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五章:人类社会(1 / 1)
翌日清晨,我睡眼惺忪地下楼,打算把昨天没打扫的客厅和厨房整理一下。刚一站定,就看见丹晋忙碌的身影,客厅被打扫得光洁如新,餐桌上的早餐冒着热气,我飞快地过去坐下。
“起得真早啊,已经好了?”我一边探出筷子一边问。
丹晋擦干手上的水,拉开椅子坐下,“什么?”还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垂下眼,慢慢嚼着美味的食物,看来他不记得了,不过没事了就好。
昨晚直到三点多我都在照顾他,还好他的体质好,虽然一开始高热,吃了药后敷了几次帕子,热度也就渐渐降下来了。又守了一小时,没什么问题,我就回房睡了。按常理来说,丹晋这样身体健康又懂得照顾自己的人是不容易生病的,没想到他居然也会发烧,是工作压力太大,又或者是有妖怪作祟,我决定今后留心一下。
“昨晚……他们是你送走的?”他问道。
“嗯,因为你睡着了。”
“睡着了?”丹晋别过脸,推了推眼镜,眉宇间的疑惑似乎加深了不少。
说起来昨晚我只是帮他把鞋和外衣脱了,可能摆放的位置和他自己习惯的摆放不同,他又是直接和衣睡的,所以觉得奇怪吧。不过算了,我也懒得说,就让他自己奇怪去吧。
“为什么这么拼命呢?你这么年轻,不是还有很多时间吗?”我咽下最后一口牛奶,发现自己说的话和之前的对话没什么联系。其实这是我昨晚想了很久的问题,他出生好,其实根本没必要这样,像其他家庭不是总有二代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么?他还这么年轻,将来剩下的时间他又要做什么呢?又补充道,“我说的是你的公司。”
他郑重而沉静地回答,不过我觉得这话更像是他考虑过多次,现在只是不假思索地陈述出来而已:“对我而言还有更重要、更想做的,所以这之前我要尽早完成这些事。”
“一个人辛辛苦苦建立了公司,其实不是你想做的事?”
“很多事仅仅靠自己是没办法办到的,至少不可能这么顺利。”他笑了笑,带了一丝自我嘲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揪出我所说的误点,“公司并不是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建起来的,家里的帮助,上一辈人积累的人脉,这些都是我个人不具备的东西。我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优秀。”
看来丹晋非常清楚别人对他的评价,不过针对他的这句话我还是持保留意见,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说出这番话,忽然觉得他的话有些消极,大概还未完全从病中出来。生病的人总是容易多想,众多小说里常这么写。
“你对工作不上心。”我简单地评论,“那么你想做的事又是什么呢?”
“找人。”
丹晋刚说完,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来,过了一会儿,“仕容要我问你……今晚的员工聚餐,你去不去?”
“员工聚餐?好呀。”聚餐就是有饭吃的意思吧。
“你真的要去?”
我点点头,为什么不,想要混迹在人类中,不合群怎么行,再说不吃白不吃。
“……如果有一知半解的东西,去问夏婵。”像是想起了什么,丹晋揉着太阳穴提醒道。
我不以为然地挑眉,我还能有什么不懂的?
“别不懂装懂”他补充说,完全不在意我老脸一拉,有些不服气的样子。虽然听着有些不爽,但我静下心来想了想,没法否认,有时我的确过于自恃了解人类。
很快到了晚上,丹晋有事不能参加,夏婵把我接到目的地。到了那我才知道,这和我之前见识过的人类的聚餐完全不一样,聚餐不应该是人们三五成群在食堂,或者最多下饭馆搓一顿吗?(至少我之前看到的学生一族都是这样)
那么,现在我眼前这些灯红酒绿的喧闹景象,到底是什么?
我觉得自己被带到了不得了的地方,完全未知的世界。
然而此时才来后悔自己过去活动范围太窄已经来不及,看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我始终紧紧跟在夏婵身后,穿过重重音波。人们陶醉在周围的歌声中,重重的鼓点带动着身体扭动的节奏,炫目的灯光照射在他们身上,继而又转向别的地方,这种五彩的光线将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完美地融入了这里,无论男女,即使他们的歌声简直像猪濒死的嚎叫。上了二楼,穿来绕去,声音有所减小,但从半掩的门缝里仍能听到大声的音乐和堪称疯狂的歌声,每个房间都是这样。夏婵扭头抱歉地笑了,“很快就到了。”我几乎听不清她的声音。聚餐为什么会选这么个吵闹的地方,声音实在太大了,耳朵感觉很难受。她带我走进一个房间,里面有很多人,内部空间倒是很宽阔。夏婵领着我坐定,房间里的人三五成群,说话声音不算大,我听到大多数内容都是在争什么的顺序先后,“睢夭你也点一首吧。”夏婵说道。
“什么?”
