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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山河破碎风飘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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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二年,捷报不断传来,皇帝龙心大悦。即位一年有余便扫平摆夷,而覆灭北梁亦是时间问题,这些功绩不得不让尚年轻气盛的皇帝骄傲自满,逗留后宫的时间也愈发地多了起来。

为彰显帝王与臣子同心同德,凯旋的闵承栋受到了皇帝丰厚的褒奖与赏赐。而他本人,也凭借多年显赫的战功得以封侯拜爵,是为二等爵博陵侯;他的正室夫人和在自己麾下效力的长子闵孝璋亦被分别封为安康县君和五等爵永定男;后宫之中,闵承栋的妹妹闵素筠也沾了母族的荣光,晋封为从二品昭仪。

闵氏一族,一跃为本朝最炙手可热的世家望族。

而年轻的隆庆帝还不知道,他对于闵氏家族如此丰厚浩大的恩赐和隆宠,会成为日后悬在他头上的一把明晃晃的利剑。

紫奥城表面的宁静,似乎也即将在闵素筠晋封之际走到了尽头。暗地里翻滚的波涛汹涌,不知会将谁卷入下一个残酷的漩涡。

琳贵嫔的孩子在夏天来临之前出生了,是一个清秀可爱的小皇子,乃是皇帝的第四子,即未来的乾元帝。四皇子的出生对于此刻的皇帝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在闵素筠母家光辉的战功和闵素筠的宠眷深厚的光环之下,琳贵嫔也就越发地不起眼,连带着新出生的四皇子也沉寂了,就如紫奥城里的桃花,过了属于自己的季节,只能艳羡地望着别的花儿。

闵素筠的宓秀宫仍是紫奥城中最灿烂华丽的所在。

大周的西北,燕王率大军围困北梁平京已有两月之久,岂料某天夜里,平京皇宫燃起漫天大火,燕王永远也忘不了那样大的火,似乎要把整个平京烧成灰烬一般。又或者,是要烧毁整个世界,深深地灼伤了灵魂。那样骇人的毁灭,令人忘也忘不掉。

火光漫天,仿佛要将平京的天空一并燃烧起来。梁帝呆坐于奢华的寝宫之中,有殷红的血珠一滴滴从他手中的一柄锐利的宝剑的剑刃上滴下,滴在耀眼的金砖上,煞是可怖。金色的九龙靴边倒着一名华服女子,脸色雪白,小腹处汨汨地流出鲜红的血。

殿外呼声震天的是救火的宫人,太子和如意公主急匆匆地奔入殿内,见那女子倒在血泊之中,如意公主凄厉地呼喊一声“母后!”便提起裙裾奔到她身边。太子亦为此景所震撼,呆在原地喃喃自语,仍是不能相信眼前见到的事实——父皇杀了母后!

和着漫天的火光,这场景太过冲击。梁帝膝下子嗣不多,成年的唯有皇后王氏所出的太子和如意公主。

年轻的如意公主早已哭成泪人儿,扭头朝呆滞的父亲哭喊道:“父皇,你为什么要杀母后?为什么啊?”

梁帝似未听见女儿的哀哭,只愣愣地望着太子。他的脑海里不断盘旋着皇后的话,那样厉厉如沉沉钟响,一下又一下地敲在他的耳边:“皇上实在是太过胆怯,怎可为臣民做表率?即便平京被围,陛下效仿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难道还怕报不了大仇么?何须做个缩头乌龟,让天下人笑话!”

他愈是一言不发,愈是让太子与如意公主胆战心惊。

梁帝弱冠即位,交到他手中的大梁已是被蛀空的壳子,吏治腐朽,皇族奢侈。自小耳濡目染的他没有机会成为明君贤主,母后临终前精心挑选的皇后王氏也无法帮助他力挽狂澜、重建辉煌。

何必呢,梁国覆灭本就是必然的事情。在强大的大周面前,梁国迟早会走向灭亡,又何必做困兽之斗。他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招手让太子上前。

太子一心以为梁帝是要嘱咐些什么,便顺从地缓步向前。他渐渐离梁帝只有一臂之距,梁帝忽然如暴怒的禽兽大声嘶吼了一声,举起手中的利剑便直直往下一劈。

太子不意如此,来不及躲闪,生生被梁帝削去了半个脑袋,与他的母后一同倒在血泊中。殷红的血渐渐汇聚成一条河,妖艳的鲜红仿佛盛开了一朵来自地狱修罗的花。整座宫殿回响着如意公主尖利而恐怖的惨叫声。正值碧玉年华的她不晓得眼前的人究竟是怎么了,此刻她的瞳孔里只有母亲和兄长可怖的死状。

梁帝此时许是疯了,意识到这一点,如意公主唯一的本能便是要不顾一切地逃离,只要能逃出这座宫殿,她或许还有一丝生机。然而她早已被父皇的血腥残暴吓得双腿发软,一连串的变故又让她不知所措,只能不顾公主的尊贵身份朝殿外爬去。

梁帝存了毁灭国家的心思,更亲手杀害了妻子和儿子,哪里还会放过这个女儿?他三两步就追上了仓皇欲逃出殿外的如意公主。

如意公主脸色惨白如纸,她跪在坚硬冰冷的金砖上,扯住梁帝的龙袍,哀哀的哭腔希望能唤回一个父亲的慈爱之心,“父皇,我是如意,是如意啊。你看看我,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你的女儿啊。”

梁帝闻言却仰天长笑,他凑近了女儿,面容扭曲诡异,恍如地狱修罗般,如意公主甚至可以闻到恐怖的血腥味,仿佛是修罗地狱的一纸传令,在召唤着她:“如意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他提着宝剑更近一步,剑锋上还残留着皇后与太子温热的血珠,坠在金砖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如同计时的铜漏暗暗计算着她生命最后的残余,“为什么你要生在帝王家?为什么你偏偏是朕的女儿!”

