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同人 > 白芷甘蓝 > 8 第 8 章

8 第 8 章(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月郎 另一种结局(abo) 所罗门的伪证 夺爱 重生星光俏佳人 鲨鱼池 我愿爱情它似蜜/家有裸男 裙钗记 宫闱庶杀 我们正在交往

当年白焰朗的父亲死前交代过,金师傅和他一起创业、同甘共苦,再难的时候也是不离不弃,所以他死後「朝天楼」的一半盈利要归金师傅,剩下的由三个子女分割。但金师傅却是个仗义的人,只愿拿自己份内的工资,并且一定要白家人继续管理,否则这餐馆对他而言就变了味。

白焰朗因是家中老小,历来受老爷子溺爱,大专毕业後靠关系混进了一个事业单位,九十年代中期经济改革时就下了岗。那时正逢老爷子去世,於是他就挑起了「朝天楼」的事务。可现在他住了院,兄姐又都有自己的工作,主要是他们内心里也不大想打理餐饮上的事情;再者,白焰朗早就看清了胡丽的心思,已经开始在各处上心防着她,为了断掉後患,他决定抓紧时间把一切转让和过户的事情办理了。

自那天他向白芷道歉後,虽然白芷并未表态,但对他的态度明显和软了许多,总会抽出时间来医院照顾他。虽然她仍旧不怎麽开口说话,只是帮着打热水、削水果和打饭之类,白焰朗却已经受宠若惊了。

这天,白焰朗趁病房里只有金师傅和甘蓝时,将想法告诉了白芷,然後一脸渴盼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白芷剥好一瓣柚子递给他,说:「你现在身体不好,就别多想,我可以有空去帮忙照看着,你……会恢复的。」

甘蓝不打算继续旁听这个对话,於是退了出去,把门掩上了些。

不记得从什麽时候开始,医院竟然变得如此繁忙拥挤,每天都塞满了来自各个地域、操着各种口音的病人。从挂号到缴费再到取药,几乎每个窗口前都摇曳着一条绵延至大门口的队伍。好容易被分到一个医师名下,可到了办公室门口,才得知前面还有十好几个病患,又得坐下来等护士叫号。病床当然也属於紧缺对象之一,这次要不是靠关系和使钱,白焰朗也是住不进这种高级病房的。

甘蓝在过道上坐了一会儿,正犹豫是走是留的间隙,白芷走了出来坐在她旁边。

「你着急走麽?」她拿了几个金桔放在甘蓝手里,问道。

「不忙。」甘蓝用指甲戳开橘皮,浓郁的果香入鼻,「那个……我如果发表一下意见的话,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代庖?你明明是本店的主庖之一啊。」

这下甘蓝也笑了,没想到随便用个成语,自己的职业倒跟着起哄。

「你不是外人,甚至於你刚刚就不用出来,你总是这麽敏感和自觉,会让人不免……」白芷顿住口中的话,咬住下唇,「所以,你有什麽看法?」

金桔很小,所以剥开後,甘蓝只是一分为二,把一半递到白芷手里,自己吃了一半,这个季节的金桔,甜得都有些不真实了。

「我觉得,该是你的,你就拿着,否则就让某些居心叵测、不劳而获的人抢去了。平心而论,你爸这些年还真是花了很多心思经营,其他人反而都是坐享其成罢了。作为员工,我也不希望几十年的产业被某些人糟蹋。老听师父讲他和你爷爷创业时有多艰难,一开始只能挑着担子到处卖豆花、上人家里帮厨做酒席,晚上现分了钱才能吃上饭。直到现在师父都特别念这份情。」

白芷听完,身向前倾,将肘置於膝上,掌着下巴沉思不语。甘蓝顺着她好看的指甲形状,一路蜿蜒,端详起她白皙手背下,宛如童话故事里的藤蔓一般萦绕的青筋。她的腕骨处清晰地勾勒出关节的形状,显出并非无骨的柔弱,腕上悬一串银色手链,链上宝石众星捧月般环抱住一圈细腻肌肤。

「我会考虑你说的话,但是下一次,不许你一个人躲出来,也不许在谈话里加上『作为员工』四个字。」

回过神来的时候,甘蓝额头上被点了一下,而白芷也已起身进去了。

垂头失神了片刻,地面上多出一双鋥亮的男士皮鞋,甘蓝抬眼,看见提着大包小包的庄良,风尘仆仆却毫不失风度地打着招呼:

「你好!甘……真巧,你也在这儿。」

「你好。他们在里面,你进去吧,我回店里帮忙了,再见。」

甘蓝没有兴趣再重复介绍自己的名字,对於一个不屑於记住你名字的人,告诉他百遍也是无济於事。

几日後,电视台的「南姐」果然打电话给甘蓝,约她直接到台里试录一下。甘蓝没做什麽准备,就着已有材料边做边解说地完成了一道家常的青笋烧鸡。谁知栏目组的编辑很满意,认为只要甘蓝没意见的话,刚刚录制的可以直接用来播出。

