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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烟兰泣露寒彻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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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逢二月,春和景明,太液池畔柳条将舒未舒,使人见之宁心安神。春回大地,积雪消融,诸妃们也不似冬日时一味躲在宫里头不出来,倒也愿意出来走走,瞧瞧太液池的春色无边。

琳妃自新年时被卞婕妤与皇后联手摆了一道,又被分了协理六宫之权,难免有些郁结于心,加之宜妃掌权后甚是精明,将宫内采买、账簿一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得了皇帝的赞赏,也越发显得琳妃从前是做的如何不好、不如了,和妃倒记挂着她,素来什么事都与她商量着,可琳妃被宜妃夺了光彩,也不愿打理事情了。

竹语见琳妃成日闷在永福宫中,生怕琳妃闷出病来,好说歹说,才劝了琳妃出来踏青散心。

才扶了琳妃走到太液池畔,却见卞婕妤挺着高高隆起的大肚子迎面走来。卞婕妤微微一笑,“琳妃娘娘万福金安,请恕嫔妾有孕在身,不能行礼。”

琳妃泠然道:“无妨,妹妹既然有孕在身,就不必行礼了。”

卞婕妤见琳妃神色清冷,不由蹙眉道:“莫非娘娘仍然责怪嫔妾?”

琳妃本转身欲走,见卞婕妤话语中带了些许自责,不禁转首淡淡望着她,“婕妤身子金贵,春日太液池畔风大,仔细被风扑坏了身子。孕妇是万万不能病着的。”

卞婕妤不意琳妃如斯说话,不由得一怔,登时便却不过脸色。而就在此刻,卞婕妤突然觉得腹中甚是凉滑难受,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生生抽去,秀脸惨若白纸,她攥着琳妃的衣袍,似是承受着极大的痛楚,“娘娘,娘娘,嫔妾,突然觉得身子有些不适。”

琳妃亦被卞婕妤的脸色给唬了一跳,忙稳稳搀住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竹语,快去太医院传太医!卞婕妤,你还能回承光宫吗?”

承光宫位于紫奥城的西边,距离太液池有一段距离,而诸妃的宫殿中,距离太液池最近的莫过于琳妃的永福宫。卞婕妤早已冷汗涔涔,哪里说得出话来,她的陪嫁侍女彩蝶也急得眼泪直掉,忙道:“娘娘,瞧我家小主的样子,怕是撑不到承光宫了,能否借您的永福宫暂时休息休息?”

事情紧急,琳妃也不得不顾着卞婕妤腹中的皇嗣,只好道:“也只能这样了。快扶去本宫的永福宫吧。”

琳妃便与彩蝶一左一右搀住卞婕妤向永福宫走去,才进了永福宫的宫门,竹息便深深吃了一惊,迎上前甚是诧异:“娘娘,这是出了什么事?婕妤小主脸色怎会如此惨白?”

永福宫中服侍的宫女太监也上前扶住卞婕妤,琳妃这才腾空了手,镇静吩咐道:“先将婕妤扶去偏殿的绿绮堂,再去打些热水过来,竹息,你命小厨房快些熬好一碗参汤,再打发了人去回禀皇后娘娘。”

竹息答了声是,便忙着去小厨房让人熬参汤了。

琳妃跟着卞婕妤进了绿绮堂,卞婕妤没经历过这些,又惊又怕地死死拽着琳妃的衣袍,哭道:“娘娘,娘娘,嫔妾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嫔妾,嫔妾觉得肚子好痛。”

“妹妹不要胡思乱想,太医医术高明,现下应该只是动了胎气。”琳妃被卞婕妤拉住,怎么也挣脱不得,只得柔声安慰道,“妹妹千万别慌,本宫已经命人去请太医了,皇后娘娘也正在来的路上,一定要为了皇嗣静心养胎。”

卞婕妤饶是一脸戚戚,泪水涟涟,“可是,可是嫔妾害怕。”

“没什么好怕的,太医医术高明,妙手回春,这大约是寻常的胎动罢了。”琳妃见自己的被她死死扯住,又见一众服侍的宫女皆出去忙碌,绿绮堂中只余了琳妃、卞婕妤两人。

卞婕妤一壁扯着琳妃的手,扯得琳妃的手一阵阵的生疼,一壁捂住自己的肚子,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最终饶是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喘息着。

竹语腿脚倒快,不多时便将太医院的太医给带来了。那太医行了礼,恭声道:“微臣陆秉之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眼下卞婕妤正在偏殿里冷汗涔涔,彩蝶卸掉了她的妆容后露出了败絮似的里子,更让琳妃心中不妙,此刻哪里有闲情逸致听陆太医说话,忙挥了挥手道:“行了,场面话就甭说了,眼下救人要紧,快看看卞婕妤如何了?”

