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50、撒旦，你好（二）（1 / 1）
画廊开始做营业前的准备。我虽然画了十几年的画，但对于经营画廊实在是个门外汉。纪柏原很大度地说赚了是我的，亏了算他的。这几天他派了他公司里一个利落干练的中年女人过来帮我做前期的筹备工作，这位大姐姓魏，生得人高马大，膀阔腰圆，在纪柏原公司的行政部担任副经理。我很客气地喊她魏经理，她操着东北口音很港台腔地喊我纪太，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纪柏原上次跟我吵架的时候说，那栋楼里上到八十下到十八的女人都跟他睡过，我倚在楼梯栏杆上看着吆吆喝喝指挥运画工人的魏经理，心里不厚道地想得找个时间问问纪柏原遍尝奇葩的体会。
昨晚的经历使我筋疲力尽，到现在仍然元气未复。看魏经理忙活了一阵儿后，我觉得自己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落得清静地到二楼的沙发上躺着养神。
脑海里仍然乱糟糟的都是纪家众人的面孔。靳风和纪汀离开后，纪松原和宋女士强撑着场面，一桌人总算无惊无险地把一顿饭吃完。然而，无论多美味的食物，吃在每个人嘴里估计都是味同嚼蜡。
回到家后，纪柏原仔细看我腿上的皮肤，虽然只是红了一小片，没什么大碍，他还是把纪浔埋怨了一通，说他毛手毛脚不知道怎么当得外科医生。
纪浔的确给我制造了一点儿意外，但真正的破坏者是纪汀。我靠在床头看着纪柏原：“你侄女说我是个骗子，你可得小心点儿！”
他笑嘻嘻地欺到我身上来，涎着脸问我：“你想骗财还是骗色？要不今天先骗色吧。”
我转过头，沉着脸不理他。
“纪汀就是个小孩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他亲我的脸颊，温言软语地哄我。可我实在是没心情跟他欢爱。
“她比我还大一岁呢！你们所有人都护着她！”
“我已经让她向你道歉了。”纪柏原有点儿不耐烦。
“道歉的人是靳风，她根本就没有道歉。”我心里有一股火窜上来，两手一用力把他从我身上推下来。
“艾柔，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纪柏原不是个好脾气的男人。
“我无理取闹？你怎么不说她无理取闹？”我坐起身，对他怒目而视。
“你跟我结婚就应该想到要面对这样的问题。”他跟我吵架从来都针锋相对。
我无言以对。是的，我一直都知道会面对什么，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为什么我还要对纪柏原发脾气。我不能看见他，他总是让我失去理智。
“我去客房睡。”我掀开被子要下床，却被纪柏原一把拖了回来。“你干什么！”我来不及反抗，已经被他压在身下。
“是不是我逼着靳风喝酒，你心疼了？”纪柏原看着我，眼中有危险的信号。
“你有病啊？”我想再一次推开他，却无论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他粗暴地扯掉我的衣服，在我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进入：“艾柔，记着，我是你男人。”我疼得冷汗直冒，狠狠咬着他的肩膀。
楼下的嘈杂声还在继续。昨晚的经历使我窒息，我不敢再想，于是起身把画架撑开，继续一幅未完成的画。
“纪太，有人找您！”魏经理在楼下喊了一嗓子。我回身看向楼梯，见纪浔正走上来。
“打扰你画画了？”他有些腼腆。
“没有，”我找了把椅子给他，“坐吧！”
“不用，”他局促地向前走了两步，递过来一个小纸盒，“我来把这个给你。”
我接到手中，见是一支治疗烫伤的药膏。
“这个药效果很好，不会留疤。”
我笑了笑，“其实不用，没有烫伤，那杯水已经不热了。”
“哦，是吗？”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还很担心。”
我看着他微笑，他的耳根微微泛红，手脚都像没处放了。
“不忙的话坐一会儿吧。”我看看了那把椅子。
“不忙，不忙。”他说着话便走过来坐下，正对着我，却不敢看我。
“纪浔。”我叫了他一声。
“嗯？”他的目光转到我脸上。
“你很难接受我吗？”我问。
他看着我有点儿出神，“不，不是。”
“你昨晚有点儿反常。”
“我……”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似乎不会说谎。
“是不是很难接受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长辈？”我替他想理由。
“那倒没有，”他很快否定，“其实二叔的年纪不比我大多少，我们早有准备他会给我们找一个年轻的二婶。”
我点点头，接着问：“那是因为我妈妈是你爸爸的妻子？”
“也不是。”他继续摇头，“外面是有一些人说三道四，不过我们家的人都很开通。”
我耸了耸肩膀，笑道：“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其实……”手机在这时震响，他起身走到旁边接电话，再回来时脸上已写满焦急，“我的病人突然出现紧急状况，我得赶紧走了。”
“哦，你去忙。”我站起身准备送他，他已经匆匆跑下楼了。
我重新坐回画架旁，手里摩挲着那支烫伤药膏，隐约猜到了昨晚纪浔行为古怪的原因。纪家的男人，呵！
将近中午时分，纪柏原来到画廊，一进门便被魏经理拦在楼下事无巨细地向他汇报工作。我把纪浔送来的烫伤膏藏在颜料盒下面。
纪柏原心不在焉地随意答应着，似乎急于摆脱。终于，魏经理被他打发出去吃午饭，他匆匆迈上楼梯。
我举着画笔涂抹，对他的出现视而不见。
他慢慢踱到我身后，弯腰在我耳边轻轻叫了一声：“老婆。”
我听而不闻，无动于衷。
“在忙啊？”他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仍然不理他，低头换另一支画笔。他眼疾手快地一下把眼前的几支画笔都握在自己手里，笑嘻嘻地问：“你要哪个？我帮你挑。”
“不要了。”我站起身，走到远处的沙发坐下。
他放下画笔跟过来，挨着我坐下，手臂横在我肩膀上。我扭过头，冷着脸不理他。
“老婆，肚子饿不饿？”
“不饿。”我没好气。
“怎么会不饿呢？你看肚子都瘪了……”他伸手来摸我的肚子，我生气地拍了他的手一下。
“哎呦哎呦，疼死了！”他装模做样，“你看，都打红了。”
我不理他的诡计。
“打一下还没消气啊？要不然让你再咬一口吧，昨晚你把我的左肩膀咬肿了，今天给你咬右肩膀好不好？”
“你还说？”我转过头瞪着他。
“好好，不说不说，老婆，别生气了好不好？”他捋着我的头发，央求我。
我沉着脸叫了他一声：“纪柏原！”
“哎！”他忙不迭地答应。
“你不可以再欺负我了！”
“我错了，我发誓！”他竖起三根手指。我拉过他的手，在他的虎口处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疼得差点儿跳起来。
“看你还敢！”我大仇得报，喜上眉梢。
他看了看手上的牙印儿，坏笑着扑过来：“小狼狗，该我咬你了。”我没来得及躲避，被他按倒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