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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酒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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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戎王温郁渎的汉话大约是因为受了凌小公爷指点的缘故,颇为精通。入朝觐见之时,并没有要鸿胪寺的译语人通译,而是很干脆利落地用汉音朝拜天子。因此朝中百官皆称颂北戎王的汉学水准高妙,话意通畅,引经据典也颇为合宜,自是心慕我天~朝上邦之故。这么百般奉承下来,连老皇帝那皱纹遍布的脸上,也泛出了一丝笑影儿。

对于被烦忧国事折腾得筋疲力尽的老皇帝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龙颜大悦”了。

觐见仪式结束后,皇帝下诏赐宴麟德殿,太子代天子设宴,齐王,燕王,北平王世子诸贵戚皆列席作陪。独孤敬烈总领内卫,此时正佩刀卫护在皇帝身侧。听闻皇帝诏令,心中叹气,知道那小酒鬼被自己逼着戒了这些时日的酒,今儿算是要开斋的了。

果不其然,温郁渎在与太子,齐王对饮几杯之后,忽地离座走到了凌琛面前,笑道:“我与世子是旧识,换大杯来!”凌琛微微一笑,起身应道:“北疆男儿,哪有用杯子饮酒的道理?拿巨觥来!”齐王梁殷闻言,喝了声彩,起身过来,道:“既如此,我心羡北疆男儿雄姿,也陪两位一觥。”温郁渎瞧瞧梁殷,目光一扫而过,又重注回凌琛脸上,笑道:“多谢齐王厚爱,可是我与世子,却不是喝一觥的交情。”

一时巨觥呈上,三人各端一只,碰一碰,仰头便喝。那巨觥象个小盆儿似的,又大又深,足有一升之量,温郁渎与凌琛如长鲸吸百川般,杯到酒干。两人互相照了照杯底,梁殷方放下袖子亮了觥底。坐在上首的太子微笑插言道:“这是御宴清酒,后劲虽足,入口却绵软,只怕北戎王不欢喜。孤已命人备了极烈的烧刀子,北戎王可要尝尝这家乡风味?”

温郁渎与凌琛同声叫好,梁殷瞧了太子一眼,见宦官们已将酒坛抬了过来,便冲拼酒的两人打了半躬,笑道:“我不敢与两位争量,甘拜下风,为两位斟酒便了。”说着,放了酒觥,转过身去,亲手去接一名侍女端上来的酒壶。那名侍女低着头举高托盘,金色步摇微微一晃,在流苏撞击的细碎声中,低如蚊蚋地笑道:“三哥,你不跟他们喝了?”

巡卫殿上的独孤敬烈瞪大眼睛,太子呛了口酒在嗓子眼里,没敢咳出来,那侍女居然是永庆公主?

殿内阶下侍宴的文武官员也有不少,大都停了杯盏,饶有趣味地瞧着首席上的几名贵戚赌酒。梁殷不动声色地取了酒壶,笑着转回身来,宽大袍袖裹挟起一阵微风,遮住了身后的妹妹,对着瞧着他的温郁渎和凌琛笑道:“两位请。”凌琛对温郁渎笑道:“如此,本爵僭越了。”自温郁渎手中接过巨觥,亲手递到梁殷面前。梁殷笑着为他斟了满杯。两人动作身形,将温郁渎的视线遮了个严严实实,永庆公主借机敛首低眉,退至一旁。

独孤敬烈微微皱眉,永庆公主是独孤皇后幼女,身份贵重无比,自小长在深宫,非如自己这样贵戚,不能识得她容颜,因此百官无人认得出来。可凌琛初入长安不久,从未与她见过一面,倒是见机得快。

——这份温柔体贴的功夫,是天生的,还是自哪里的章台柳边悟到的?

温郁渎的目光丝毫不曾在侍女们脸上停留,只盯着凌琛和凌琛手里的酒。凌琛端过巨觥,他立时接过,与凌琛连干数觥,席中众人先还喝彩,现下满殿内已是鸦雀无声,连斟酒的梁殷瞧得也有些乍舌,放了空酒壶,又取了一壶新的过来,笑道:“我竟不知道这究竟是点得着火的烧酒,还是白水了。两位也当真好酒量。”

温郁渎笑道:“北平王世子是海量,孤早就知道,不是烧刀子能喝得醉的。”凌琛斜眼瞧瞧他,笑道:“本爵的本事,北戎王自然知道得清楚。岂止是喝酒?”

