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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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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到此处起,唐远从未靠近过沼泽边境的雾障,就连织雾每日的例行外出他也不曾跟随。

一方面,唐远下意识觉得没有织雾的许可不能随便外出,另一方面,短期内他也压根没想过要出去。

又或许,是潜意识中的自我一直在拒绝离开此处。

但现在居然有人欺负到织雾头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唐远面无表情地活动着指掌关节,无声潜入绸白浓雾里。

雾中的世界完全由纯白色的模糊轮廓和流动的暗紫色阴影构成,白茫茫的昏暗着,几乎不存在可见范围。尤为奇怪的是,唐远能清楚看见自己的手足,却偏偏无法看清脚下踩着的地面,双足所处之处也是一片白色,仿佛这个世界完全被浸润其中。

唐远谨慎前行了许久,终于发现前方透出蒙蒙光亮,于是他定定神,使出浮光掠影快速蹿跃着穿过那一层“膜”。视野开阔的瞬间唐远猛地停住脚步,接着面无表情地后退数步,任凭浓郁的雾气有意识般弥散着淹没视界。

方才,他发觉又回到了那片沼泽,看见了那棵标志性的巨大榕树。

如果不是自己眼花,那就是他被什么不可抗力误导着转了个圈。

唐远站着发了会呆,接着闭上眼睛揉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舍弃视觉转而依靠其他感官,比如、嗅觉和“第六感”。

比照着织雾身上沾染的那股死物气息,唐远开始努力想象着自己是只狩猎的蜘蛛——这是师兄说的——在这片被动的黑暗中渐次张开知觉的网,缓缓迈步移动,耐心地进行搜索。半晌唐远微微转了个朝向,猛然往死气最黏稠的地方掠去。

“啵”的一声,仿佛骤然穿出水面接触到了空气,鸟鸣振翅的声音、风的流向、以及一股明显的腐臭气味齐齐接上五感。

唐远睁开眼睛,冷冷地看着眼前熟悉而阴森的树林,漠然抬起头;树杈的高处有只杂色夜枭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两个活物对视片刻后,夜枭发出嘶哑难听的鸣声张开双翼,唐远则动了动手指。

“啪”。夜枭在离枝的瞬间便失了生气向下坠落砸在了地上,趾爪还在空气中轻颤。

唐远目不斜视地踩过它的尸体,皮靴在枯枝碎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鼻端萦绕着的腐臭味愈发浓郁。

终于,他在几棵树下看见了一些反常的东西。

尸体,属于人的,看身量该是几个壮年男子。唐远路过他们,面无表情地继续嗅了嗅空气,判断片刻后换了个方向走去。

十……数十……百……数百,少女、孩童、老妪、青年。有限的范围内,一具具冷硬的尸体散布在沿途各种,身着各式各样的服饰,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恐怕是在逃离某处的途中被什么人游戏般地一击毙命。

织雾每日都会外出,这些尸体定然是在一昼夜间出现的,且唐远还发觉,尽管当下夕日渐尽,但此处的温度明显更偏低一些。继续在林间穿行,循着尸体的方向顺藤摸瓜,不久后他摸到一个死气沉沉的垮塌村寨,那里还残留有火烧过的痕迹。

唐远只稍一思忖便想到了凶手——西南武林日前最强大的势力中心,明教的洪水旗掌旗者,冰魄寒王丁君。

唐远知道此人的实力足以与四大法王对等,然由于性情实在太过狠戾毒辣,因而迟迟不得晋升。明教高层会派这样一个人为代表来左右西南,某种角度而言也是物尽其用,倒是钻了个天高皇帝远的好空子。

只有此人有如此毫无仁慈的雷霆手段,也只有此人有如此的本事能把四散奔逃的漏网之鱼及时击杀。

难怪织雾会这么恐惧。

唐远自己就是被织雾捡回去的,所以他知道这个妖灵根本无法放任生命在眼前消逝,不论是一个人、还是一只虫豸。而明教的人却在他的领地内如此肆意制造无法挽回的杀戮……

唐远不是什么好人,他也同样没有仁慈心这种东西,但这些都不重要。

“呵呵。”紧握的拳头发出脆响,唐远低低地笑出声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蠢蠢欲动过了。被压抑到冰点的愤怒,无处发泄的愤怒正在等着一次爆发。