陆太医微微躬身,一壁上前搭住卞婕妤的脉,一壁道:“微臣正是奉命为婕妤小主安胎的太医,请娘娘稍候片刻。”

陆太医搭着卞婕妤的脉,细细思忖了片刻。榻上的卞婕妤一直捂住自己的小腹,冷汗不停地冒出来,洇湿了素花软枕的缎面,留下了深深浅浅斑驳的痕迹。

陆太医取过随身携带的药箱,切了一枚参片放入了卞婕妤的口中。陆太医才转身向琳妃禀告道:“婕妤小主是一时动了胎气,平素身子又弱些,微臣已让小主含住了参片,待回了承光宫再服一剂安胎药就无碍了。”

琳妃心中悬着的大石头这才落了地,颔首道:“婕妤动了胎气,一时体弱也是常有的事,太医便去煎一剂安胎药来给婕妤服下吧。”

陆太医点头,亦是赞同。琳妃想了想,总觉得将卞婕妤一人留在永福宫有些不妥,遂唤了竹语进来,让她着人去禀报承光宫的主位祝修仪,并向帝后二人禀明卞婕妤动了胎气,现下在永福宫中暂且安置。

说罢,陆太医便出了绿绮堂,独独留下了琳妃在殿中。卞婕妤早就失了神智,昏昏的倒在榻上,额上的刘海湿湿的黏着,映着煞白的小脸,看着甚是可怜。

琳妃见状,不由叹了一口气,想来这卞婕妤也着实可怜,出身寒微不说,昔年的宠爱也十分微薄,后来又被玉厄夫人算计,与祝修仪一同被封宫五年,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骤然有孕,也算是熬到头了,来日若是诞下皇嗣,贵嫔之位无疑是囊中之物了。

须臾,竹语快步走进绿绮堂,低声道:“娘娘,皇上、皇后及宜妃、和妃等,眼下都在含章殿了。”

琳妃这才起身,唤过端着赤金云牙水盆进来的彩蝶,嘱咐了她好生照料卞婕妤,方去了含章殿。

甫一踏入含章殿,只见帝后二人端坐于上首,宜妃、和妃分坐两侧,随后便站立着祝修仪、涵贵嫔、洛贵嫔、纪婕妤、恩贵人、杜采女等人。琳妃行礼如仪,丝毫不见慌乱,“臣妾恭祝皇上圣安,皇后娘娘金安。”

待皇帝点头致意可以起身后,琳妃徐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皇帝听到卞婕妤如今正陷入昏迷,也不由紧张起来,“婕妤腹中的皇嗣又如何了?”

琳妃心下一阵凄凉,对于卞婕妤这样家世寒微的人而言,帝王在乎的并非是她的性命,而是她肚子里的那块肉罢了。“负责为婕妤安胎的陆太医已被传唤至绿绮堂,请皇上放心,陆太医说了,婕妤只是体弱兼之动了胎气才会如此,眼下婕妤和皇嗣已无大碍。”

皇后闻言,悬着的一颗心也暂且放下了一半,含笑望向皇帝道:“琳妃妹妹办事最为妥帖,想来只是虚惊一场,婕妤也约莫是动了胎气,好好休养几日便无碍了。”

皇后盈然望住琳妃的眸子,“方才诸位妹妹在昭阳殿陪本宫说话,谁知得了卞婕妤动了胎气的消息,诸位妹妹便都陪着本宫过来了。”

皇帝方颔首,却见侍奉卞婕妤的陪嫁侍女彩蝶跌跌撞撞地进了含章殿,慌乱得连发髻都微微松弛,“皇上,皇上,我家小主,小,小产了......”

话音未落,在座诸妃已是变了脸色。琳妃心头更是漫起一层一层的疑惑,陆太医才说卞婕妤体弱,但只要好好休养,应该是无甚大碍了,怎会骤然小产呢?

皇帝担忧心切,正打算举步向绿绮堂走去。宜妃心中漫过一层忧虑,上前谏言道:“皇上万万不可!小产之地是如何血腥,只怕会冲撞了皇上!”

