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解谜,意外来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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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君蓦然抬眸瞧着李玥,语气冷硬的道,“此事,儿子自会处理,不必母后费心。品书网 ”
言罢,宇文君敛了情绪,抱着珠瑾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李玥瞧得心惊胆战,唯恐宇文君一个不慎便会被脚下的织锦地毯绊倒。李玥几度欲上前扶宇文君,却因了他阴沉的面色而止步。
出得安和宫,李全忙接过珠瑾,一旁的宫人见着宇文君双腿一软便要倒下,连忙上前相扶。
回得明宣殿,宇文君固执的送珠瑾回了西偏殿,直到太医诊断珠瑾并无大碍,宇文君方才回寝殿歇息。
珠瑾这昏迷便是一天一夜,迷迷糊糊恢复意识已是次日清晨。
珠瑾只觉喉间疼痛干涩,而后一股清甜的暖流滑过她的喉咙,顿觉舒服不少。她不禁多吮了两口,却听上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女使,您醒了?”
珠瑾翻了几翻眼皮,方才睁开眼,她瞧着上方模糊的人影,唤道,“碧月?”
碧月听了,眉开眼笑,“正是奴婢。女使,您终于醒了。”
珠瑾下意识的抚了抚耳朵,碧月关切道,“女使,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珠瑾欲要摇头,颈子微微一动,便疼得她直颦眉。
碧月忙上前扶正珠瑾的姿势,嘱咐道,“女使颈子受了伤,近日都须得谨慎些才好。”
珠瑾转眸瞧了瞧屋子里的陈设,正是西偏殿,她回想起在安和宫的事儿,不禁颦了颦眉,“碧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碧月将药碗端过来,“到喝药的时辰了。待女使用了药,奴婢再慢慢同女使说吧?”
“也好。”
珠瑾正想说不必伺候了,碧月便舀了药送到她嘴边。想起自个儿是颈子受了伤,珠瑾只得别扭的张开嘴,任由碧月喂。
近身之事,珠瑾皆喜亲力亲为,只让下人一旁候着。喝药这样的事情,珠瑾若非病重,从不叫人喂。然而,此次她伤了颈子,实是难以亲力亲为。
用罢药后,碧月将碗收起来,道,“女使,以后无论发生再大的事儿,都要想开点儿,莫要再做傻事了。”
碧月的话不禁让珠瑾有些懵了,想不开?做傻事?
碧月见珠瑾不言,便继续劝道,“奴婢虽是民女出身,不能同女使的身份相提并论。但奴婢入宫多年,却只是皇上身边的一名小小宫女,而女使入宫数月,便已是位居三品的女官。奴婢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想说对女使,奴婢这样籍籍无名了多年之人都不曾轻生。女使不知比奴婢强了多少,为何还要想不开呢?”
碧月在珠瑾身边伺候了好一段时间,这是珠瑾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面前这名宫女。
初入皇宫,珠瑾便尝尽了人情冷暖,若非幸得贵人相助,只怕她还在浣衣局里浣衣。
皇宫里,有太多的未知与变数,珠瑾不敢轻信这里的每一个人,只将依勒佳视为唯一心腹。而今碧月说这番话,却让珠瑾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在她身旁伺候了许久的宫女。
“碧月,你在皇上跟前儿伺候多久了?”
珠瑾的反应完全在碧月的意料之外,她不禁怔了怔,如实答道,“奴婢也不记得了。皇上还是王爷时,奴婢便在旁伺候了。”
珠瑾直直盯着碧月的神情,又道,“在皇上跟前儿伺候了这么久,应当是看遍了宫里的风云诡诈吧。即是如此,你我相识不久,为何敢对我如此直言?便不怕我为难于你吗?”
碧月未曾想到珠瑾会如此直接,一时哑口无言,沉默片刻后,她蓦然跪下,“请恕奴婢斗胆。女使的模样,与奴婢失散多年的小妹有几分相似,所以奴婢、奴婢……请女使恕罪。”
珠瑾本不容易相信旁人,但凡她信任之人皆是多年相识,知根知底的。而面前这宫女,珠瑾与她不过相识短短数月,身份底细,珠瑾也一概不知,远谈不上信任与否。
可不知为何,珠瑾心里竟是信了碧月的说法,且瞧着碧月跪在地上的模样,不禁有些心软。
“起来吧。不过随口问问,不必如此惊慌。”
碧月礼了一礼,“谢女使。”
“你的金玉良言,我收了。现下,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吧。”
碧月将皇宫里的传闻同珠瑾说了,她这才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宇文君闯进安和宫后,珠瑾悬梁的消息便不胫而走,连带惊动了华国使者与牧族的人。
李玥给出的说辞是,珠瑾听说要随华国使者去做鸟侍,不愿离开梁国,又皇命难违。一时想不开,方才做了傻事。
而珠瑾为何要在安和宫自尽,理由就更简单了。珠瑾身旁伺候的婢女本是皇上跟前儿的人,若是自尽,想必很快便会被发现。而安和宫不同,没人会想到她会在此处自尽。
这样牵强憋足的理由,说给三岁孩童都只能当故事听听,更何况是华国与牧族的人?
