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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决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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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寻微微一笑,身子一转,以傅海卿的后身迎之。

但是傅海卿没有被铁鞭穿透肺腑,那鞭身诡异地变了路线,反身抽向韩寻的下盘。韩寻疾步让过,衣袍一翻,再次躲过。他轻描淡写地避开攻击,而傅海卿只敢耳边鞭声呼啸有如怒龙尖啸,震得他心胆俱裂一般。

只听韩寻微微懊恼道:“不好,入你的阵了。”感慨一声,信手一丢,把傅海卿像一个面袋子一样丢给了执鞭人。自己顺势跳出长鞭拉开的阵势。

当长鞭再次咬向两人时,一柄幽亮的长剑忽然顺其鞭势而绕,两人平地翻身一周,竟然化开了这一招的力道。

握剑的人不是韩寻,那个抱剑男子左手拎着剑鞘,讥诮道:“救你一命,帐上给我记一笔。”

韩寻手一摊:“有一天我要是死了,就是被你们讹死的。”

执鞭人披着黑色长袍,带着乌黑的斗笠,两手提着漆黑的长鞭,长鞭的一大段盘折在他的脚边,让他好像来自地府的黑无常。他将傅海卿放躺在身后,浑身的肌肉都绷紧着,如山岳般守在他前面。

抱剑男子嗤笑道:“真面目都不肯示人吗?况宣卓?”

他说出他的名字的时候,一字一顿,温柔得好像对待一个情人,狂热得又仿佛对待一只猎物。

况宣卓不语,没有人能看见他斗笠下目光的汹涌。

韩寻微笑道:“宣卓,这小子是霜霜的男人,劳烦姬柳光明正大点,她自己嫁不出去,别让孩子劳燕分飞不是?”

况宣卓依然寸步不让。

韩寻叹息:“阿遇,今天你要和他动手?”

抱剑男子冷笑道:“他奔波的千百里赶来,今夜,还不配做我的对手。如果你想趁火打劫杀了他,休怪我对你动手。”

况宣卓的左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恢复到平静。

韩寻对他的话不以为意,他只是安静地凝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二十年前,他们在藏地行刺藏教第一高手金鹏使,他暴露伤重动弹不得,而那个受了好几处伤的小少年浑身是血地爬起来,少年人的晕血症也不知道去哪了,金鹏使一次次地给他更深重的伤,他一次一次地站起来拦在他的面前。

事到如今,他护在另一个人身前,那只索命的长鞭随时会为身后的人穿向他的胸口。韩寻明白,不是这个世界没有永恒,而是他亲手破坏了这个永恒,就不能再奢求那些往昔的珍贵。

曾经,我只有你们。今天,我只失去了你们。

韩寻觉得他处事不负责任的毛病又上来了,他从身上掏出一封请柬,用掌风递给况宣卓:“我先走了,托你给她。”

抱剑男子收剑入鞘,对况宣卓道:“东京,别失约。”

他睥睨的神色有了几分郑重其事。

两个人的身影不一瞬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况宣卓连忙俯身检查傅海卿的气息,不由庆幸韩寻没有给他下一道气锁。到了这个时候,况宣卓才醒悟过来自己一身的冷汗,而偏偏又觉得好笑,是什么让自己在兄弟面前浑身戒备,忧心忡忡?

他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声音很温婉,让愤怒的人想哭泣,绝望的人想流泪:“你还好吗?”

况宣卓既不想让人看到她哭泣,也不愿意让人知道他在流泪。于是他把韩寻留下的请柬放在地上,扛起浑身是血的昏厥的傅海卿,漠然离开。

女人叹息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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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找出一千个理由来证明女人不是适合群居的。

韩枫,我名义上的的妹妹,十四年来,她是离我最近的同龄女孩子。她生得甜美,待人热情,学东西比我快很多,喜欢读书,行事难以捉摸,帮义父经商,为人不好奢侈。喜欢和我争斗,许多时候,还偏偏乐意缠着我。这样的女人,有钱有色有才有情,天下豺狼都会擦亮眼睛。

但是女人的友谊是男人没法理解的,很多时候,女人自己也云里雾里。

比如韩枫今天来找我,我差点出手拧断她的脖子。

“你真的把洛阳城划成自己的地盘了?”她笑嘻嘻道,“姐姐,太暴露了。”

我不动声色:“我依他的令杀了洛阳舵主,义父不会这点事情都限制我吧。”

那人对我来说,不只是一个姬族人,你还要如何?

韩枫格格地娇笑道:“他当然不会,我只怕他嫌你寂寞,要接个男人回来陪陪你。”

我心底一凉,道:“什么意思?”

