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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若你所愿,我必许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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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天过去了,乘船的人们都惊喜地发现,贺平渡的艄公小哥不但故事讲的好,歌哼的也不错。有见识的人听出来,他哼的那曲“野有蔓草”正是男子邂逅佳人时唱的欢快调子。月歌一向待人友善,容貌又好,很是讨喜,乘船的又大多是热心肠的百姓,盼着他有个好女子相伴,不再孤苦无依,自然乐见这种美事。于是,贺平渡的艄公小哥有心上人了的传言便这样四散开去。

传言虽盛,当事人却一直蒙在鼓里。月歌很是纳闷为何近日来坐船的熟人都笑眯眯的看着她,好像有话要说,又都闭口不谈,而且没人央着她讲故事了。自从在笛公子那里受了一回刺激,月歌很是沮丧。现在大家都不要她讲了,她非常失落,甚至开始质疑自己讲故事的本领。

这期间,她搭载过一次笙公子,他特地从元城跑来贺平渡,要她送自己去下游的一个小镇。月歌问他为什么不从元城外直接搭船,他说月歌是他见过的最逗趣的船家,他的钱愿意给她挣。月歌感激涕零。欢喜过后,她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知为何,开始惦念白衣竹笛的男子。

一路上,她和笙公子没什么话说,倒是和同船的老汉谈起金银花的培植方法,甚是热闹。那老汉与笙公子一道下船,两人说笑着并肩远去。

几日后,笙公子回元城,月歌如约接上他。他像变了个人似的,与月歌相谈甚欢。他说了很多话,大部分都被月歌抛到脑后,惟有一句,她记得很清楚。

那是在两个话题之间,他很突兀的问了句“月歌兄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月歌随口一说,温柔贤惠、勤俭持家,恐怕没有哪个男子不喜欢这样的女子吧。笙公子又问,如果你是这样的女子,会中意什么样的男子。月歌嘿嘿一笑,仗剑走天涯的!

话题就这样突兀的结束了。当时月歌根本没上心,都是随口说的,直到送走了笙公子,他一路的长篇大论只剩下这段对话,尤其是那句“如果你是这样的女子,会中意什么样的男子”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月歌才察觉出异样。他怎么会心血来潮的问出这样的假设?她甚至开始怀疑他说了那么多只为了掩盖这句话的突兀?

从那儿之后,她把自己的手和脸涂得更黑,故意穿满身汗味的衣服几天不换,让自己越发邋遢。熟识的人依旧对她笑眯眯的欲言又止,让她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拿小棍偷偷戳自己的脊梁骨。莫不是女子的身份被大家识破了?

她提心吊胆的过了许多天,不愿与人亲近,怕被当场揭穿。可是此时这个善良的大婶,在下船时执意拉着她的手不放,叮嘱道:“孩子,若是有了心上人就大胆去说,整天自己哼曲子有什么用?男子汉不要怕羞!你是个好孩子,总得有个女子给你暖被窝、生娃娃,大婶等着吃你的喜酒呐!”

同船的人都一边点头,一边拊掌大笑,说办喜事的时候别忘了请上大家!

月歌这才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身份被识破了!可是哼歌就是有心上人了吗?难道不能只因为喜欢这首歌吗?什么逻辑!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何必非要撇清,既拂了大家的好意,又显得矫情。如果大家觉得这样想比较快乐,她愿意成全他们的快乐。

夕阳余晖中,月歌收了船,停靠在渡头休息,让阳光把最后的热度洒在脸上。远处走来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夕阳染红了他的白衣和垂在腰间的竹笛。月歌以为自己又开始做梦了,便闭上了眼睛。

“几日不见,你怎么变这么黑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朗,带着几分慵懒,比起初见那日,少了些阴沉,多了些轻快。

月歌站起身,下意识的整了整衣衫,脸上糊着泥,不用担心那红透的颜色泄露了心事。“太阳晒的!”

笛公子嗤笑一声,显然对她这大言不惭的回答很是不屑。他飞身跃上船,说了句:“走吧。”

“去哪儿?”

“顺流而下。”

“又……”月歌想问他又有什么烦心事,可是看他的脸色,似乎心情极好,便不再出声,拿起桨撑船。

笛公子半靠着船舷,四仰八叉的晒肚皮,听月歌半晌没动静,探着脖子,闲闲的问:“哎,你怎么不讲故事了?”

“你不是不爱听我的故事吗?”

月歌很少咄咄逼人,但每次见到或是想起笛公子时都控制不住情绪泛滥。笛公子倒是不在意,随口说了句:“我倒是很想听听贺平渡的小艄公看上了哪一家的姑娘。”

“我看上谁和你有什么关系?”月歌腹诽,怎么今天人人都关心起她的终身大事来了?

“若是你想找个有头有脸的人提亲,本公子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帮你这个忙。”

“哦?恕小的有眼无珠,敢问公子是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祖父官拜绣衣御史,父亲乃廷尉史,本公子更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怎样?本公子若出马,你小子脸面有光吧!”

