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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谬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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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独孤丞相所料,那份通匪要员名单送至皇上案头,洛阳官场震动。洛阳是帝国的东都,因此立刻波及到了长安朝堂。言官的谏书雪片似地往中书省内飞,有道不应该以盗匪之言捕风捉影的;有说以箕豆之火将引党争之氛的;有言积重难返,凭一桩案子便黜落无数官员,不利朝纲……连太子也没想到区区一份名单便造成了这般大的风潮,没几天就顶不住了,只好称病避风头。

东宫卧病的消息传来之时,正是百官休沐的日子,凌琛呆在独孤敬烈的樊川别业里烧羊肝。此时正值秋日,少陵原上金风送爽,花果飘香。奴仆们搬来大抱枯枝,燃得院中炭火熊熊,肉香中夹杂着植物枝叶的清香扑鼻。佣仆们奔来奔去地侍候,廊下摆着各式好酒,血滴滴的牛羊肉一盘一盘地端将上来。独孤敬烈闷不作声地亲自往羊肝上擦抹酱料,心道敢把堂堂武德大将军当厨子使唤的,天下就你这倒霉孩子一个人了吧?

凌琛半躺在院中梧桐下的一张罗汉榻之上,一手端盘一手执刀,一片片旋下烤得滋滋作响焦香扑鼻的羊肝,漫不经心地用刀尖插着往嘴里送。仿佛毫不在意兵部执事急如风火报来的紧要政情。待那执事退了出去,才评论了一句:“现下太子便是你们独孤家族的刀下鱼,案上肉了吧?”

独孤敬烈把又一批羊肝送到火上去烤,婢仆忙端水过来给他净手。听凌琛语含恶意,他没好气的甩了为他擦手的婢女一身的水,说:“你又不曾与太子交游,他将来如何,与你何干?”

凌琛好似听不出他的试探之意,说:“就是与我有关,现下我也没那个通天的本事,把太子从你们独孤家族手中捞出来。”

独孤敬烈在他身边坐下来,凌琛随手削下一片羊肝,扎起来送到他面前。独孤敬烈瞧他一眼,张嘴就咬住那锋利刀尖,牙齿用力,把那片羊肝扯了下来。凌琛把刀子从他嘴里拔~出来,哼道:“平日里装得精明,刀子下就犯傻?”

独孤敬烈想:十年前你敢跟我说这种话,我一定把你捞起来打屁股!他端起两只婢女捧过来的银杯,没好气地揉给身边的小子一杯,自己仰头便将另一杯喝了个涓滴不剩。乖巧的婢女袅袅婷婷上前,要为他斟酒,却被他挥退下去。他转着手中的杯子,瞪了银光闪闪的杯底半晌,终于道:“我总觉得你现下在打什么鬼主意。”

凌琛把盘子放在几案上,一面把玩着手中的金柄小刀,一面抿着杯中的清酒,懒洋洋地说:“不错,猜对了。”

独孤敬烈猛地回过头来,狠狠地瞪着他,道:“凌琛,你……北平王府……真要插手太子的事儿?”

凌琛扑哧一笑,懒洋洋地说:“独孤敬烈,我就是要管这事儿,也不能让你知道。”

独孤敬烈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下人们早已觉出来气氛不对,悄没声儿地退了出去。若大的院落之内,只剩下了两个人在大眼瞪小眼。

不远处炭火轻微的劈啪声,不绝于耳,让独孤敬烈烦燥莫名,怒道:“那你还要住在我家里?”心想我就不信你真会在我眼皮子底下跟独孤家族捣蛋!就算老子念旧情不愿意碰你一根手指头,我爹,还有宫里的皇后姑母,可都是死盯着你的!

凌琛还是那副万事不关心的讨嫌样子,漫不经心地道:“住在你家里多少好处。你瞧,太子不来烦我,齐王不寻趁我;文武百官都以为北平王世子与死人脸的武德将军交情非浅,所以不敢来搅扰我;独孤丞相因为有你盯着我,所以也懒得理会我……”他冲着独孤敬烈展颜一笑,眉目如画,“还有,省钱。”说着把喝干的酒杯又塞了过来,懒懒令道:“倒酒。”

独孤敬烈狠狠地抓起一个酒坛子,拍开封泥就往杯子里灌,将酒水洒得满地都是。

凌琛从他手中取过杯子,嗅嗅酒香,说:“剑南烧春?我这么混着喝酒要醉,你又不是不知道。”

独孤敬烈咬着牙说:“你醉了就没空儿调皮捣蛋了!”

