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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十章 猫(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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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已经确定是自杀了嘛,还来现场干什么?”

年轻人甩了甩手中满是雨水的伞,不满地嘟囔着,随手把伞扔在了门口,雨水从伞布上滑落,形成了一小片浅浅的水渍。

“看看还没有遗漏的。”

对于在这么糟糕的天气里出勤,中年警察似乎没什么怨言,他在门口的榻榻米上仔细地处理好鞋上的泥,这才走进了屋子。

对于他此类行为,一旁的年轻警察心里想必是嗤之以鼻,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话说,邻居太太不是说他家有只猫么……”

中年警察说到一半,突然被一个一惊一乍的声音打断了,“哦对了。”

他一愣,转头望向声音的源头,“什么事这么慌张?吓我一跳。”

猛然发声的年轻人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说:“忘了告诉你了,邻居太太死了。”

“死了?”

“嗯。”年轻警察老气横秋地点点头,驼着背走了进来,“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咔哒。”

我听到防盗门自动上锁的声音。

实在是太吵了。

雨声也吵,说话声也吵。我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共鸣箱,到处都充斥着振聋发聩的声音,让我不得安宁。

想到这,我在窗台上慵懒地伸展了身子,蔫蔫地趴着用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窗玻璃。外头的雨下得没完没了,我侧过头,透过起雾的玻璃望向外头。

雨丝好似被无形的筛子过滤了一般,呈现出了规律而冷漠的针型,又细又绵密的雨练成了一张密密匝匝的网,乌沉沉地罩在城市的上方,让所有的生物都好像透不过气来似的。

穷凶极恶的积雨云缠裹在一起,如一头蛰伏的猛兽一般,对着芸芸众生发出愤怒而压抑的嘶吼。

我闻着空气里越来越强烈的霉味,皱了皱鼻子。

猫比人看得更远,听得更清。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怎么死的?”

听到外头的谈话声,我的耳朵反射性地动了动。

“脑溢血,上年纪的人真是危险啊,死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找上门了。”年轻警察感慨着,声音越来越近。

我冷哼了一声。

脑溢血吗?

我又哼了一声。

那真是个烦人的老太婆。从以前开始,她就一直造我的谣,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这么一来,真是清静不少啊。

“可是说起来,这家还真不像养猫的人家。”

两个警察你一言我一语地进了卧室,我忍不住看向了床上的粉笔标记。

“也是,猫粮猫砂,什么都没有。”

中年警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别说那些了,连根猫毛都没有。”

“会不会是旁边的老太太年纪大了糊涂了啊?”

中年人发出了一声类似从肺里挤压出来的声音,没回答这个问题,倒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双手套递给他,接着就自顾自地翻看了起来。

真是愚蠢的人。

我瞄了他们一眼,转过头,将实现重新投到了雨幕中。

真是吵啊。

“头儿,过来过来!”

因为那声音太过突然,我被灵敏的反射神经操控着,不自觉地一下将头转向了他们的方向。窗户缝隙里溜进来几丝微风,吹得窗帘渺渺飘摇,透过摇摇晃晃的厚重布料,我望向了他们。

我想,如果现在他们猛然转头,一定会我热烈的目光吓一跳的。

他们发现了……

他们居然发现了……

我的心猛烈地跳起来,就如同是被禁锢的暴躁野兽一般,它上窜下跳地想要冲出牢笼。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我紧绷着身体,望着他们将那个东西从床底慢慢慢慢地抽出来。

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单纯的紧张,我的指甲一瞬间都冒了出来,那如刀锋一般尖利的指甲深深地扎进窗台的木头纹理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嘶鸣。

两个警察望着手中的东西,神色阴郁地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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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阴暗的灵堂前,望着晃动的白幡和挽联,默默地发着呆。

他就无声无息地躺在我旁边,清瘦的面孔,苍白的脸色,紧抿的嘴唇,和活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差别。

“节哀顺变。”

沉重的哀乐中,我听到了一个清晰的声音。

我转过有些僵硬的脖子,忍受着嘎吱嘎吱作痛的颈椎,抬眼望过去。

那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

不知道是不是近来太累了,我一时竟然想不起,他们是什么人。

揉了揉跳痛的太阳穴,我低声说:“请问是……”

“我们是范思文的父母。”头发已经白了一半的老人这样答道。

我的身体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一般,头猛地晕了晕,连呼吸也变得有些费力。

一定是最近太累了。

“原来是范老师的父母。”

阿健说得没错,他们果然来了,可是,为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问,脸上皱纹斑驳的老人吞吞吐吐道:“怎么说呢,令弟在生前……”

他说到这,停了一下,悲伤地望了一眼沉睡在棺木中的他,而后声音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

“十几年来,他给了我们很多照顾。”