但政治就是如此,相信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行不行得通。只要将各方利益都考虑周全了,然后再给个理由,不管这理由多不合理,对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珠瑾知晓经此一事,她的性命是不必担忧了,若是再出类似之事,即便是合理的理由都似是借口。因而,李玥非但不会再害她,还会千方百计的保护她。
即便李玥瞧她不顺眼,也应当是秋后算账,眼下不必担忧。
珠瑾抬手抚了抚自个儿的颈子,不禁开始担忧起来。一旦她醒过来的消息传出去,只怕鸟侍之事会再度被华国使者提上来说道。而今,唯有解开铜人之谜,方可解眼下之忧。
珠瑾转眸瞧着碧月,问道,“先前放在桌儿上的四樽铜人,现在何处?”
正归置衣裳的碧月,转过身来,答道,“回女使的话,今个儿王嬷嬷来了以后,奴婢便收起来了。”
“将那四樽铜人取来吧。”
碧月自衣柜中取出铜人,放在床边儿的脚踏上,便退了出去。
珠瑾辗转反侧想了许久,脑中不禁灵光一闪。人体上与内里以孔相通的部位,除了肚脐,七窍中的眼耳口鼻,应当也是通达内里的。
珠瑾拿起一樽铜人,用簪子刺了刺铜人的鼻子,却并无半分松动的迹象。
珠瑾颦了颦眉,转而刺向铜人的嘴巴,只听“咔嚓”一声,一小块铜片落了下来。紧接着是双耳,也通了。最后,眼睛没通。
珠瑾又刺了别的铜人,与第一樽的状况相同,皆是耳口肚脐是通的,其他地方不通。她试着用金簪往铜人的耳洞里探了探,怎奈金簪太粗,根本无法进入。
珠瑾心思电转,灵机一动,抬手拔了一阵头发,从铜人的耳中塞进去。待发丝进去了一小半,另一端竟是从嘴巴里出来了。
明宣殿中,宇文君虽在病中,却是难以消停。珠瑾苏醒的消息不胫而走,华国使者求见,宇文君只得让李全以他病重为由挡了回去。
然而,此理由用起来却是可一而不可再的。若次数多了,传扬出去,怕是外人要说梁国对华国使者不敬,会因此闹出诸多流言蜚语。
华国使者刚走不久,李全便进来通报,“皇上,碧月求见。”
宇文君一听,以为是珠瑾出了什么事,不禁下意识的坐了起来,满身倦意尽数退散。
“快传。”
碧月进来后,李全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碧月俯身礼了一礼,端着手中的托盘上前,“皇上,这是女使让奴婢送来了。”
宇文君伸手掀开托盘上的锦帕,四樽铜人并排而立。与前下不同的是,左边三樽铜人上皆穿着一根发丝,唯有最右边那樽铜人身上什么也没有。
宇文君仔细看去,却发现每樽铜人脚下皆压着一片纸。
宇文君伸手接下托盘,吩咐道,“你先回去吧。好生照料女使。”
待碧月离开后,宇文君一一翻开铜人脚下的纸片,从左到右依次写着“有口无心”“无口无心”“良师益友”“刚愎自用”。
宇文君看了以后,不禁眼前一亮,赞道,“如此玄妙的谜都让你解开了……瑾儿啊瑾儿!”
碧月回到西偏殿时,见着一名穿着牧族服侍的男子在门外徘徊,碧月不禁颦了颦眉,上前道,“你是何人?”
那人转过身来,只见他浓眉大眼,方脸高鼻,身材魁梧高大。
“我是随牧族汗王一同前来的随侍,有要事求见女使,还请姑娘通报一声。”
碧月打量了他几眼,道,“女使如今尚在病中,不便相见。你还是先回去吧。”
碧月转身便欲进西偏殿,却被那人拦下,他递过一把匕首,道,“此乃信物。只要姑娘代为通报一声,女使定会相见。”
碧月瞧了瞧面前之人,思索片刻,终是接下匕首进去了。
当碧月将匕首呈于珠瑾之时,她怔了怔,而后心中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似涩然似感慨又似怅然,说不清道不明。
珠瑾敛眸细细瞧着手中的匕首,问道,“来人是何模样?”
说:
亲们猜猜,来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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