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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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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

这一定是鬼使神差。

直到浑浑噩噩地跟着那名为织雾的男人回到他所说的“家”,唐远方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仿佛一切都是身体自作主张的信任。

眼前,浓郁的雾气不知在何时已然散去,视界一片豁然开朗。

夕日将尽,天空呈现一片橘粉与蓝紫的过度,群星斑斓的棋局正在成形。

借着晦暗的天光,可以看出这里是一块浑然开阔的沼泽。连片浅潭环环连缀,绵密的草甸洒有星点碎花织覆成毯,远处的密林里还似有若即若离的雾气残余,仿佛是故意围拢住这方天地的迷障。

方才铺天盖地的蝶群纷纷四散寻了树干草尖栖息,每一只都成了静止的斑斓。唯独面前几步外的男人还堪堪站立着,那样遗世独立的纯白微紫,嵌在这片风景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伶仃,但细看之下又觉得水乳交融,就像他从最初便该存在于此。

唐远在织雾身后几步外停下,循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孤零零地生长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巨大榕树。

那榕树主干十分粗壮,出土的气根虬曲缠绕有如蛇阵,四散的枝叶撑开数百尺长的伞盖。站在此处望去,渐褪的天光斜斜暖镀光圈,浅潭静水中树影镜像清晰,乍一看来竟不觉有些震撼,仿佛它便是这方大泽的主宰。

唐远无声地走到织雾身侧与他并肩,后者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向那棵榕树挥了挥手。只听得“喀拉拉”一阵响动,那蛇缠的粗壮气根竟有意识般自行扭动错位,好像有人拽着其中一头打开了活结,于树身中央凭空现出一个幽黑的洞穴来。

唐远面上虽无表示,但墨色的眼瞳却明显微微瞪大。

若说之前所见可以尚用奇门异术解释,现在见了这一出后唐远顿时恍然,眼前的男人或许不是人类。

世间机关奇巧者众,却单单无法控制活物。若非人力可为,那便定是怪力乱神之流了。

如此一来,那无论是气息还是异象便都能解释了。想到织雾并非人类,唐远心中反倒安宁了下来。

“这……是你家?”

织雾小幅度点点头,滞空的手臂悠悠划动:“这里,还有那里,都是。”说着他似是思索般的偏了偏脑袋,突地飘身逼到唐远面前,随即弯下了腰——

“等……”

唐远先是被那骤然放大的精致容颜惊得大脑停转,接着只觉膝盖上传来一股大力,竟是被环住双腿像拔萝卜一样提了起来。忽如其来的外力让唐远重心不稳,上身一晃便直直倒向织雾肩头,他慌忙抬手撑扶,不料却被这简单的动作震到臂上伤口,顿时闷哼一声滑了下去。

“你有伤,累了。我来。”

清润低音像是汩汩的泉涤过耳边,透着衣料也能感受到从那人手掌透出的令人眷恋的融融暖意。

织雾的话很少,但唐远却不知怎的有些耳垂发烫。

大概是因为许久不曾听过这种单纯为了关心而关心的话语了吧

再者,他也确实是累了。

跟着织雾一路走来本就是强弩之末,此时再被刻意提起,身体顿时十分没出息地发出力竭的震颤,一下子软伏在男人伶仃的肩头。

织雾看着清瘦,但扛起他来却轻轻松松。大概是顾忌到自己的伤口,织雾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平缓,稳到像是踏在虚空中前行。

唐远沉默地挂在织雾背上,脸边一侧是□□的脊背、一侧是裸呈的大腿,无论他往哪儿看,视线余光里总有大片莹白的肌肤在晃动,于是唐远努力将视线投向空气里轻摆的发,却见微光里及臀的长发像是纷飞的蚕丝,泛其一片生机勃勃的柔白光晕。

数息后唐远放弃了,干脆闭起双目眼不见为净。

视觉失去的瞬间,恬淡清雅的水香幽然溢满整个肺腔,同时有一两丝白发若即若离地拂过面颊,泛起阵阵难以言喻的痒意。晃动间鼻尖似乎擦过了什么柔嫩绵滑的东西,还未来得及细想,面上便阵阵微热起来。

大概就连唐远自己也没发觉,这是他自明事理以来的第一次卸下心防,默许一个陌生对象的接近与触碰。

或许,正是因为织雾并非人类吧。

唐远就这么被扛进了家门。

织雾轻柔地扶住唐远的脊背把他放在一袭柔软上,轻拍了下他的肩便走开了。

鼻息间的水香渐淡,唐远松了口气,稍稍动了动僵直的脖颈,接着睁开双眼。

树屋内部光线极暗,只有些微余晖透过斜里不知哪里的缝隙洒进来。

唐远的夜视能力很好,方才的闭目使得眼睛更快适应了黑暗。他试探着摸了摸身下,发现垫底之物竟然是质地柔软的兽类毛皮,接着抬眼向前,不出意外看见了那个即便在黑暗中也不失光华的身影。