“点歌啊。”
“干什么?”
“诶?睢夭你以前没来过KTV吗?”夏婵略带惊讶问道,见我不回答,她接着说,“就是唱歌的地方,嗯,很多人喜欢唱歌来发泄情绪、缓解压力之类的。这次聚会是公司里的年轻人提议主办的,其实算是是应员工要求的一次公司内部的联谊……选在这里则是仕容的主意,说什么热闹的地方好说话……”
“这地方叫‘KTV’啊,大家一起唱歌的地方是吧,我明白了,没想到那么大。”说完我摇摇头,“我不想唱歌,有没有什么吃的?我好饿。”
“可以点些小吃和饮品,太好的可能没有。”看来她是以丹晋的标准来说的。
“小吃就可以了。”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本子,上面写了各种小吃的名称,我随便记了两个,看着‘啤酒’两个字,想起自己许久没喝一杯了,“有其他酒吗?桂花酒梅子酒之类的。”
“应该有,我问问。”事情拜托给夏婵后,我就坐在沙发上等待,看着一帮人欢快地抢着话筒,无论好听与否,所有人都不在意,只是或羞涩或神采飞扬地努力唱着,真是年轻又有活力的一群人。一个陌生男子坐到我身旁的空位,对着我举了举手中的一罐啤酒,“喝一杯?你是哪个部门的,怎么以前没见过……”我侧脸看着他,几乎可以说成是久久打量,他似乎被我看得不好意思,双颊竟有些泛红,我对他摇摇头,“谢谢,不过不用了。”
这就叫搭讪吧,又体验到了新的事物,我有些许高兴。
人类是群居动物,聚集起来的时候很容易显露出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本性,是独自一人是无法感受到的,更广阔的自己,只有在与他人接触时才能获得。每个聚集地都是人类社会的缩影,无关地点大小,只要有人们的存在,就会带上人类特有的生活气息。这个地方又何尝不是这样?上来之前,一楼一闪而过的幕幕场景,绿衣男人对身旁女子伸出的猥亵的手,拿着话筒的青年嘴角的得意,卷发女人魅惑的眼神,赞赏、仇恨、爱慕、懦弱、嫉妒……这些东西并未被歌声和喧闹声湮没,反而因之积淀得更多。
我淡漠地看着四周升起的黑气,看吧,果然滋生了不好的东西。除我之外似乎没谁发现。
喝着带着梅子清香的酒,我没有任何举动,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仿佛是为了反驳我的这种观点,十分钟后黑气慢慢充满了整个房间,恐怕就连两个小包间和卫生间也变成这样了吧,数十人忽然倒下,猝不及防。其余人也产生了不适感,只有他们九人和我还没什么事。我又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品着,看着他们面面相觑却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手上动了一动。
那位被叫做苏姐的冷静御姐忽然瞪大眼睛后退了一步,因为她眼前有一团一人大小的浑浊黑气,正准备侵入她的眼里。看来是可以看见了。
接着其余八人也都卸下了聚会的轻浮感,全员进入战斗状态。我叉起水果拼盘里的西瓜,放入口中,甜甜的味道充满口腔,真是惬意。
黑气没有实体,被打散后很快就又重组起来,不断扩大,似乎想要侵蚀奋战的九人。见状,其实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已经积累到这种程度,形体是可以具备了的,莫非是有人故意让这些东西维持这种状态……这样可就麻烦了啊。
不过,人类的事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冷冷地在一旁观战。
严肃男长腿一扫,聚集在晕倒的几人身旁的黑气躲避到了别的地方,在双胞胎左前方再度聚合。只见那二人掏出两副扑克,刷刷地将黑气打散,扔出的扑克如刀锋击出,洋洋洒洒甚是好看,可惜是一次性的,用一次就没了。不过也是,谁会想到这样的聚会还带个什么武器?剩下三人把晕倒的人们搬到一处,其他人也跟着靠了过来,以我坐的这个沙发为后盾,大概是察觉到这四周比较安全,他们在外围击退跃跃上前的黑气。嗯,随机应变倒也做得不错,我吃完水果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还剩几碟小菜可以佐酒。夏婵蹲下着重检查晕倒的人的状况,黑气不断从房间外部涌入,人一个接一个地晕过去。忽然一个身影冲上前,手中挥着的东西呼呼作响,苏姐从左迅速跑向右侧,刚才扯下的话筒线在她手中如长鞭浴风,挥舞之处黑气急退,他们四人各自为战,在位置的变化下又相互补足,黑气无法再近身一寸。
原来这些人的关系是好在这种时候啊。
突然一团黑气袭向夏婵,原来是那三个年轻人一时关注苏姐去了,产生了空缺。虽说苏姐和双胞胎是他们几个小家伙的师傅,但在作战的时候那么不专心还真是……更何况,那三人从一开始就只是呆呆站在原地赶走自己四周的黑气,真是没出息,只守不攻怎么行!我抄起手边的“意见反馈薄”,附了点“力”,迅速朝三人头顶扔去。
正中目标!其中一个小子吃痛抱头蹲下,我动了动手,另外两人也挨了几下。我这一出手,状况就变了,黑气开始实体化。不仅变得更为巨大,被打中的时候还会发出难听的惨叫,不过不再拥有“气”的特性,解决起来方便多了,但那声音实在煞风景。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我看向门口,仕容正守在门口,我说之前在干什么呢,原来在那。这一看才发现,之前滚滚的黑气不是自己进来的,而是被他施术吸引进来的。这人在想什么?想把这建筑里的所有黑气集中过来一并解决吗?
