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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第 3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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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师傅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时候,强睁开眯缝的眼睛,对上让人头晕目眩的银白色灯光,梦呓一般地含糊问道:

「诶呀,这……就做完了?」

医生将取出的结石装在一个小袋内,交到家属手上,甘蓝拿在手上一数,发现还真不少。

度过了观察室里难熬的第一晚,金师傅终於被转移回病房了。

虽然不会喊疼,但整整一晚上,金师傅哼哼唧唧的声音没有断过,周大娘及其鄙视地数落他说:

「我上次做胆结石手术的时候,也没你这麽娇气,亏你还是老爷们儿!」

她说完收了一盆衣服要拿回家去洗,迎面碰上带着护士进来的甘蓝。

护士给金师傅用了止痛栓,又拿笔在记录板上做了说明,告知甘蓝病人今天还需要输两瓶液,便双手插着口袋出去了。

瞥见金师傅乾得起壳的嘴唇,甘蓝从袋里取出三根棉签,并在一起沾了水,涂抹了一些在金师傅嘴上。

吧嗒了两下嘴,金师傅用有些乾涩的嗓音说:

「甘蓝,坐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甘蓝听了,劝他先休息,有话身体好了再说不迟。可他偏偏不肯,执意要说,否则不吐不快。甘蓝拗不过,只得坐下做听讲状。

「你不爱听我翻来覆去地讲那些陈年旧事,那我今天就给你讲一段你没听过的。」

甘蓝点点头,又把吸管递过去给他喂了一口水。

故事是接着甘蓝熟悉的情节开始的:

村里那个男孩考上了城里的中学,於是紧攥着全家省吃俭用、卖了最后一头猪给他攒出的学费,独自到了省会成都。他比许多人年龄都大,可却显得愚钝而笨拙,因而总是沉默寡言、小心翼翼地去适应城里人的习气。

埋头苦读没有给他的成绩带来太多亮点,再有,他的胆怯、畏生和暗以为耻的贫穷,让他没有哪怕半个像样的社交圈。他害怕开运动会,因为没钱买胶鞋;害怕每学期刚开学的时候,因为当老师清查没交书本费的人名时,总是他一个人呆滞地站起来。

最怕的,就要数学校组织的春游和秋游了,家里条件再差的同学,也能在包里装上一个白糖馒头,而他却什麽也带不起,只能争着去扛炊具——这样就能一个人吊在队伍後面。

一次春游时,待大家坐在草地上吃饭时,他远远地在边上站着,故意别开视线,只去看地上的石子。注意到一旁的水塘,他便蹲下来搜集些扁石,好去打会儿水漂,减少些尴尬。

石子蹭蹭地点水飞过,两轮下来,他才後悔自己不该再耗费力气,因为肚子叫得更厉害了。

「你水漂打得真好。」

他惊讶地转头,窘迫地对上那个女同学的目光。

这是班里很活泛的一个女孩子,担任宣传委员的职务,办板报、合唱比赛、诗朗诵,这类事情都是她组织安排的。

她叫裴雨。

「你一个人背着炊具走了那麽远,这算是我们班干部们谢谢你的。」

她放下一个铝饭盒,留给他一弯笑容,便离开了。

男孩打开饭盒,发现这应该算是一个「拼盘」,有发糕、有酥皮点心、还有一些饼乾——是大家你一块我一块凑给他的。

那之後,他成了班里的生活委员,渐渐融入了群体。

记得有一次音乐课上,老师在琴边伴奏,学生们则成对练习跳交际舞。他只敢躲在墙角看他们移步和旋转,确切地说,是看裴雨,他想接近她,哪怕是只挨一下她的手指头。

没有童话里的金色结局,他终究是缴不起学费,辍学了。

他知道给人当学徒能管吃管住,便投靠了一个姓白的厨师,严格来说,他是白师傅的学徒兼合夥人,因为白师傅也正处在创业阶段。

他们一起挑扁担叫卖,到富裕些的人家里给人做饭,几年来,没睡过几个囫囵觉。

闲时,他会回学校见见老同学,而裴雨依旧是那样大方,每次见面,总会塞给他些什麽,或是几斤粮票,或是些吃的。

他从未间断地了解着裴雨的生活状况,直接或者间接,尝到了挂念的滋味。

直到他的第二个憧憬破灭,那便是裴雨结婚的时候——她嫁的是从孤儿院时起就和她认识的青梅竹马,叫甘凌云。

可谁晓得,裴雨婚後并不幸福,甘凌云斗殴入狱,她陷入独自抚养女儿的困苦中。

金师傅没有继续讲下去,甘蓝沉默着,又给他喂了一次水。

「但我还是觉得老天爷厚待了我,裴雨的女儿,现在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在照顾我。」