凌琛吊起眼睛瞪他,道:“说话讲点儿良心,小爷在长安城里规规矩矩的,什么时候捣过蛋?”说着,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酒,咂咂嘴,说:“也就是在长安城,我才乖乖儿的,免得给我父王惹麻烦。要是在北平府,小爷也是呼风唤雨,抢男霸女的王府恶少好吧。”

独孤敬烈从鼻子眼里哼出声来,道:“你当北平王的军法是吃素的?”

凌琛哈哈大笑,道:“不错,你倒还记得北平王府的军法。”他喝干杯中酒,白玉般的脸颊渐渐漫上一片酡红,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与方才的朗朗清音判若两人:“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替我挨的军棍了呢。”

独孤敬烈转过头,正对上那双清澈如暗夜朗星的黑眸,眼眸中波光涌动,那一刹那间他恍惚了起来,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身在金风送爽的长安,还是在冬雪飘扬的北平府。

那时候,他被独孤家族送往北平府军中历练,在王府中头一次见着了这个北平府公认的捣蛋鬼。可是他总要对这双眼睛心软,陪着他偷了马去边境的榷场上瞧新鲜,帮他躲进军需车里上战场看热闹,在他甩掉所有的侍卫之后默默地保护他,在北平王盛怒的时候替他揽下全部罪责……他瞧着他,不由自主的就要护着他,宠着他。直到家族的恩怨不得不将他们分开为止。

两人四目相对,所有不想提,不愿提,十年来在心里以为已经烧灼成灰的往事,如今却自灵魂的烙印中,一点一滴的重新浮至眼底心处间。

凌琛叹息,不再瞧他,幽深眸子里,映出的是长安城外高远的天空:

“独孤敬烈,当年嫣姨的事传来,母妃哭坏了眼睛,父王震怒,差点儿就杀了你……你就当真,一点儿也不恨我家?”

独孤敬烈瞧着他,默默地摇了摇头。

凌琛却笑了起来,笑声中没有喜乐,道:“我不信。”

独孤敬烈还是沉默地看着他,凌琛又象对他说,又象自言自语一般,缓缓地道:“就象你不信我一般……你一直怀疑我的行迹诡异,是为了与独孤家族作对,相助太子翻身……算了,独孤敬烈,皇家恩怨已经让我们两家势同水火,你和我又何必非要记着十年前的旧事?”

独孤敬烈心头剧震,哑声道:“岂是我要记?只是忘不掉……”他探过身去,几乎想要抓住凌琛的肩膀,终于还是住了手,只急切地低声道:“不错,凌家与独孤家的仇怨解不开……可是我只要你这一次不要再搅进这生死莫测的天家恩怨里来,就这一次……北平府,本就不问朝堂之事……太子庸碌,你何必要为了他搭上整个北平府……便是齐王,若登了大宝,一样要靠你凌家镇守边关……”他有无数的话想要对凌琛说,他想告诉他:我不愿意你陷入长安城污秽的政治旋涡之中;我不愿意与你因为家族的仇恨斗得你死我活;若是齐王真的称帝,我会用尽所有独孤家的权势,来保护你和北平府……你不明白么,其实我比世上所有怜爱幼弟的长兄,还要疼爱你……武德将军平日里的冷静自持,万事缄默,在毕生最想念的人,最心爱的回忆面前,已经荡然无存,只觉在这十年间郁积的话语,都要在这个明媚的秋日里,对凌琛倾吐殆尽。但是忽然之间,他哽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来。因为对面的少年已经转过头来,美目阴狠,冷冷地盯住了他。

“……独孤敬烈……谁说我要为太子搭上北平府了?”他对着他冰冷微笑,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轻蔑与嘲弄,独孤敬烈一凛,从方才所有的温柔情思中惊醒了过来。

凌琛嘴角上扬,是那种北疆军人脸上常见的,冷酷刚硬的笑容,平静地说:

“独孤将军,无论现下你我是敌是友,你居然连凌家的目的是什么,都没有搞清楚……亏你还在我父王帐下习学了那么多年的兵法。”他哈哈笑了起来,随手把酒杯扔了出去。拈起手边一条雪白的绢帕,擦拭着手中刀锋上的羊油,声音内带上了北平王世子特有的骄纵:“无论是太子,还是齐王,你倒与我说一说看,哪一个的人品资望,胸怀器量,能悚动我北疆十万雄师军威,令北平府附首归心?”

独孤敬烈看着在秋日艳阳下闪亮的刀光,一阵目眩。仿佛荒原上迷途的旅人忽地发现:自己脚下,已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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