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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恩情脉脉中道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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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奥城内最为巍峨恢弘的殿宇,便是仪元殿、凤仪宫、颐宁宫三座。而颐宁宫的主人昭宪太后如今行将就木,自婉怀贵妃薨逝后身子一直不大好,今日又骤然听闻皇帝废后一事,竟生生吐出好大一口子鲜血,把殿内织锦绣凤纹的锦毯都染红不少。

微弱的烛火摇曳,映得颐宁宫中的人影愈发模糊不清。

太后强自支撑着虚弱不堪的身子,愠怒地望向这个她抚育了三十多年的儿子,“大周开国三代,从未出过废后一事,皇帝当真执意如此?哀家知道如今皇帝尚未昭示天下,一切仍可挽回。”

“挽回?”皇帝玩味地重复这两个字,起身逐渐走向太后,面容上不复往日的恭敬仁孝,反而闪烁着残忍的光辉,“夏惠媛做下的错事难道还不够多吗?母后,您看看您的侄子,在前朝贪赃枉法、扰乱朝纲,儿臣已经下旨将他凌迟处死,以儆效尤;而您的侄女呢,在后宫戕害嫔妃,居心叵测,真是夏氏养出的好女儿啊!”

“你!”太后气得睁大了双眸,胸口因为震怒而不停地起伏,“这就是你与母后说话的口气吗?惠媛是夏氏的女儿,难道哀家就不是吗?”

皇帝默默从袖中掏出一卷发黄的碎片,冷冷迫住太后的双眸,“所以说,姑侄一系,当着叫人不可小觑。”

明珠见太后气得身子如抖筛般,忙跪下扯住皇帝的衣袍哀求道:“皇上,您素来仁孝,奴婢求您看在太后病重的份上,就别再气太后了。”

皇帝颇见厌恶之色,将明珠姑姑的手撇开,又将那卷发黄的碎片重重掷到地上,冷言道:“太后自己看清楚吧!”

眸光定格在碎片上,上头以血书就的八个大字触目惊心,犹如一记鹿皮小锤重重砸在太后的脑袋上。“夏氏阴毒,杀母夺子”字字泣血,犹如锋利的银针直直刺向太后的太阳穴,她心下惶恐,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下的百鸟朝凤锦被。

怎么会,怎么会?当初昭慧太后薨逝的时候,身边的陪嫁侍女明明都已被她暗中派人推入了去锦宫的枯井中,连华清宫上下伺候的宫人都一一被扫除,又怎会留下这卷血书呢?

皇帝似乎看穿了太后的疑惑,缓缓从怀中掏出了一卷明黄的圣旨,以及一支做工精致的水晶山茶花发簪,轻轻放到了太后的面前,映衬得太后的容颜愈发苍白憔悴如枯枝败叶。

“这圣旨是父皇亲笔所书,而这支发簪则是昔年太后的爱物。若问儿臣如何得到母后的血书,多亏了当时华清宫的小宫女郑慧言私逃出宫,又拼尽性命保全母后的血书,更有其证词在前。”说到这里,皇帝顿了一顿,厉厉望住太后,“太后,您的错不必朕再多加赘述了吧?”

明珠眼见不好,重重磕头道:“皇上明鉴啊,这定是有心人故意栽赃太后,太后含辛茹苦抚育您三十多年,怎会做下如斯大罪?”

“朕允许你说话了吗?”皇帝转首怒视明珠姑姑,明珠姑姑乃是太后的陪嫁,身份尊贵不言而喻,皇帝往日也是客客气气,甚少如斯疾言厉色,明珠身子如抖筛般,终是不言。

“父皇何等睿智,早已觉察出太后的所作所为。”皇帝又紧紧迫住太后的眼眸,一字一句道,“婉怀贵妃出殡那日,锦绣姑姑将一把钥匙交予朕,原是仪元殿‘勤政纳谏’匾额后藏有一只小匣子,上头竟累累书写了太后您的罪过,比之夏惠媛,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后毫无血色的嘴唇颤抖着,猛然想起婉怀贵妃死的那日,她厉厉的那句:“你一定会输给先帝,因为先帝手上还有你最致命的把柄!”

