柔弱,极容易激起男性的保护欲。

顾从见撑着床的手肘火辣辣的疼,撑的时间久了,有些麻木。

王所安看着秦君斐,顾从见看着王所安。

喉结滚动,不觉脱口道:“你帮我调下床,我要靠着。”

王所安回过神来,忙伺候好顾大导演,忽然想起回来时买的粥,把盖子打开,勺子递过去。

他和秦君斐在茶社坐了一夜,早上吃了早点后,秦君斐提出作为朋友,他应该去看看顾从见,于是顺便打包了一份早餐粥一起回来。

他很喜欢“一起”这个词。

王所安没有察觉到顾从见手上的不适,但秦君斐看到了,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动作。

他轻轻勾起嘴角,逆着光看不清弧度的微妙。

好戏开始了。

秦君斐于当日下午离开去往邻省,他不说去做什么,王所安也就不好意思问,但是在他自以为顾从见默许了的情况下送秦君斐去了火车站,两人没有再发表一些能够流露情感的话题,只是在检票前王所安追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B市?”

秦君斐笑道:“一星期后吧,”一顿,又补充道,“下下个周六是我生日呢。”

王所安瞪大眼睛:“诶?这样啊!”

秦君斐拉着拉杆箱,亲昵地一刮少年挺直的鼻子:“下星期见,小鬼。”

王所安重重的一点头,笑逐颜开。

相比王童鞋的笑逐颜开,顾从见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情阴云密布,可是他自己又一向标榜自己为“成熟精英”,即使心里打小九九想揍王所安一番,但他清晰明确的明白,他不能肆意,他不是年轻人了,成熟的标志就是,能够理智的控制自己的行为──就算控制不了大脑YY。

顾从见唯一耍了小性子的地方,是在他的腿终于拿掉了绷带之后,就闹着要回家。

额,有点误会,不是闹,顾大导演是成熟的社会精英,怎么会闹,他只会下命令而已。

于是被下了命令的王所安当即与电视台联系,定好了机票,把行李先快递回去,剩下的,只要搀好顾大导演,看好给顾大导演从药店买回来的六十元钱的拐杖,就万事大吉了。

其实王所安也不想再在他乡耗着了,主要是他一直惦记着秦君斐的生日。

追人嘛,甭管追得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一定要拿出真心信心耐心,不怕麻烦不怕花钱不怕欠人情,这才是追人的必备素质!

他一定要给秦君斐一个最最难忘的生日礼物。

回到了B市,顾从见开始用掉攒了好多年的年假,养腿,学校那边他的科目也暂时停课。

王所安来看了他一次,汇报了下工作进度,就没再来过了,改成别黎跟他电话联系。

王所安好像很忙,但又不是忙工作。反而是祝青颂常来,帮忙做做家务,顺便添些生活用品。

顾从见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愧疚,觉得给朋友添了麻烦,于是没事就试着丢掉拐杖练习走路,有一次被祝青颂看到了,被骂了一通。

顾从见道:“骨头没碎,没事。”

确实没事,只是骨折而已。

等顾从见恢复得差不多了,王所安还是没来,电话都没一个。

这天祝青颂下了班直奔顾从见家,虽然在路上堵了会儿车,不过赶到的时候正碰上开饭,祝青颂像回老家了一样坐在餐桌旁拿了筷子就六亲不认了。

顾从见对他六亲不认的吃法很不满,用筷子敲敲他的碗沿,敲了三下:“慢点,先喝点汤。”

祝青颂把嘴里满满登登的食物咽下去,满足地舒口气:“还是你做饭好吃,我可不想再吃食堂了。”

顾从见抽抽嘴角,不吭声,筷子在饭碗里一戳一戳的,完全没有从前吃货的精神。

祝青颂见他的样子,筷子一顿,叹口气:“你最近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事。”说么撂下筷子,“我吃好了,你洗碗。”然后撑着桌子起来走去洗漱间,从走路的姿势来看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受伤过的痕迹,但是腿上一道道的伤痕恐怕是去不掉了。

祝青颂三口两口搞定肚子,尾随着顾从见来到洗漱间,双臂环胸,倚在门框上,挑眉看着他的腿道:“你的腿完全好了?”

顾从见“嗯”了一声。

“诶,”祝青颂换了个姿势,但还是倚着门框,“商量个事,帮我个忙。”

顾从见擦手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擦了三下,又擦了三下,擦干后转过身,很认真的看着祝青颂,问道:“什么事?”

他就知道,祝青颂不可能平白无偿来照顾他,定是有事相求。

不过他也松了口气,即使是朋友,他也不想欠什么人情。

或许这样说有不把祝青颂当做朋友的嫌疑,但是真正的情感,只有顾从见能够感受得到。

他重视朋友,因为朋友很少,也正因为如此,不想给朋友添不必要的麻烦。

他很清楚,世界上什么都是交易,交易来的,才能放心用。

就连他喜欢王所安,也是以交易到王所安也喜欢他为基点和代价的。

这才是我们所熟知的世界。

祝青颂一皱眉,“啧”了一声,很不耐烦的样子:“你认识周灏吧?也是你的学生,很麻烦的家伙。”

顾从见“唔”了一声,走去客厅切水果,祝青颂跟在他后面,随手拿起一只苹果就吭嗤咬了一大口,一边嚼一边毫不在意个人的行为屌丝又猥琐,挥挥手含含糊糊道:“最近毕业表演班和美国M大学联合排演一部音乐剧,反正又能去美国公费玩一圈,不去白不去。男三要两个,现在正好缺一个,我就让他上了。”挠挠头发,“我可不是要整他,好歹我也是个为人师表的灵魂工程师。”鼻子里哼出声,又补充道,“他唱的还挺好的,下课时候总哼哼一些音乐剧选段。”

顾从见挑挑眉毛,意思是“说重点”。

祝青颂轻咳一声:“不过这小子身体不太协调,这几天我正折磨他呢,但就是不开窍。”

顾从见还是刚才那副表情,意思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祝青颂道:“我想咱俩给他演示一遍,看现场可比看录像有用多了,还能找找感情爆发和转换上的问题。”

“……我又不会唱。”

“你会,”这回祝青颂严肃了起来,“我俩当年还在校庆上演过呢,就是那部《伊丽莎白》,他和你的角色一样,演卤豆腐。啊不是,是鲁道夫。”

顾从见默。

祝青颂趁热打铁:“你不是害羞吧?又不是真的登台,就是配合我一下,这样给那小子好讲一些。”

顾从见半晌道:“唱段用德语还是英语?”

“……我们当时是德语吧?那就德语,诶,主要就是让那小子看一下调度和动作,唱段什么的自己去背。”

顾从见从不会开玩笑,所以整个人都很无趣,比如这个时候没有调侃祝青颂的不负责任,反是一本正经道:“好,不过我忘得差不多了,要先看看原片。”

“嗯嗯,”祝青颂点头,“网上应该能找到,维也纳05年官摄版最好,去看那版。”说完站起身来,“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周三上午是我的课,你中午过来,下午给这小子开小灶。”

说完又顺手牵羊了一只香蕉,打了招呼,穿鞋走了。

顾从见没送他,连起身都没有,窝在沙发里听着大门关上的声响,心下一动。

周灏,他想了想,和王所安很要好的那个同学。

他摸摸自己的腿,然后去了书房,打开了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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