甘蓝不喜欢做所谓的「高档」菜肴,而乐於就地取材,绝不靠刁钻难寻的用料和繁冗虚浮的点缀来蒙混过关,对於现今一些夸张到用洒金粉来提升规格的手段,她一贯嗤之以鼻。

她深受李劼人先生做「小雅」家常菜的影响,虽然菜品也许难登大雅之堂,但却是认真烹调出的平易近人的民间美味。而「南姐」那天也就是看重她这一点,甚至和编辑商量了,要为她量身订做一个「李劼人的『小雅之堂』」专辑,甘蓝对这个创意表示喜欢,一口答应了下来。

刚刚应下,甘蓝就後了悔,原因便是近来季然对她的态度。

对季然这个大师兄,甘蓝一向是尊敬为主,因他不苟言笑,所以即使是甘蓝这号话痨也无法跟他套近乎。初见季然时,他还能常常对甘蓝的厨技指点一二,虽然面上也总是绷着,但却让甘蓝知道拥有一个严格的兄长是什麽滋味。可随着年岁增长,季然那冷淡的性子愈发消沉,有时甚至让甘蓝感到丝丝的敌意。

一开始,她以为是师父太偏爱自己了,所以在厨房里都注意收敛着,凡事避免张扬,可这似乎仍然不能换来季然的些许和缓。

袁随曾悄悄在甘蓝耳边叽咕,说季然大概是妒忌她了,可她却不愿这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季然有一手远近闻名的刀功和雕刻技巧,做起菜来虽说有些按部就班,但也深有一番心得,跻身名厨的行列也是指日可待的,因而她绝不相信袁随这一说。

走出电视台门外,甘蓝重重呼出一口白气,一想到和季然的人际关系,就让她挫败感十足。

白焰朗接受了肝脏肿瘤的切除手术,连日来都尽量卧床休息,看望他的人中,除去他母亲,仍旧是白芷、金师傅和甘蓝去得最勤,庄良则是贡献精装补品最多的人。那胡丽却是三天两头地不见人影,不知道在打什麽算盘。

刚做完手术那天晚上,是最需要人守夜的,九点过後,亲戚们就纷纷藉故次日上班而散去,白焰朗的母亲在金师傅劝说下也回去休息。十点钟时,甘蓝见金师傅眼皮一搭一搭地,便把他也送上出租车劝了回去。现下,病房里就只剩白芷、庄良和甘蓝了。

庄良逐渐有些坐立不安,在灯光黯淡的房间里来回行走着,带出一串皮鞋与地面摩擦的声响。

夜像一块无底的黑色海绵,一丝丝地吸走了白日里的所有喧嚣,静地让周围老远的声音——隔壁房间病人在床上的翻动声、前台值班护士的交谈声、过道尽头盥洗间的冲水声、楼下汽车车门的开关声……都清楚地如在耳畔。

「庄良,你明天还要工作,回去睡吧。」白芷低声说着,已经显出些疲惫。

甘蓝以为庄良会马上拒绝,结果却出乎她的预料:他支吾了一阵,带着歉意上前抱了抱白芷,问:「你真的可以吗?我主要是……公司明天的会议挺重要的,我的计划书又是重头戏……」

白芷点点头,在他身上轻轻推一把,说:「快回去吧。」

於是庄良用那个甘蓝所熟悉的姿势亲了白芷的额头,在向两人道别後离开了。

「甘蓝。」

「我不走。」

白芷有些愣,转而又无奈地笑笑,在鼻间叹了一声。她从一旁的背包里拿出一些洗漱用品,就着墙角的脸盆,递给了甘蓝,指着一旁的空病床说:

「你先去洗,晚上和我在这儿挤挤吧。」

甘蓝的瞌睡一下子醒了大半,忙说:「我可以睡外面的长凳,也可以打地铺的。」

白芷佯怒地斜了她一眼,说:「要留在这里,就和我睡床上,否则麻溜儿地回家!」

因为怕自己晚上会抢人被子,甘蓝偷偷地找护士帮忙另要了一床,等白芷先躺下後,才蹑手蹑脚地慢慢把身子挪移到了床上。病床本来就窄,她怕挤着白芷,因而几乎吊了半个身子在外面,以十分难受的姿势躺着。而白芷大约也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只侧着身子背向她而睡。

凌晨三点的时候,白焰朗之前微微的鼾声忽然停止,大概是麻药的劲已经过去,现在被刀口疼醒了。甘蓝本来就冷得睡不着,听见白焰朗的动静,便悄声起来查看了吊瓶里所剩液体,又弯下腰问白焰朗是不是疼得难受,白焰朗点头。