“宜妃所言极是,请皇上珍重龙体!”皇后也是骇然失色,转首厉声训斥彩蝶道:“哭什么哭?你家小主怎会骤然小产的,你是贴身服侍的人,难道还不清楚吗?赶快一一如实说来!”

彩蝶哭得断断续续的,抹着脸上的涟涟泪水,抽噎道:“请娘娘和皇上恕罪。小主自怀了身孕后一直便小心翼翼,为着腹中的皇嗣能健康长成,常常到太液池畔行走。今日也是如此,不料,在太液池畔遇见了琳妃娘娘,小主想着新年时让琳妃娘娘受了气,不免觉得愧疚,于是便和娘娘问好,岂料,岂料......”

彩蝶一直围绕着“岂料”打转,终究是下了决心,咬咬嘴唇道:“岂料琳妃娘娘表面看似关心小主,却暗地里诅咒小主小心被风扑坏了身子,让皇嗣病着,小主心思敏感,哪里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受气儿,登时便动了胎气。琳妃娘娘眼见小主动了胎气,本欲逃走,可小主又死死拽着她,琳妃无法,只好先送小主到永福宫。”

彩蝶一口气说完,琳妃的脸色也逐渐阴翳了下去,心头逐渐涌上的恨意更是让琳妃的眼睛微微地有些发红。琳妃紧紧咬着嘴唇,登时便跪了下去,道:“皇上明鉴,切勿听这婢子胡言乱语,方才为卞婕妤安胎的陆太医说得清楚,卞婕妤母子平安,而今骤然小产,怎能赖到臣妾头上?何况刚才明明是彩蝶在绿绮堂内服侍。”

彩蝶再度叩首,“皇上,方才是奴婢只身一人服侍小主不错,可在皇上驾临永福宫之前,却是琳妃在里头的啊。”

和妃眼见琳妃再度落入圈套之中,心中虽然焦急,口中却仍竭力保持着悠闲镇静的姿态,“方才琳妃话中提及陆太医,皇上将他传来一问,或许就能真相大白了。”

“传!”皇帝阴沉着脸,化作唇边的阴翳之色。

陆太医被内监从绿绮堂匆匆带来,见帝后并一众妃嫔皆在,琳妃又跪倒在地,忙请安道:“微臣恭请皇上圣安,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急道:“卞婕妤如何了?你是为她安胎的太医,对她的身子再清楚不过了,还不快快说来。”

陆太医沉声道:“启禀皇上、娘娘,婕妤小主素来身体就弱一些,早年又被封宫,受了寒气,更是不能轻易动气。可今日小主却大动胎气,致使胎象紊乱,才会导致小产。”

琳妃转首冷冷迫住陆太医的眼睛,“方才你在绿绮堂内与本宫可不是这样说的。”

陆太医再度叩首,汗水涔涔滑落,“娘娘明鉴啊,微臣可从未说过小主胎象安好的话啊。”

祝修仪蕴了一丝怒色在唇畔,“婕妤妹妹向来是最最感伤自己出身寒微的,肚子里的皇嗣是她唯一的指望,可琳妃倒好,先在新年家宴上讽刺妹妹的家世门第,今日又诅咒妹妹保不住孩子,岂不是存心是婕妤动了胎气小产么?”

“本宫只是告诉婕妤,春日太液池畔风大,要她仔细腹中皇嗣,何曾说过她保不住孩子?”琳妃虽是跪着,但挺直了脊梁,刹那间也颇有一股威仪,让祝修仪不敢直视,“再者,本宫如何得知婕妤动了胎气会小产,如此岂非太过草率,莫非本宫神机妙算?”

杜采女拈起帕子掩了唇角,道:“娘娘何需神机妙算,娘娘自己也是有过生育的人,自然知道孕妇是万万动不得胎气的,若是动了胎气,婕妤孕中多思,即便能顺利生下皇嗣,只怕皇嗣也会先天不足。”语毕,杜采女忙微微屈膝道:“嫔妾并非有意冲撞婕妤,更无意诅咒皇嗣,还望娘娘明鉴。”

杜采女乃是皇后一手提拔上来的,怎会轻易怪罪。皇后只定定地盯着琳妃的眼睛,“琳妃,你三番五次使得卞婕妤动气,到底是何居心?莫非你是妒忌卞婕妤身怀龙嗣吗?”

