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以爱之名 > 38 38、天使误入人间(二)

38 38、天使误入人间(二)(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重生白马啸西风的日子 风起天阑 网游之魔法大能 沧海碧霄 女主、女配、女炮灰(快穿) 未完待续 after阳炎 婚后宠爱之相亲以后 江山薄幸 丝思入扣

伤离别很快被忙乱取代,这就是毕业。家在外地的同学开始打包行李叫快递公司来托运。暖暖要搬去和殷岳同住,我打算回家,樱桃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她还在跟那家杂志社死磕。

收拾行李对于神经同样大条的我和暖暖来说,难度简直堪比超越毕加索。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那么多需要带走的东西。正当我们两人在宿舍里面面相觑愁眉苦脸的时候,老黄的一个电话为我们送来十月革命一声炮响。

暖暖送去欧洲参赛的那幅作品得了银奖!

银奖啊银奖!上一次有中国画家得到这个奖项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意味着什么?好吧,我告诉你,意味着初出茅庐年纪轻轻貌美如花的温暖暖同学,凭借着这个奖项已经能够跻身国内一线油画家行列。

我们拥抱着尖叫,跳跃,无法言说内心的喜悦。暖暖打电话给她的爸爸妈妈,给她的男朋友,给每一个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她是全世界的宠儿。我卷起杂志递到她面前:“画坛新星温暖暖小姐,请问您对得奖有什么感想?”她一本正经地说:“谢谢CCTV,谢谢MTV,谢谢我的粉丝们……,哈哈哈哈……”她憋不住地放声大笑,笑到后来,眼角有泪。

画画这条路是艰辛的。我们付出的太多,收获的太少。

看看快到晚饭时间,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我决定趁机敲她一顿好的。她当然是爽快地答应,拍着胸脯得瑟地说:“姐是谁啊?姐是画坛新星,别说一顿饭,养你个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其实对我们来说,吃一顿好的也就是去学校南门外的大铜锅火锅店涮两盘子鲜羊肉,不过今天太高兴了,我们两人又一人喝了一扎啤酒。

等我们鼓着肚子从火锅店里晃晃悠悠地出来时,整个城市已被夜色笼罩。但这座城市的夜晚从来都是明亮的,明晃晃的路灯,明晃晃的车灯,明晃晃的一切,让人没来由地产生一种无处可逃的恐慌。

我在路边摊买了两个桃子,打算用来作宵夜。走进校门时,我对暖暖说:“刚才我们出来的时候,大伙儿还不知道你得奖的事,这会儿回去估计就都知道了,你等着同学们来给你道贺吧!”

暖暖有些忐忑,“那我是不是得表现得谦虚低调一点儿啊?”

“也不用吧。”我觉得她多虑了,暖暖一直都是最优秀的。艺术学院的宿舍楼离学校南门有很长一段距离,我们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沿着马路走,走着走着我惊讶地发现,今天我们竟然比平时多吸引了好几倍的回头率。

“怎么有那么多人看我们?”暖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别的学院也都知道你得奖了,看来这个奖的影响力真够大的。”我猜测道。

“不可能吧。”暖暖将信将疑。

直到一路走进艺术学院的宿舍楼,我越来越感觉到不对劲儿。暖暖得奖的事最多能在我们专业引起轰动,可现在身边所有的人都在看我们,而且伴随着窃窃私语。还有,她们看着暖暖的眼神里没有祝贺,没有羡慕,而是带着一种窥探,以及我不愿意说出来的,鄙夷。

开门进屋后,暖暖说:“艾,我觉得有点儿怪怪的。”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但是想不出来为什么,索性决定先把刚买来的桃子吃了。

“先吃个桃子再说。”我端起饭盒去公用水房洗桃子。

每层楼只有一个公用水房,几个女生在里面洗衣服,远远地,我已经听见了她们热火朝天的讨论声:

“真看不出来她是那样的人,平时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背地里做出来这么不要脸的事儿。”

“她不是有男朋友嘛?声乐专业的那个男生,听说还要出唱片。”

我已经走到门口,听到这里,我停下脚步。

“我知道,叫殷岳,吉他弹得挺好的,长得也挺帅,真够倒霉的,被戴了一顶大绿帽子。”

“你们说那些照片是谁发到网上的呢?这不成心跟温暖暖过不去吗?”