这是在说温郁渎败在他手中的事情了。京中的人知道的不甚清楚,但是独孤敬烈是听凌琛讲过的。凌琛率北府精骑冒充步兵,昼夜冒险穿过燕山北麓,袭了北戎一部的马场,得了马匹,立时上马,回师抄了在宣化府与北平王激战的温郁渎的后路。温郁渎本要借北戎骑阵再与北平府军对峙,奈何却被凌琛率精骑闯阵,一箭射杀了他的马,将他摔下地来,一时间军心大动。北平王乘势进军,连挫他的兵锋,斩首数千,逼得他不得不收拢败部求和。

北平府军威所至,天下无人不望风授首。

所以北平王世子先入长安城候着北戎王,挟胜者之威,凭军锋之厉,令北戎人不得不在大浩的御阶之下,老老实实地屈膝低头。

凌琛瞧着温郁渎温润微笑,那是王公贵胄自小教养出来的修为礼仪,目光深处却隐隐透出北府军锋的肃杀寒意,温郁渎再是神色不变,桀骜笑容也在这森森美目的注视下凝滞了起来,象个面具一般地套在脸上,将酒觥放回了跪着捧盘的宦官手中:

“孤岂敢小觑世子?今日是皇上赐宴,不可失仪。待日后孤再与世子痛饮我北戎出产的美酒,一醉方休,如何?”

凌琛微微颌首,笑道:“既是北戎王抬爱,本爵焉有推脱之理?”

几人回至席上,温郁渎便向太子施礼,邀请观赏他带来的北戎歌舞。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太子点头应了,殿中的太常舞乐便退了下去,北戎舞女们半裹纱罗,缨络为裳,花冠俨然地飘入殿中。梁殷与独孤敬烈交换个眼色,又不着痕迹地瞟了已经退在他身后的妹妹一眼,猜想这好奇的丫头定是为了瞧这幕稀奇,才假扮侍女偷溜到宴会中来的。

却见那低着头的娇柔女儿,发髻遮了脸面,珠花挡了容颜,只有宫装上露出的一段修长颈项,才瞧得见一抹微微的红。

殿中舞随乐起,渺渺天音中异族舞女们流风回雪般舞动起来,玉臂赤足,回旋过处,无数缨络闪动,琅如珠玉。梁殷斜眼瞧见妹子又红着脸在偷瞧殿中,便悄悄勾一下手指,示意她上前来为自己倒酒。永庆公主低了头捧壶上前,三皇子便在靡靡音乐声中低声劝说:“永庆妹妹,你还是回去吧。过两日我大浩与北戎在飞龙院击马球,我再带你瞧新鲜便了。”

永庆公主听他劝告,低应了一声。独孤敬烈早已向殿中侍候的宦官授意过了,便有一群侍女进来为达官贵人们的坐席旁的香炉奉香,另一群侍巾的侍女们退下,永庆公主乘机杂在这群侍女们中间,退出了殿外。

上席间的太子目光扫过来,瞧这一幕宫帷不修之举,齐王很坦然地对上他的眼神,太子立刻避了开去,东瞧瞧凌琛,西看看温郁渎,又低头去盯着阶下侍宴文武。反正哪一根都不是他的救命稻草。

太子的茫然无措,有眼睛的人都瞧得见。凌琛虽然喝得象个酒坛子一般,一身的酒气,宴罢回府,在马车里醉眼朦胧的时候,却还记得对独孤敬烈评论说:“长安城里的衮衮诸公,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凉薄。太子这堵墙还没倒呢,便都已经在等着下脚了……”

独孤敬烈气他灌了那么多的酒,肩上未愈合的伤口准要灌脓,不想理他。

凌琛不是他的两个活宝弟弟,丝毫也不在乎他生不生气,只靠在他肩上要睡不睡地问:“如果……太子被废,将来齐王……还有你们独孤家族……会留他一条活命吗?”

独孤敬烈揽过他的头枕在自己臂上,让他躺得更舒服一点儿,闷声闷气地道:“我不知道。”

“当然,你就是个给独孤家族当杀人刀的命。”凌琛说:“万里江山一局棋,你我都是棋子……不过无论谁要下小爷这颗子,都得落到北疆那头去,跟温郁渎那蛮子厮拼幽燕诸州……所以待温郁渎觐见完毕,我也就回北平府去,再不到长安这个是非窝里来了……”他睁眼看看正低头瞧他的独孤敬烈,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那张毫无表情的刚毅脸庞,喃喃道:“只有你还要呆在长安……这么好的将军,却不得战场厮杀马革裹尸,可惜了呐……”

独孤敬烈无言地抚摸他滚烫的额头,两指叩上他的太阳穴,为他轻轻按压。凌琛舒服得又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在马车粼粼声中鼻息绵长,沉沉睡了过去。

独孤敬烈有些苦恼地瞧着他,心道你倒睡得踏实,难道等会儿还要老子抱你进房,那成个什么样子?——转念一想抱就抱吧,老子自家的府邸,有谁敢说什么?

反正,十年前又不是没抱过。

因此独孤敬烈忍受着自已亲卫与北平府侍卫们或怪异或怜悯的目光,将那个睡得踏实的家伙打横抱起,抱进了府门。将他放至榻上,轻手轻脚地为他解了冠带,散了头发,扶至枕上,又召来侍女伺候,方才放下心来出了门。

甫一出门,却又想起一件事来:那北戎王温郁渎,跟这捣蛋鬼,究竟是喝几觥的交情?

他转头看看那缃帘低垂,侍女们俱屏息静气侍候在外间的卧房,只得无声地透了口气,轻手轻脚地离开。

——便是天大的事儿,他也不愿扰了他好梦沉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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