“所以我说你太暴露了,”韩枫的语气正经了几分,“那天你去杀姬倚清,遇见了那个男人吧?你扑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傻子,可是让人见到了。”

我的头里好像闯进了一只蜂子,嗡嗡地乱撞乱响,我向后倚了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威严一些:“你们枫组的人果然应该被挖眼断舌穿耳。”

韩枫手一摊:“他们把你的事据实上报是他们的责任?你想瞒下来是你的不忠于组织——怎么,你还想再逃?”

“再逃?”我冷冷道,“我知道风组长全天下都是耳朵,但是没想到也多长了些造谣的嘴。”

“造不造谣不是咱俩能骂出来的。”她笑得千娇百媚,“作为耳朵人,我不妨告诉你,昨夜,洛阳城正在韩族刀下,不敢保证你的那个小情人能幸免于难。”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失神地攥住她的手:“你说什么?”

韩枫甩开我,倦怠道:“别天天对我暴力相向!我说,如果那个男人被姬柳利用,你也能照着他的头给他一刀?如果不能,他对于韩族来说太危险。说词韩不知都想清楚了,洛阳城中人助纣为虐,已经和姬柳暗成联盟,不清理难免后院起火……”

我喘不上来气。是愤怒。

我大概能猜出她所言非虚,依然恶狠狠道:“这种事情,掌门自然会与我亲自道来,天知道你从中作梗,有何居心!“

“作梗?”韩枫好像听到了莫大的笑话,“我只是怕你早一步从谁那里听到了,不分主次,杀我的属下报仇。不然我早饭都没吃,来你这里做什么?”

“滚出去。”我无力地翕动着嘴唇。

韩枫识趣得很:“求之不得。”扬长而去。

我给房门上了两道锁。

我一口饮尽所有的酒,辛辣的味道让我涕泗横流。

我拿出了我的刀,扔掉了我的刀鞘。

刀锋变得清亮,我的心不停地滴着血。

我拥有的东西在失去,我摆脱的东西再纠缠,我信仰的东西在坍塌,我守护的东西在死亡。

韩寻,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时庆历五年十月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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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海卿昏倒前的最后的印象是一个着黑衣而高大的人,却不确定是谁。“逃不了一死吧。”他暗自苦笑,原来纵使是愿意为了除掉韩族献出一切,也会惜命啊,真是丢人。

傅海卿醒来的时候在自己家里,身上的药上好了,止血的地方也包扎好了。胸口那个隐隐开洞的感觉几乎消失了,睁开眼睛,映入眼前的是一件墨色的凉衫。

“活过来了?”墨衣人微笑道,倒了一碗水递给傅海卿。他淡紫色的眼睛里有血丝,脸色有些发黄,似乎忙了一夜。

傅海卿认识出来这是惟英楼的那个借他镯子的男人,他饮下了水,轻轻道:“承蒙罗公子多次相救,在下衔草结环也报不了这一世恩。”

墨衣男人示意他躺下:“别误会,我只是来给一位前辈做人情的。救你的人是况掌门,为你洗经伐髓的也是他。”

“他现在……”

“离开了。然后让我带句话,他说你脑子有毛病。”罗晓离微笑道。

傅海卿微微笑了笑:“总给他添乱。”但却改不了,“那个姓荆的少年……”

罗晓离摇摇头:“他命比较大,受的伤很重,天幸他的武功不会有大碍,外伤也不致命。可最近一两个月都拿不了剑,而且需要静养。他才十六岁,年轻人总是很有未来的对吧。”

傅海卿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才十六岁,你雇他来杀人,起码要考虑一下是否真正妥当。

“谢公子可好?”傅海卿小心翼翼道。

罗晓离苦笑:“他是你们中间最活泛的一个,断了的手被接上之后就没什么问题了。估计这会正在给那个老妖女洗草莓呢。”

傅海卿心里冒了个泡,老妖女又是啥:“罗公子,我可否下床看看他们。”

罗晓离扶了他一把,扔给他一根拐杖:“去吧。这个院子很安全。你小心一些,就死不了。”

傅海卿打了个寒颤,陪着笑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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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着刀走出门外,我的丫鬟锦年哆哆嗦嗦地说:“姑娘,你不能去。”

此时的我漠视一切喘气的东西,于是冷冷道:“让开。”

锦年侍奉我的时候只有八岁,到如今自然能看出我是要去做什么,她垂着头:“姑娘你不能去,那是造次的大事啊。”

我紧紧握住了刀柄,她“嗵”地跪下,泪流满面:“姑娘饶命。”

我咬牙强笑道:“锦年,七年了,我在你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可以为了一言而杀人的魔鬼吗?”

