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余响(1 / 1)
虽然说了类似把梦继续下去这种十分文艺且有Feel的话……
我不禁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草率。
【剩下的时间能够维持十年寿命。】
这样理解没错的吧?
但这到底是谁给的勇气!我就是想问问谁!给!的!
脑袋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丢下带有光辉的平凡幸福生活蹦跶到蕴藏马猴烧酒神秘魔力的异世界来的吧!
并且仅仅呆了两天——没错毕业典礼加上毕业聚会总共才两!天!
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感性冲动啊啊啊……
“咳咳……”
不管是掉落的姿势还是位置都糟透了。
照这样看隔壁冬木市会不会有个叫士郎的老爷爷在喝下午茶——不考虑时间差和其他细节的我真是有够……
在充斥灰层与蜘蛛网的地下室中,独我一人欲哭无泪。
我…到底是那根筋搭错了啊。
——————————————————————————————————————
怀表的指针仍在走,逆时针。
处在原本世界的夜晚,我带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决意与勇气,中二全开地想象体内拥有运转的魔术回路。
然后十分悲剧的事情发生了——白光,又见白光。
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秒我痛苦地发觉到:带着被所有人遗忘的觉悟离开那个地方时,也是一模一样的场景:被白光笼罩的一切。
照理说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管怎样我属于那个世界的寿命早就应该透支了才对。
而好死不死偏偏多出来十年的原因,在最后终于真相大白。
【“加油哦。”】
她的容颜依稀可见,带着一丝欣慰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那个时候,与尼古拉斯一起出现的女人。
啊,原来是这样,属于母亲的私心么。
但是——
身体失重,然后以陨星撞地球的速度向下坠落。
不带你这么助攻的啊——
直到自己的背脊猛地撞击到灰尘布满的书架上前,我都在呐喊着。
——————————————————————————————————————
骨头,骨头要断、断了……
试着挪动自己的身体,结果体内发出毛骨悚然咔嚓声。
不会吧,不要这样啊,虽然没期望能安全着陆,但至少给我能站起来喂!因为刚刚的撞击,早就老化的木质书架轻而易举地被我的壮烈坠落给击塌了,现在的触觉只能想到自己躺在类似木板和书堆混合在一起的残骸上。
视野一片黑暗。
没错了,绝对是在神户的家里——虽然是地下室。
起来开灯吧。这样想着,准备深呼吸后一口气站起来——这个时候,有类似一小块石头重量的东西狠狠撞击了我的鼻梁。
“疼……”
连叫唤的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
指针走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像是延迟几秒以后才跟着我一起掉下来的怀表就像是在嘲讽我这副四脚朝天的蠢样般,在袭击了我的鼻梁后装成无辜者躺倒在一边。
真是够了。
像是一下子变成搞笑剧的主角,我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放弃挣扎。
唉,总不能躺到饿死为止吧。
不顾已经有可疑的液体从鼻孔里流了出来,我摇摇晃晃地慢慢走到开关旁,直接用额头让开关屈服。
电灯泡有些不利索地闪了几下,最后又回归到一片死黑。
停止供电?!Why?!
这到底是过去多久了啊!
抹黑爬上梯子,我有气无力地从楼梯下的暗口爬出来——相信我,此刻这一幕无异于贞子爬出电视机。一个灰头土脸披头散发贴地爬行脸上还有血的家伙怎么看也是需要被收服的妖孽。
从通往二楼的楼梯下爬出来,刚好能正对着玄关。
有透过门口缝隙照射进来的阳光。
是白天啊。
我带着末日逃生成功的心情,颓废且欣慰地趴在地上,当然这里也免不了积了厚厚一层灰层。现在我最急切想要知道的事情就是:现在——已经几几年了啊。要是还不算晚,我真的打算和冬木那个叫士郎的老爷爷一起喝下午茶……
贴着地板,我听见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查水表……不对,催交电费的?啊哈哈,怎么可能嘛。
要是敲门就当做没人在家好了。
反正我现在连起来去开门的力气都没有——只要不脑残喊出“里面没有人呀”这种台词就万事大吉。
然后。
那个我以为会敲门的家伙,用无比娴熟的动作掏出钥匙——对,就好像这里是他家一样用钥匙开了门。
刚刚说自己末日逃生成功的我,再一次见到了死神。
虽然从对方角度看更像是他见到了死神。
不,保持这副趴在地上披头散发满脸血的样子被发现我才是想死一死的感觉吧。
“……啪。”
对方在面无表情的状态下维持一秒沉默后,利索地关上门。
没用的,就算你再试一次时光也不会倒流,一个满脸血的女人还是会趴在地上保持惊愕的表情看着你的。
门开了。
这次他走了进来,关上门,有条不紊地换好鞋后,走到我身边蹲下。
当然面无表情这一点没有任何变化。
“没事吧。”
他说。
如果忽略掉你刚刚那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反应……我会心怀感激接受你的问候的哟。虽然全过程都是面无表情,被我吓到这一事实还是没办法掩盖的吧。
“……”
于是我用极其难看的笑容回应了他。
“……”
对方沉默半晌,最后决定先处理下我满脸的鼻血,还有腰部的摔伤。
——————————————————————————————————————
车子行驶了很久。
前往冬木的方向牌早就出现过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我有些战战兢兢。
“咳,切嗣先生,现在是要去哪里呢……”
“……”
两只鼻孔都被棉花塞住发出的声音太过搞笑于是为了忍笑干脆不回答我的问题——请允许我这么猜测。
虽用魔术治疗过,腰部还是被上了夹板——自己不能像以前那样娴熟地使用魔术的事实也暴露了出来,不然摔下来的时候肯定有冰层起缓冲作用。
四战结束了吗?结束了多久?结局如何?还有为什么还能有人记住自己……
原本想要确认的事情,突然都无法问出口。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饶了我吧——就我在内心悲叹的这会功夫,卫宫切嗣已经成功倒车停在了空车位里。
我也跟着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早先一步的切嗣帮忙打开车门,向我伸出手。
“……”
“我没关系的!”
瞬间僵硬。
“好吧,上楼梯的时候请小心。”
说完这句话后,他拎起一个手提箱走在前面带路。
上楼……梯?
哎——哎哎?
这里是不是医院么!
“等等……切嗣先生,我已经……”
捂着腰,我以一种极其搞笑的姿势跟在后面,忙不迭地想要证明自己的腰完全大丈夫。
“……”
但很遗憾,尽管是自己会错意对方也完全不想多费功夫向我解释什么。
也罢,我还该谢谢他看到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掏出枪补刀——说真的。
但看着前方男人的背影,我多多少少能感觉到的是——这个饱经沧桑的男人像是开始融化的坚冰,正逐渐露出属于内心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