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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赠我以笛,还君以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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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凤顺着水路没走多远,就让月歌返航。他是个自律且勤奋的人,不可能让自己过分纵情。

一路上,沉默多过于攀谈。王凤在船头,月歌在船尾,看久了他笔挺的肩背,会忍不住替他累得慌。月歌很想对他说,其实你可以松懈下来,靠在船舷上晒晒肚皮很舒服。不过,与其让一个力求工整完美的谦谦君子像杜之云那样袒胸露背的斜靠在船舷上,月歌宁愿他就这么累并完美着,也不愿片刻的放松坏了这份美感。

王凤临走前,问月歌有什么话要带给阳舞。她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两人姐妹十年,阳舞几乎没给过她笑脸,又在目睹了那样不堪的事情后离家出走,甚至连名字都改了。她不知道阳舞是在什么情况下才在王凤面前提起自己,但她相信阳舞一定不希望日后的生活和自己有过多的交集。

王凤似乎有些意外,又和她确认了一遍是否真的无话带给姐姐。月歌笃定地说没有。王凤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他会代月歌问候姐姐,为免阳舞伤心,父亲亡故的消息只能找准时机再告诉她。

他给了月歌一些钱,说是阳舞卖身的钱,一半留下供阳舞日常吃穿用度,一半留给月歌。还叮嘱月歌有什么难处一定要来找他。他留给月歌一个地址,说阳舞现在暂住这里。

看得出,他是真心关爱阳舞,只是他对月歌的过分关心让她搞不清楚状况。姐姐对她难道不应该像厌恶苍蝇、老鼠一样避之不及的吗?怎么搞得好像姊妹情深一样?月歌虽然收下钱,但是不敢花,好好地藏起来。若然这一切只是一个爱上阳舞的男子搞错了状况,献错了殷勤,他日还可以把这笔钱原封不动的还给他或是阳舞。

晚上,月歌带了壶酒,坐在贺平的坟前,对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他活着的时候,父女俩十年都没说过这么多话。

月歌告诉他阳舞找到了好人家,过些日子就会被纳为妾室,而自己传承了他未竟的摆渡事业,并做得如火如荼。只不过这些话从头到尾都是月歌在心里默默念,远远看过去,就好像大树下的坟头前,一身素白长袍的少年坐成了雕像,那情景竟难以言表的诡异。

对岸的三个年轻男子正是目睹了这样一幕而被吓得不轻。其中一个大着胆子喊了一句:“喂,对岸那个,你是人是鬼?”

月歌听见声音,转头看过去,见三个人站在渡头边的月亮地里探头探脑的往这边张望,想必是要渡河的路人,便站起身,刚要应声,忽然心血来潮的想戏弄他们一下,便捏着嗓子答:“我是鬼!”

这山里空旷,声音轻飘飘颤悠悠的过了河,飘进那三人的耳朵里,就好像真的有鬼在他们耳边吹了一口气,吓得其中两人倒退了两步。

为首个子高大的男子推了那两人一把,不屑的说:“你们是傻子吗?他若是鬼,就该收了你们,免得给本公子丢人现眼!”

这人声音清朗高亢,月歌听得清楚,忍不住笑起来,心情一下子变得欢畅。那男子瞥了眼河对岸,对两个兄弟说:“你们看,还是个笑声很好听的小鬼!”

最先问话的蓝衣男子羞了张大红脸,指着对岸嚷道:“喂,小兄弟!咱们素昧平生,你为何吓我们!”

月歌一脸无辜的摊开手:“我要是认识你们,就吓不到你们了呀。”

“喂,你这人……”蓝衣男子无语凝噎。

那高个子男子双手叉腰,朗声大笑。

一旁的灰衣男子强忍笑意,向月歌抱拳施礼:“小兄弟,我们要渡河,可否载我们一程?”

“好!方才让三位公子受惊,实在不好意思,你们的船资我收半价。三位要去哪里?”

月歌可不是好心肠到这种地步的女子,只想收半价的真正原因是她今天收了笔不义之财,尽管那笔钱她这辈子都不会花,却让她意识到,不管是献错殷勤还是真心有人惦记她,在这个世界上,她都不是一个人,那丝牵连没有断,不管阳舞愿不愿意,她都被月歌的风筝线拴住了,成了牵引月歌的那份沉甸甸的记挂。因此,她很开心,并愿意把这份开心和对岸的三个陌生男子分享。

“我们……”灰衣男子看了看高个子男子,腼腆一笑,“我们想包姑娘的船,顺流而下,随便走走。”

月歌刚跳上船,又跳了出来。“深更半夜,顺流而下,随便走走?三位公子,不是拿小弟寻开心吧?”