哼,未免太高估赤手空拳的他们了吧。我酌酒数杯,纵然身处尘世又如何,我现在仿佛已经并不在此,而是置于云端,自觉飘飘然内心欢喜不已。身边的激斗和头顶飞来打去的东西,也全都视若无睹……但是,就在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的东西把我手中和桌上的酒菜全都打翻在地。
我的酒。
事情发生得太快,我也如同从云端坠落一般,极尽失落。心中一团火迅速升腾起来,我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建筑内的这东西悉数呈现在眼前,数量不小,正好,索性一并清理了。
我在心中默想着黑气的位置,手一边变换动作,小声地发出几个只有我自己知道的音节。上前两步,在他们四周展开结界,又通过意识在建筑内其他地方的人身上悬开符,准备就绪。我解开发带,瞬间大量的“力”释放了出来,脚下空气旋转着流动,摔在地上的杯碟也悬浮起来。一分钟后,杯碟“啪”地一声摔到桌面上,惊醒了刚才陷入迷茫中的几人。
刚才还在眼前猖狂的黑气全都消失不见,惊讶之余他们朝我投来奇怪的注目,我只觉现在灵台一阵清明,并不作任何回应。
只可惜,酒全撒了。我把玩着手中的空杯,有些伤感。
呼气的时候,大概真的会把腹中的怨气一并排出来吧。
张嘴,说话,发声,歌唱,内外气息进行交换,风拂过牙齿内侧的感觉,洁净的空气又从鼻腔吸入……这之后觉得体内清爽许多,大概不仅仅是释放了压力,还把积压已久的污浊一起去掉了。
而剩下这些东西的地方,便成为了滋生它们的最佳场所。
一个男子推开门,嘴角带着微笑,但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他径直走向仕容,手覆上仕容的肩,看似友好的问候,实际上却在暗暗施力。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从唇形也可略知一二。
“怎么回事?”他问。
“我也不知道啊,本来是打算聚集到这封印起来的……一个新人一时手快,就把它们全灭了。反正你这店还要开那么久,以后再慢慢积累也没什么关系吧。”仕容笑笑摸着脑袋,一脸抱歉。开店?积累?
“哼,你说得容易。”那人反驳道,“你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才……”
“好啦好啦,实在不行让丹晋那小子赔给你好了,反正出手的是他亲戚,他来善后总可以了吧。”这么说我闯了不小的祸,还得让丹晋帮我善后。
说完,男子的眼神在屋内扫了一圈,直直地盯着我。我眼神游移,假装没看到,没想到他却向我走来。“这位小姐,你好,我是这家店的店长……”他伸出手,我眼睛一闭,只当没看见。
虽然现在我还不是特别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我可能给丹晋带来了麻烦,心里有些愧疚。但是闹成这样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这家店本身就很有问题啊,这么黑暗的地方容易滋生不好的东西这个人是一定知道的,就该定期清扫才对。“地方不干净谁能在这得到休养和心灵的放松,做出来的食物又怎么会好吃,做出来的食物又怎么会好吃?”我小声哼哼。只见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桌上的空瓶,眉毛一挑,拿出电话,“把我柜子里的那坛拿来……对,就是那个……”
不一会儿一个人就抱了一坛香气四溢的酒来,在我目瞪口呆之余他为我开了坛,倒上半杯递给我,“不成敬意。”男子笑着说。我有些楞,接过酒杯,一定是刚才消耗太大所以反应不过来,不,其实就算是正常的时候我也不一定反应得过来……这种忽然出现的古代桥段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暗暗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他刚才的表现显然是清楚我的能力,就像我清楚他不是一般人一样,而且他一定……“你和丹晋……”我问道,却只说了一半,剩下的话被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样?口感如何?”男子不改笑容,而这笑在这样的环境下似带了一丝邪气,让人捉摸不透。
我点点头,一五一十地点评,给出了酿造时应注意的事项,提了不少建议。他也非常谈的开,就这样二人聊了许多关于酒的事,相谈甚欢……我觉着十分不可思议,这样畅快的交流从来没有过,又是个很宝贵的收获。我头有些晕乎乎的,没想到这酒后劲还挺大。我站起来想去洗手间洗个脸,却脚下一软一个趔趄向前倒去。
身子被结实的手臂接住,我一边庆幸没有摔下去,心里默默道了个谢,一边挣扎着想站稳,头却越来越晕,怎么也没办法回复平衡……忽然右手吃痛,整个人被拽到一边,强制地被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我安心地昏睡过去。
贵族与富商的势力交织,如何维持这种关系,如何获得最大的利益,这便是家族的一切。
我的身子悬浮在空中,确切来说是悬在自己的梦中。
“大人,请往这边走。”侍女在前面带领着,我瞄了一眼,这些人无疑都是父亲的“贵客”。然而,其中一位神情肃穆的中年男子身后竟跟着一个略显怯弱的小男孩,感觉有些违和。我尾随着他们,一路跟到书房,半路上小孩不知被打发到哪玩去了。
和一行人一番寒暄后,父亲唯独把刚才的中年男人引入内室,气定神闲地斟上酒。
“上次所议之事,大人可有论断?”
