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1 / 1)
“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清楚?”睿迁抓住龙鸯,不让她走。
“呵。”龙鸯冷笑一声,“只怕赫连老爷饶不了你。”
“其他人怎么想的与我何干?”睿迁有些恼怒,他一把将龙鸯拉倒巷子深处,按在墙上,俯身便吻了上去。
温热的触感,厚重的压迫着她,龙鸯闭上眼,承受着。谁知睿迁竟得寸进尺,挑开她的牙关,将舌头伸了进去,肆意地攻城略地。龙鸯被吻得浑身酥软,几欲沦陷。
不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正驻足观望,黑夜降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藏在袖子中的手握紧又松开。
“你当真要嫁给我?”绯羽轩里,凌乱的衣物铺了一地。微弱的烛光照着榻上的两个人,影影幢幢,朦胧虚幻。
睿迁点点头,关键时刻,他竟然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道:“只要是你,无论嫁还是娶,我都愿意。”
龙鸯的大眼睛闪了闪,主动啄了他一口,动情道:“来吧。”
尽管是常年流连于风月场所的睿迁也是把持不住,很快的便缴械投降。他握住龙鸯柔若无骨的腰肢,将手探入了她丰盈的胸部,引领着她去往极致的巅峰。
“嗯……”龙鸯咬着唇,撕裂般的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低吟。
睿迁汗如雨下,显然忍得很辛苦,他专注得看着龙鸯脸上的表情,动作十分细致轻柔,生怕她有半分不适。
长长的帷帐落下,遮住了一室旖旎,唯有令人遐想的靡靡之音不断传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入室内,照在仍在熟睡的人身上。睿迁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看旁边的女子,满足地笑了。
“你干什么?”龙鸯醒来便看见一个人伏在她身上望着她傻笑,顿觉浑身不自在。
“你真可爱。”睿迁的声音中还带着点沙哑,慵懒的样子像极了窝在龙鸯怀里睡懒觉的碧玺。
龙鸯打了个激灵,挣开他坐起来穿衣,没好气道:“去把碧玺喂了,以后这事都交给你了。”
“没问题。”睿迁三两下套好了衣服,摇着扇子便出去了。
“怜音,昨晚来的匆忙,忘了吩咐你把剩下的西苑拾掇好了,让睿迁住下。”龙鸯看着院子里正在跟碧玺忘我交流的人,无奈道:“他平时锦衣玉食惯了,所以吃穿用度一样都别亏待了他。”
怜音俏皮地道:“主子的心思,怜音怎会不知,昨晚就已经收拾妥当了,只是改什么名儿,还需要您来定。”
龙鸯继续望着那道明亮的浅金色身影,思忖片刻,目不斜视道:“就叫莫忧筑吧。”
碧玺吃饱了,便继续窝在树上呼呼大睡,理也不理下面喋喋不休要与它谈人生理想的睿迁。
“主子,不好了,枕殊公子他……”惜乐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对着龙鸯道。
“何事?”
“您……您自己去看吧。”
一走进灵药居,龙鸯便看见一屋子的药材不知为何全都不见了,如洗过一般干净。卧房里有一道紫色的身影仍在忙碌地收拾东西。
“枕殊,你这是要干什么?”龙鸯大为不解。
“我在府上已叨扰多时,是该回岚幽谷了。”枕殊继续收拾细软,头也不回道:“当初我来找你,只为报答令尊救命之恩,如今你有了这么多疼爱呵护你的人,我留在这儿,反而会叫他们误会。”
“那就让他们误会好了。”
枕殊瞥了她一眼,不为所动,“眼看这水舞轻尘就要住不下了,鄙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所以趁早走了,为你腾出一块地方好继续收纳夫君。”
龙鸯急了,上前一步拥住他道:“何必说这些话来气我,你怎知这么多年来,我对你毫无情意?”
枕殊停下动作,却依旧沉默不语。
“平日里你对我虽然温柔,却始终守之以礼,我怎敢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惹你不快。”
枕殊垂着眸,细长的睫毛颤了颤,欲言又止。
“你若是不喜欢我,那便当我自作多情罢。”龙鸯放开了手。
枕殊终于有了反应,连忙回拥住她,叹了口气道:“若是那样,我又为何要赌气离开?”
“枕殊啊枕殊,说句喜欢我就那么难?”龙鸯闻着他身上特殊的味道,夹着淡淡的药香,让人欲罢不能。
“我以为你知道。”枕殊深吸了口气,像是做出了重大决定般,开口道:“鸯儿,我喜欢你。”
“我也是。”龙鸯喜上眉梢,觉得此刻不做些什么实在是浪费。于是她踮起脚,将自己的唇瓣送上,谁知平日看起来十分禁欲的枕殊,竟然也不生涩,他疯狂地吮吸着龙鸯的芳泽,在她的唇上反复碾压,直至有些麻木。
“枕殊。”激吻结束后,龙鸯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有些涩然道:“你也知我不是一个专情的人,但只要是我认定的,就绝不放手,如若你不能接受,我也会尊重你……”
话未说完,又被一个吻封住了。时至今日,说放手,又谈何容易。
阳光明媚,春暖花开。古人云: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因此龙鸯在她的园子里种满了各种竹子,有凤尾竹、雷竹等。微风拂过,落了满地竹叶,如同一叶扁舟,在滚滚沙尘中浮沉。
龙鸯躺在惊翎的腿上,悠闲地晒着太阳。枕殊坐在亭中翻看医书,乏了,便抬头看一眼正在假寐的人儿。都快两个时辰了,也不见惊翎喊腿麻,这耐力委实让人惊叹。
而龙鸯心里头琢磨的是,许多日不见沧鹤再来缠她,有些不对劲。
“鸯鸯,救我……”只见一贯泰然自若,临危不乱风流不改的睿迁步履如飞,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模样好不狼狈。
“怎么了……”龙鸯惊愕失色,压低声音道:“你又得罪哪家姑娘了?”