“这……”灰衣男子和蓝衣男子面露难色,对视一眼之后,目光都聚在了高个男子身上。

“在下遇了些烦心事,两位兄弟陪我散心。小兄弟放心,我们不是坏人。如果实在不方便,就算了。”

“慢着!”月歌叫住他们,笑眯眯的说,“若是这样,船资就不能减半了。”

“成交!”那高个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又低声自言自语的说了句,“无商不奸。”

月歌上了船,一边摇橹,一边大声喊:“喂,你说什么我可听见了!”

高个男子坦荡的笑起来:“是吗?那你再听听这句是什么!”他低头嘟囔了一声,身边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月歌其实什么也听不见,只是月光清澈明亮,那男子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而已。怎奈今夜心情大好,难得有人愿意陪她玩闹,月歌定是要玩闹到底的。

“我听见了!你再说我就要加价了!”

“听到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啊!”

在这样轻松愉悦的一来一往间,船已到对岸。

高个男子一身白衣,挺拔的站在月光下,好似一株雪中柳,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他看着船上的月歌,笑得云淡风轻,笑容仿佛清晨草尖上的露珠,清新之气扑面而来。

灰衣男子同样身材颀长,较之书卷气十足,显得温润谦和。而蓝衣男子长得白白净净,容颜秀美,乍一看好像画里的童子走出来似的。

载着这样三位公子游河,月歌想心情不好都难,暗自感慨,今天是走了什么桃花运,见的每一个男子都如人中龙凤,卓尔不凡。只是这年头,城里有钱人家的公子都流行包船顺流而下之风吗?

月歌心情好,话也多了起来,随口问了句:“不知几位公子想包小弟的船多久?”

“那要看我大哥什么时候心情好了。”蓝衣男子答道。

“这么说,这位公子心情一直不好,小弟就要带着三位公子漂到东海去吗?”月歌头一歪,扬着眉看向白衣的高个男子。

白衣公子似笑非笑的瞧着她,闲闲的说:“在下看上去像是有那么多烦心事的人吗?你放心,明日便归航。”

月歌粲然一笑:“那么月歌预祝公子归航之前就会心情大好!”

“小兄弟,你叫月歌?”蓝衣公子摇头晃脑的自顾吟诵,“月光澄明兮,照我心扉。唱颂欢歌兮,赠悦佳人。好名字,好名字!”

“我看是公子的诗更好!”月歌见前头的水路顺畅,便停了桨,任船顺水而漂。“几位公子怎么称呼?”

“我们……”蓝衣男子的话刚出口,就听一旁大喇喇半靠在船舷上的白衣男子说了声:“风流三侠。”

“什么?”月歌眨巴眨巴眼,强忍住爆笑的冲动。再看蓝衣和灰衣两位公子面面相觑,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那蓝衣公子居然红了脸,略带埋怨的压低了声音跟白衣男子说:“大哥,不是说好了……”

白衣男子不等他说完,一挑眉梢,问:“怎么?你不喜欢风流三侠这个名号?”

“大哥,这名号也太……”

“那你可以退出,我和二弟不介意做风流二侠。”他咧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伸手勾住灰衣男子的肩膀,“是吧,二弟!”

灰衣男子勉为其难的笑了一下,身子看似随意的向前倾了一倾,见白衣男子没反应,又向前倾了一倾。就这样一倾又一倾,直到白衣男子的手以一种极其勉强的姿势搭着,由于不舒服而拿了下去,他才一跃而起,对着月歌一抱拳,说:“月歌兄弟,我们三人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至交。我大哥最擅吹笛,人称笛公子。我和三弟便依大哥的名号排,在下琴公子,三弟笙公子。”

顺着他的手势,月歌看到那位笛公子的腰间垂着一支竹笛。她心里好笑,原来这才是商定的台词,不知那笛公子伤了哪根脑筋,心血来潮说出个“风流三侠”。

“原来是笛公子、琴公子、笙公子,失敬失敬!”

笛公子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月歌,身子往后一靠,头枕着船舷仰望星空。不知是不是“风流三侠”遭到鄙视,他显得恹恹的。琴公子和笙公子互相看了看,有些担心大哥的这种状况却又束手无策,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月歌身上。

琴公子的眼睛一亮,对月歌说:“我听说贺平渡有位很会说故事的小艄公,可是月歌兄弟?”