男子面露难色,他低头啜了口酒,“这……”
父亲却步步紧逼,全不像平日那般冷静沉默,“大人,丹睢两家三世交好……这次,还望大人出力相助。”父亲语气平缓,镇定无比,倒不像话里说的那么急需帮助,这局面,反而变得像是对方有事相求。
“凭你我二人之力是敌不过的。”他轻轻叹了口气。
“那如果我们也能掌握同样的力量,与之抗衡……事态又作何发展?”
“你……不行……那是禁忌的巫术,常人都会死于非命的!”
父亲反而笑了,“我自然有人选……大人只需助我走这一步棋就是了。”
“你为何非要处处与那人针锋相对?退一步就能保全整个睢家啊。”他语重心长道。
父亲悠悠地再斟上一杯酒,“在下并未有意得罪纶家,大人应该最清楚不过……一旦退后一步,才真的是万劫不复,大人你也不必多劝,至于那件事……就靠大人了。”
事关睢家存亡?我细细想了下,当时的我还未知世事,自然是没什么印象。听这谈话,想来无非是得罪了哪位当朝权贵,商政场上的关系一向盘根错节,家族以商为营,难免遇到些棘手事……纶家?
纶祁!
死……于非命?难道指的是……我攥紧拳头,脑子里一点点冒出一些记忆片段,既陌生又熟悉,如同多年不见的老友相会,而我却并不觉得开心,反而因为对方根本不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感到无尽的伤感。
行完大礼之后,那人几乎没再正眼看过我,一次都……不,还有一次,就在最后的那天……
嫁给纶祁是十八岁那年的事,而现在看来,这是父亲,或者说整个家族在多年前就准备好的一步棋,而我不过是一枚小小的棋子。当时的我深知这场政治联姻的下场,也并未对自己的将来做出任何美好的设想,不过实际感受到那种冷淡如冰的态度时,我还是觉得心头一凉,这人的恶劣程度和家里几位姐姐不相上下,我只当做自己是从一个魔窟掉入了另一个魔窟,没有好坏差别,只是顺理成章接受着,在人前自然毕恭毕敬,相敬如宾。
我并不在乎纶祁的冷淡,因为我本就没有做过任何希望。
只是,当父亲对我说出我的责任时,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价值所在。对于睢家而言,我表面是联姻的工具,更是献祭者。
拥有姐姐们没有的力量,我可以成为和她们不同的人,获得父亲额外的赞赏,特殊的能力让我拥有了被当做祭品的资格,说实话,当时的我高兴得简直要飞上天。因此即便知道父亲的目的和残忍,我还是欣然答应了。
作为束缚的祭品牵制住纶家,甚至还可能会有一举击溃他们的机会,就能换来家族的安宁……不得不说这是场利益颇丰的博弈。我愿意为此献出我的一切。我握住手上的银镯,它也是吧,来自祖母的束缚——“永远不能摘下来,一生只为睢家而活的咒缚……”
睡梦中的我迷迷糊糊地,听到两个声音在耳边争执,有些心烦。
“她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她喜欢,我就给她了。”
“不行。”这个声音严肃得有些吓人,我缩了缩身子,环住我的手臂更却紧了。
“呵。”这人不屑地笑了笑,“说起来,丹晋,你才是和她无关的人吧。”
“……”
“不要告诉我你忘了我是……她的什么人。”挑衅的语气也是那么相像。
是了,虽然样子有所改变,但果然没错。
是他,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