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番外六 十年前尘（1 / 1）
世上唯有你让爱如此心安理得。
“哥哥，我想要树上红红的苹果。”女孩抬起头看着比她高上很多的大树，转眼可怜兮兮地恳求着少年。
少年本来还想多逗她一会的，可她都快要哭了，他把女孩抱起来放到旁边的石阶上。然后他挽起衣袖三两下就爬到了树枒上。红红的果子触手可得，女孩拍手叫好。
女孩拿起红红的果子翻过来翻过去看了好几遍，果子并不是红红的，只是表面有点红还有些黄，没有苹果的香气手感也不像是苹果。
“哥哥，这不是苹果啊，是什么果子啊？”她摇晃着哥哥的手撒娇着让他告诉她。
少年揉了把她的头发，把果子拿到手里“咔嚓”几下就开了，一粒粒的小果子密密麻麻地排满在果壳里。
“这个是石榴，你摸摸它，它的果皮是硬的，当然还有一种石榴是外形有点像葫芦的，它的果肉和果皮相连，那种石榴和哥哥手里的石榴有一个相同之处就是它们的小核都可以吃。”
“只不过硬石榴的小核就别吃了，吃它小果肉的汁。”说着他把好几颗的巴拉了下来放到妹妹的嘴里。
女孩吧唧吧唧了几下嘴巴把核吐到哥哥的手里，“好吃，哥哥我们可以再多摘几个吗？”想要拿几个回家给妈妈吃。
“那恐怕是不行了，这棵树又不是咱家里的。”他温柔地抚慰着妹妹。
“偷石榴的小孩！”石榴树的主人出现了还开始了狂奔向他们的节奏。
妹妹迅速地跳上哥哥的背，紧紧地捉牢他的衣领。很麻利的动作，兄妹两人配合极佳，长腿哥哥背着妹妹越过大门，跨过地上的石头成功地回到车站。
“哥哥，还有下次吗？”
“我的小魔头，你就消停消停吧。”
“哼哼！我生气了！”女孩嘟着嘴说道。
少年宠溺地看着她，无奈道：“哥哥决定种棵石榴树了……”如果有个馋猫般的妹妹，那哥哥就得学会喂小猫。
教学楼里风扇“嗡嗡”地响，林晓梓被同桌猛拍了好几下才醒过来。睡眼朦胧的林晓梓抬头看见的不是玩笑的同桌而是阴险地笑着的数学老师。林晓梓立刻醒了不少。
“晓梓啊，莫非是老师讲的课太过无趣了吗？在如此激昂兴奋的数学课里你居然还能睡着？想必你对于黑板上的这道题是十拿九稳了吧，晓梓来做这道题吧。”
数学老师笑眯眯托了托眼镜，秃顶的头上有几根毛发在电风扇的吹拂下一阵一阵地动来动去。林晓梓的大腿被同桌掐红了才把眼光从数学老师的秃顶毛发中醒过来。耸拉着肩膀一步步地走到了大大的黑板前。
同桌和同学们都在为她默默祈祷。见证奇迹的一刻发生了，他们看见林晓梓看了几眼题版后拿了一白色支长条粉笔“唰唰”几下就把计算过程和答案都写好了。林晓梓转过身向老师和同学们鞠躬淡定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数学老师从林晓梓拉开椅子的声音中回过神来拿起长戒尺来分析黑板上的题。林晓梓淡定地迎向老师和同学的目光。
“晓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厉害呢？”同桌借着前面同学身高的优势小声地问林晓梓。在她的印象里同桌没那么厉害啊。
林晓梓拿笔记录黑板上的题型解答，笔在纸上“唰唰”地快速写着，她瞄了一眼仿似看见怪物似的同桌，叹气道：“你就当我是在补习班上过课不就行了吗，人都是会变的嘛，还有数学老师正看着你呢。”
同桌忙端正坐姿，两眼有神双耳竖直地注意着老师的动向。
林晓梓耸耸肩。她可没说谎，数学老师看的是同桌前面的同学。从视线角度来说不正是在看同桌吗。
放学铃声响起后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教室，林晓梓和同桌在校门口分别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往相反的地方去。法学院的大门缓缓开启，林晓梓向着刚出来的身影奔了过去一把抱住他。
“小淘气，今天怎么那么早来找我啊？”何文翰揉揉她的长发，修长的大手把妹妹肩上的书包拿过来背。妹妹很快就要上高中了，课业多了不少，书本也更重了。
林晓梓撅着嘴手挽着何文翰一起走，边走还边说哥哥嫌弃她粘人。何文翰立刻大喊冤枉还把之前买好的零食给她才换得妹妹的笑脸来。
“哥哥，你提前教我的题目很管用啊，数学老师都被我吓到一愣一愣的。”夸大形容就可以更加凸显哥哥的英明。