月歌摆了摆手:“很会说故事不敢当,不过这贺平渡倒是只有我一条船。如果三位公子不嫌弃,那我就给各位说个故事。”

“好啊!”笙公子兴致很高,往船中央坐了坐。琴公子也很高兴,唯有笛公子一动不动,那双方才还仰望星空的眼睛,此刻不解风情的闭上了。

月歌用眨了三次眼的时间,想出一个杜之云讲过的轶闻。故事里有男子执剑江湖的豪情,也有女子肝肠寸断的柔情,更有手足之情、君臣之义剪不断理还乱。她听的时候很着迷,觉得再没有比这更精彩的故事了。她努力让自己讲得生动一些,很希望笛公子那双闭上的眼睛能因为她的故事而睁开。

然而直到她的故事讲完,笛公子也没有睁开眼睛。虽然琴公子和笙公子很给面子的随着她的讲述,时而振臂高呼,时而掩面长叹,但月歌仍然觉得自己差劲极了。只不过这条船上,她是主,他们是客,她的情绪再低落,也要笑脸待客。于是她说:“小弟的故事讲完了,长夜漫漫,路途遥遥,几位公子也每人讲一个故事,权当解闷吧。他日我载上别的客官,也可将你们的故事讲给他们听,这样故事才更有意义。”

“好!”笙公子拍掌称赞,看向笛公子,“大哥,你先讲,我们接着。”

笛公子这才坐直身子,沉吟了一瞬,抬头看向船尾。月光洒下,月歌似乎看见一丝忧伤掠过他的脸庞。

“有一个富户人家,夫人不在了,妾室为了自己的女儿能有资格以良家子身份选入掖庭,私自为夫人所生的嫡女定了一门亲事。虽然要嫁的人也出身富户,却是个呆子。妾室收了那家的聘礼后,这家的老爷才得知此事。虽然也斥责了妾室几句,但他有八子四女,自然不在乎一个没了娘的二女儿嫁给谁。那姑娘的亲哥哥得知此事,敢怒不敢言。妾室的儿子前去为此道歉,并没得到原谅,反而被奚落一番,连带去替娘请罪的酒都被打碎了。半个月后,听闻那家的呆子暴亡。小兄弟,你说,会不会是那姑娘的哥哥为了不让妹妹嫁给呆子而杀了他?”

琴公子和笙公子的脸上都露出了极为震惊的神情,看上去都听过这个故事,只是惊讶于笛公子会讲给一个素昧平生的船夫小弟听。月歌的脸上平静无波,几个时辰前,她才听过一个类似的故事,讲述的角度截然不同,问的问题却大同小异。难道不管是原配的儿子还是妾室的儿子,都不知道那呆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月歌记起送杜之云离开的那天,他说作为赠别礼物,在船上给她讲的其中一个故事。

“月歌,你想不想知道我遇见你那天去杀的是什么人?那是我做杀手谋生以来,杀的最无辜的人。但我得先说明,这并不代表我是个坏人,我只是帮小时候的朋友一个忙。他跪在地上求我,也真真是走投无路了才这样,否则他那么骄傲的人才不会给别人下跪!

“他的后母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能入选掖庭,就把他娘生的嫡女许配给一个呆子。太过分了吧!你没见过那个姑娘,花一样的容貌,就算不去送入掖庭,也不必嫁给呆子委屈一生啊!可是聘礼收了,那呆子的家世又是不能得罪的,想退亲,要么姑娘死,要么呆子死。

“我起初没答应,后来还是为那姑娘杀了呆子。临走时被发现了,一群护卫围攻,我就随手拿了些珠宝,装成窃贼。逃出来就遇到了你,结果也没来得及告诉那朋友,人我已经替他杀了。月歌,你说他知不知道人是我杀的?将来我若再回来,他还会不会记得欠了我一笔酬金?”

三个人讲了三个故事,如果他们故事里的呆子是同一个人,那月歌何其有幸,洞穿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甚至可以回答他们每个人在意的问题。月歌叹气,为什么她搭载的这些人都因为一个呆子而拴在一起?

“虽然那呆子死得很冤枉,但成全了那位姑娘不必嫁给他蹉跎一生。事已至此,何必再纠结他是因何而死呢?”

三位公子闻声皆是一愣,月歌似乎并没意识到方才她专注的想着自己的心事而半晌未出声。现在正轮到琴公子讲他的故事,听月歌这样说,只好停下来,对笛公子说:“月歌说得对,大哥,你也别再纠结此事了,本就和你无关!”