她惨白地勾起唇角,如今竟然全都应验了。

心思千回百转,已是如明镜一般了然。难怪先帝让她抚养影浩,原来先帝一早便察觉是自己派人给慧妃下毒,等到婉怀贵妃查出真相,加之先帝留下的证据,她夏雅茗的太后之位如何坐得稳?到最后也不过晚景凄凉,连累夏氏一族如草芥般淹没于大周的浩浩云烟之中。

夏雅茗苦笑,先帝啊先帝,为了稳固大周的江山,果真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见太后没有回应,皇帝怒极,上前一步质问道:“太后不回答莫非是默认了吗?”

如此铁证如山的证据面前,她是无论如何也辩驳不得的了。思及此,太后微微垂下了眸,似是哀叹,“先帝的心思手腕,哀家是怎样也抵不上万一的。”

言罢,太后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似是承受着极痛苦的苦楚。

“很好,很好!”皇帝紧紧迫住太后,言语里充满了可悲,“朕唤了三十余年的母后,原来竟是朕的杀母仇人,朕竟然还将她奉上天下至尊的太后之位,真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不过,朕不会公开你的罪行。”皇帝话锋一转,口气不复方才的狠厉决绝,“太后好歹抚养了朕三十余年,又因当年您是皇后,朕才得以登基为帝,而此事又事关皇室丑闻,朕自然不愿天下人皆知。”

太后仍是不断地咳嗽,直到有浅浅的血丝泛出,她抬首无奈一笑:“皇帝要怎样做,哀家都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你公诸天下也好,隐匿事实也罢,史书工笔,都不会对哀家吝惜半分笔墨,只是哀家不知道后人如何评述哀家的罢了。”

皇帝强按住心头的腻烦,平静注视太后,“待太后山陵崩,朕会与你太后之号,灵位不入太庙,梓宫不入皇陵,只许葬入妃陵,不系帝谥,后世也不许累上尊号。”

太后喉头一甜,生生呕出一口极其殷红的鲜血,恍若初初入宫那年开得最艳丽的一朵牡丹,“你!这便是哀家养出的好儿子!”

太后陡然坐起,厉厉迫住皇帝的眸,但终究是垂暮之人,行将就木,不到须臾,太后的身子恍如枯枝败叶般轻轻倒下,唯独那双瞪得极大的眼睛在昭示着她的不甘与恨意。

明珠姑姑凄厉地哭喊了一声,径直撞向了大殿内那雕刻着凤舞九天的鎏金柱子,触目惊心的血混合着金光闪闪的金粉徐徐流下,开出了最冶艳的花儿,仿佛在倾诉着谁传奇的一生。

鲜活的生命骤然消失在自己眼前,皇帝的心头涌上了一股复杂的滋味,他是该笑,还是该哭呢?

皇帝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愣愣地望着太后的遗容。不错,她是他不共戴天的杀母仇人,却也是一力将他推上帝位的太后,若非当年她问鼎凤座,自己又如何能与燕王较量?

越是这样想着,先帝末年波谲云诡的后宫斗争中,光是皇子便有十数位之多,后宫嫔妃争宠,更是无所不用其极,而太后,是怎样一步一步地熬过来,最终将父皇的玉玺交到了他手上。

却是电光火石之间,幼年时母后温柔静雅的脸庞如掠影般闪过,父皇秘密藏在匾额后头的书卷,累累写满了太后的罪行,还有无辜丧命的代王与懿安淑妃,皆是她一手夺去了性命!

当太后的所作所为全部呈现在他面前时,他才讶异地发现,嫣然的生父赛冬原来竟是如此无辜!嫣然心思纯良,他是不愿让嫣然知道其中内情的,只能暗地里嘱咐了燕王将赛冬的骸骨奉回摆夷安葬,并于大周罪民的名册上除名。

皇帝颤颤起身,不愿再回首看她,只觉得上一辈的爱恨纠缠。似乎终于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然而,当他迈出大殿时,仍是承受不住,直直晕厥过去。最后飞速闪过眼前的那抹朦胧似画中走出的女子,究竟是幼时给予了他生命的母后,还是苦心孤诣将他推上帝位的太后?

而他,终究是不想再作深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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