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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春雨如酒,对月相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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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天的晨光照进屋里,透过大红的纱帐,化为桃红色的光晕,洒在床里的鸳鸯锦被上。

渠秋华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王曼睡在身旁。他仰躺着,呼吸平缓,似是睡得很熟。渠秋华撑起头,细细打量他的眼角眉梢,竟看得痴了。初识时他丰神俊朗,彬彬有礼,大婚时他笑容温柔,器宇不凡,而昨夜,他又热情似火,缠得她恨不得让他把心掏空。渠秋华咬着嘴唇,羞涩的想伸手触摸他微蹙的眉头,他看上去有点疲惫,是因为昨夜半宿的欢爱吗?

就在渠秋华的指尖触及他眉梢的一霎,王曼突然睁开了眼睛。她急忙缩回手,红着脸羞怯的说:“你醒了。”

王曼的眼中布满血丝,精神似乎也不是很好,但他还是温柔的对她一笑,拉过她那只刚刚想摸他,现在背在身后的手,握在掌心摩挲。“秋华,谢谢你嫁给我,我也是真心想给你幸福的。”

“我知道!”渠秋华拉着他的手,贴在脸上。从昨夜他的索取,到此刻他的表白,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请你记住我今天的这句话,我是真心想给你幸福的。”

她看着他笑起来:“你是怎么了?我当然知道你是真心想给我幸福,不然怎么会嫁给你呢?”

王曼自嘲的笑了笑:“是啊,不然你怎么会嫁给我呢。”他起身下床,穿上了一件平素常穿的月白色长袍,回身对渠秋华说,“起来吧,咱们一起去拜见爹娘。”

渠秋华起床后,坐在镜前,有婢女来给她梳头。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此刻笑容像是刻在脸上,喜悦从心底源源不断的漾出来,她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样子是最美的。不管曾经王曼为何对她冷淡,又为何忽然对她热络追求,从现在开始,她要用这嫣然如花的笑颜让王曼彻底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目光忽然一滞,渠秋华看见镜中映着床下一团红色的东西。她抬手拦住正要为她簪花的婢女,吩咐道:“去看看床下是什么?”

当婢女将那湿漉漉的大红喜袍展开在她面前,渠秋华那颗方才还被喜悦冲上天的心急速堕落。她记得昨晚王曼随手将喜袍脱下扔在地上,可若是他一晚都睡在她身旁,这喜袍怎么会湿成这副样子?刹那间,记忆中的疑虑一幕幕朝她扑面而来,那对再也没见过的荷包,渠家诗会上不请自来的王曼,大桑树上他的一滴泪,还有她答应嫁给他时,他那看不出半点喜悦的复杂神情。

渠秋华的眼前好像盘亘着一个又一个谜团,牵引着她走入巨大的迷宫。她迫切想要闯进去,一条通道一条通道的理顺,然后走出来,看到真相,也就看透隐在迷雾中的王曼的一颗心。

“秋华!”王曼从外间进来,看到她正捧着清晨回来时被他塞在床下的喜袍,忙走过去从她手上夺过来,“你捧着它干什么?快走吧,爹娘都等着见新妇呢。”

渠秋华转头看向王曼时,已露出一脸娇柔的笑容:“是啊,快走吧,别让爹娘等急了。”她任由王曼牵着手,跟在他身后半步,感觉到他手心中渐渐湿润的触感,笑容失了温度,转头吩咐婢女,“去帮公子把喜袍洗净晾干,好好收着。”

“是。”婢女应喏,接过王曼一直抓在手上的喜袍。

王曼停步,回头看了看渠秋华,她的笑容和方才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娇柔妩媚。

“走吧。”她挽住了他的手臂。

清早,月歌打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口安静的躺着一只金银花编的小花环。她蹲下身捡起来,很久都没有再站起来。花环套在手腕上,大小刚刚好,比前天那只自己编的更贴合她的尺寸。花环上的花朵大多是白色的,只有一朵金色的花在正中间。难道一夜之间,已经有花朵变成了金色吗?

