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 变数,痴情多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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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最近听闻了一件事儿,不知王爷能否为奴婢解惑?”
宇文霁一如既往的狂傲不羁,听得珠瑾的话,他扬眉笑道,“什么事儿竟能让聪明绝顶的叶赫女使心生疑惑?”
珠瑾并未因宇文霁的玩笑开怀半分,她神色如初般肃然,“奴婢听闻边关传来奏报,说是……华国与牧族联手攻打梁国。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王爷,此事可属实?”
宇文霁见珠瑾提及此事,面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他定定瞧着珠瑾,问道,“真如何?假又如何?”
珠瑾并未回答宇文霁所问,她起身礼了一礼,“谢王爷为奴婢释疑。若是无事,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瞧着珠瑾渐行渐远的身影,宇文霁不禁摇头苦笑:何时起,她已然知他至此?单单凭他一句话,便能得知背后的答案。
珠瑾出得正厅,候在外面的碧月,忙上前扶着珠瑾。回到寝房后,碧月道,“女使,奴婢方才听说,三日后,皇上要御驾亲征风门关。”
御驾亲征?前些日子珠瑾随时常见着宇文君眉头紧颦,却从未想到形势竟然危及到这一步。
碧月见珠瑾久久不言,不禁担忧道,“女使……”
珠瑾回过神儿来,转眸瞧着碧月,笑道,“碧月,伺候我梳洗更衣吧。”
珠瑾见碧月正要开口,便又道,“无妨,我的身子已然大好了。”
珠瑾收拾妥当后,便去御书房伺候,她并未如往常那般径自进去,而是由李全通报过后方才进去。
御案后的宇文君瞧着珠瑾一步步走近,一颗心不禁随之悬了起来。他生怕她又似从前那般规矩的行礼,更怕她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消弭曾经发生的一切。
珠瑾止步于台阶下,仰头瞧着宇文君,道,“慎之,你三日后可是要御驾亲征?”
宇文君心中一喜,起身走了下去。他握住珠瑾的手,将她带到御案后一同坐下,“你既是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三日后的午时,我将率领十万大军前往风门关。”
宇文君见珠瑾一言不发,又道,“过会儿子你便回去歇着吧。待朕得了空自会去看你,只是……”
珠瑾抬眸瞧着宇文君,等待下文,“只是,三日后,你切莫来送朕。”
宇文君见珠瑾缄默不言,便复道,“瑾儿,你能答应吗?”
珠瑾沉默片刻,蓦然起身,“那么皇上能答应奴婢一件事儿吗?”
宇文君见珠瑾不悦,上前去牵她的手,却被她转身避开了,“瑾儿……”
珠瑾继续将方才的话说完,“皇上能答应在御驾亲征之前不来探望奴婢吗?”
宇文君怔了怔,终敛眸道,“如果这便是你的条件,我答应你。”
珠瑾走下台阶,礼了一礼,“奴婢遵命。皇上若无吩咐,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珠瑾离开后,径自去了安和宫,她与李玥谈了整整半个时辰,没有人知道她二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打哪儿后,宇文君果真没有踏入西偏殿一步,而珠瑾则是日日闭门不出。
三日转眼即逝,宇文君于城楼上巡视,没有见着那抹熟悉的身影,他说不上自己究竟是安心还是失落。可是……若非华国与牧族联手来袭,梁国怎会遭此劫难?
珠瑾系出牧族,唯有托病不出,方乃明智之举。她终归住在明宣殿,那些欲要发难之人一时半刻也不能将她怎样。如若不然,待他离去后,还有谁能庇护于她?
宇文君不再多想,慷慨激昂的道,“儿郎们,华国与牧族辱我大梁,欺我大梁,该当如何?”
“杀!”
宇文君听得下方气吞山河的身故意,豪情万丈的拔出腰间的佩剑,直至苍穹,“战!”
下方传来士兵的附和之声,“战!战!战!”