“小弟感激涕零!”月歌扔给他一个白眼,转过脸认真划船。

“你还没说是哪家的姑娘?”笛公子坐起身,不依不饶的追问。

月歌被问得烦了,随手一指:“前面。”

“既然如此,拣日不如撞日,到前面我就跟你上岸提亲,也遂了父老乡亲们的一桩心愿。”

月歌真的气了,举起桨往船上一摔:“谁说我有心上人了!我唱个歌怎么就是看上姑娘了!就不能是喜欢那首歌?别人不明就里,随便说说也就罢了,连你也跟着一起戏弄我!”

笛公子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她会生气,不敢再逗她,悻悻的说:“我也是好心,想帮你的忙。”

“谁用你好心!”月歌蹲在船尾生闷气,连自己都不知道这生的是哪门子气。笛公子和白天的乡邻有什么不同?不都是她载过的客人吗?何况他才坐了两次船而已,还不如那些人熟悉,为什么别人能开她的玩笑,他就不可以?

笛公子见她半天蹲着不动,探着身子问:“喂,你不撑船了吗?”

“不撑!”

笛公子好笑的看着她负气的样子,耐着性子等她气消。可是见她蹲在船尾,就那么一小点,忽而心里一动,几步跨到船尾,捡起竹篙,替她撑船。

月歌抬起头,仰望高大的白衣男子,忽然想起了“大树底下好乘凉”这句话。呆在他身边真的可以在炎炎夏日拥有一片阴凉吗?

笛公子感觉到她盯着自己,也低下头看她,深邃的目光仿佛能透过她脸上的黑泥看穿那下面如月华般清秀的容颜。月歌有些脸热,头脑里恍恍惚惚的,忽然听他说了句:“我替你撑船,船资你要减半!”

大煞风景啊大煞风景!月歌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转过脸不看他。

笛公子的撑船技术实在不敢恭维,小船如蜗牛爬一般,在水中歪歪扭扭的前行。月歌也不管他,一直扭着头看岸边一棵棵大树向后退去。月亮在树冠上升了起来,点点月光洒下,落在月歌身上。她的气渐渐消了,心绪平静。月光总能让她的心沉降到一个无悲无喜的世界,所以她最喜欢有月亮的夜晚。

前方有一棵歪脖大树,枝杈歪到河面上,挡住了半条水路。月歌见笛公子没有转方向的意思,着急的指着前面:“喂,你没看到那棵树吗?”

笛公子轻笑了一声,在船马上就要和歪脖树撞到一起的刹那,纵身一跃。月歌只觉得腰上一紧,下一刻身子就随笛公子腾空而起。当她看到身下面就是波光粼粼的小河时,吓得闭上眼睛惊声尖叫。下一瞬,就感觉自己被扔了出去。

月歌紧紧抱住身下的物体,缓缓睁开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正以狗吃屎一般的姿势趴在歪脖树探出河面的树杈上,伸手几乎就能摸到河水。

笛公子悠闲的坐在她旁边,好整以暇的瞥着她:“喂,起来吧!”他掏了掏耳朵,撇着嘴嫌弃的说,“耳朵都要被你吵聋了。”

“喂,你干什么!”月歌小心翼翼的爬起来,跪坐在树上,双手紧紧抓着树杈不敢放。

“你不是因为喜欢那首歌才唱歌的吗?现在四周都没人,只有天上的月亮,大胆唱吧,不会有人嘲笑你!”

“你不是人吗?”月歌没好气的说,心里却很是惊喜,他怎么会知道她很想在月下唱歌?

“你可以当我是这支笛子。”说着,他从腰间解下竹笛,朝她努了努嘴。

“干嘛?”

“坐好!”他推了她一把,月歌跪不稳,晃了几晃,他顺势一拉她,便让她从别扭的跪坐姿势变成了和他一样的坐姿。

月歌坐稳,拍了拍胸脯,长吁一口气。低头看了看,一片片黄叶漂在河面上,像小船悠闲自在的漂荡。月歌忽然有一种坐在月牙上俯瞰大地的感觉,仿佛挣脱束缚,摆脱尘世烦扰,置身于自由而高洁的世界。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笛子”,笑着问:“笛子,你可以为我吹首曲子吗?”

笛公子勾起了嘴角,拿起笛子,吹奏起来。

安静的夜晚,笛声婉转悠扬。时隔多日,月歌终于又听到了让她魂牵梦萦的笛曲,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她仰起脸,想象着月光洒在脸上,光晕柔和清凉。她张开双臂,感觉有阵风扑面,清新温暖。她笑了,跟着笛声唱起了歌。

歌声和着笛声,笛声伴着歌声,同样的清脆婉转,同样的快乐自由。没人在乎是笛愉悦了歌,还是歌放松了笛,总之当一曲唱完,两个人都飘飘欲仙。

“月歌,你快乐吗?”笛公子轻声问。

“嗯!”月歌笑着点头。她很快乐,连日来乱糟糟的情绪仿佛都被理顺了,好好的收藏在心里,眼前只有一派清明。

笛公子弯腰除去鞋袜,伸直腿,脚腕以下都泡在水里,踢了几下,水花飞溅。他呵呵的笑起来。

“原来有头有脸的笛公子喜欢小孩子的把戏啊!”

