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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山雨欲来夜微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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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甄府。

云辛萝逗弄着襁褓中的女儿玉嬛,握着她白胖可爱的小手,心中顿时充满了为人母的喜悦。玉嬛已经一个多月了,模样也微微长开了些,一双眼睛如葡萄似的黝黑发亮,更是让人心生疼爱。

甄远道此时正好处理完公事回府,手中却怀抱着一个粉色的襁褓,后头跟着的小厮也抱着一个孩子,见云辛萝面色漫上一丝诧异,甄远道忙解释道:“这两个孩子,是我在路上看见的弃婴,都是女孩子,大约是她们的父母养不起她们,这才丢弃了。我看着实在可怜,才把她们抱了回来,给咱们的玉嬛做个丫鬟,也是不错的。”

云辛萝自己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也知道向来千金小姐身边都有一两个从小买回府里的丫鬟,遂起身柔声道:“夫君心疼玉嬛,这是极好的。”语毕,上前逗弄着襁褓中的孩子,语带一丝怜爱,“看样子这两个孩子跟玉嬛差不多年纪,不知夫君可想好起什么名字了吗?”

甄远道望着后头小厮怀中的孩子,道:“那孩子便唤流朱。”言毕,望着自己怀中的那个柔软的孩子,心中微微划过一丝不忍与酸涩,“至于这个孩子,便取名,浣碧。”

云辛萝轻轻颔首,微微一扬小巧的下颌,便有乳母接过了流朱与浣碧。云辛萝上前一步,体贴道:“夫君今日劳累了,妾身已经备下了酒菜,请夫君先去沐浴更衣罢。”

甄远道有些眷恋不舍地看着浣碧,听到云辛萝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举步向房内走去。

绵绵惨白的面容骤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她生浣碧时难产,好不容易才生了下来,早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绵绵额上的刘海湿漉漉地黏在脸上,嘴唇也无一丝血色,只是扯着他的衣袍,气若游丝,“这个孩子......我就交给你了,念着我们的情分,日后,你要好好待她。”

甄远道拥住绵绵,喉咙里仿佛堵上了一团棉絮,心里也难受得紧,“绵绵,你为什么不肯喝下大夫的药?你就这样不想活了吗?”

绵绵,便是碧珠儿自己为自己取的汉名,加上她原本姓何,便是何绵绵。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如此柔情缱绻的名字,似乎要将一个女子一生的痴情爱恋倾注其间。而这名字,也唯有甄远道以及时常与碧珠儿书信来往的舒贵妃知晓。

绵绵艰难地摇摇头,虚弱的她要靠着甄远道才能感受到生命的温暖与力量,也唯有甄远道,才是她短暂的年华里曾经绚丽过的光彩,妙目中渐渐淌下两行清泪,“不,我不是不想活,而是不能活。远道,人生中有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有太多太多的阴差阳错。燕王他心机何等深沉,怎会只让你做一件事就可以让我回到你身边?只要我在你身边一日,我便是你的软肋,被他拿捏在手。我知道,你忠君报国,除了皇上你不会效忠任何人,可是,燕王的心机实在太深太深了,我断不愿意自己成为你的负担和累赘......”

绵绵话中的道理,甄远道如何不明白?只是他心底始终放不下绵绵,放不下怀着他骨血的绵绵,于是,他才会选择向燕王妥协。

绵绵一番话业已用了她许多气力,此刻也只能凄然地流着泪水,灼热的泪珠一滴滴打在甄远道的手臂上,只觉得似乎要将他灼烧到灰飞烟灭。

“远道,我好恨,好恨自己为什么是摆夷女子,为什么当年我父亲犯下罪过,我却要帮他掩饰,从而来到大周,成为最最低贱的罪籍女子,永世不得翻身。”绵绵的眼睛里逐渐升腾起一抹浓烈的怨恨,然而不到片刻,那怨恨却又化为柔柔的缱绻点点,与她此刻苍白的容颜相映,更显得这般凄美,“可我也好庆幸,如果我没有成为罪籍女子,如何到燕王府,又如何遇见了你。”

甄远道强忍着眼中汹涌澎湃的泪水,只是紧紧拥着绵绵,似乎要在绵绵生命的最后一刻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永生永世不再放手,“绵绵,我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我甄远道向你发誓,有朝一日,我一定将她列入甄家的族谱,也将你的名字写在甄家的族谱上,再为她寻一户好人家风风光光地出嫁。我要别人知道,她是我甄远道的女儿!”

绵绵的眼神已经开始微微有些涣散,思绪也如春日里随风肆意翻飞的柳絮,飘到了窗外蔚蓝色的天空,飘到了千里之外那熟悉的山水间,她恍惚中看到了那年被押送入京的那个莽撞的少女,恍惚间看到了所有那些已经不可追忆的过往,终究成为了短暂的韶华年光中的梦一场。

是啊,所有的一切,终究是浮生一梦。

灿烂的阳光透过颐宁宫内垂下的湘妃帘洒下了一地细碎的金黄,像极了那破碎的华丽宝石,五月的天气已逐渐热了起来,充满了盛夏气息的阳光却始终驱不散颐宁宫内缠绕多时的枯朽腐败的病气。

皇帝原本政务繁忙,加之端午宴上又出了舒贵妃被毒害一事,在这样燥热的天气里,更让皇帝烦心不已、容易动怒。前不久侍奉的真贵嫔就因失手打碎了茶盏而受到了皇帝的训斥,皇帝素来温和仁厚,真贵嫔又是孩子心性,平日里是除了舒贵妃外最得皇帝怜爱的,竟也受到了这般待遇。真贵嫔登时便红了鼻子,也不敢大哭大闹,倒是回了延禧宫里哭了一夜。如此,六宫嫔妃也更是小心谨慎。

