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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这般病染,两处心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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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才停歇了一天,又开始簌簌地下起来,天和地都笼罩在一片白色的世界里。

晋阳城外的一处破庙里,门和窗都被关起来,可是还是有风雪从破旧的窗户里灌进去,庙里点着一堆火,火上支起的架子上有一个破旧的瓦罐,瓦罐里熬着药,有浓浓的药味在庙堂里弥漫着。靠里的墙根下是厚厚堆起的茅草,身形单薄的写意躺在茅草上,双目紧闭、脸上一丝血色也无,仿如一片飘零的叶。

蒹葭端着一碗药往写意嘴里喂,可是喂进去的药又全都流了出来,蒹葭擦着写意嘴角流出来的药,眼圈又红了。公主已经这样昏睡了三天,前两天还能喂进去一勺半勺的药,今天竟是一勺也喂不进去了,再这样下去,只怕……

还有这药,是颜无丑冒着生命危险到晋阳城里找的,这已是最后一副药了。今天他又冒险去晋阳城去找大夫,想着如同地狱一般的晋阳城,蒹葭一阵心悸。这些日子多亏有他在,不然,真怕自己熬不下去,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蒹葭放下药碗,走出庙门去。

大雪纷纷扬扬,如鹅毛似柳絮般的从暗沉沉的苍穹飘落下来,远远地便看到一个雪人冒着风雪急匆匆地走来。隔着这么远的风雪,蒹葭却依旧认得出颜无丑的身影,不知为何,那身影让她觉得心安。

颜无丑看到庙门口的蒹葭竟是一怔,愣愣地说了一句:“你怎么出来了?冷不冷。”

蒹葭摇了摇头,颜无丑又问:“是不是小姐……”

他这么一问,蒹葭的眼泪便出来了。

颜无丑一急便伸出手想给她擦泪,快碰到蒹葭的面颊时却又停住了,只说了一句:“你别哭,我们这就带小姐进城。”

“进城?”蒹葭擦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来问。

“嗯,听闻刘渊下令将刘景停职查办。”

“这么说,屠城的命令不是左贤王下的?”

“应该是吧,听说刘景已经被监管起来了。”

蒹葭跟着写意这么多年,本身又是个细致灵敏的性子,深知写意的心结所在,是以听完颜无丑的话便往里面跑,她抱着写意边哭边说:“公主,你醒醒,屠城的命令不是左贤王下的,他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你醒醒……。”

可是写意竟是无知无觉的样子,还是那样,一丝生气也无。

颜无丑走过去蹲在蒹葭身边劝道:“蒹葭,小姐她听不到,我们进城找大夫去。”

蒹葭这才擦了擦眼泪点点头。

厚厚的大雪掩盖了晋阳城的残败不堪和狼藉破败,一座诺达的城池安静的只闻雪落之声,死寂的宛如死城。

颜无丑背着写意,蒹葭走在旁边,他们已经快走了大半个城市,却连一个大夫也没找到,所有的药铺都是空的,蒹葭和颜无丑挑拣着拿了一些药材。可是写意现在根本喂不进药去,现在又发起烧来,两人心中都是焦急万分。

暮色轻合,远处有灯光从昏沉沉的暮色里照过来,颜无丑和蒹葭心中都是一喜,便朝着灯光走去。待到走近了,才看清是一座精致的院落门上挂着两排垂下的大红灯笼,大门上的牌匾上写着“落云坊”三个字,颜无丑看了那院门一眼,面色顿时暗下来,转身就要走。蒹葭奇怪的问:“怎么了?”

颜无丑闷声回答:“这是歌舞坊。”

蒹葭一怔,却听到院门被打开的声音。

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站在门口打量着蒹葭三人,那妇人体态丰盈,眼角眉梢却依旧风韵犹存,媚眼里带着三分妖娆、七分魅惑。

“这位小娘子看上去病得不轻呢。”那妇人开口道。

颜无丑也不理她,拉了一把蒹葭就准备离开。

“除了我这里,恐怕你们现在很难在晋阳城里找到大夫。”那妇人再次开口道。

听到那妇人的话,蒹葭猛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去:“你这里有大夫?”

那妇人笑看着她。

“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姐。”蒹葭上前拉住了那妇人的手。

那妇人媚眼里笑意盈盈:“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我这里是做什么的,我看这位小娘子长得倒不赖…。”她边说边像打量货物一般打量着蒹葭。

颜无丑走过去一把将蒹葭拉到了身后:“你休想。”

那妇人眼里的笑意更深了,用帕子擦了擦唇角方道:“我落云坊从不强人所难,你们请便。”说完便要转身进去。

“我答应你。”蒹葭的声音蓦然响起,她已从颜无丑身后走出来。

“蒹葭?”颜无丑震惊的看着她,眼里是深深的痛惜与怜惜。

蒹葭看着他眼中的痛惜,心里先是一暖然后便是一痛,却只朝他微微一笑,道:“颜大哥,我的命是小姐救的,从那时起我便决定一辈子服侍她、照顾她,白露死了,现在就只剩下了我,我一定要救她。”