去年的夏天,王曼用金银花编了手钏送她作为文定之礼,与她许诺今生,那么今日,他留下这样一只花环又意欲何为?月歌闭上眼睛,把花环贴近鼻端,用力的嗅着,好像要从那朵金色的花蕊上嗅到王曼的味道。眼泪滴滴掉落在金黄的花瓣上,花瓣承受不了泪滴的重量,垂下去,摔碎了眼泪。

昨夜之后,月歌知道,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王曼,那么索性不要忘记,就牢牢的记在心间吧。她甘愿为王曼在心中建起一座空城,锁住那一年的美好记忆。只要知道他在某个地方好好的生活,知道他曾真心爱过自己,这一生便没有白白活过。

几天后,下起一场雨。春雨淅淅沥沥,在河面上滴落一圈圈涟漪。

月歌坐在船篷中,把手腕伸出去,让雨水温柔的落在金银花手钏上,似乎那些被雨水浸润过的蔫枯花朵就能重焕生机。去年夏天,当王曼编给她的手钏枯萎后,她把它埋在花田里,那时她想,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大把时间在一起,手钏枯萎了还可以再编,就像金银花凋落了,明年还会再开花一样。可是现在不同当时,现在,她只有王曼给她留下的这一只花环,凋谢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样的阴雨天气很容易让人伤怀,月歌想起去年春天也曾在这样的雨天,和王曼接了无根之水酿造山葡萄酒,还约好秋天一起打开品尝。谁知两个馋鬼还没等到夏天,就一口一口的尝完了一坛酒。船篷里刚好带了一坛,并非很是风月的山葡萄酒,而是村里打的劣质老酒。月歌开了封,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味扑鼻,很是浓烈。突然很想在此刻大醉一场,麻痹心里的痛楚。

烈酒入口,火辣辣的呛喉,月歌咳了几声,已是满脸泪。忽然听见细雨中有人喊“船家”,她抹了把脸,探身出去,冰凉的雨丝落在头上,让她清醒了一点,看清对岸站着个一身青灰长袍的男子,撑着伞站在岸边,朝她招手。

月歌没想到下雨天还有人选择水路出行,贺平渡的乘船人原本就少,往日刮风下雨她常常一整天都遇不到一个人,有时索性就不出船。每每她想安静的想念王曼时,都会穿着女装,坐在船上,有时一呆就是一天,今日也不例外,怎么这么巧就遇上了乘船的人。

看见她出来,男子愣了一愣,显然也没想到船里的人是个姑娘,还以为叫错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犹豫不决间,月歌已经戴上斗笠,把船撑到对岸。

她站在船上冲渡头边的男子问:“公子要去哪里?”

“这位姑娘,这船是你的?”

“是。”

男子对她施礼,自嘲的笑了笑:“真没想到是位女艄公!姑娘见笑了,民间本来什么事都不足为奇,是我大惊小怪了。”

月歌酒醉微醺,不明白他这句“见笑”从何谈起,红扑扑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公子到底坐不坐船?要去哪里?”

男子又施了个礼,才说:“我来此地是为游玩散心,去哪里都无妨。只是这样的天气,很令人伤感,请姑娘载我去个忘忧之地吧。”

“忘忧之地……”月歌惨笑一声,如果真有这样的地方,她早就举家搬迁了。她从那男子眼中看到笑意渐渐褪去,有一丝悲伤的情绪覆盖了他原本给人的温厚之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灰蒙蒙的,和这阴雨天融成一体。月歌忽然对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失神的看了一瞬后,说,“上船。”

男子在船篷中坐下,月歌在船尾撑船。男子看她只带着斗笠,身上都淋湿了,赶忙撑着伞走出来,说:“姑娘,你身上都湿了,怎么不披件雨披?”

“忘了带上船,今天原本没打算载客的。”

“那是我的不是了。”男子笑了笑,将伞移到月歌头顶,“我帮你撑伞。”

“不必!”月歌急忙推开他的手,“这位公子,你是客人,淋湿了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我无妨。”伞又移回到月歌头顶。

“公子身份尊贵,若真是淋着了,可不是小女子能赔得起的。公子还是顾好自己吧。”月歌见他诧异的看着自己,朝岸上一努嘴,问,“那个驾车跟着咱们的人,是你的仆从吧?”