涵贵嫔微微垂眸,平静的言语却像是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圈圈涟漪,“琳妃娘娘自己便有四殿下,怎会妒忌一个小小的婕妤呢。”琳妃闻得此言不禁向涵贵嫔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然而涵贵嫔却悠悠道:“但是,琳妃本有协理六宫之权,但却因卞婕妤而被削弱了手中的权力,哪里能不恨?未准琳妃只是想气气卞婕妤,谁料卞婕妤体弱福薄,保不住皇嗣呢?”

琳妃恨极,双眸紧紧迫住涵贵嫔,“本宫与贵嫔素无恩怨,原本也以为贵嫔看人看事清楚得很,如今看来,本宫可真是看错贵嫔了!”

涵贵嫔却也不恼,淡然道:“嫔妾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涵贵嫔虽然不算恩宠冠六宫,但毕竟是八殿下的生母,平素也不大愿意掺和到宫闱是非中,皇帝多多少少也是愿意相信涵贵嫔的,于是,此刻看向琳妃的眼神也多了一分疑虑。

“琳妃不会!”纪婕妤如翩跹的花蝴蝶从诸妃中绕出,也与琳妃并肩跪倒,诚恳道:“嫔妾昔年怀着七殿下时,若非琳妃多加照拂,怎会平安诞下七殿下?何况,琳妃素来与人为善,嫔妾断不会相信琳妃会为了一己之私而报复卞婕妤。”

杜采女冷笑一声,道:“婕妤出身贵戚,有婉怀贵妃关照,琳妃哪里敢动婕妤的七殿下?相比既无身世又无宠爱的卞婕妤,即便弄掉了她的孩子,又会有谁来替卞婕妤做主呢?”

杜采女这话说得尖酸刻薄,连着皇帝眉心也是一蹙。琳妃死死咬住嘴唇,只觉得自己坠入了一个早已谋划好的圈套之中,如今正是百口莫辩。

“人人都有私心,琳妃有四殿下,自然要为四殿下的将来好好打算。”祝修仪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琳妃,又迅速掠过面容天真可爱的纪婕妤,“婕妤也是当母妃的人了,怎么看人看事还似孩子似的?”

纪婕妤年纪尚轻,素来又天真可爱些,自然多得了皇帝的垂爱。皇帝亦是不忍她长跪,便道:“有话好好说便是,你先起来,若是跪坏了身子,谁来照顾洪儿?”

纪婕妤得了皇帝的允诺,本欲起身,而后又怯怯地看了琳妃一眼。琳妃煞是不忍纪婕妤陪自己受过,柔声道:“皇上让你起来,你便起来罢,这事儿你本就不该牵扯进来的。”

皇后觑着皇帝的神色,试探道:“那,卞婕妤的事情该如何处置?”

皇帝闻言,冷冷望向琳妃,只觉得眼睛里似乎都盛满着寒气逼人的冰块,叫人没来的背脊发凉,“琳妃,朕且问你,你到底有没有说过让卞婕妤动气的话?”

琳妃本想分辨,但细细想来自己的话既可认为是关心卞婕妤,也可被歪解为诅咒,然而照着目前的情形,众人必然会相信后者,琳妃最后也只能无奈地低下头,“臣妾知罪。”

皇后的唇畔不易察觉地攀上了一丝得逞的笑,霍然起身发话道:“琳妃朱氏,秉性不纯,着降为正三品贵嫔,无事不得出永福宫!”

“娘娘三思!”和妃见势不妙,连忙跪下,“琳妃好歹是真宁帝姬和四殿下的母妃,于皇室开枝散叶有功,家中又有朝臣效力于皇上,怎可轻易废居,伤了外臣的心不说,娘娘让帝姬、四殿下有何颜面?”

涵贵嫔也柔声道:“真宁帝姬今年十四,过几年也是下降的年纪了,若废居琳妃,只怕帝姬会教日后的驸马小觑,伤了皇家的颜面。依嫔妾愚见,琳妃不可废,但卞婕妤的确因琳妃言语不当而动气小产,不若让琳妃在永福宫内思过。”

纪婕妤也急了,连连道:“琳妃娘娘只是言语失行,皇后娘娘的处罚未免重了些。”

涵贵嫔语及真宁,皇帝自乐安公主下降之后便甚为疼爱这唯一的女儿,也是不忍见真宁难过,遂道:“涵贵嫔所言有理,依朕看,就罚去琳妃半年的俸禄,并在永福宫思过三个月,无诏不得外出。这三个月期间,真宁帝姬与四殿下暂且送去长信宫。”

和妃听得此言,忙答了声是。

皇帝这么发了话,皇后也是无法,只能按着皇帝说的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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