何文翰倒是知道她的小计谋，莫不是想要让他教更多题，往深了说也就是想要哥哥多陪陪她，让她别那么孤单。
“哥哥会多教教你的，等你上高中后哥哥还会继续教你的。”他温柔笑道。
林晓梓高兴地跳到哥哥的背上，还好何文翰了解她知道她的下一步要干什么要不就摔地上了。他没好气地说了她几句转而把书包放到手里提着一手撑着后面让她别往下掉。
林晓梓在何文翰的背上可以看到他脖子上血脉流动。在他的身体里流着与她相同的血液，在这个世界上唯有亲人的爱能让爱这个字眼发出极致。
复式别墅了无灯光。近些年来林晓梓的生活有很大的改变，从原本单独简陋的小居室到现在市里的别墅。有时林晓梓也会有恍如梦境的感觉，这些梦看起来很好可却让她越来越害怕，愈发的无所适从。
林秀荷跌跌撞撞地从房间里出来，红装依旧却神情萎靡。看见女儿呆呆地站在玄关处也无甚注意。依然从架子上拿过外套出去，穿上红色高跟鞋。
“妈妈，你要去哪啊？”还有你嘴角白色的粉末是什么。林晓梓没有问出来，她的眼神紧盯着妈妈的脸看。
或许是女儿的目光让林秀荷有所察觉，她拿纸巾擦了擦嘴角也没有回答女儿的话摆摆手就离开了。
日子或是平常的溜走或许就不会发生更多的变故。
周末林晓梓本想和哥哥何文翰一块出去的，可哥哥快要毕业了急着找与法律相关联的工作业务，所以她也不好过多去打扰哥哥。
林秀荷匆匆忙忙地打开门冲到楼上翻箱倒柜地小东西，甚至没有注意到在客厅看电视的女儿。没一会她连鞋也没穿地又来到楼下客厅找东西。
林晓梓完全被吓到了。没有见过不修边幅的妈妈，从来出现在眼里的都是光鲜亮丽的妈妈。而不是眼前神情癫狂，眼珠子里渗有血丝可以称之为疯女人的妈妈。
“妈妈，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你告诉我，我帮你找吧。”尽管害怕但依然是妈妈。
林秀荷听到女儿的声音似乎清醒了一下。她的眼珠子往林晓梓的方向定定地看，过了一会又开始翻箱倒柜地东找西找。但似乎是什么也找不到，渐渐地她把眼光转向刚才问她话的女儿。
林秀荷跪在地上一挪一挪地到女儿身边。她颤抖着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乖女儿，你帮帮妈妈吧！”怕女儿不答应她还不停地摇晃着女儿的身子。
“妈妈！你先别晃我！你先告诉我好不好？”
“你还记得陆平叔叔吗？你去找他就可以了，你去找他就可以帮到妈妈了！你帮帮妈妈吧！妈妈很难受！”说完她趴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晓梓眼里是妈妈凌乱沾满泪水的发丝，跟小时候柔软的长卷发不一样。她慢慢地伏在林秀荷的身上，“妈妈，你别怕。我会去帮你的。”你是我的妈妈，我最漂亮的妈妈。
陆平在这些年来和林秀荷的关系很密切，虽然林晓梓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内心里却是不安焦灼的。
“你知道你今天来是要干嘛的吗？”陆平嘴里叼着烟，手里是刚才一位衣着靓丽的女人给他的参茶。他拿起茶盖呼了呼一口饮尽。
“我……妈妈告诉我让我来找你……其他的她都没说……”
陆平的眼睛越来越红，明明房里很清凉他却胡乱扯着衣服说很热。林晓梓很害怕，她下意识地用手攥紧衣领。桌上的红酒杯掉下，红酒沿着桌边滴滴答答地掉落到地上。画面仿佛都是红色的，撕拉的声音在尤响耳边。
何文翰打开门眼睛都红了，他狠狠地揍陆平，红色的血液喷洒出来。陆平没有得逞，他没有动静了。只是几拳他就没有了气息。
房子里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来得急。朱红色的大门被打开，警察从门外冲进来把何文翰扭送着出去。
林晓梓在追逐着哥哥时被一个妇人撞到墙角，血从额角流出。何文翰扭过头看着妹妹被担架抬往救护车。
十年的光阴里没有最亲爱的亲人，也不存在她人的记忆里。何婉芝在后来恢复记忆后曾经问过何文翰为什么和难过吗。
“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弃你不顾呢。难过是有，但都是因为哥哥爱你。”这世上唯有亲情唯有爱着身边最亲近的人才是最心安理得的爱。
任时光荏苒，爱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