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回（1 / 1）

七十多年前，有一位姓‘凌’名‘婉娘’的贫家女儿，自小随着父兄以卖艺为生，十六岁时，一家人辗转来到了杭城。

虽说是江湖卖艺，婉娘却在幼年受过高人指点，比起父兄的弄虚作假，她可是有着一身真功夫。因此，只要锣鼓一响，婉娘亮开架式，就会有许多人围拢来捧她的场。

婉娘每天都为父兄赚下不少的血汗钱，可父兄却只拿她当摇钱树，一拿到钱便下馆子吃喝，对她全然不理不顾。

每当父兄不在身边的时候，婉娘就独自一人四处闲逛，每当看到过往的男女成双成对，也不免为父兄误着自己的终身而哀叹。

就在那一年秋季，在杭州西子湖畔，婉娘认识了杭城内第一大绸缎庄的‘江南穆家’的公子穆希诚。

穆希诚虽是富家子弟，却谦和大方，给婉娘留下极好的印象。而婉娘纯朴真挚的天性，也让希诚念念不忘。

三个月后，希诚不顾母亲的极力反对，坚持把婉娘娶进家门，并且给凌家父兄各五百两纹银，算是他们的养老安家之费。

新婚燕尔，小夫妻俩很是恩爱，闲暇时，婉娘还教希诚练武，可谓其乐融融。

然而，穆家毕竟是商贾之家，诚希父亲早亡，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免不了经常到生意场上应酬打理。

婉娘虽做了穆家的少夫人，但她出身贫寒，又不是穆老夫人选中的儿媳，因此在穆家几乎没有什么地位。

穆老夫人总是变着法子挑剔婉娘的一举一动，甚至当着仆妇的面给她难堪，渐渐地，连一个小丫环也敢出言顶撞她。

婉娘虽然在家里受到了许多委屈，却从不在希诚面前诉苦，每当希诚回到家，婉娘总是笑脸相迎。

婚后两年，婉娘为希诚生下一个女儿，在初为人母的婉娘眼里，女儿是天下最可爱最美丽的宁馨。

但是，穆老夫人却因新生女孩儿而迁怒婉娘，甚至还逼迫希诚另娶妾室，以生子继承穆家的香火。

希诚虽然爱着婉娘，却奈不住母亲的几次以命相逼，终于在女儿‘婼’一岁的时候，娶了母亲为他挑选的小妾晴翠。

晴翠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女子，在穆家很受穆老夫人的偏宠，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被她笼络着。

晴翠的出现，使婉娘在穆家过得愈加艰难，婼儿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她沉默着，忍受着一切事实。

而进府不久的晴翠，很快看出了婉娘一味忍让求和的‘弱点’，于是更激起她排挤婉娘、以达到自己扶正的阴险之心。

天长日久，希诚的心渐渐向晴翠偏移，只要在家，他多是留在晴翠房里的。

但是，晴翠嫁到穆家三年，都没能生下一男半女，使得穆老夫人很不满意。

因为没有孙儿，穆老夫人对孙女婼儿的态度也逐渐亲昵。

晴翠看在眼里，恨在心头，不免对婼儿起了恶意。

一日，晴翠先假意拉婼儿到她房里吃糕点，又趁她不注意，故意打碎一件玉饰品。

正巧希诚回房，晴翠便扯着他，哭诉婼儿闯到她房里，打碎了她的心爱之物。

婼儿年幼，忽见晴翠变脸，心里难免着慌，也不知道辩解，只吓得摇头哭泣。

希诚正为生意上一桩事烦恼，又禁不住晴翠的挑拨，便大声喝斥婼儿了几句。

婼儿见爹爹凶他，更是哭得伤心，希诚忍耐不住，一巴掌扇上去，撵她离开。

婼儿自幼体弱，着实被这一场‘突变’吓得不行，夜里渐发高烧，昏睡中还嚷着‘爹爹别打我’。

次日清早，婉娘央告一个丫环外出请大夫，不想那丫环已被晴翠收买，假意应下，却到府外游玩。

就在那一天的正午，婼儿在婉娘的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一个幼小的生命竟如此含冤离开人世。

2007.1.27 2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