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西江月之谱恋歌(1 / 1)
我又一个人缩在软椅上,手里捧着有关北余的山川志在看,北余是东余北边的一个国家,国土面积比东余略大,国力却与东余差不多一样,正看得兴起,有人来报,说是乌月来访,我只微微一笑,她会来找我,我并不意外,她若不来,我才真会怀疑自己引以为傲的智商,我与乌孙一战,树敌不少,一般人必欲除我而后快,只有对我或我身后的东西有所图,才会想要用蛊来控制我,只是难为了她,这么久才上门,只是,不知他想要的是什么?乌孙曾失于中越的半壁江山、中越、还是,天容。
厅内乌月正喝着茶,悠闲自得,给我一种错觉,她才是这相府的女主人,反而才踏入大厅的我倒有几分像是访客,浑身皱时凉透,然面上不动声色“不知公主来访,未曾远迎,失礼之处还望勿怪”,自然而不失主人家的礼仪,仿若什么也不知,心里却留了神,余光一扫,乌月的手依然白嫩如藕,心里冷笑连连,果然,这母蛊寄主怕是种在了另外一人身上,身份低贱,随时可以去死,乌月又怎会舍身做饵,毕竟,若想把蛊毒发挥到最大威力,必得赔上一条命,而这年代,那些奴仆,在富贵人家眼里,他们的命贱如蝼蚁,可以被人轻易的牺牲掉。
“夫人不用客气,我今天来,不过是向你要一样东西罢了”,我只淡淡的笑着,不言不语的看着她,事到如今,我除了面对别无他法,怕吗?不怕吗?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快要得手的东西谁又会轻易放弃,看着腕间凄艳的朱砂,我心间无力,“我只要你的位子”,笑的如同醉花楼了的老蚌,“丞相夫人的位子”。
“然后呢,乌孙曾失的半壁江山,还是要加上中越,或许还有东余,然后倾全力整个大陆”,我依旧淡淡笑着,笑容清雅脱俗而略带怜悯,看她如同看一个疯子。
“我告诉你,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我没说不给啊,只要相公同意,我定双手奉上,还是,你怕相公,不应,故才用蛊控制了我”
最后一句话明显刺激到了她,她摔了茶杯“穆浅,我定要让你好好看看,什么才叫两心相许,两情相悦”。
我依旧淡笑着:“拭目以待”。
只要相公亲口跟我说,他要休妻另娶,到时候便是再难过,再不堪,我也会离开,否则便是拼个玉石俱焚,我也不会拱手相让,如今,只望相公,不要让我觉得自己错许了人。
黑色的夜像是一张巨大的黑色帐幕,起起伏伏,四周不知蛰伏着多少只无形的手,,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只觉透骨的冰凉,天容还未回来,朦朦胧胧,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等到相公归来,但睡意一阵阵袭来,终是抵不住,沉沉睡去,梦中我被人紧紧抱住,鼻间萦绕着熟悉的杜若香,微苦,无意识的呢喃“相公”。
艳阳高照,我又自然醒来,床上只有我一人,屋内安静得可怕,除了那透过窗棱洒下的丝丝阳光,整个屋内死气沉沉,我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怀中很是温暖,我低头看,自己怀里抱着那只白色的雪貂,正睡得香,不确定的在自己身上嗅嗅,没有,被子上嗅嗅,没有,那熟悉的杜若香,心一片冰凉,脑中不自觉浮现昨日乌月临走时的那句话:“我定要让你好好看看,什么叫两心相许,两情相悦”,心一片恐慌,我强制压下,我应该信任你的,不是吗?你是我相公。
一身青色的衣袍,没有等到天容,我便只用了一根青色带子如往昔般系了少许头发在脑海,不让它遮了眼睛,窝在树下的躺椅上,拿着一卷书,却看不进只言片字,心一阵烦躁,身旁的丫鬟安慰我说,孕妇都这样,多疑,浮躁,总之脾气和心性都不大好,我只微微一笑,心中连丫鬟都看出了我心有不安,可为何,相公,你为何迟迟不出现,这时段应早已下了朝。
“夫人要我娶妾了么?”冷不丁手里的书被人抽走,给我吓了一跳,抬头,是天“相公会娶么?”我盯着他的眼,心中惶恐,不答反问,他微微一笑,柔如三月的溪水,暖如当空的春阳:“容此生,有浅足矣”,我盈盈笑了,心彻底放松下来,“阿浅此生,有的便只相公一人罢了”,缓缓相视一笑,眼底倒影着彼此的影子,两心相贴,无间隙,携手与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是午后,我仍然窝在树下的躺椅上,时光静好,正宜养胎,不远处的凉亭里,有琴声溢出,我静静的听着,是一曲《凤求凰》
凤兮凤兮九天翔,翱翔四海求其凰。
参风云兮暗日月,顾影自怜在高堂。
忽现耀目以神动,有玉人兮出潇湘。
才堪咏絮情堪握,嫣然一笑兮明珠头光。
凤兮清歌引碧霄,振翅奋近绮罗香,瑶池绿波荡鸳鸯。
音未绝,轻逐芳,欲行不行归故乡。
不由抬起眼皮朝亭中那白衣人影看了过去,却触上满心的爱怜,还有丝丝不舍,不舍?‘相公’,心一跳,想再看清楚一点,却了无痕迹,但愿是我看错了,只留琴声斥满情意在院中流淌。
那时的我想着,我们可以这样走下去,能活一天是一天,虽然我并不知自己何时会死,虽然,丈夫、孩子我都不想失去,可是我更怕打破现在的一切,瞬间失去所有。
九安又来看我了,盯着我凸起的肚子一阵咋舌,难以相信前一阵满地追着他跑的那人肚里会有着孩子,结果最后一句话也没说提步便走,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说:“阿浅,那块玉便当是给你女儿的信物,以后你女儿给我侄子做媳妇”,侄子,媳妇,我扯下随身的玉便想丢还他,却见他人早跑了没影,一块玉,我一个女儿,九安你他妈个奸商,女儿,心又一痛,已经过了四五天,乌月还没动静,我不知是天容设法稳住了她,以期我多一点时间找出母蛊寄主,生命不用受她胁迫,还是背后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我们,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早在中蛊初期,水月楼中除了背后保护‘风一’生意的不能抽调出来的人,其他的全被抽调出来寻找那个母蛊的寄主,秋水阁也是倾巢而出,从中越到乌孙,从身边仆从到城北军营,所有可能的人,可能的群体一一查遍,仍一无所获,故此,我便有种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之感,我不喜欢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