男子看向岸边,果然,一辆马车沿着河岸不紧不慢的行走,始终和月歌的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又不至于被甩掉,车厢里一个灰白头发的中年人撩着车帘探头向外张望。他叹了口气,即使世上真有忘忧之地,他也无法真正忘忧,那断不了的牵连,就是他一生的束缚。

男子只好坐回船篷,想了想,又对月歌说:“不如姑娘也进船篷里坐一坐,反正我也不急着赶路,等雨停了再走不迟。”

月歌也不想淋雨,既然客人都这样说了,她便进了船篷坐下。男子一指她的酒坛,惨淡一笑:“姑娘能带我去的忘忧之地就是这个吗?”

月歌自顾自的满上一碗,一饮而尽,热辣辣的酒气撞头,她觉得自己又往沉醉的边缘靠近了一分,于是点了点头:“醉了自然什么都忘了。”

男子望向远方灰蒙蒙的天,淅沥沥的雨,长叹一声:“这样的天气确实应该大醉一场。”说着,他拿起酒坛,倒了满满一碗,端起来刚要喝,就被月歌拉住。

“喂,这是我的碗!”

“有什么关系!”男子推开她的手,仰脖一饮而尽。

月歌看着他笑,挑起大拇指:“酒量不错。”

男子苦笑:“如果酒能忘忧,酒量不错就不是夸赞人的话了。如果醉了就能见到她,我宁愿长醉不醒。”

“公子说的她,是个女子吧?”月歌靠在船篷上,眼神迷离。

“她是我的爱妾,不久前她去世了。临死前,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她的死并非天命,而是其他的那些妾室嫉妒我们二人感情甚笃,日日诅咒她死。”男子的眼中有闪闪的泪光。想起伤心事,他一连饮了好几碗酒。“姑娘,你的酒真烈,可是能让人醉得快一些。”

“是啊,你的忘忧之地马上就要到了。”月歌晃了晃酒坛,片刻功夫竟然连一滴酒都倒不出来了。她看着对面面红耳赤的男子,怔怔的问,“诅咒真的这么灵验吗?”

男子点头:“若是不灵,我的爱妾怎么会死?”

“那为什么许愿就不灵?”

“也许……”男子扶着头仔细思考,他没喝过这么劣质的酒,只觉得胃里火辣辣的烧,脑袋里云雾缭绕,没办法思考。

“也许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月歌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泪。

“也许吧。”男子意识昏沉,努力眨眼想看清身边的事物,但酒气上涌,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中,什么都看不真切。

月歌睁开眼,探身过去拍了拍男子的脸,笑着问:“喂,你的忘忧之地到了吗?”

男子的眼前冷不丁出现一张美丽的笑脸,心重重的跳了几下,他抓住了月歌的手腕:“姑娘,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像我的爱妾!”

被他抓住的手腕上套着那只快要枯萎的金银花手钏,月歌望着蔫垂的金花,怔忡的问了句:“你会吹笛子吗?”

“笛子?”男子摇了摇头,“但我会吹柳叶,是我爹教我的!我爹说,他年少时就是吹柳叶打动我娘的心。”

“柳叶也能吹吗?”月歌笑起来,“骗人!”

男子痴迷的望着她的笑脸,仿佛看见钟爱之人又在面前:“我吹给你听。”

他的身子探出船篷,伸手捞起一片被雨水打进河里的柳叶,捋净上面的水,抿在唇间,吹起了曲子。

月歌的眼前模糊了,湿漉漉的水汽升腾,她仿佛又听见了那天籁般的笛曲,看见那棵歪脖树上的两个人,光着脚丫踢踏水花,弄湿了衣襟,都笑得像孩子一样开怀。

男子吹完一曲,伸手拉住月歌,轻唤了声:“良娣,我知道你又回来看我了,你舍不得走。”

月歌晕晕乎乎的躺进他的怀里,仿佛听见王曼在唤她的名字,一声声的“月歌”响在耳边,她情不自禁的搂住那男子的脖子。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吞吐着浓郁的酒气。这一刻,他的怀抱温暖,他的吻动情,勾起月歌的思念,如洪水滚滚而来。即使她潜意识里明明知道身边的人不是王曼,却也很想把他当作王曼,很想沉浸在这个梦里,谁也不要叫醒她。

