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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靛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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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以后,是新的一日。仿佛一切都好像被浣洗过一样,崭新如初。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下的。一夜无梦是最好的,我不会渴望有什么美好之事入梦,但求不被梦魇惊扰骤起就好。

身侧床榻隐约能见压下的皱褶,其上是缎面顺滑而凉的触感。看来,章邯已经走了很久了。

难得睡得沉稳,印象里只有自己坐在他膝头低语,竟不知道是何时安睡于榻上,他又是何时离开的。

天亮白中透着一丝青色,云层也是薄薄地浮在高空。庭院里昨夜的落华已经被清扫得没有痕迹,若不是仔细见那花枝上光秃稀疏的绿萼,就好像这花还是昨日的花一般。

这个庭院看似只有我一人,但只是看似。

蒙恬此时北赴,影密卫接替黄金火骑兵而上成为公子扶苏的贴身护卫。这样的反应速度迅速之极,与影密卫在此前一直潜伏不动的势态来看,这就像提早的筹备——预想中的不测方至,便会有第二支精锐替补调离后的空缺席位。这个席位,当由章邯稳坐。

日晷在院前一方空地处,晷针的影子落于泥石圆面上,看上去它的影子好像没怎么变化,但是喝进一盏茶或是空想一件事再掉转头看回来,就会发现这影子跳过了一段时刻。

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缺少耐心。但记得时才瞅一眼,难免会惊叹时如白云,忽而如苍犬,忽而似白衣。不管它像什么,都是自己抓不住的。

也许是才醒,眼目昏昧看不清现在的时刻。那晷针的影子墨灰恍惚,俯身凑近来看,明明一束挺直却在眼里硬分成了三两个虚晃的黑影。我曲起指节按压颈上风池,也不见得有缓解的效果。

“这是什么时辰了?”

这轻语的一句话很快得到了回应。

“是申末时。”

直起弯下的腰背,我眯着眼睛看看说话的那名影密卫,“申时都快过了啊?”

那么在此前一刻钟的时间里,那个计划开始执行并已经结束了。

“听闻将军在昨日安排了些事情,”我笑着,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除了属下,留在这里的亦有其他数人。”他答道。

虽然他的称呼上没有夹带敬辞,但态度却是恭顺的。果然如我所想的,这里并不只有我一个人。即便以我现在完全无法辨别出他们所在与否,可是只要推断章邯的行事作风,便很容易想到这一点。

留在这里的影密卫数量有多少?我不过一句轻声细语的疑问便能落入他们的耳中,那么他们离我的位置不会远,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多少人?他们可以说是章邯用以守着这处所在的一队,也可以说是闲置着、不必劳费的一队。

“那,你们章将军安排的事应该不会太难执行吧?”

那影密卫对这个问题未发一言,我也没有期待他能回答我的问题,要想知道影密卫队内纪律的严苛非常,单看章邯这一个人的严谨就能了解。

“我本来还想谢谢你告诉我时辰,不过,我现在不那么想了。”言语温柔,但是话势却陡然转向,“你好像是想分散我的注意,方便另一个人从房内带出一件东西。”

话音未落,脚下放低半坐,歇步扭转方向的瞬间横腿扫过,便见一人在突变之下闪避这一拦截。待他脚步定下时,我已经起身直立,手上便是方才他怀中之物。

“请姑娘将此物归还。”

我看他语气着急却不敢上前抢夺,更是懒得理会他的话。刚才的动作我是拼了许多气力的,也幸好当时准头无差才将它截持在手。

一卷赤红锦轴被秉持在手里,锦绸上以横列为纲没有机关活扣,看上去并非密卷规格。

我好奇地问,“这是章邯让你回来拿的东西?你们……他现在在哪里?”

“请姑娘将此物归还。”

那影密卫回答刻板,好似除了这一句话就再不会别的说辞。

“归还?从我房内拿出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那影密卫随着我转向的动作紧随在我面前,最先的一人插话道:“卷轴是从将军房内带出的。”

我愣怔了一下,原本并无窥探其中内容的心机,却在这一句话之后径自将卷轴铺展而开。

当中的几个小字因为重影叠加让我无法看清,但是那正中画像上的人是我认识的。

天明。

这,是一道通缉令。

那影密卫在卷轴从我手中落下时接去,迅速腾跃离开。心下迷惘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悟方后悔不已。刚才自己应该拦下那人的行动,不,没有用的,这卷轴在章邯房内不知放了多久,他是从多早以前就开始盯上那个孩子的?他又知道了关于这个孩子的多少?

