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允婚(1 / 1)
这日春花早早便在溪边洗好衣裳,挎着木盆往家里去,只拐个弯儿,就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了她眼前。
看着掀帘下来的是近一个月不见的林子瑞,春花目光闪过他憔悴的脸,蓦地垂下了头,曾经想过的绝决的话但真见到时,却是说不出口了,毕竟他也是她这些年来可许为知己的人。
“花丫头,近来可好?”最后还是林子瑞先开口了,“不过最近那傻秀才,不应该说是张大秀才,倒是风华绝代,诗会上字字珠玑,连石老先生都称其更胜从前,而且如今华而不锐,前途不可量!你是他家童养媳自是比进我林府当个小妾好多了。”
林子瑞见春花闷着脑袋仍是不答话,心里火更是大了,想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却不曾想竟被她直接摔在了地上,更别提那张睿,屡屡在诗会上与他不对付。
“怎么不说话?可是被我说中了?但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就这些诗会,依我看那石家的小姐定是嫁定你们家张睿了,到时你该如何自处,你说你不愿与人做妾,那日后你以为呆在他身边就不只是个贵妾了?”
“如果说是贵妾,我亦能给你。”林子瑞一把抓住春花露在外的手,“花丫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他如今此生定是平凡不了了,他给不了你的,而我却能。虽说我不能让你为妻,但我可以保证,我林子瑞可以为了你终身不娶妻!”
春花愣愣的看着他,还是硬生生的推开了他的手,“子瑞,你我终是不合适。我也不想你为了我与家里闹翻,我,不值得!而他”
“而他就值得了吗?无论日后如何,你都认为他值得吗?”林子瑞抢话吼道,“花丫头,我实话说与你吧,前天县太爷举办的山菊诗会里,你家秀才与那石小姐同奏的一曲长相守,可是赢得了满堂彩的,如今这广元县怕是没一人不知那张睿与石小姐璧人一对。”
“再加上当年说是退婚,但说到底也没多少人知到,你家也没接了石家的退婚书,也没请了媒人退婚,现下众人只知张睿未婚妻是石氏,可有谁知你春花是他张睿之妻!”
林子瑞一通邪火发完,才发现春花脸色不好,也急忙住了嘴,“花丫头,这,你,我也是气急了才这般说的,毕竟,也许他也有许多无奈吧。”
春花忍着心里绞痛,深吸了口气,抿嘴笑道:“我知道的,多谢你今日坦言。毕竟我们也是大了,多说无益,人言可畏,春花就先走了。”
错身而过,春花也瞪大着眼睛,想让徘徊在眼眶里的水汽散去,却终归是徒劳。
罢了,罢了,也就只此一回了。
春花也没直接回家,而是在村里绕了几圈,才回的家。
还没进屋,春花就见她门口停着辆骚包的马车,有些疑惑。
春花在园角放了木盆,便见豆娘咧着嘴,正送着一个三十上下的妇人出门,只见她身着大红衣裳,头戴雕花金簪子,嘴唇抹得鲜红,一手还提着块绣花的红娟子,典型的媒婆形象。
话说这些天,各色各样的媒婆她也是见了不少,都是来说亲的,还有来说做妾的,不过今天这位怕是官媒了,因为一般的媒人可是坐不起马车的,更别说还是豆娘送出来的。
听着那媒婆一路走着,嘴里还没停的道,“我说老姐姐啊,这事你可得好好思量清楚的,毕竟这石家大老爷如今可是京中五品官了,那石家小姐就是在京里也是才貌双全的好姑娘,更别说你们这婚约还在的呢。你若怕她家有那门户之见那是断断不能的。这回可都是老爷子的意思。”
豆娘忙点头笑道:“这是自然,石老爷与我家有恩,自是不错,石家姑娘也是个极好的。我也是见过的,错不了的呢。”
“您知道就好,凭这张大秀才如今这般才华,日后定是得出入官场的,一般女子也是做不来的,特别是这些农户出身的,怕是别说帮张相公的了,只怕是到那会子了也就徒惹笑话的。”那媒婆说着眼角还往春花这边挤了挤,“老夫人你可得好好想想。毕竟这事关张少爷的前程。”
“是,是。”豆娘点头哈腰的送走了那媒婆,回头便进了屋,春花还见她往袖口里塞了一张黄纸,模样与她当年见到的婚书颇为相似。
春花望了望仍是蔚蓝的天,听着仍在屋檐下叽叽咋咋叫唤着的麻雀儿,感受着清晨凉凉的微风,一切如往常一般,只是少了那窗户里读书的人。
午后春花正在磨房磨豆浆,打算做些酸豆腐吃,豆娘在门口踌躇了会,还是进来了,接过木勺,便不时往磨眼里加豆子。春花则不停歇的推着磨把子。
豆娘看着春花满头的汗水却是没得空抹去,想起曾几何时她们娘两便日日在这磨房里你推会,我推会的,但是花丫头怕她累着常常暗地里推的快些,为的就是她能少推几圈。
豆腐花都得是新鲜的,春花每每是起得最早的,冬日里水冷,但那么多的豆子也都是春花亲手泡的,担心她冬天呆店里冷着,便每日烧了热水等她归来,夏天怕她热着,便备着酸梅汤与她带去……
往日种种,袭上心头,豆娘湿着眼,哽咽着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娘,你可是为了石家小姐的事来说与我?”春花停了下来,取出腰间的手巾,轻轻拭过她已满是皱痕的脸庞,“毕竟春花还小,而小秀才已经年近二十,却是该娶亲了。再说我本身为蒲草,这些年多得娘亲护佑,如今也是该我怕报答您的时候了。”
豆娘呜咽着,紧紧的抓着春花的手,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花丫头……我,我。”
晚间的时候,张睿归来,春花也不再避着他了,如往常一般的给他装满洗澡水,待他洗完后,又给他做了碗热乎的豆腐花,灶台里还热着碗等他夜里看书乏了,当夜宵用。
是夜,张睿吃完了夜宵,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满心想的都是花花,再加上近日发生的那么多巨变,他一直没与她说明白,又怕她多想。
之前他也多次想说来着,但是这如今不能装傻了,反倒让他生出许多胆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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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文笔粗了些,时间赶…。大家将就了。糯米欢迎留言点评啊!因为也不知道自己写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