梁帝大叫一声,闭着眼睛狠狠一剑刺了下去,结束了如意公主年轻美好的生命。

守在殿外的大太监黄龚循声而至,当朝皇后、太子及大公主皆命丧帝王之手,尸身皆无完好之处,场景之惨烈可怖骇得人腹内一阵翻江倒海。他浑身一个激灵,硬生生跪下,千言万语涌上喉头却只有一句“皇上”。

梁帝咣当一声丢下宝剑,回首望着那把金光闪闪的龙椅,只在心里暗笑皇族间为了龙位的明争暗斗,殊不知旁人早已觊觎整片国土!

他低低地吩咐黄龚,带着决绝又悲戚,“传朕秘旨,后宫内所有的妃子嫔御,皆赐花糕一碟,所有的皇子公主,皆赐牛乳糕一份。”

黄龚跟随梁帝多年,此吩咐虽然怪异但仍是照办。然而赐食不出半个时辰,便有小太监惊慌来报,后宫中所有的妃嫔及皇嗣都中毒身亡。

黄龚意识到这层时,心内涌上不祥的预感,即刻带领着宫人在熊熊大火中寻找不见踪影的梁帝。

大火熊熊如吃人魔鬼,梁帝看着所有的一切由他亲手毁灭,心中百般滋味交集。他身上流着的皇族高贵的血液,不容许他向任何人屈服。史书上那么多亡国之君,哪个不会受到非人的折磨和凌辱,然后以一杯鸩酒了结余生。最折磨人的,不是亡国时的一剑夺命,而是要你远赴新都,看着新朝的皇帝如何受万民爱戴,自己如何为万民所唾弃。亡国之君,尚且连自身尊严都保不住,尚且要沦为新朝的阶下囚和玩物,更何况他的妃嫔子女?类似勾践,还是少数。他自知没有帝王之才,更不愿作为亡国俘虏去到大周,生生受了大周皇室的屈辱。

他的脊梁,是直的,不会弯。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熟悉的场景渐渐被无情的大火吞噬。他呆呆地望着这皇宫,如癫狂般仰天长笑,笑声可怖,终于,终于还是由他自己毁了大梁的一切!

他缓缓站到井边,水井深处倒映出一个同样迷茫的男人的脸孔。他默默念着,如果有来生,但愿不生于帝王家。

宁作世人眼中丧心病狂的皇帝,也不愿由大周燕王来毁灭大梁祖宗的辛苦基业。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事情。轻轻纵身一跃,似乎多年的重担瞬间消失。

从此不必为战事愁眉苦脸,从此不必为敌军来袭而惶惶不安,不必每日天不亮就早朝议政,不必……

一切都成了今生最荒唐的幻梦。

他闭上眼睛之前,脑海里突然出现刘茂的脸庞。帝王道,一步错,步步错。他悔不当初,不该中了反间计误杀刘茂。然而一切到头皆成空,他还是不适合做帝王。

但愿来生,不再生于帝王家。

隆庆二年十月初九,梁帝烧毁皇宫,投井身亡,北梁的皇族朝臣乱作一团。北梁宗室率众皇亲国戚投降大周。

隆庆二年十月十日,得到线报的燕王轻易破了平京的防御,毫无障碍地安定了平京。早已听闻梁帝所作所为不得民心,不想末了竟做出如此惊天骇俗之事,燕王也只能命人打捞起梁帝的尸身,好生安葬。

远在京城的皇帝得知北梁灭国,自是欢欣鼓舞。皇帝更以密旨告之燕王。务必处理好北梁遗族之事宜。然而梁帝杀尽后宫中人,又投井自尽,北梁皇室血脉单薄,仅有旁支苟延残喘。燕王禀明皇帝后,将所有的旁支皇族迁到平京行宫严加看守。

皇帝此时也昭示天下:北梁覆灭,梁帝投井身亡,朕念其一生之悲,追封为梁哀帝。北梁皇族废为庶人,囚禁于平京皇宫,无诏不得外出。

对于摆夷的处置也紧跟着下来了,摆夷王封为安逸侯,原摆夷国改为摆夷府,摆夷全族皆由临近的云南都督接手管辖,摆夷朝臣也一一给予低位官职,且只允许在原摆夷境内任职。

隆庆二年冬,大周扫平摆夷、覆灭北梁。一举定下中原霸主地位,邻近大周的西域小国纷纷纳贡称臣,愿以藩属国而求得宗主国庇佑。大周皇帝对于西域各国的示好自是欣然接受。然而皇帝的江山坐得并不是十分稳妥,大周仍是强敌环伺,且不论那赫赫一直对大周虎视眈眈,只是碍于赫赫在西北诸国的霸主地位及先帝曾将茂成宗姬敕封为金山公主和亲的姻亲关系,东北的铁勒、乌罗浑,西南的真腊,皆是难以对付的对手。

大周,仍是需要武将,尤其是闵承栋及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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