唐远的身手从来不是顶尖,但既然唐门高层会选择派他来此地侦查,也就是承认了此人身上最独特的优势——心无旁骛的冷静。

唐远最擅长的是统筹计算,以及伪装。

论正面对抗他自知远不是丁君的对手,但要知道,黑夜和阴影才是一个唐门弟子最大的依仗。

更何况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君子善假于物。

只要有足够多合理严密的情报,他时刻都能变成一根插在敌人心脏里的毒刺。

唐远迅速组织起手中有些老旧但依然不失有效的情报。

连远在川中的唐门都不敢放任的这股势力任其发展,那么相对临近的五毒便更不会松懈了。五毒教向来自给自足,不到触及底线之时不轻易主动出击,但唐远心知现今又明教施予的外围压力也是时候到达临界了,介时这个神秘的门派一致对外的姿态定然是长有毒牙的巨蟒。

而丁君,说实话,这个一身寒冰内功的强者有着对“有心人”而言十分讨喜的性格——随势力一同膨胀的冲动与肆意妄为的我行我素,简直是个火药桶。现在已经过了三月有余,若无意外发生,丁君的这一特质只会制造出更多的摩擦、也埋下更多的隐患。

淡淡的月色从林翳间洒下,唐门弟子的半边铁面泛起渗人寒芒。

哈,中原第一大教?

你在别的地方作恶与我唐远无关,但你偏偏在织雾的地盘胡闹……

老子跟你们杠上了!

接下来的数日内唐远只做了一件事,那便是两头牵线。

熟练的伪身份与真实的情报,成功地将五毒教紧绷的神经接上了明教、或者说丁君一人的导火索,西南武林被两股势力全线引爆。

有些事发生的轰轰烈烈,但一切的源头却可能仅仅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像拉动机关的那根轴线,就算扯线的只是个孩童,事先预备好的零件却依然会连锁运作爆炸,最终产生难以估量的破坏力。

唐远便是这次扯线的人。只是,并非以唐门的名义,而是以一个男人的名义任性了一把。

丁君的一系列雷霆手段终是触犯了五毒教,本着擒贼擒王的原则,五毒长老艾黎先发制人地出了底牌——冰蝉蛊。冰魄寒王的极端体质受此蛊一激终是重创自身,若非内力雄厚估计就得折在苗疆。群龙无首的明教分坛很快被迫收缩势力网,不久西南武林便再次回归多方牵制之局。

只是那些都是后来的事了。

至于唐远本人,在最初溅起火星之时便毅然销毁了假身份抽身而退,他并不在意那些可以预见的结果。

此时,唐门弟子只是看着手里崭新的苗银耳坠在出神,同时一心二用地在树上疾驰着。

自己走了大半个月,不知他会不会着急得不知所措?没了睡前读物的陪伴会不会失眠?若只是单纯思念的话那是最好,说不定回家的同时还能得到一个惊喜的表情和水香四溢的拥抱;若是他面无表情地生闷气的话,就说自己是特地出门攒故事买礼物的好了,织雾这么可爱,估计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生气的……

一边这么想着,唐远的嘴角不自觉带上一抹温柔的笑容。只可惜,耳畔骤然鸣响的破风之声却击碎了他脑中的容颜。

唐远猛地一个空中旋身避开两枚暗器,甩手便向着来处丢出几枚化血镖。

一个身影兀地在不远处显影,驾轻就熟地接下袭身的暗器,接着那人扶起掩人耳目的垂纱斗笠,隔空朗声喊道:“唐远师弟~”尾音清洌地上挑,那熟悉的音色听得唐远心头一紧。

空翻卸去余力,唐远从树上稳稳落在那个身影面前,有些错愕地开口道:“……唐璨师兄。”

唐璨,这个大刺刺摘了斗笠挥着手的男人便是某个被他定义为“行为跳脱”的同门师兄。

这个已过而立的唐门弟子既未成家也未立业,在逆斩堂占了二十年的位死活不愿意退休,倒像是见血见出瘾头来了。

“你失踪许久,师父派我来寻你……”唐璨稍稍顿了顿,继而微笑着去搭唐远的肩膀,“不料师弟倒是过得挺滋润,还顺水推舟搞了出鹬蚌相争的好戏。”