织雾背对着自己,微倾着上身不知在做什么。片刻后“啪嗒”一声脆响,暖橘色的光芒顿从注视的方向扩散出来。色调淡薄的男人转身,一手虚虚笼住火苗,一手执起个锈迹斑斑的简陋灯台,悠然置于侧前突起的木案上。

有了火光,唐远终于见到此处全貌:这个树洞比他想象中的要大不少,除了角落里这个铺着厚厚皮毛与羽绒的“床”,一边还有木制的矮桌和小凳,侧壁上则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凹陷,仿佛是陷在木中的大型壁橱;织雾身后则另有一个里间,被门侧里凹的木头拐角挡住了些,依稀可见内里堆放着不少杂物,以及一些像是储物用的装置。

“呜呜——”

一阵细碎的鸣叫突然从身侧响起。唐远听声辩位猛得摸向腰间刀鞘,却见白影飘动,织雾眨眼间便来到身边伸手覆住他的手背,并支起修长的食指竖在润泽的唇上。

“别动。”织雾半垂着睫毛轻声说道,接着便爬到床上,跪坐着探身向唐远后方、随即抱出一只灰不溜秋的幼崽。那小兽物正支棱着耳朵可怜兮兮地窝在织雾臂弯里,唐远一眼便瞥见它后肢上雪白的纱布。

“换药。”织雾托起幼崽的爪部,小心地按了按它的后肢,接着抬头看向唐远,“你也是。”说着便把幼崽往唐远怀里一放,自己则下了床往来处走去。

眼见织雾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里,唐远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盯着胸前瑟瑟发抖的幼崽,翻手便拨弄着它的耳朵把毛揉了个遍,折腾得这可怜的小东西只能委屈地细声哀叫。

这是……狼崽子啊……唐远迅速判断出这只幼崽的真身,然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般向后看去——这张床比他想得要大得多,他现在坐的位置就像是在“凸”字的口,再往里还有一方空间。

沉默片刻,唐远脱下靴子把腿挪了上去,一手抱着狼崽往里面爬了近十尺,终于看到了些印证自己猜想的东西:只见床的最里侧紧挨一条颇大的凹槽,其间铺着枯草、羽毛和一些零碎的毛皮;而在这一看便是精心打理过的温床上,沉睡着一头幼鹿、一头幼狐、两只兔子还有一窝不知是什么的蛋;而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或多或少受了伤。

这些小家伙大概都是在他之前被织雾顺路捡回来的,或许这是那个男人的习惯。

只是单纯无法看着悲剧发生,纯粹一视同仁的妖灵。

看来自己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唐远眯起双眸,眼见着那些毛绒绒的活物正呼吸均匀,心头突然掠过一丝极细微的烦躁。突如其来又瞬息即逝,快得连他自己都未抓住。

“小黑?”清淡的声音骤然在身后响起。唐远看着怀里依旧在发抖的小狼崽,抬手戳戳它的小脑袋,慢悠悠转身撑住皮毛并着膝盖滑了过去,对着端着个木盘子的织雾举起手里的灰毛团。

织雾见到又是吐舌又是打颤的狼崽子,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疑惑。

“小黑。”他又说了一遍,同时抬手向上指了指,再把手指挪到狼崽肉粉的鼻尖上,“小灰。”

唐远顿时恍然大悟,于是他飞快地“嗯”着点点头坐直身体,随手把某只小灰丢到一边去了。

“脱。”织雾接着说道。

唐远愣了一下,随即乖乖拆下身上大大小小的暗器和刀具,并把破损严重的夜行皮衣脱了下来。

“裤子。”织雾继续面无表情。

“……”唐远有些挣扎地抿了抿嘴唇,但眼见着织雾专注地盯着他的腿,唐远心想反正都是男人脱就脱吧,心一横就把皮裤也脱了,并从腿侧摸出一把小刀来。

虽然他似乎完全没理解自己为何会突然起了微妙的羞耻心,也同样没意识到不久前他还笃定着“织雾不是人类”这一概念。

为了方便外出活动,唐门弟子贴身皮装内一般不会另穿衣物;因而外衣外裤一去,唐远身上便只剩了腰跨上特制的黑色亵裤,露出一身淡麦色的精赤肌肉。

织雾先是认真把光溜溜的唐远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面无表情地靠过去,摊开手掌在他的胸、腹等外伤处虚虚按了按,留下片片透明的水渍,薄薄的液体在唐远身上有意识般波动着,片刻后如数回到指尖消逝无踪。