到前台跟值班护士说了情况,护士在翻看了纪录後说不能再打止痛针了,只拿了一板口服止痛药出来,又随甘蓝进病房给白焰朗换吊瓶。几年前照顾师娘做胆结石手术时甘蓝就知道,口服止痛药对这种疼法根本无效,可出於安慰剂的作用,她还是给白焰朗服下了。

护士进来的时候弄出了些声响,白芷也醒了,她站起来抱歉地看着甘蓝,甘蓝笑笑,把一旁的风衣披在了白芷身上。

醒来之後,两人都有些清醒,暂不想睡,可又不想吵了白焰朗,因此也不好聊天。坐在床上时,白芷不小心碰到了甘蓝冰凉的手,於是惊讶地睁大眼睛,用唇语问甘蓝:

「这麽冰?!」

甘蓝自视是个爱运动且血液循环良好的人,可每到冬天,她的手脚却比谁都冰冷,总是要花很长时间才暖得过来。她正想随便搪塞过去,白芷已经抓住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风衣口袋,和着腰间的体温给她取暖,又用空出的左手抓了被子盖在二人腿上。

前些天自己端详过的那只手,此时就紧紧握着自己,甘蓝这麽一想着,身上似乎也真的升腾起暖意,只是被握住的那只手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传递出什麽错误信号,致使白芷放开。

一抹萤光亮起,甘蓝往旁边一看,是白芷在手机上点触滑动着,她猜想是庄良的短信,便闪开目光垂下了头。不一会儿,那道萤光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原来是白芷在记事本界面打给她的一行字:

「你头发放下来的样子很好看。」

估摸着甘蓝读完了,她收回去,删掉,又打了一行:

「束起来,很英气,放下来,就……」

甘蓝歪了头,也用唇语问她:「就……?」

白芷把手机收起来,没有再打字,只神秘地笑笑。

对甘蓝这个患有轻微强迫症的人来说,这件事足够折磨她不少天的了。

对於癌症病人来说,心态是尤其重要的。有的人在得知自己身患癌症後,一改往日性情,把之前存起来的钱或是用来环球旅行,或是将所有舍不得买的物品买遍,一笔勾销掉诸多憾事,潇洒地款待了一回劳累了数十年的生命。谁知道,这样的无为而「治」,竟然奇迹般地使病症好转。

还有一个例子便是,身处同一个携带癌症基因的家庭,有的後代悲观处事,深信某一天恶疾会降临,後来果然查出重症;有的子女坚持健康的生活方式,膳食均衡、勤加锻炼,而疾病也果然没找上他们。

但白焰朗显然不属於乐观的那一拨人,自从手术完毕,他就整天唉声叹气、不思茶饭,金师傅和甘蓝变着法儿给他炮制的食物,他并不想看一眼,只说:

「机器都报废了,还给它烧油干什麽。」

於是甘蓝也才真正见识到什麽叫病来如山倒,不久前还好好一个人,现在竟然成了瘫在床上的一具骨头架子,要不是她跟着目击了整个过程,否则根本认不出这是谁。

数天後,白焰朗开始喊嗓子疼,更是一口食物也不想吞;又是一周后,就连咽下口水他都嚷难受。医生在做完各项检查之後,把白芷叫到办公室说:

「很遗憾,也许还是没能阻止癌细胞向淋巴系统的扩散。」

最後几天,来看白焰朗的人越来越多,远远近近的街坊邻居都提着价格不等的慰问品而至,他更觉自己大限已到了。

再度被推送进抢救室之前,白焰朗死死地盯住白芷,扎满针眼的枯手在空中乱抓,门关上的那一秒,他看见了韩夜。

他急不可待地要办理离婚程序那天,站在民政局门口的韩夜,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看着他,这个为自己育女理家的女人,发根处已现出雪白,额上亦是书写出辛劳。眉眼依旧是那幅眉眼,可是搭配在一起,却只有沧桑,没有自己追求她时的跳跃灵动了。

当医生疲倦地开门,露出「抢救无效」的神情时,白家人都哭号起来,胡丽扯着白飞锦干喊,金师傅双手抱头地蹲在地上,而白芷却还站在过道中间——那个她和白焰朗最後一次四目交会的位置。

甘蓝拿出手机看了看日期,这天冬至,她在心里不知对谁说着:

「她是叫韩夜吧?今晚,也着实是个寒夜了。」

目 录
新书推荐: 天知道,我是文和?![三国] [娱乐圈]东京少女心事 他的弗洛伊德 奶团子捡回家,落魄将军府被带飞啦 娇娇玉颜细腰,皇叔失控了 穿成恶女养崽暴富,权贵争当后爹 景区通万界:招古人揽客狂赚百亿 开局暴打恶婆母,教儿养女封诰命 哑奴珍珠 七零娇妻找上门,长官一夜沦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