他像根本没听出月歌话里的嘲讽,一本正经的问:“你不喜欢吗?”

其实月歌早就心痒痒了,也除去鞋袜,抻着脚尖才刚刚够到水,只能踢起一点点细碎的水花。笛公子哪肯放过她,朝她大片大片的踢水,她用那一点可怜的水花回击,被搞得很狼狈,水花铺天盖地而来,全身都湿了。就在她想要投降的时候,笛公子的攻势忽然缓了下来,她的小水花也湿到他的身子。月歌满意的指着自己的杰作大笑,笛公子低头看了看前襟,也笑了起来。

秋天的河水很凉,这么一会儿脚就已经凉透,月歌两只脚对着猛搓。笛公子看了她一眼,伸手捞起她的脚腕。月歌失去重心,身子眼看就要仰倒,笛公子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抄住她的脚腕,把脚放在腿上,用袍子擦干,又帮她穿好鞋袜。月歌被箍在他的怀里一动不敢动,看着他的后脑和脊背,脸上发烧,头脑昏沉,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

穿好鞋袜后,笛公子松开了月歌。她感觉周身忽然被寒风侵袭,才意识到自己的身子已经烧得如此烫了。笛公子偷偷瞄了一眼,见她怔怔的低着头,呼吸急促,慌忙嫌弃的推开她,以手扇风:“你多少天没换衣裳了,臭死了!”

月歌的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藏进胸腔再不见人,恐怕这辈子都没这么讨厌自己。她好像突然从月亮上跌到了恶臭的烂泥塘,心里难过极了,闷闷的说了声:“我要走了!”

“我才是包船的人,没有我的准许,你怎么能说走就走?”笛公子盯着她,显得很不愉快。

月歌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可怜兮兮的问:“笛公子,我们回去吧,可以吗?”

“月歌,其实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会答应,没有什么不可以。”

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月歌惶恐的抬起头看笛公子。他紧绷着脸,不耐烦的说:“你聋了吗?看我干吗?”

虽然他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月歌分明觉得他的眸子里融化了许多星子,目光明亮又温柔。她被他抓着腰带腾空飞起,落下时几乎是被扔了出去,但是月歌的心情忽然间好了起来。

回去以后,月歌把全身的衣裳都换下来好好洗了一遍,她原本就是个爱干净的姑娘,着实佩服自己过去那些天穿着又脏又臭的衣裳扮男子的勇气。

正午时分,她抱着晾干的衣裳,闻着阳光混合皂荚的味道,仿佛又回到了昨夜,月光之下,树杈之上,有个低沉柔和的声音贴着耳边唤她的名字,对她说“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会答应,没有什么不可以。”她忍不住调皮的想,如果要他变作一支竹笛,挂在自己身上,贴身陪伴,他会不会答应呢?她被自己的荒唐想法逗得咯咯直笑,抱着衣裳蒙住脑袋,快乐得晃着身子。

“喂,小兄弟,什么美事这么开心?”

这一声戏谑来得突然,月歌吓了一跳,从头上拉下衣裳,站了起来。“笙公子?你怎么过来的?”她十分惊诧,没有渡船,这画中童子一般的男子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我骑马过来的。”他回身指了指河边饮水的马。

月歌点点头,也是,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坐她这艘小破船恐怕是心血来潮,车马才是他们出行的首选。

“我出门办事,路过你这里,大哥叫我顺便带点东西。”他递上一个小包裹,和月歌告别,“我得走了,月歌兄弟,再会!”

“多谢你,笙公子!”

月歌目送他打马而去,托着手里有些分量的小包裹,心情很是复杂。笙公子说顺便,鬼才相信!从元城到这里只能走水路,骑马要翻一座山,根本没有路直达。到底那支笛子大费周折送来的是什么东西?

她打开包裹,只见里面有三个小包,其中一个装着钱,月歌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是昨天商定的船资的一半。她狠狠敲了一下头,猪脑子!居然连钱都忘了收。这家伙还真是吝啬啊,随便撑了几下船,就扣掉一半的船资,这趟船跑得实在太划不来了!

她拿起另外两个小包,绣线工整,花饰精美,很适合挂在腰间做佩饰,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献殷勤送的一对荷包,被不知珍惜的人拿来随手装东西。她打开一个,里面是几颗红枣,又打开另一个,是几块姜片。

是因为昨晚她的脚沾了凉水,才特意让笙公子送红枣和姜片吗?如果他昨晚说的话她还可以当作美梦来回味,那么今天的这份心意就像一只沉甸甸的包袱压在胸口,让她透不过气。他们不过才见过两面而已,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他送这些女子驱除寒凉常用的东西,难道一早就知道她不是男子?他应该和王凤彼此不知都曾见过她才对,如果他们真的是故事里的那对兄弟,那么月歌敢肯定,笛公子不知阳舞,更不知她是阳舞的妹妹。那他为何找上她?

笛公子,他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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