声音停歇,李玥上前道,“儿郎们,梁国千万子民都在等你们回来。今个儿,哀家命人为你们以舞助阵,盼望各位儿郎早日凯旋归来。”
李玥话音方落,便听得一阵“咚咚咚”的鼓声。紧接着,便见十名侍卫抬着一面丈余大的鼓自城门走出来,鼓上立着一名正翩翩起舞的红衣女子。
鼓声随着红衣女子的舞步而鸣,气壮山河的鼓点之上是红衣女子似柔似刚的舞姿。
这支鼓上舞将刚柔并济实权得淋漓尽致,在场的所有人皆看得热血沸腾。而宇文君瞧着那熟悉的身影,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纷繁思绪。
一舞即罢,珠瑾俯身礼了一礼,“从前,奴婢便听闻战前血祭之说。奴婢系出牧族,愿为诸位大人血祭祈胜。”
珠瑾自腰间拔出匕首,一起一落,血色飞溅,“此战必胜。”
城楼下的士兵皆附和道,“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
宇文君瞧着珠瑾手腕上喷涌而出的鲜血,他只觉整颗心都揪作了一团。那日,他只作是她负气而去,如今看来,她却是早已明白了他的筹谋。
今日,城楼前这一刀,割断了诸多烦扰。可同时,也斩断了与牧族的唯一一丝牵连。
宇文君不晓得珠瑾究竟下了多大的决心,但是,他决定这一生一世都要好好待这个女子。
什么礼法规矩?他都可以统统不顾。
他只想要她。
凯旋而归之日,便是他迎娶她之时。
宇文君下得城楼,与珠瑾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在心中暗道:归来之日,他定要将对她深沉的爱,压制成浅浅的倾慕。只因,他要许她一生一世。
珠瑾在大军前歃血祈胜之事传遍整个皇宫,乃至明城。那些欲要向她发难之人,皆悄然敛了爪牙,复回伺机待发之态。
珠瑾回到西偏殿,碧月便来禀报,“女使,齐王爷来了,此时正于正厅等候。”
珠瑾抬脚便欲往正厅去,却听碧月道,“女使手腕上的伤,还是先请太医来瞧瞧吧?”
碧月话音方落,便听得宇文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叶赫女使,在外面磨磨唧唧作甚?还不快进来?”
珠瑾进得正厅,便见着桌儿上早已备好了的棉布与药。宇文霁拉着珠瑾坐下,亲自为她处理伤口。
“王爷……”
宇文霁对上珠瑾漆黑如墨的手臂,绑棉布的手不禁一抖。见着珠瑾的眉头颦了颦,宇文霁忙放轻了动作,一心一意的包扎。
“皇兄不在的这些日子,本王自会替皇兄照顾于你。”
珠瑾知道这便是宇文霁的解释,因此,她也不再多说什么。
三日后,珠瑾收到宇文君的第一封信,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关关雎鸠”。
七日后,珠瑾收到宇文君第二封来信,用绵延不绝的草书写道“在河之洲”。
十日后,第三封信,“窈窕淑女”。
十五日后,第四封信,第一页上写着“一切安好,勿念”,第二页则是一句戏言,“与你想的不同,可曾失望”。
珠瑾看到此处的时候,不禁笑了,期盼着宇文君的下一封信。
然而,第十八日、第十九日、第二十日……乃至第二十三日,宇文君始终不曾再来信。
直到第二十五日,自风门关传来捷报——“梁皇一举克敌,不日便班师回朝”。
珠瑾心中愉悦,却又夹杂着一种所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个月后,在珠瑾的望眼欲穿中,宇文君终于回来了。当她压抑着满怀欣喜到御书房去寻他,却见着令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御案后,宇文君抱着一名风情万种的女子坐在龙椅,珠瑾进去的时候,那女子正低头吻他的唇。见着珠瑾进来,宇文君非但不曾收敛,反倒越发狂放,恣肆的回应着膝上女子的热情。
交颈缠绵的二人,狠狠刺痛了珠瑾的眼睛。
珠瑾从未想过改变同宇文君的关系,她一日是女使,终生都是女使。她不敢奢求宇文君没有别的女人,可却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宇文君会在她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同别的女子亲热。
珠瑾深吸一口气,强自敛眸礼了一礼,退了下去。
究竟是男子之情不可信,还是帝王寡情,珠瑾已然没有心力去分辨了。
这一日,珠瑾始终昏昏沉沉的。终于熬到天黑,她回到西偏殿,在碧月口中得知了那名女子的来历。
那女子本是华国大将寂明身边的舞姬,由于多年前曾同宇文君相识,于是便暗中相助宇文君。
此次战役之所以在短短一个月内旗开得胜,与此女子脱不了干系。
珠瑾明知宇文君宠幸一名女子,与那女子有功与否关系并不大。可她却仍是忍不住相信,他是因了那女子的功德,而将那女子带回皇宫,并予之宠爱。
珠瑾本还指望着以此缓解心中的痛楚,然而,现实总是比想象的要残酷千百倍。
当李全亲临西偏殿,传唤珠瑾去伺候宇文君宠幸新册封的贤妃。她已然不晓得自己胸膛里的那颗心究竟是如何跳动的,以至于竟痛得她头晕眼花。
碧月瞧着珠瑾苍白的面色,忙上前扶着她,关切道,“女使,您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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