而这一切我直至现在才知道……想及于此,明明无风,后背却有寒意渗透趋上,令我不禁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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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海街市依旧熙熙攘攘,就像我初次看到的一样,它从无太大改变。在这齐鲁之地大约要经过数载时岁才能成就这般繁华,可是要让这里再次剖出伤疤,不用一日。

往昔里的动乱往往从朝中蓄势而起,这里是战火的源头,为的是尺寸城池或权位轮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火势最后只会蔓延开散,波及到每一方土地。

炎火能从朝廷烧至村野,让本是无辜的苍灵成为残余战火里的脆裂焦骨。但是,从各方火热中传出的哀嚎却不能传达至朝中。这个世上诸般事,原本就是不公平的。

我以前就曾听得“法不阿贵,绳不绕曲”一句,我起初并不相信这句话。可是后来到了机关城,阿德告诉我,这是墨家祖师爷留下的话。他说,“我学识浅薄,怕曲解了祖师爷话里的意义。不过既然是祖师爷的话,那就是有道理的话!”

我淡淡撇他一眼,“那我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也没品出什么道理?”

阿德闻言自然气得不行,一路追赶不上就调头愤愤然说要去头领那告我一状,而我则远远嘱咐他记得向盗跖头领告我的状。小跖向来不喜欢笔墨书文是绝不会责罚我的,最重要的是,就算他会责罚,我也甘之如饴。

但阿德并没有告这一状。隔天他特意借来墨斗,就为了给我看那所谓的“绳”。

墨线不会偏离它的方向,所以,法也不会偏袒权贵吗?那么尊尚法家的大秦,我们现在的这个秦国又因为什么而让人憎怨?说到底,只是因为这个“法”是由权贵之人划定,是为他们谋利罢了。所以,公平只是妄想。

追及往事,仿佛已经是前一世的经历。回忆越是温暖,回忆的人越容易感伤。

刻意混迹在密密匝匝的人群中,我心里却摇摆不定。以章邯的能耐,要查出天明的藏匿之处根本不是难题。那一卷通缉令此刻大概已由那影密卫交付到章邯的手中,章邯必定是要把他探查得到的情报告知李斯,亦或者公子扶苏……

让我犹豫的是,自己该怎么把天明身处险境之事传递出去,且不论自我离开时便一直追踪至此的影密卫,就连墨家隐蔽点被蒙恬围剿之后的新的藏身之所我也不知道。

但,并非无从得知。

借着行人遮掩与那些“影子”拉开有一段距离,我在人群臂袖擦碰间隙看到前方不远的一角青色。

街市上穿青衣的人不在少数,但是真正能把青色衫服穿得好看并能让人注目的在这偌大的桑海城恐怕只有一人。

使力在人群间穿过,隔着几人的距离逐渐减短,最后的一用劲便撞在那人的后背处。

紧贴的是他几乎触腰的如瀑乌发。说实话,他虽是男子,但我第一次看见他时就觉得他的面容甚至比女子还要精致。至于现在触及,他的头发也比女子的要柔上三分,像水浸过的细缎。只可惜,身量略显单薄,果然是出身名门中的娇惯人。

他这样处变不惊我并非第一次见,但见他在听到我开口报上名字时仍信步缓行,动作自如而不是回顾,我还是从心底敬佩这样的人。

“张良先生可是知道墨家如今在何处?”

清浅的声音平静无波,“是的。”

“先生愿意告诉我墨家现在的位置吗?”我脚下跟紧,生怕与他隔远距离而听漏只言片语,听到他肯定后急切问道,“我有些话想告诉墨家!”

前方行走之人步伐短下半寸,但依旧淡淡一句话回应道,“若有要事,子房可以帮忙转告。”

是的,张良对我除了罗网一事外皆知根知底,他又如何会信任我。但是同样的,对于眼前之人,我也并不是没有怀疑。

“我不相信先生。”

“哦?怎么说。”

张良的儒雅不止在样貌,更是在言谈之中氤氲浓郁。分明对他的不信任和警惕直指,他却礼貌询问,就好像真的疑惑不解。

既然他开口疑问,那我也不客气地解惑:“张良先生与流沙交情匪浅,而流沙与墨家之间敌对。如若我将紧要之事告知先生,我不能肯定最后知道的是墨家,还是流沙。”

这是我上次随李斯邀张良之时知情的,更何况在那之后从真刚口中得知他的真实身份。韩相之后,与流沙同出一源,这样深的渊源足以让人防备。

“子房与流沙确实不能说毫无关系,但是,流沙与墨家并不是敌人。”

“不是敌人,难道是朋友?”

“宁姑娘聪慧。”

他一哂之后的回答确实让我脑中困顿,墨家怎么可能与流沙联手?流沙,不过是利字当头的刺客团,让这样的组织与墨家达成共识几乎没有人能做到,除了,眼前这个人。

“张良先生有辩才,您能说服墨家与流沙联手我不是不相信,但我更担心现下自己被先说服。我从来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沉声,尽量用商量的语气问道,“或者,先生可以带我一起去墨家的隐蔽点?从与先生上回碰面时反应、警觉来看,您必然也是武功好手。我不过是一个女子,而且现在还算一个病人,不会给您和墨家造成毫末威胁。这一路上我也可以遮蔽视线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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