我脑袋里轰的一声,手里的饭盒和桃子叮铃哐啷地掉在地上。我来不及捡,转身冲回寝室。

暖暖正坐在电脑屏幕前发呆,屏幕上是一张接一张闪过的不堪入目的照片。我走近去,看清一则新闻的标题:C大校花与某著名已婚公子艳照流出。

“暖暖,”我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她触电一般缩了一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暖暖。”

她抬起头看着我,清澈的大眼睛静得像两潭深水,“该来的总是会来,对吗?”她问我。

“不,不是……”她的安静让我慌乱,我的心抖成一团。

她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拿起背包,说:“我去看看殷岳。”

我拉住她的手,急促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她轻轻挣脱,似乎还带着笑意,“不用,我得自己去。”我恨自己怎么就那么笨,当她遇到困难时,我竟然毫无办法。

暖暖走后,我回到电脑前翻看那些照片。大部分照片都是暖暖的正面,纪淮则是侧面或者背面,但是认识他的人还是很容易认得出来。照片发出来的时间也不过几个小时,可是已经被无数次转载。这样的信息太吸引人们的眼球。

那天晚上,暖暖没有回来,我想也许殷岳应该原谅她,她是为了他才去找纪淮的。只要殷岳能够谅解,她就能熬过这一关。她那样的女孩子,不会为了世俗而活,但一定是为了爱情而活。

老黄在第二天下午给我打电话,说他一直联系不到温暖暖。他让我转告暖暖,法国一所很著名的艺术学院向她发出邀请,希望她能过去做为期一年的学习访问,类似的邀请通常只会提供给已经成名的画家,机会难得,让温暖暖一定要答应。

我真想跪在地上对老黄三叩九拜,您就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啊!离开这里一年,不但是个海归画家不说,谁还会记得今天发生过什么?

当然,后来我知道了真相,老黄真的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法国那所学校邀请的人本来是他,他为了给暖暖解困,把机会让给暖暖。

暖暖在晚上回来,我忙不迭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她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为了让她开心,我极力渲染去法国的好处。其实我们最初都曾有这个梦想,只不过为了某一个人,我们放弃了太多。

后来,暖暖说,艾,我们今天晚上醉一场吧。我想,的确是值得醉一场的,于是我下楼买了一箱罐装啤酒。

我们并没有因为即将离开这所大学而受到优待,每晚11点,宿舍里仍然准时熄灯。过去的三年多时间里,我一直对这项制度深恶痛绝。可是现在,我喜欢这突如其来的黑暗。也许,当我们看不见周遭的一切,也就可以假装看不见难过的自己。

我和暖暖背靠着床板席地而坐,面前是一堆七倒八歪的啤酒罐。暖暖吸着半支烟,一点烟火在黑暗中明灭,我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吸烟。

“艾,殷岳和我分手了。”暖暖说。

我从她手里接过那半支烟,也学着她的样子吸了一口,呛得涕泪横流。

“去法国吧,暖暖,忘了这里的一切。”气息平复之后,我对她说。

她又打开一罐啤酒 ,幽幽说道:“怎么可能忘得了,如果你爱过,就不可能忘记。日子久了,心里会结下一道疤,不去碰的时候,也许会忘了它的存在,可是一旦触碰,就会鲜血淋漓,疼一辈子。”

我又吸了一口烟,终于没那么呛了。摄入体内的尼古丁让我一片混沌的大脑有了瞬间清明,我想象着自己心里那道仍然鲜血淋漓的疤,问她:“一辈子那么长,怎么熬下去呢?”

“是啊,怎么熬下去呢?”她也喃喃地问自己。

后来,我睡着了,失去意识前我的最后一个想法是,酒精真是一个好东西。但是,从那一晚之后,我此生滴酒不沾。

第二天是个雨天。我头痛欲裂地从床上爬起来时,发觉已经是午后了。暖暖不见了踪迹,打她的电话一直关机。我不以为意,也许她去找殷岳了,他们不应该就这么分开。

两天过去了,暖暖一直没回来过,我有点儿心焦。老黄让我通知她到学院教务处填写去法国的申请表,于是我给殷岳打电话。

让我大吃一惊的是,殷岳竟然说自从上次两人说完分手之后,暖暖从没去找过他。这下我真的慌了神,暖暖已经失踪了三天!而我还全然不知。这几天一直下雨,她会去哪里呢?我战战兢兢地拨通了她东北家里的电话。热情的暖爸暖妈还沉浸在女儿得奖的喜悦中,丝毫不知暖暖当下的处境。我没敢多说,匆匆挂断电话。

怎么办?这个时候只能求助老黄了。我冒雨跑到老黄办公室,老黄听我说完经过,沉思了一会儿,说:“报警吧!”

