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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明眸皓齿今何在,血污游魂归不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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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左国城左贤王府。

刘渊看完追云刚从从晋阳带来的军函瞬间变了脸色,啪的一声将军函甩在地上。众人一惊,不知是何事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刘渊动怒如斯。

大司空刘宣捡起地上的信函,读完后也瞬间变了脸色,一下子跪在地上,他深知刘渊一向主张以仁治国,统一江山要以收服人心为先。刘景这个逆子,居然屠了晋阳城,“主上…。刘景,刘景这个逆子万死难抵其罪。”

众臣大惊,大司空不但是左贤王的叔父,亦是肱骨之臣,而大司空刘宣的儿子更是主上器重的一员猛将,不知刘景将军犯了何事让主上动怒如斯,又让大司空惶恐如斯?

大将军石勒拿过信函读完后沉默的递给了刘欢。

待所有人都看完信函后,大殿里沉寂一片。

许久,刘渊低沉而带着怒气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石勒何在?”

石勒上前:“末将在。”

“飞鹰传书,命刘景停止屠城。石勒速去晋阳接替刘景,安抚晋阳百姓。”

“末将遵命。那刘将军…。”石勒迟疑道。

刘渊黝黑的双眸泛起一丝冷酷:“按军法处置,斩!”

石勒没有动,大殿内一片唏嘘声。

刘欢上前跪在了刘宣旁边:“主上息怒,刘景将军屠城是不妥,但他攻破晋阳,也算大功一件,当功过相抵。”

“主上息怒。”大臣们跪了一地,只有石勒还站在原地。

“哼,功过相抵?”刘渊满脸怒气,他们不知道失了人心就失了天下的道理吗?夺得一座晋阳城,却失了天下人之心,这叫功过相抵?怒火中烧中却看到跪在下面的刘洋在朝他使眼色。刘渊瞬间明白过来,刘宣父子在匈奴五部的根基之深,目前绝对不可撼动。能将匈奴五部联合,刘宣功不可没,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此时失去刘宣父子的支持,实乃不智之举,可是……。唉!罢了。刘渊暗叹一声道:“刘景死罪可免,活罪难恕,领一百军棍。”

众人又一片唏嘘,一百军棍?那跟赐死有什么区别?又听刘渊道:“刘景犯错,是本王御下不严,本王代刘景受五十军棍。如有再犯者,定斩不饶。”

“主上不可。”殿下的大臣们叩首。

刘渊抬抬手臂,已径自走到了殿外。

执法的士兵拿着军棍看着跪在地上只穿着中衣的主上,怎么也不敢下手。

“打。”刘渊一声低喝。

那士兵战战兢兢的打了一军棍,却无丝毫力度。

“拉去打二十军棍。”刘渊看了一眼那士兵下令道,又指着旁边的士兵道:“你来执行,若再不用力,军法处置。”

用了十成力道的军棍噼噼啪啪的打在刘渊背上,很快便是血肉模糊一片。刘渊紧咬着牙一声不吭,两鬓青筋凸暴,额头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

大臣们在殿外跪了一片,不停地磕头苦求,刘宣更是以头触地,不敢起身。

“三十…。”报数的士兵喊道,那军棍啪的断裂开来,执行的士兵一下子跪下来来:“主上…。”虽然是冰寒地冻的天气,却是满头大汗。

刘渊觉得喉头一甜,嘴里泛起一阵血腥气,却硬是咽了下去,沉声命令道:“换军棍,继续…。”

刘渊觉得全身痛得似散开了架子,似乎随时后散倒在地上,却保持着神台的一点清明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只迷迷糊糊的听那报数的士兵喊了一声:“五十。”身子便晃了晃。立刻有人扶住了他,刘渊撑着那人的手站起身,朝众人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挪步朝后殿走去,到了殿内便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模糊中好像有人剪开了自己的衣服往背上的伤口上药,迷迷糊糊的又似乎听到了青影的声音。青影?青影来了?那意儿……刘渊一下子清醒过来。

青影正看着刘渊背上的伤,微微皱眉。

“青影?”刘渊已睁开了眼睛。

“主上。”青影赶紧行礼。刘渊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意儿呢?”