随后织雾突地把双手支在唐远肩头,继而低下头,半垂的柔白睫毛抖动着挨上他的皮肤,唐远心惊肉跳地看着织雾伸出舌头,开始细致舔舐起他锁骨下的一道刀伤。在这样一片淡薄的颜色中,那醒目的肉红简直有着要命的吸引力,眼见着柔软的舌尖撩过皮肤,那湿润温暖的触感惊得唐远整个人瞬间僵直。

“没……没必要。”他手忙脚乱地推开织雾,莫名做贼心虚地偏过视线。

“但是小灰……”织雾看起来有些迷惑。

“我不是小灰,我是男人,所以不,不用舔。”唐远轻咳一声,顺便下意识地瞥了脚边的狼崽子一眼,瞬间那满脸委屈摊平四肢且吐着舌头的玩意儿就自觉缩成了一团灰色的毛球。

“哦。”织雾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面无表情地拖过放在床沿上的木托盘,十分熟练地进行上药与包扎,很快便替唐远处理好了伤口。

做完这一切后,织雾郑重地点点头,终于想起低头看一眼那团灰色的小绒球,只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唐远便眼疾手快地攥住了织雾的手。

“织,织雾。”念出这个名字的感觉比想象中要好,也比想象中要紧张。

“小黑?”

“我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唐远。”唐远小心翼翼地捏着手里的一方柔软。

“……圆?”织雾张了张嘴,嘴唇无声地蠕动了数下,“汤……”

“咳。那个,我饿了,这里有能吃的东西吗?”眼见着男人无比认真地矫正起发音,唐远暂时放弃了即刻互通姓名的打算,开始解决当务之急。

“好。”织雾又点点头,即刻拿出了身为屋主的行动力,再次爬下床跑到另一头去了。

唐远默默扭头,看向某只团得只露出两只豆豆眼的狼崽子,做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表情——扯动嘴角微微上翘,竟是露出了一个微笑。

随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溜起那只狼,十分粗暴地扯掉它后肢上的纱布,从织雾留下的托盘上挖出一团药膏就糊了上去,接着飞速缠好打了个死结,单手捞住腹部就床的那头一抛,最后淡然地拍了拍双手,期间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嗯,舒爽。

从这一晚起,唐远便成了织雾家中占地面积最大的暂住客,大概也是级别最高的暂住客。

不知道是不是那只狼崽子说了什么,除了那窝蛋以外,织雾家的小花小黄大白小白统统对他抱着明显敬而远之的态度。

对此,织雾似乎也有些不解,比如说向来粘着他的大白小白两只兔子,现在只要发现唐远在附近,它们便一致团成团缩在角落里装死。

次数一多,织雾也开始无声地把视线集中在唐远身上,其间隐隐透出些怀疑与探究的意味来。

但这种时候,唐远身为人类的优势便体现出来了,比如他能直接和织雾沟通,再比如他的智商很明显甩出其他住民好几个唐家集。

几日来,唐远在织雾家中熟悉环境之时意外发现不少书本残页,除却一些杂记典籍外,居然还有不少难得的绘本,而织雾显然对这些鬼画符十分感兴趣。于是,在唐远含蓄地表示他识字后,织雾的疑心很快被崭新的兴趣冲得连影子都没了,此后一天中绝大部分闲暇活动迅速从揉毛发呆转向坐在床上听唐远讲故事。

唐远这个人其实很不会说话,或者说,曾经的他也向来没什么机会说话。

所以唐远从未发现自己居然还有说书的天赋。

不管是医经还是历史,织雾都能听得目不转睛。那双通透清润的浅紫眼眸常常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唐远能明显感觉出他的专注与开心,隐约还有一丝错觉般的羡艳。

拜此所赐,唐小黑在家中地位迅速后来居上,且正式获得织雾的枕边人这一殊荣,负责在夜深之时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讲故事伴他入睡,以及待织雾迷迷糊糊睡着后,把那些被晾在角落散发了一整天怨气的“其他住客”收拾回房。

虽然唐远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一本正经地在跟一群动物“勾心斗角”。

他只知道,每日织雾都会蜷起身体挨着他沉沉入睡,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全心交付的安然模样;那张纯美安详的睡颜看在眼中竟是一天比一天更加惊艳美好,眉睫肌肤都在暗色里泛着柔软色泽,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触碰。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便像是出土的嫩芽再也无法平复,唐远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他贫瘠的情感经历却又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只是一日更比一日觉得奇怪,心头的凝滞与满足一并增长着,很快便发展到了失眠的地步,又或许……唐远伸出手,轻轻挑起织雾鬓边的一绺白发缠绕于指尖,看着织雾的侧颜默默出神。

又或许,是潜意识里的自己不舍得入睡。

大概,这就是世人所谓的色令智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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