和老黄从派出所回来后,我一直忐忑不安地想,也许暖暖只是出去旅游散心了,过几天她就会回来,然后怪我小题大做。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得令人发指,命运之神不把我们逼上绝境势必难以善罢甘休。

第四天中午,雨突然下得很大。我在宿舍里接到老黄的电话。

“艾柔,你跟我一起去一趟湖边吧。”他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沉痛。

“去湖边做什么?”我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

“嗯……”老黄在电话里支吾着,“你跟我去就是了,我现在开车去你宿舍,你下楼来等着。”

师命难违,我只好举了把伞冒着大雨下楼等在路边。上车后,我才发觉老黄看起来不太对劲儿,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

“黄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

他看了看我,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刚才派出所给我打电话,说在湖边发现了一具女尸,怀疑是温暖暖。”

我眼前一黑,金星乱冒。“不会的,怎么可能呢?肯定不是。”一路上,我都在随着雨刷器摆动的频率絮絮叨叨,他们一定是看错了。

湖边围了一大群人,有人打着伞,有人穿着黑色雨衣。我推开车门跑了出去,忘了打伞,浑身瞬间湿透了。老黄擎着伞从后面追上我。

一个警察看到我们,问:“是来认尸的吗?”

我抹着脸上的雨水,说不出话。老黄点点头,说:“是。”

那个警察分开人群,把我们引到前面。地上横放着一个黑色塑胶袋,有人过来拉开袋子上的拉链。老黄忽然紧握住我的手,低声说:“艾柔,冷静一点儿。”我知道,其实他也很紧张。

我看到了头发和脸,然后我就放心了,眼前的这张脸胀得像个面团,泛着青白色,五官都分不清楚。这怎么可能是暖暖?暖暖是那么漂亮的女孩子。

黑色塑胶袋敞开的缝隙越来越大。不!等等!那是什么?我忽然双腿发软,不受控制地跪倒在泥水里。塑胶袋里的身体因为发胀,身上的衣服都被撑破了,在她的胸口,有一团鲜艳的红色。我惊叫一声挣脱老黄,连跑带爬地扑到近前,想要看得更清楚。

天地失色,草木含悲,瓢泼大雨肆无忌惮地冲刷着万物生灵。我一把接一把地抹着脸上的雨水,终于看清楚了,那四个纠结在一起的英文字母随着皮肉的肿胀被放大数倍,失去了最初的美感,蜿蜒狰狞,触目惊心。

NN&YY,暖暖和殷岳,她说过,要留个念想。

“啊——啊——”我突然像个受伤的困兽一般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是暖暖,真的是暖暖!为什么暖暖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老天爷,你有没有睁开眼!为什么死的人是暖暖?该死的人有那么多?她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你到底在做什么!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可我只能听见哗哗的雨声。他们过来要抬走暖暖,我嘶喊着死命抱住她,整个人都扑倒在泥水里。老黄丢开雨伞,冒着大雨来把我拖走。

他们还是带走了暖暖,人群散去,我看到远处的雨中站了一个人,是殷岳。我疯了一样冲过去,劈头盖脸地抓他,打他,恨不能撕碎了他。他只是木呆呆地站立着,死了一般。

暖暖就这样离开了我们,投湖自尽。她美丽、善良、聪慧,是最有天分的画家,为爱而生,飞蛾扑火。她本是天使,一不小心误入人间。这人间,太肮脏。

目 录
新书推荐: 血色记忆:江湖往事 带娃归来后,前夫跪地轻哄 重生1878:美利坚头号悍匪 重生从杨超月带我进厂开始 穿书后,我和霸总契约结婚了 偏要哄,矜贵大佬吻哭指尖月 穿到八年后,带崽撕渣男夺家产 太乖?陆总根本降不住,娇吻成瘾 都重生了,必须打网球啊! 甩了渣夫嫁豪门,禁欲老公天天哄我生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