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夜（1 / 1）

“长明还没下班。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少年一脸警惕的神色。

“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请坐。”

“其实这件事情你应该也知道。当年你和其他孩子从福利院逃出来，有十个人死在了杀人魔手中。我怀疑这个杀人魔就是……”

“抱歉，我不认识你，虽然我是长明领养的，但是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孤儿院。”

“祁楚，你不怀疑吗？为什么钟长明要带你回家？他是不是以同样的方法骗了你的同伴们？孟青，李宇，张望望，张小山，唐叶子，高飞，都是和你一起从虐待儿童的护工冯玉兰手中逃出来的孩子，却惨遭毒手。你没有想过要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警察先生，我想重申一遍，我不知道孤儿院的事情，而且收养我的钟长明对我很好，他没有任何杀人的嫌疑。”祁楚的表情很镇定。

按照孤儿院的登记信息，现在祁楚才十四岁，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像是少年，坚定的表情也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面对警察上门的正常表现。这样的表现，更令他怀疑这孩子的经历。他决定直接拿出证据。“祁楚，这是你在福利院的登记信息表上的照片。我现在重新问一遍，你怀疑杀死你的伙伴们的凶手是钟长明吗？”

祁楚犹疑着，慢慢地吐出了一个字：“不。”

“你有亲眼目睹过钟长明行凶吗？”

“没有。”

“祁楚，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知道，钟长明确实有很大的嫌疑。你们流浪的时候抢过一个女孩的东西，间接地害死了钟长明的女儿，因此你伙伴们的死很可能是钟长明为了报复所为。钟长明可能对你很好，但是他要么是出于补偿，要么就是把你当做了他死去的孩子。祁楚，你现在的想法是很不明智的，很可能把你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我知道你现在还是不愿意相信，不过一旦你发现了可疑的情况就告诉我好吗？这是我的电话。”胡亚风把手机号码随手抄在了一张纸上，递给了祁楚。

“知道了。”虽然祁楚的态度仍然警惕而冷淡。但是胡亚风依据经验判断出这孩子已经动摇了。

胡亚风站起来。“打扰你了，再见。祁楚，记住不要单独行动，有什么事就打给我。”

“祁楚？你在厨房啊。我不是说了晚饭我来做吗，你去学习吧。”钟长明放下公文包就往厨房走来。

“今晚我做饭。”祁楚的声音很平淡。细细的肉丝在他飞快的刀下切了出来，排列整齐，一旁摆好了佐料和蔬菜丝，等待下锅。

“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太好？”

祁楚摇头：“没什么。”他真的希望钟长明不要对他那么好，这样也许事情还会变得简单一些。他一直都很自责，责怪自己没有将小山失踪后自己所见说出来，责怪自己带着大家逃出了孤儿院，却招致了灭顶之灾。当然如果一开始没有虐待他们的护工，一切就不会发生。可是今天谁都无法回头。

他把细长的肉丝拨进碗里，在水龙头下冲洗着刀刃。刀刃在水中闪着雪白的寒光，锋利得可以轻易割断人的动脉，割断筋肉砍断骨头。他的一手好刀工，可以帮他做到很多事。

肉丝被倒进锅里溅起了火星，在昏暗的厨房里显得很明亮，很耀眼，但是一闪即逝。

祁楚面无表情地炒着菜，心想，生命也不过如此。

阿青，小山，叶子，望望，小宇，大飞，阿齐．．．．．．逃过了虐待，但是没有逃过死亡。谁也逃不过死亡的，只不过是早和晚，祁楚不过是有幸逃过了那一次而已。

“长明，如果有人想要杀我，你会像保护你的女儿一样保护我吗？”

钟长明被他莫名其妙的话吓了一跳。“祁楚怎么会想到这些？”

“没什么。”祁楚关了火。虽然钟长明没有说，他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什么都保护不了的他，没有办法用血肉之躯铸成防守的盾，只好拿起了刀。

“喂，我是祁楚，我在家里发现了一些东西，我觉得．．．．．．恩，很可疑。”

“明天你父亲在家吗？”

“明天长明不上班，我想他应该在家。”

“明天你带上你认为可疑的物品出门，在步行街１１３号的咖啡馆见面。”

“好的，在靠窗的位置，７号座位。”祁楚立即挂掉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一边开始写作业。

“阿楚，在打电话吗？”钟长明敲了敲他的房门。

“恩，是同学，约好明天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