“他……”睿迁支支吾吾了半天,突然指向越墙而入的人,惊恐万分道:“他来了!”
一袭白衣闯入众人视线里,他肤白胜雪,紧抿薄唇,只是那眼神如同千年寒冰般投来,令人发噱。只见他扬起手中的凌霜剑,直指睿迁。
睿迁大骇,吓得差点没把手中的洒金折扇给丢了,他慌忙躲到龙鸯背后,哀怨道:“小爷今日不过去绸缎庄打理事务,恰巧遇见昔日的红颜……咳,红颜知己,于是就多聊了几句,谁知他突然冒出来就对我动手,我压根儿不认识这人啊……我,我打不过他。”
龙鸯转过头,看见睿迁身上的衣服有明显被剑划过留下的口子。
惊翎站起身来,挪动步子,散发出训练有素的杀手才有的危险气息。龙鸯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动。
“沧鹤,你这又是为何?”龙鸯不解。
“呵,我原本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样的男人,才不愿意接近我,刻意疏远我。”沧鹤不屑道:“没想到竟是个朝三暮四、拈花惹草的纨绔子弟。”
“你胡说什么?”睿迁不服道:“自从认识鸯鸯以后,我就改了。”
“想必你定是有所误会,谅他也不敢的。”龙鸯莞尔道。
谁知沧鹤并不理会她,眼神一凛,挽了个剑花又朝睿迁而来。龙鸯推开身后之人,以迅雷之势夺走了沧鹤手中的剑。
“你若再这般,就休怪我不客气了。”龙鸯将剑递还给他,正色道:“我早说过,我不是汐澜,即便我对你有情,也不会纵容你胡来,而且,我的身边也不会只有你一人。”
“为什么……”沧鹤失魂落魄道:“你叫我……如何同别人分享你?”
龙鸯笑得轻蔑,她摊手道:“请便。”
荫翳蔽日,繁花似锦的院子里,觅食路过的碧玺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僵硬的氛围,它自以为轻盈地从竹叶间跃过,却打滑跌落在地,遂不甘心地用稍嫌尖锐的爪子挠了挠竹竿。
枕殊放下手中的书,上来打圆场。
“这位公子,依在下看,你对鸯儿之心也非作假,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他低低一笑,“时日还长,不如你暂且住下,如若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再行离去也不迟。”
如同雕像一般巍然不动的沧鹤终于有了动作,他看向枕殊,微微颔首。
“我正愁这院子里无人对弈,看你一派器宇不凡,虚怀若谷的风貌。”枕殊不知从哪儿寻来了一盘棋子,于石桌上铺好,对沧鹤道:“你我比试一番,如何?”
沧鹤将剑入鞘,置于桌上,开始安静地摆弄起棋子来。
龙鸯钦佩地望着枕殊,再次感叹世间竟有如此负天地钟灵毓秀之德之人。
蓦然回首,发现睿迁正幽怨的盯着她,龙鸯抖掉一身鸡皮疙瘩,讪讪道:“你又这般看我作甚?”
“你到底还有几个好哥哥?”睿迁扁着嘴,好不委屈。
“……”
龙鸯打发了睿迁去带碧玺散步,独自一人站在回廊上望着亭台水榭出神。飞泻而下的瀑布在假山巨石间激湍翻腾,珠玑四溅。惊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背后,安静而又让人安心。
“惊翎。”多月的相处,龙鸯对惊翎的气息已经十分熟悉,他就如同自己的影子般,不离不弃,从不多言。
“我在。”惊翎闷闷出声。
“你是否也觉得我很花心?”龙鸯转身望向他。
惊翎漆黑的眼眸没有闪躲,真诚而纯粹,“你喜欢就好。”
“原来你并不在乎啊……”龙鸯失望道:“既然如此,那我再去别家多骗几个少年郎好了。”
惊翎慌了神,面色赧然道:“不要去……”
“骗你的。”龙鸯促狭一笑道:“我这水舞轻尘虽大,也该住不下了,有你们够了。”
事实上,光这四个就已经让她头疼了,哪里还敢再去招惹别人。龙鸯虽然多情,却并非滥情。如今她身边,有忠诚如惊翎,温柔如枕殊,无邪如睿迁者,便已足够。而沧鹤那厮,表面清冷孤傲,实际上内心比谁都狂热,恨不得自己只属于他一人。大概是由于前世的种种羁绊,他们此生定然也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暮色悄临,万家灯火暖春风。
龙鸯牵起惊翎有些冰冷的手就往前走,“走吧,今晚就由你来侍寝了。”
惊翎顿时面红耳赤,神情颇有些扭捏,他支吾道:“这还没吃饭……”
“噗,逗你的也信。”龙鸯捧腹大笑,“我至于那么猴急吗?”
惊翎语塞,加快了脚步,不再理会在后头穷追不舍的龙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