太后病情渐重,又思念皇帝,故而请了皇帝过来。

太后卧病多时,面容已经枯黄惨败,岁月无情的在她的容颜上留下了痕迹,病中的太后更是脸色蜡黄。太后微微扬起了手,示意皇帝走上前,她叹气道:“哀家听说了舒贵妃的事情。”

皇帝闻言,眉毛轻轻上挑,道:“玫常在已被押入慎刑司,儿臣已下令让慎刑司追查幕后主使,以正六宫风纪。”

太后咳了几声,伸手抚着胸口,双眸迫住皇帝:“浩儿,你身居帝王之位十二年,难道还不清楚有些事情本是不该追查下去的,若真的揪出了幕后指使之人,你可想过会带来一场怎样的惊天骇浪吗?”

“母后是想包庇谁吗?”皇帝微微眯了眯眼睛,心下思索片刻,开口道:“玫常在是皇后举荐的人,素来也以皇后马首是瞻,若无皇后的意思,她区区一个正七品常在,怎敢胆大包天去毒害正一品的贵妃?何况,她自己亦承认此事乃皇后授意!”

太后气喘连连,甚是难受的样子,然而,即便身体抱恙也无法减去她身上半分的气势:“皇后也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受了杜氏的怂恿罢了!皇后嫁与你二十余年,先前为太子妃时,最得先帝赞誉,而后作为皇后,她也并无大错,难道为了一个阮嫣然,你就这样容不下她吗?”

皇帝也是倔强的性子,口气强硬道:“中宫失德,何以为国母以作表率?皇后本该贤良淑德,怎可因为妒忌而下毒谋害当朝贵妃,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臣民笑话?”

“不堪为国母?”太后蹙眉重复着皇帝的话,冷言道:“那在皇帝心中,是否阮嫣然就堪为皇后了呢?大周开国三代,从未立异族女为皇后,更何况是出身罪籍的呢?皇帝若执意惩治皇后,来日是否也要让天下臣民笑话咱们皇室血脉不纯不净!”

皇帝也是怒上心头,见太后言及舒贵妃为异族女,不禁脱口道:“和妃亦是异族之女,太祖皇帝的母后昭睿太后亦是异族之女,若按着母后的说法,大周皇室的血脉早就不干不净了,又何惧立嫣然为后呢?”

“荒唐!”太后眼见皇帝搬出了和妃与昭睿太后的例子,更是一口怒气直逼心头,重重地拍了一下床榻,震得手心生疼,“和妃、昭睿太后能与阮氏相提并论吗?她们乃是关陇贵族之后,怎可称作是异族之女?阮氏却是摆夷女,本非我族类,身份低贱至极,怎可母仪天下?”

皇帝辩驳不得太后的话,只别开眼睛默默不言。

诚然,和妃、昭睿太后虽然是鲜卑女子,但却出自关陇贵族,权倾一时。而阮嫣然却原是摆夷女,若非大周的铁骑踏平摆夷,阮嫣然如今仍不算是大周子民。

眼见皇帝渐渐平静了情绪,太后骤然剧烈咳嗽了一阵子,又换上了温和的话语,“哀家含辛茹苦抚育你多年,如今哀家行将就木,你就这样报答哀家吗?哀家知道,正德这些年在工部做下的事情让你寒心了,你如何惩处他,哀家都不会有半句怨言。可是,惠媛却是无辜的,她早年又失了孩子,后半生再无子嗣可以依靠,皇后之位是她余生唯一的仰仗,你若废了她的皇后之位,让她何去何从?”

皇帝微微有些触动,猛地想起了太宗五十七年的夏天,也是这样炎热的天气里,惠媛的孩子去了。那个夜晚,他在惠媛的寝房里陪了她整整一夜,嫡子的逝去让惠媛身心俱损,之后更是卧病在床多时。而当时他也不忍见惠媛终日啼哭,便一直流连在素妃、冉妃并璧夫人、静夫人的屋子里头,惠媛的宠爱,终究是渐渐淡薄下来了。

皇帝的眼眶微微湿润,顿时也不知如何作答。

太后又恳恳道:“哀家知道,你心疼舒贵妃,如此,哀家保证日后惠媛不会再对舒贵妃下手。”言毕,太后狠下了心肠,许诺道:“只要你让惠媛坐稳皇后之位,让她平安终老,哀家同意你立玄清为太子。”

皇帝欲立玄清为太子已然多时,无奈群臣阻碍、太后反对才不得不暂且压下不提。如今太后为了保住夏惠媛的紫金后冠,不惜孤注一掷,只盼能暂且先压下此事才好。

太后与皇帝十数年的母子情分,怎会不知皇帝心中最好的太子人选便是玄清?今日同意皇帝册立玄清为太子,便意味着皇帝千秋之后舒贵妃将以圣母皇太后的身份与夏惠媛一齐俯视苍生,以舒贵妃浅薄的心性,又如何斗得过在宫中浸淫多年的夏惠媛呢?如此,夏氏一族的荣华到底也算是保住了。

皇帝沉眉不语,良久才道:“既然如此,朕会处置玫常在的。”

隆庆十二年五月末,玫常在杜氏因意图毒害舒贵妃,废为庶人,择日赐死。而皇后,则因身子不爽在凤仪宫中静养,六宫诸事一应交由宜妃、和妃处置。名义上皇后是静养,然而六宫中人皆是清楚,皇后已然被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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