笙公子也随着说:“是啊,大哥,兄弟反目固然不好,但时间长了,大公子会明白的,你们之间的罅隙也一定会慢慢弥合。”

“笛公子讲的不是故事吗?怎么好像被你们说的成了他自己的事情?”

月歌笑吟吟的看着笛公子,笛公子也抬起头看她,目光深邃柔和,仿佛能透过胸膛看穿她心中所想。

“就是就是,大哥说的本来就是故事!”笙公子忙笑着打诨,“二哥,你接着讲!”

讲故事的人接着讲自己的故事,听故事的人接着被情节牵引,或悲或喜,或嗔或怒。而船头的笛公子和船尾的月歌透过澄明的月光相对凝视,仿佛一对相识已久的故人重逢,一切皆在不言中。他们在琴公子的故事外,沉浸在各自的心事中。

月轮西沉,朝阳未升之际,琴公子和笙公子都躺在船篷里睡得很香。月歌也收了桨,靠在船尾打盹,要看着船的航向,不敢睡熟,头一弹一弹的。笛公子站在船头,面向船尾,居高临下的看着蜷缩如小猫的月歌,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昨日因为王凤的到来,月歌没在脸上涂河泥,白皙的侧脸和脖颈此时弯成一道秀美的弧,在浅浅的天光下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柔光。笛公子盯着看了很久,轻笑一声,摘下竹笛,吹响一首清新悠扬的曲子。

月歌在这动人的乐曲声中醒过来,揉揉眼睛,看见船头对着自己吹奏的笛公子,才确信不是在做梦,只是怎么会有人吹得出这么好听的曲子!

月歌目光迷离的望着他,他的目光看似也落在月歌身上,却又好像看向遥远的地方。虽然他有时看上去吊儿郎当,对什么都淡淡的,但他的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仿佛他生来就拥有一切,才有资格对一切看淡。就好像他现在吹笛,一支普通的竹笛能被他吹出仙乐,但不会让人听出他经过多少苦练而技巧纯熟,反而觉得他与这笛子融为一体,本该这样好。

月歌听得痴了,困意全无。这是一首很熟悉的乐曲,娘生前总是自弹自唱,还逼她学。她不喜欢学,从不肯好好唱,不知被打骂了多少次。自从娘病重,贺平卖了琴买药,她就再没听过。如今又听,原来笛和琴有如此大的差别。

娘的琴犹如高山流水,美是极美,只是跟此刻的笛声相比,失了轻快调皮的田园之感。笛声中,月歌仿佛看见了草尖的露珠,枝头的黄鹂,微风拂过绿柳,树下的女子红着脸,手指绕着柳丝,与心爱的男子相会。

“喂,你若是唱歌,就唱大声点。蚊子一样哼哼,有什么意思!”

月歌蓦地坐直身子,脸腾的一下红了,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情不自禁的跟着他的笛声哼唱起来。

“我、我唱的,不好。”她难为情的说。

“是吗?可是我听你哼哼的挺好。”他清淡的面容里藏着一点挑逗般的嬉笑。

“真的吗?”月歌惊喜的站起身,船身随之晃了晃。

笛公子好笑:“你这人是从没听过别人的夸赞吗?这么大反应干吗?”

她不是没听过别人的夸赞,而是没听过娘对她唱歌的夸赞,或许还因为这是笛公子第一次对她所做的事有所评价。

“你若觉得好听,我就唱,但你得吹笛为我伴奏。可以吗?”

他没回答,依然面带清浅的笑容,把竹笛搁在嘴边,看着月歌,吹了起来。

月歌的脸没来由的发烫,她怕被他看见变红的面颊,忙转过身去,对着天空中那退成白色的月牙,放开歌喉。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月歌不肯好好学歌,是因为不想重复娘的人生,重蹈她的覆辙。但她生来一副不输她娘的好嗓子,再加上此时有心,唱得极为动听。如果说笛公子的笛声是仙乐,那么月歌的歌声足以绕梁三日,不知肉味。笛与歌交融,犹如金风玉露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琴公子和笙公子陆续醒来,怔怔的听着船头和船尾的唱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又都是颇具风雅之人,他们竟听出笛公子的竹笛吹出了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心境。

一曲唱罢,月歌转过身来,脸颊红扑扑的,在看见青白天光下的白衣竹笛时,开怀的笑了。然而笛公子却对她说了句:“小兄弟,返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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