唐远未置可否,那双漆黑的眸子定然盯着唐璨道:“……你跟踪我。”

“跟踪不过是这两天的事,这之前师兄不过是在围观你胡作非为而已。”唐璨颇有诚意地笑着说道,“我说小师弟现在是要去哪儿啊?师兄觉得你这不像是要回堡的样子啊~”

“……”

“哦~我知道了。”唐璨的目光从唐远面上移到他手上,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师弟这是拿了定情信物要去会情人是不是?啧啧,士别三日,师弟你跟个南疆妹儿一见倾心私定终身了?……该不会是五毒教那些浑身毒虫的婆娘吧!我说师弟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眼看唐璨越说越夸张几近手舞足蹈,唐远终是忍无可忍地转过身去:“与师兄无关。烦请师兄先行一步回禀师父,唐远延误数日便会自行回堡。”

“什么态度~”身后的唐璨三分不满七分低落地嗫嚅一声,接着靠近两步一手拍在自己背上。

突地,一阵细微的痛感从身体相接之处传来。

唐远的上身猛然僵硬,异样的疼痛像是冰封的湖水在外力作用下开裂般扩散到每一寸湖面,最后迸裂为无数的碎块。

身体迅速地失去力气,意识消散的瞬间,唐远依稀听见了自言自语般的叹息声:“怪我……你身上沾的味道,太浓了……”

其后一切陷入虚空。

天亮了。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气味。

唐远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来,呆然伸出双手放到眼前,接着揉了揉面颊。

他被带回唐门了,被唐璨。

不行……唐远用力拍了拍面颊。

他得去找织雾。织雾一定还在等他回家,好不容易习惯了两个人一起生活,他才刚答应过会陪着织雾直到他不需要为止,如果再不赶回去织雾一定会伤心的……他会不会还在害怕?会的吧……一定会的吧,织雾看上去那么冷淡漠然但骨子里实际单纯到一塌糊涂,他一定还在不安,在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的树屋里害怕到发抖。

唐远越想越慌,急冲冲地翻身下床,不料才迈了一步便瞬间摔到地发出一声闷响。

怎么……回事?

唐远撑扶在地上呼吸急促,混乱的大脑艰难运转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接着心里一凉。

没有知觉……他的腿没有知觉了!两条腿都没有!!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刚醒就这么激动,这可不大好啊师弟。”

“唐璨……师兄?”唐远用力地眨眨眼,僵硬地抬头看向靠在门口的唐门弟子,眼中的光华终于凝聚起来,“师兄!我的腿……”

“哦,我废的。”

唐璨轻描淡写地便把唐远剩下的话封进喉中,接着对着伏在地上的师弟微笑道:“没事,只是暂时用毒封住了你腿上的经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看把你吓的,脸都白了。”

“……”唐远的表情从惊恐转向迷惑,接着渗入深埋的愤怒,喉结微动间他声音嘶哑地低吼道,“为什么?”

“为什么~”唐璨嗤笑一声反问道,接着走过来把唐远拦腰抱起丢回床上,顺手拖过一张竹凳坐了下来,“你说呢?”

“我的个人行动并未泄露关于唐门的信息。”唐远抿了抿嘴唇,“之前的任务我也完成了,情报可以马上默写出来。”

“就这些?”唐璨闻言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些都不重要。师弟,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你觉得你走了多久?”

“……大概四个多月。”

“什么时候走的?”

“二月中旬。”

“那现在是几月几?”

“七月……呃?”唐远的目光突地被唐璨手里的东西吸引住了——那是一个竹笋,确切说来,是蜀中的春笋,唐家堡后山竹园里长的那种。

但春笋是不会在夏秋季发芽的。想到这一点的唐远突然觉得自己脑子锈住了。

“今天是四月初九。”唐璨笑嘻嘻地抛着手中的春笋,看着唐远变得一片空白的表情,随手把那个笋子摆到一旁的台子上,接着他慢慢摆正了脸色。

“说吧……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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