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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北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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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凌琛所料,齐王,独孤皇后与独孤丞相听说了他与明安郡主有情,立时以为是向凌家卖好的机会,便都点头应下了退婚一事,独孤皇后笑道:“凌家人的风流种,倒是一脉相承。”

独孤丞相却看得比她更深远,道:“风流又如何?自有国家法度。”

独孤敬烈下值回府,把这番话转述给凌琛,道:“大概你替明安郡主挡不了几天了,姑母与父亲都有意让你尚永庆公主呢。”

凌琛正在廊上斜倚坐榻,半靠熏笼,裹着貂裘烤火赏雪,听言,问:“永庆公主?是美人儿么?”

独孤敬烈闷闷一气,这个倒霉催的风流种!

幸而凌琛还记得点儿与杨天威的义气,又道:“这样说来,明安郡主还是有些麻烦……”他想了想,看看独孤敬烈:“要不,你来?”

独孤敬烈差点儿背过气去,凌琛捧着一盏热气腾腾的杏酪,自顾自思索道:“按理说,你们俩倒也配得过……你也有爵位在身,是总领禁军的大将军,又是国戚,勉强还说得上是亲上加亲……不过你这一把年纪的,倒是拖不了几天,就得娶郡主过门……到那时候,是你砍死杨天威呢,还是杨天威砸死你呢?”

独孤敬烈恨不得先把他吊起来打死算了!

侍从搬来坐榻,独孤敬烈在凌琛身侧坐下来陪他闲散,忽地瞧见凌琛倚坐的榻边,放着小小一架红泥火炉,炭火劈啪;炉上铜鼎之中,水泡翻滚,温着一壶梅酒,酒香温润,在漫天遍野的大雪中生发弥漫开去,泌人心脾。他眉峰一皱,盯住凌琛,心道你现下还敢喝酒?不用老子动手,你那个侍卫统领就能把你给念叨得发了疯。

凌琛瞧见他的目光,哼了一声,道:“你跟邹凯都象防贼一样盯着我,这不准吃那不准喝的,小爷只能闻闻酒香了。”说着伸手自身边一个瓷罐里掏了一把黄灿灿的东西,狠狠地往廊下扔去,白茫茫的雪地里,立时洒下一片淡金。院子墙边,树梢之上早停了十来只翅膀冻得乍毛的鸟儿,见状立即展翅飞了下来。

独孤敬烈看得清楚,那是泡好的小米,心想这家伙果真是小孩子脾气,问道:“要捉鸟儿?”

凌琛摇摇头,道:“就喂喂。”他见那些鸟儿乍着翅膀,在黄昏里的雪地里冻得蹦来跳去,还在不停嘴的抢着小米,又扔了几把出去,道:“这是今冬的头场雪,可是来抢食的鸟儿,可真少——城内外的饥民,都快把它们捉光了吧?”他嗅了嗅身边郁郁生发的酒香,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诗圣所言不虚。”

独孤敬烈心道你既然知道这些大道理,何必还要这般浪费老子自南疆辛苦寻来的好酒?

凌琛续道:“太子,齐王都发私库赈济灾民;皇后更是捐了百万贯脂粉钱,在慈恩寺等佛寺赈灾——灾荒年年有,帑币年年发,粮仓年年开,可是天下的流民,却越来越多了……”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北戎王就要入朝了,若让他瞧着大浩如今的情形,只怕……”

独孤敬烈安慰道:“自开国以来,入朝晋见的不止北戎一国,皇上胸中也自有丘壑,鸿胪寺也有妥当安排,万不会叫他小觑了去。”凌琛摇摇头,道:“你不识得北戎王,不知道他性子……他蜇伏数年,一飞冲天,杀兄轼母,将弟弟们尽数屠了个干净……这种人,岂是做了花团锦簇的表面功夫,就哄得过去的?”他青郁郁的韶秀双眉拧将起来,似峰峦堆聚,秀雅如画;点漆星眸中波光流动,显是思绪万千。修长手指无意识地摩梭着银盏边沿,指尖沾着了一星儿酪浆,随手便送至嘴里吮了一吮。独孤敬烈瞧得又气又笑,道:“多大的人了,还要舔手指?”伸手便去取一侧熏笼上烘热的巾帕。