男子抱着月歌躺下,尽情拥吻她,就好像以前在府里与爱妾尽兴的欢爱,这船篷就是他迎娶她那晚的红鸾帐。

他把脸埋在她的双峰之间,肆意舔舐她香气扑鼻的体味,气息喷在她的耳根,她的□□让他疯狂沉沦,下腹胀热难耐,他胡乱的褪掉了月歌的裤子。每当这时,她的爱妾都会抬起双腿,帮他顺畅的进入。但月歌不会,她的手抓着他的脖子,让他透不过气。他只得掰开她的手,拉到头顶上方,按住她的手腕肆意揉捏。

就在他挺身而入的前一刻,月歌腕子上的金银花手钏被他揉断,而她的手此刻正搭在船舷边,船身轻微一晃,金银花手钏便落入水中。

月歌突然从浑浑噩噩的梦中惊醒,用力推开意乱情迷的男子,扑向船舷边。然而那断开的金银花手钏已顺水漂出很远。

男子也从痴梦中醒来,看着这破旧的船篷,和身边凌乱不堪的一切,惊呆了。他的爱妾并没有回来,也没有红鸾帐,只有一个跟他一样不小心喝醉酒的姑娘和她的小船。幸好!幸好她及时推开了自己,差点铸成大错!

他迅速的整理好自己,尴尬又懊恼的对月歌说:“姑娘,对不起,我喝醉了,你也……”

月歌一动不动的趴在船舷上,脸朝河道,背对他。男子以为她想不开,忙走过去,探着头,看见月歌正望着河面,默默的流泪。

“姑娘,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愿意尽我所能补偿你!”

金银花手钏已经漂得很远很远,再也找不回来了。月歌转过身,靠着船舷坐正,低垂着眼,叹了句:“你走吧,我不能再载你了。”

“对不起,姑娘!”男子怔怔的望着垂泣的月歌,竟然真的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他爱妾的影子。说不上哪里像,但那眉眼,就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姑娘,要不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回长安。你做我的妾室,我会对你好!”

“一辈子吗?”月歌仰起头问。

男子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当然是一辈子。”

月歌摇头,眼泪又流下来:“那是他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现在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东西?”男子仔细回想,才想起她手腕上的那只金银花编成的花环。“对不起,是我弄坏了你的花环。”

“不是花环,是手钏,他给我的文定之礼。”

月歌的声音因为抽泣而断断续续,极轻极细。男子没听清,只听到了“手钏”、“文定之礼”,云里雾里的也没明白什么意思,只得抱歉的叹了一声:“姑娘,我坏了你的清白,若是你想要我补偿,三天之内,都可以到元城的开阳客栈找刘公子,也就是我。如果你想明白了,打算跟我回长安,也可以来找我。三天之后我就要走了,希望回程的路可以有你同行。”

月歌没有说话,只是整好衣衫,起身撑船。船靠岸,岸上的马车接上男子。在男子依依惜别的目光中,月歌离开了,小船飞快,她甚至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回贺平渡的这一路,月歌的眼泪一直往下掉。她恨那坛老酒,更恨自己的荒唐和放纵,然而令她更加难过的,是这九个月来,她一直偷偷的想,如果当初给了王曼,是不是他离开时就不会那么决绝。她从不知道自己会卑微到这种地步,难道陷在爱里的女子都是这样无法自拔吗?

又有人对她说一辈子,竟是一个刚刚相遇几个时辰的陌生男子。他甚至不知她姓甚名谁,就敢做出一辈子的承诺!轻易出口的誓言,哪里能够当真呢?就连王曼,不也没办法兑现当初的承诺吗?

月歌心灰意冷,收了船,回到家,砍断了所有的金银花藤。她坐在凌乱的断藤上,放纵自己大哭了一场,然后擦干眼泪,告诉自己,斩断情根,从今往后,再也不哭了。

她以为自己从此会好起来,但那座为王曼苦守的空城仍牢固的屹立在心中,以至于心里再也放不下任何人,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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