我无言地望向了那孩子略显凹陷的眼眶,“是吗。”

范妈妈忍不住用手帕抹了抹眼泪,期期艾艾地握住了我的手。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勉强压下了想收回手的本能。

她的手有着薄薄的茧,温暖而干燥。干燥的感觉在这大风大雨的天气里,显得弥足珍贵,兴许因为这个,我一下子就放松了。她摩挲着我的手面,感觉痒酥酥的,倒不算讨厌。

“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还有感谢你……”眼泪从她有些浑浊的眼眶里流出来,落在我的手面上。

我猛地一缩。她有些尴尬地看着我,放开了手,那神情简直就好像我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我深鞠了一躬,想要化解这气氛。

“谢谢你们能来,他一定很高兴。”

三人的视线同时都转向了他,在花团锦簇中,他的脸显得更加的憔悴惨白,好像劣质的脆弱瓷器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那孩子朝我勾起了嘴角。

这种感觉,让我的胃里无声地翻腾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天里,我觉得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那抹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容如同刻在我脑子里一样,不管我在做什么,那股凉气都如影随形。

以至于最后阿健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我都无从得知。直到一股浓烈的烟味传来,我才稍微清醒了一些,意识到他来了。

“醒了?”

“什么?”我痛苦地揉着太阳穴,最近四肢无力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难道是生病了?我在心里默默地想。

“你刚才看起来个好像在睁着眼睛睡觉一样。”他弹了弹烟灰,咳了一声。

我皱眉望了他一眼,“你少抽点。”

“怎么,医学院的毕业生要来教育我吸烟有害健康了?”他的口气满满的都是揶揄。

“你什么时候能停止讽刺我?”我很无奈。

他耸耸肩,似乎说了句“恕难从命”,不过我没大听清。

“你见过范老师父母了?”

我点点头,“见过了。”

“他们为什么会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阿健对他们很在意。

“说是受了那孩子的照顾。”

阿健摆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脸,又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个东西递给我,“喏,尝尝。”

我侧头望了望他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苹果,鲜红鲜红的。

用“鲜红”这个形容词形容苹果,实在是不太平常。但是这个苹果,我真的不得不用这个词来形容它,因为它真的是红得诡异,就如同是白雪公主里那位恶毒的皇后做出的毒苹果,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很美,却又很恐怖。

这是我对这个苹果的全部印象。

“为什么给我这个?”

我有点不太理解他给我苹果的意思。

大概是我踌躇的神态让他误会了吧,阿健撇了撇嘴,不满地把苹果收回来,“咔嚓”咬了一口。苹果露出里头乳白色的果肉,衬着红得瘆人的皮,那肉显得尤为的多汁鲜美。

“喏,这下不怕有毒了吧?”他开玩笑般地说着,把苹果硬塞到了我手里。

为了不然他失望,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苹果啃了起来。味道很不错,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享受。

“好吃吧?”

他嘴里的苹果已经吃完了,口齿格外清晰。

“嗯,谢谢,在这镇上居然能买到这么好的东西,真挺不容易的。”不是我对家乡不尊敬,是我们这个地方真的很不怎么样,说是一个镇,其实不过是有了几栋矮楼房和无数农田平房的农村罢了。

“这个不是买的。”阿健侧头看着我啃苹果的样子,心情好像很不错。

“那是哪里来的?”

趁着苹果没被我啃光,我又仔细端详了它一下。真的是很红。

“我摘的。”

“摘的?”

“嗯。”他愉快地点点头。

“我们这,有人种苹果树吗?”

“那倒是没有。”

我也记得没有,而且我这几天在附近转悠了一大圈,也没见过任何类似于苹果树的东西,那这苹果……

“后山断崖附近,有块地特别特别肥沃,那上头不知道被谁栽了棵洋品种的苹果树,长出的果子就像这样,又红又甜……”

“呕……”

我的喉咙和胃骤然紧缩,一股无以名状的骚动从我的胃里升腾起来,我觉得那可怜的器官好像一瞬间被无形的手扭曲成了匪夷所思的形状,一阵阵的恶心和疼痛顺着我的食道,一直冲向我的嘴,牙关完全失守,胃里腐烂程度不同的食物好似要从木马里冲出来屠杀特洛伊城一般,争先恐后地喷出来。

大雨仍在继续,雨水毫不留情地砸在我探出门廊的身体上,湿淋淋的头发贴在头皮上,冰凉又沉重。

好恶心。

苹果也恶心,雨也恶心。

所有的一切都太恶心了。

我不停不停地吐着,像是要把内脏都吐出来一样没完没了,鼻腔里全都是呕吐物的酸味,我好像吐得更凶了。

这种烧灼又恶心的感觉,太熟悉了。

远远看去,还剩一口的果核突兀地躺在雨水和污泥中,寂静,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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