凌琛很自然地伸过手去给他擦拭,一面翻白眼道:“你倒越来越象我母妃了,什么都要管。”独孤敬烈将他微凉的手指捂在热帕之中,瞧他一眼,道:“你现在这个样儿,敢让王妃知晓?”凌琛伸伸舌头,道:“不敢。”

两人言笑晏晏,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倒令远远侍卫着的邹凯等人都吃了一惊,几时见过自家主子这般与人亲近过?

殊不知,他们不过是延续上了十年前的无忧无虑时光。

两人喂鸟赏雪,谈论着北戎王温郁渎,独孤敬烈道:“我年初方在兵部邸报中看到他即位消息,但却听说他其实早已杀了北戎先王,为何迟迟不肯称王?”凌琛道:“他几位兄弟,皆在壮年,又皆有兵马,岂能服他?因此他虽杀了兄长特律,却不敢发丧,将他兄长的尸体用盐腌制起来,瞒了一月有余,借兄长召见之名,诱杀了两名兄弟。”

两人都是武将,说起这等惨酷事体也如谈天一般,轻描淡写。凌琛继续讲道:“其余几名兄弟都被他吓得乱了阵脚,有两人觉得势不如人,只好投降,温郁渎假意收纳了他们,没多久也就将他们斩草除根了。另一名叫阿勒勃的仓皇逃走,温郁渎派人截杀,听说最后将他淹死在了北戎南边的木仑河中。

“他得位不正,其嫡母漱蛮枝心伤几名亲生儿子之死,也不肯为他正名。他大怒之下,诬陷漱蛮枝与先王特律有不伦之事,将漱蛮枝双手缝在牛皮之中,活活烧死在老王的灵位之前。”

独孤敬烈嗯了一声,这些事体他也大略听说过,却不曾有凌琛说的这般详细连贯,点头道:“国内杀了这许多的人,难怪北戎这两年安静了不少。”

凌琛微微一笑,道:“不错,北戎贵族几乎被他杀了大半。北戎游牧为国,最重部族,我父王本以为他血洗各部贵戚,北戎定要内乱不休,不想温郁渎那人实在有些手段,竟威逼利诱并举,震慑住了北戎几大部族,统率得军队不散不乱。我北平府其实早已瞧准北戎内斗之机,想要乘他军心不稳之际,一战而定乾坤。他却依旧敢与我北平府决战宣化府——我奉父王之命,率北府精骑抄了他的后路。这般不利时机,他竟依旧稳住了军心,不肯突围败逃,结骑阵与我北平府军死战数日,虽最终求和,却始终不曾乱了阵脚。”他长叹一声,道:“我北平府粮草不继,不能久耗,虽是胜局,也只能与他会盟讲和……所以父王始终不信他此番肯老老实实地入长安归附。此人豺声鹰视,是阴鸷枭雄,非偏安之人啊……”

独孤敬烈听他感叹,微微皱眉,问道:“你对他知道的如此清楚,与他有过交往不成?”

凌琛瞧他,依旧是那副散漫不经心的笑模样,目光中却带上了赞赏之意,点头道:“嗯,我曾因缘际会,送过他一副熊胆——那时候,他还只是北戎王身边一个出身低微的庶子,连北戎部族里身份稍高一点的贵族,也瞧不起他。

“否则,他也不会大雪天偷至北平府军势力所控的深山之中,去猎熊取胆了。”

独孤敬烈打断他,问:“大雪天,深山?——那你又跑到那里去做什么?”

凌琛被他的洞察入微噎住,见他又在鼓着眼睛瞪自己,气道:“你管我!爱听不听,小爷不讲了!”