她不敢回答,我绕开她,推开屋门,走向韩族的东京分舵。

东京分舵分成两个部分,一半是地上的楼阁院落,而一半是一座地宫,天子脚下,罪恶富丽堂皇地流淌着。

一路上无人拦我。但给韩寻守门的人是韩不遇,他只是懒懒地冲我挥挥手示意我滚回去,众人便发现了我的敌意。

韩不遇的存在极为特殊。韩族的“不”字辈是顶端的新贵,如果不是东海望族的子弟,便是“东海第一高手”的潜在培养对象,韩不遇出身隐秘,显然是后者。但这个人没有如愿地称为其中任意一个。他在武功大成后在况宣卓手下首尝败绩,而在五年前一人一剑肃清昆仑魔门六十高手,免除了中原武林的半场浩劫,被举世共推为天下第七个弑神者,已知而言,他是韩族武功第一人。

而今天,他不出席任何一次刺杀,他是韩寻的护院。

他要用一生,等待那一个男人走向他死生的宴会。

遇到他从来绕过的我,今天抽刀而立:“让开。”

韩不遇没有表情,好像如果不是况宣卓身死,世上没有一件事能让韩族妖刀动怒。他瞥了我一眼:“就你?”

我指尖三把紫青薄刃劈手飞出,我不求他们能上伤到韩不遇,但是可以为我赢来拔刀的先机。如我所料,韩不遇对待我三把匕首果然不需要拔刀,我也如愿地抽出略长的柳叶弯刀。但是他依然没有出剑,他妖邪的面孔带着笑容:“你还有十六把刀,着急祭出最后一把做什么?”

我不理会他的言语,以最极限的速度挥手刺出,韩不遇故作惊讶地惊呼一声,但是这一刀甚至未能划到他的阔带宽袖上,我神经绷紧,敏捷异常,反抬手一削,刀锋紧咬韩不遇下盘门路。而他双手微微一探,居然在我的刀光里找到了我的刀背,气劲依我的势一扭,我连人带刀收势不及,被他弹出了两丈之外。

韩不遇摆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你喝高了。无趣。”

我微微苦笑,说我以卵击石吗?我收刀入鞘双掌合十一握,逼着浑身的内力修为集在双手,韩不遇似乎看出了倪端,眼睛里多了一丝认真:“舍身式?你果然喝高了。”

我不要再为你做事了,如果这一战后我武功真的全废,我们恩怨清不清也断了,放我走,让我离开。

我抬手,一对寒星飞刀的速度快出了将近平日的一倍。韩不遇剑不出鞘,却已用剑鞘格住我的攻击,我从腰间拔出一双雁翎短刀,反手握住,大喝一声,身体如同弓弦上的长箭,飞身刺向他上下两路。

周围的人纷纷惊呼,如果他们任何一个人迎我这一刀,恐怕都已经化为一叠的尸体。韩不遇却瞅准时机,腾空一跃,他巨大的剑鞘里一把长剑直直随着他身形的飞升而展开全身。我的两只手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被他的剑罡吸引,刀剑交错缠绵,火星四溅,屋瓦催折,他面色不变,破开了我的蓄力一击。

韩不遇的剑不是中土锻造,它来自西洋工匠之手,既集结了中原宝剑的锐气轻盈,扶桑□□的精准工艺,又集结的西洋剑的流畅宽宏的结构。那修长的剑柄,雕镂的剑格,夸张地血槽,华美的剑刃和锋锐的剑锋,让这柄剑看起来像一把硕大绝美的白银。

这块白银绞了我的刀,剑脊泰山般压在我的肩上,我用了所谓“舍身式”借力过多,戗跪在地上,一口鲜血“哇”地吐了出来,更不要说起身反抗。

不,还没有结束。我的十指寒光闪动,而韩不遇查看先机,剑锋一转,剑罡中一束尖锐的内力冲向我的胸膛,我被打飞出去,但是袖口中的寒星钉如同满天花雨,在我脱离地面的一瞬全然脱手,韩不遇皱了皱眉,白银长剑画了一个弧,破开了直冲他面门的所有暗器。我撞在墙上浑身经脉压迫得好像要山洪暴发一般,韩不遇长剑一指,眉一挑:“刀客不是酒客,不长记性!”

我抓起最后一把刀,那是一柄仿鱼肠,我的垂死之挣扎。在我想要拼尽内力让自己打出最后一击,忽然,一道白影闪到战场中央。没有人胆敢直接迎接我们两个人的一击。

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时庆历五年十一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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