“主上…。”青影欲言又止,低下头去。

“说!”刘渊一急就要起身。

青影忙按住他:“好,我说。公主她…。公主已薨逝。”

刘渊直觉耳边有惊雷炸开一般,又似有一柄锋利的利剑穿胸而过,还未来得及觉出痛来,猝不及防间,一口血已喷了出来。

“主上…。”青影心惊。

“你…。你胡说什么?”刘渊红着眼睛问青影,那样子竟如同要嗜血一般。

青影递上了一支通体温润、无一丝杂质的和田羊脂白玉梅花簪,刘渊拿在手中细看,正是他在西域买给写意的簪子,他细细抚摸着温润的白玉簪,想着他为她簪上簪子时她明眸如水、笑靥如花的样子。如今,却是物是人非,只有这簪子回到了他手中,正是“明眸皓齿今何在,血污游魂归不得。”游魂?游魂…。他的意儿难道真的……。这样一想,心里便如同有一把刀子在搅动,掏心挖肺一般的难过。

看着这样子的刘渊,青虽不忍心却还是全说了出来。原来,青影一边命令暗夜阁的人寻找写意,一边自己顺着漳河寻找,又找到了很多具尸体,可是后来找到的那些尸体因为泡得太久又加之随着水流碰撞,早就面目全非,青影心中根本没底,也不敢回信给刘渊,只能抱着一线希望继续寻找。

青影一直相信像写意那样决绝的女子,在主上背叛晋朝廷后定然不会向西去投靠主上,所以暗夜阁一直在南、北、东三个方向寻找,只是青影了解写意的决绝,却不了解写意的心胸,在写意心中,天下的安宁远比占有重要的多。

一个月前青影无意中在洛阳遇到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燕姬,燕姬却装作不认识他匆匆逃开。青影以为燕姬还是因为自己的拒绝才不想相认,是以一边寻找写意,一边派人查出了燕姬的所在之地。

没想到燕姬竟然在洛阳的落花坊做了娼妓。青影去看过燕姬几次,风月场里的燕姬魅惑妖冶,却是醉生生梦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再也不复当年的明朗爽利,这样的燕姬让青影心痛万分。

在洛阳寻找多日,终无所获,青影抱着一线希望决定向西寻找,离开洛阳时去向燕姬告别,那日燕姬喝了很多的酒,半醉半醒间燕姬幽幽地说:“青影,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我就是嫉妒,嫉妒刘公子将她放在心尖尖上,更嫉妒你以命护她。而她却总是那副出尘脱俗、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嫉妒像是魔鬼一样攫取了我的心,我才会做下那样的事情。”

之后燕姬说出了自己将写意骗进酒坊,将她们主仆三人送给鲜卑兵的事告诉了青影。原来燕姬后来在漳河边亲眼看到写意她们跳进了漳河,也看到了鲜卑兵向被投进漳河里的女子射箭,那铺天盖地的箭雨之下生还者绝无可能,后来她从漳河里找到了写意的簪子,尸体却无从找起。

青影听完后一把便捏住了燕姬的咽喉,燕姬却流着泪笑了,能死在青影手中,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看着燕姬满脸的泪痕和盈盈双目里的解脱,青影终是下不了手,这个女子,曾那样的爱过他,被爱的感觉很温暖,像是黑夜里远处始终亮着的一盏温暖的灯,虽然远,但是只要灯亮着,心中便终究是有希望的。可是,现在的燕姬,她再也不是原来那个明媚如六月流光的女子了,他心里的那盏灯,也终究灭了。