独孤敬烈吃不住他耍赖,只好闭嘴,凌琛满意续道:“熊瞎子窝冬,向来是不会出窝的。非把它激得暴怒,不会出来。而它越怒,熊胆便被热血胀得越大,那时若能乘热取胆,入药便极是效验如神。那时正是凌晨,我隔着两道山梁,也听见那熊吼声震天,知道那熊定是暴怒如狂。敢去猎杀这样疯熊的人,倒真是不要命的了。

“果不其然,待我赶到那片林间,见一头一人多高的大黑熊正撕扯着一个人,四周横七数八,还有好几具尸首,都被黑熊抓挠撕咬得不成模样了。

“我瞧那黑熊模样,已是狂性大发,口中的人也是不能活的了。我早已弃马,身上又穿着雪貂裘衣,隐在林间,并没被黑熊发现。见机连忙跃上树去,心道便是救不下那人,也要杀了那伤人的黑熊。

“野兽的知觉最是灵敏,本不当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可那头畜生疯得厉害,拼命撕咬自己爪底下的人,竟完全不曾发现我已经自树上爬了过去。我知道熊头骨极硬,便是自上而下砍它脑袋,只怕也不能一击毙命。干脆瞧准它颈上脊柱,一剑剌了进去。那熊不防头顶有人偷袭,脊柱一断,连吼也没吼出一声,就趴了下去。

“我刚跳下地来,便见那熊又动了起来。倒吓了一跳,心道这般致命的伤势还不死,莫不成不是野兽是妖精?却见那熊尸耸动一回,便移了开去,一个满身是血,高鼻深目的北戎人在下面艰难地挣扎蠕动一刻,便也动弹不得了。手中竟然还紧紧握着一副热气腾腾的熊胆!原来那被熊撕扯的人竟然未死,还能在我杀了熊之后,立时剖开熊腹,割了熊胆下来。

“这般舍命不舍财的主儿,我平生倒是头一次见。见他已经昏死过去,知道若不救他,这冰天雪地之中,只怕立时要冻成了一根冰柱。只好脱了貂裘与他裹上,把他拖到熊洞中去了。

“我在熊洞中生了火,为他察看伤势。原来他穿了生牛皮护甲,因此才能在熊爪下多支持几个回合。不过他能与疯熊肉搏而不死,武艺倒也是挺瞧得过的。我是偷溜出来为母妃猎雪狐的,自然要带酒带药,便为他裹了伤口,灌了几大口药酒下去,终于算是把他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他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我正在发愁回去营地晚了,又要挨父王的马鞭子,见他醒了,想着总算是能卸掉了这个大~麻烦。便又灌了他几口热酒,他被我呛了个半死,却还记得赶紧去摸他那用来装熊胆的牛皮袋子。

“小爷拎着袋子在他眼前晃,道:‘是找这个么?听说北戎王那老不死的已经快要一命归阴了,国中巫医开出来的药方中,次次都要有这一味生活熊胆。因此你便到我北平府军眼皮子底下来猎熊?这马屁拍的倒是山响,将自家性命都搭上了大半条。看来你所图谋的位置也是不小,当是哪一部的王子了?’

“他见我看穿他来路,倒也不惊慌,道:‘北平王世子眼力不佳,有这么狼狈的王子么?’我刚要骂他还敢糊弄我,他却坦承道:‘我没资格作统领一部的王子,自然也无权无势,报不了世子的救命恩情。世子若要取了这条命去,便请动手;若不取我性命,便请将熊胆一并赐还。’

“我被他这牛筋脾气弄的没法子,懒得多加理会,干脆给了他熊胆,顺便教了他一句汉话,便将他踢出了山去。”

独孤敬烈好奇问道:“你教了他句什么话?”心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凌琛探身把罐中的小米全倒在了廊下雪地里,很豪爽地说:

“棺材里伸手,死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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