颜无丑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写意,心中一阵难过,他也想救写意,可是,蒹葭…。

“二位想好了吗?”那妇人又问。

“嗯,想好了,只要你能救活我们家小姐,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蒹葭说。

这次颜无丑只是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进来吧,以后叫我媚娘就行。”那自称媚娘的妇人花枝摇曳般袅袅的转身先进了落云坊。写意觉得全身都轻飘飘的,似乎是飘在云上,又似乎是浮在雾中,周围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身子这样轻,她想,她是终于摆脱了那沉重的身份枷锁,还有那份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爱和恨了吧。这样想着,身子居然又轻了几分,然后便开始继续往上飘。

“意儿!”一声熟悉的呼唤入耳,声音低沉醇厚,却带着沉重的哀伤和绝望。

那声音让写意心中一痛,便转过头去:隔着一层迷迷蒙蒙的雾气,浑身是血的刘渊站在不远处定定的望着她,他眼里是排山倒海的绝望和痛楚。

他眼中浓重的哀伤似乎可以将她吞噬,他浑身的血让她心惊又心痛,“元海…。”

只这样唤了一声,她的身子便开始往下沉。

她不停的下沉、不停的下沉……不知道会沉到哪里去,只觉得身子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然后便被浓浓的哀伤和悲痛所包裹、所缠绕,似乎永生永世都不得解脱……

“小姐…。小姐…。”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一声声悲切的呼唤,很熟悉的声音,很久,她终于分辨出那是蒹葭的声音。

“小姐,你醒醒,白露走了,就剩下我们俩个,你醒醒…。”白露?这个名字像针一样扎进了写意的心里,她终于清醒过来。

“小姐,你醒了?”蒹葭惊喜的喊道,“颜大哥,小姐她醒了。”看到写意睁开眼睛,蒹葭惊喜之下起身拉住了颜无丑的手。

颜无丑看着笑靥含露的蒹葭,又感觉到她柔软温暖的手握着自己的手,心便开始咚咚地跳个不停,却只是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他转头看着写意说:“小姐,你终于醒了,蒹葭她急坏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写意看着二人微微点头。

“小姐…。”蒹葭跪坐在眠床边的坐榻上,握住写意的手,只定定的看着她,似乎生怕她再次睡过去。

“蒹葭,辛苦你了。”写意开口道,却发现声音沙哑的不像是自己的。

“小姐,只要你醒来便好,你烧了三天三夜,吓死我了。哦,你先别说话,嗓子过几天就会好的。”蒹葭急急地说。

写意轻轻颔首。刘渊是被一阵悲伤所惊醒的,他好像做了很多个梦,每一个梦里都有她,而每一个梦里的她都在哭,他这一生顶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却只怕她的眼泪。梦里的她似乎与他隔着迷迷茫茫的雾,可是他却清晰的看到了她滴落的泪,他无法靠近她,她的泪却落到了他的心里。就像当年离开洛阳时,她的一滴泪滴落在了他的手心里,却永永远远的烙在了他的心头上,从此,每一次看她流泪,他都会觉得酸楚心伤,而梦里,她流了那样多的泪…。

“主上,你终于醒了。”

“王上,你觉得怎么样…。”

“主上,伤口还疼吗?”

……。

刘渊还兀自沉迷在梦里,周围一阵阵的嘈杂声惊醒了他。

他看了一眼床边哭红了眼睛的王妃呼延容止、妹妹思焉和他的侧妃们,还有一屋子的大臣、将士……

突然便觉得疲惫,这里站满了人,却唯一没有他最想看到的那一个。只觉得无限疲惫,那疲惫渗透到了四肢百骸和每一寸肌肤,真希望一直停留在梦里,最起码,那样可以看到她。

“大家都出去吧,让王上好好休息一下。”呼延容止看清了刘渊眉宇间的疲惫,起身道。

“哥,你好好休息。”思焉也抽泣着说。

众人陆陆续续的退了出去,最后只剩下青影。

青影欲转身出去,却终是转身对刘渊道:“江山和公主之间,当初你选择了江山,那你便要当起这个责任和这责任所带来的痛苦。”

是啊,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可是意儿,这世间没有了你,这江山于我还有何色彩?没有了任何色彩的江山,我却还是要担起来的,不然,你会瞧不起我吧?刘渊这样想着,身体似乎又有了力气,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刚想张口,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青影一惊,已经迈出门去的呼延容止和思焉闻声也转身进来,看到那一滩血,三人只觉心惊,呼延容止张口便怨怪道:“青影,你胡说什么。”

青影也有些懊悔,忙又叫来了太医。

太医诊过脉后道:“主上是因杖伤引起内伤,后又急痛攻心、风寒入侵、气结于心,刚才那口淤血吐了出来倒是好多了。只是……”

呼延容止、思焉和青影听闻后刚放下心来,却又见太医神色凝重,思焉忙问:“只是什么?”

太医道:“只是风寒入侵时间过长,寒毒深入骨髓,已无法根除。”

呼延容止惊道:“可有性命之忧?”

太医道:“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寒毒发作时,会痛不欲生。”

呼延容止,思焉、青影都沉默下来,却听到刘渊的声音传来:“本王没事,你们出去吧。”他的声音沙哑低沉。

三人看着他憔悴的样子,都知道他为何如此,便默然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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