他松了手,只冷冷道:“你就带着这愧疚的枷锁好好活着吧。”说完扔下软软倒在地上的燕姬大步离去。

燕姬却只是望着青影离去的那扇门幽幽地笑了,那笑看上去怪异而心酸。

半晌,她自语似喃喃的说:“是啊,我会带着这愧疚的枷锁好好活着。我终于知道,你是爱过我的。如今的我,早已不配得到你的爱,我只配在这污浊之地苟延残喘。”听完青影的话,刘渊平静的说:“青影,你出去。”

青影却有些担心他,命太医和奴婢们进来侍奉。

“全都出去。没有本王之命不得入内,敢有违者,斩立决。”刘渊的声音低沉,却比寒风更寒冷,比山岳更沉重。

众人唯唯诺诺的退到门外。青影也暗自叹息一声退下,他知道刘渊内心的伤要比背上的伤重得多,而雄兽受伤时只会独自疗伤。

屋子里安静下来,刘渊这才觉得那刚才似乎被利剑穿透的心脏一点一点破裂,又一滴一滴滴出血来,这样痛的感觉,只觉得连呼吸也困难,他挣扎着起身打开窗口,夹杂着雪片的寒风冲进来,他这才觉得可以重新呼吸,便顺势坐在了窗口下面的地毯上。

冰冷的寒风让脑子越来越清晰,悔恨便如潮水一般涌来,将他淹没。他从来没有这样恨过自己,为什么当时不带着她一起离开?为什么要将她独自留在邺城?当时若不是他带走了司马颖的大半兵力,是不是就会多一些人留下来保护她?

嘴里苦的像是含着黄莲,每想她一次便似被凌迟一刀。他颓废地靠在墙上,触到了背上伤,背上的杖伤火烧火燎的痛,却不及心头之痛的万一。

寒风冷冷的从窗口刮进来,每次痛的要晕过去,便会被再次吹醒,那痛楚便更清晰一分。

他便这样在伤痛中煎熬着,在自责悔恨里煎熬着,一点一点过去的时间就像鞭子一样鞭打着他,像刀子一样凌迟着他。

刘渊不知道自己那样子坐了多久,久到疼痛的麻木,然后昏厥过去。

而外面的人亦不好过,已经两天了,莫说主上身受重伤,就是没有受伤的人两天滴水未进,也会熬不住的。可是刘渊向来是命令如山,没有人敢违背,他有令在先,便无人敢进。众大臣、将士、侍从站了一院子,却只能在寒风中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干着急。

“把门打开。”一道温润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正是王妃呼延容止。

众人松了一口气,想着主上总不至于将王妃军法处置了。

呼延容止推门而入,屋子里冷得如同寒窑一般,炭盆里的火早就熄灭,窗户大开着,寒风呼呼地刮进来。而刘渊,他就坐在大开着的窗户底下,只穿着一件贴身的中衣,竟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坐在那里。呼延容止胸口一滞,忙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来。

“王上?”她轻轻扶起他垂下的头,才发现他早已昏厥过去,面容憔悴不堪,却泛着异样的潮红,苍白的嘴唇干裂开一道道裂口,额头烧的烫手。忍不住的心疼,他这样坐在这里,不发烧才怪。

想扶他躺下来,手刚触到背上,便触到一片粘稠。侧头一看,竟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背上伤口的血迹渗透白色的中衣,将中衣粘贴在背上,血迹已成褐红色。

怎么会这样?她心疼的打颤,泪便忍不住滴落下来,正好滴落在他的伤口上。

刘渊微微皱了一下眉,却在昏迷中,喃喃地说:“意儿,你别哭,我不疼。”

呼延容止子怔在了原地,目光落在了他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支通体莹润的羊脂白玉梅花簪上。

原来如此……

原来,还是为了她!

难怪青影回来说了什么后,他便这样糟蹋自己,原来…

可是看着他伤的这般重,她还是忍不住心疼。珠泪纷纷滚落,竟不知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来人,传太医入内。”呼延容止擦干眼泪,又恢复了王妃的端庄与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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