甘蓝哽咽出声,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下来。

「你先前说,师父就是你的爸爸,我等了那麽久,你咋不叫啊?」

金师傅被针扎得肿胀的左手捏在床沿,挣扎地撑起身子,红着眼睛问道。

甘蓝觉得咽喉哽得酸疼难受,调整了好几次,才抽泣着叫了声:「爸……」

她扯了纸巾给同样满脸泪痕的金师傅擦拭,又听得金师傅说:

「你没上大学这件事,我一直觉得愧对你妈妈,所以当年才动手打你,不要记恨我。」

甘蓝使劲摇头,就着袖子往眼睛上抹。

「我不能再由着你,要给你你妈妈有个交代,所以听话,找个靠得住的,早点儿结婚成家,不要再一个人苦了,晓得不?」

甘蓝「嗯」了一声,想了想,依舊说:「晓得了。」

病房外,甘凌云失魂落魄地抓着头发坐在椅上,一旁安慰他的白芷,脸色也显得有些勉强。

「甘叔叔,别太难过,金伯伯和甘蓝的感情本来就深,加上他现在生病,甘蓝肯定什麽都先顺着他的意思。」

话至後半句,她已经不确定到底是在安慰谁了。

白芷是个懂事明理的人,她告诉自己不要在这种时候去计较,可理智上的通达事理,却丝毫不能减弱她情感上的委屈和憋闷。因为甘蓝的神情,一点也不像编造善意谎言时的样子,似乎在一个根本考虑不到她白芷这个人的世界里,而这个世界的名字,叫做服从。

她径直走进病房,固执地把自己置於同一个场景中,在甘蓝的肩上拍了拍,给她递去几张纸巾。

背着将纸接过来,甘蓝自擦拭了,目光始终定在膝盖上的一点,不敢发散。

「金伯伯,你刚动完手术,别这麽容易伤感。」

白芷的声音在身後想起,温暖而体贴。

「还要谢谢你照顾甘蓝,这麽久以来,我看在眼里,你就跟她姐姐一样关心她。」

金师傅在甘蓝的搀扶下坐起来些,感怀地对白芷说。

白芷只是笑笑,再没有太多言语,甘蓝依旧没有转过身去,只从眼角偷瞟着白芷的鞋。

正巧袁随来换班的时候,在门口撞见垂头离开的甘凌云,正奇怪着,谁知进了病房,又瞧见俱红肿着双眼的金师傅和甘蓝。

「这咋回事?咋手术成功了还哭呢?咱也不至於交不起医药费啊。」

有他的插科打诨,气氛便不那麽沉重,话题也都转而围绕在一些最近发生的趣闻上。例如某个千方百计要碰瓷的中年男人,却遇上了车技绝顶的司机,最後落得个追着车满大街跑的结局,腿脚倒其实比谁都利索;又比如某医院给一个男患者查出了子宫肌瘤,医院却责怪病人长得太「模棱两可」,现在两家打官司打得难解难分。

见金师傅果然被他逗得开朗了些,袁随开始催促甘蓝回去休息。

「师姐,你那眼圈都黢黑了,眼睛红得跟练功走火入魔了似的,快回家睡一觉吧。」

被袁随推着调转了一个方向,甘蓝才不得不和白芷互相注视了一眼。

从正面看见甘蓝憔悴的样子,白芷不自觉地将手上抬,却又在微微攒眉後握住收回,松开轻咬住的下唇,化成一句:

「听话,回去吧。」

甘蓝点点头,低应了一声,拖着疲累的步伐出去了。

目送甘蓝走后,白芷暂时抛开了心事,和袁随分坐病床两侧,陪金师傅谈笑解闷。袁随确如他自己所说的,是个「老头儿乐」、「开心果」,只要有他在,就总能听到稀奇古怪的段子。

「你和小唐,快修成正果了吧?」

一起拿着饭盒出来洗时,白芷找着话跟袁随说。

「也…就那样儿吧。」袁随咧嘴笑了,虚起眼睛朝天花板瞄,「但是,我还是想等在师姐後面,不想抢在她头里。」

「怎麽?」白芷转过身去拧开水龙头,口气似乎漫不经心,「你师姐也有打算了?」

袁随最喜别人向他打听事情,因而白芷这一问让他立刻来了劲,一板一眼地分析了起来。

「告诉您啊,我老早就觉得师姐有情况,一会儿高兴得一个人也能傻笑,一会儿又难过得整宿整宿不睡觉。只是她在这种方面,三锥子也扎不出一滴血,保密工作做得好着呐。」

「是麽?」白芷擦好一只调羹,放在盒子里,「你问过她了?」

「可不,没少问!她不愿说,躲什麽似的。」

走廊上,护士推着盛满器械的双层小车在各个病房外通知和吩咐着,生硬地传递信息和履行义务。

推车的轮子在地上碾压而过,刺耳的声响贯穿整个楼层。

「洗好了,那今晚就辛苦你照顾金伯伯了。」

白芷把洗好的碗具交还给他,在道别转身後,很快地收回了她挤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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