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 想见,琉璃步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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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瑾在桌儿边坐下,自怀中取出帕子,仔细擦拭着铜人上的茶渍。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擦到最后一樽铜人时,珠瑾轻轻抖了抖帕子,竟有一块似针尖大小的铜片落在桌儿。
珠瑾颦了颦眉,拈起铜片细细观察,这一小点儿铜片怎么瞧都似是铜人上落下来的。
珠瑾将几樽铜人辗转细瞧一番,发现一樽铜人的肚脐上有一个针孔大小的洞。她将落下来的铜片放在铜人的肚脐上比了比,大小刚好。
珠瑾灵机一动,自头上拔下发簪,轻轻挑了挑其他铜人的肚脐,竟也有铜片落下。
待四樽铜人肚脐上的铜片皆被剥落,珠瑾拈着一樽铜人细细观察,而后敛眸思索。肚脐、肚脐……
有些什么地方是与肚脐相关联的呢?
珠瑾猛觉脑中亮光一闪,然而,还未来得及抓住,便听得外面响起几声叩门声,“女使,齐王爷来了。”
珠瑾放下手中的铜人,理了理衣衫上的褶子,便开门走了出去。
见着正立于庭院中的宇文霁,珠瑾上前礼了一礼,“奴婢见过王爷。”
宇文霁转过身来瞧了珠瑾许久,方道,“皇兄病了,你可知道?”
“回王爷的话,奴婢晓得。”
两人相对而立,宇文霁久久不言,珠瑾偷眼瞧去,正巧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他嘴唇微抿,神情复杂,似怒似惆怅,却又似释然。
这样的宇文霁,如同置身于浓雾中,叫珠瑾看不真切。
“本王正要去探望皇兄,你同本王一道儿过去吧。”
珠瑾抿了抿唇,本想说,“皇太后有命,打今儿起,奴婢不必在皇上跟前儿伺候了。”
可到了嘴边的话,却如鲠在喉,向来以守礼自居的她,这回却不想守这个礼了。
珠瑾敛眸跟在宇文霁身后进了寝殿,宇文霁掀开纱帐走了进去。而珠瑾,看着纱帐里隐隐约约的身影,她不禁却望而却步了。怔怔站在屏风前,挪不动半步。
瞧着床上的男子,今个儿御书房那一幕,不断在珠瑾脑海里轮回。他温暖坚实的怀抱,他别扭异样的神色……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病了吗?
宇文霁于床边坐下,关切的瞧着宇文君,“皇兄的身子可好些了?”
宇文君抬眸间,瞧见纱帐外那抹纤细的身影,他顿了顿,笑道,“老毛病。休养几日自会大好。”
“这些年来,皇兄的旧疾从未复发过,今个儿是怎么了?”
宇文君的目光不自觉转向纱帐的方向,而后漫不经心地道,“想来是近日事忙,歇歇便无碍了。”
宇文霁同宇文君说了好一会儿子的话,却仍是不见珠瑾进来。
宇文霁转头瞧了瞧纱帐外的珠瑾,他蓦然起身走出去,将珠瑾拽了进来,笑道,“叶赫女使听闻皇兄病了,便央了本王带她进来瞧瞧。这来了,倒害起羞了。”
宇文君实在难以想象,“害羞”二字用在珠瑾身上是什么光景。皇宫再见,他在御书房里那般逗弄于她,她也不过类似紧张的脸红片刻,转眼便恢复如常。
宇文霁本是随口说说,话一出口,方觉不合适,不禁一阵尴尬的笑。
倒是珠瑾面容沉静,接过话头,“王爷果真生了一双慧眼。奴婢如此不动声色,都被王爷瞧出了羞涩之意。”
珠瑾此话一出,倒叫宇文霁和宇文君同时怔了一怔。宇文霁是没想到珠瑾会替她圆话,而宇文君则是觉着这样的珠瑾太过反常。
两人怔过之后,不禁相视大笑,好似见着什么有趣之事。
对上珠瑾疑惑的眼神,宇文君抿唇压了压笑意,道,“叶赫女使,你果真不适合说谎。”
宇文霁和道,“皇兄所言极是。”
这一唱一和本是再平常不过的话,若搁在往日,珠瑾定是一本正经的见礼,说些“奴婢受教”之类的话。
而今个儿,两人笑了好半晌也不见珠瑾有任何反应。待两人溢过神儿来,向珠瑾瞧去,却见她别扭的侧着脸,耳根子都红了。
宇文霁起身,好奇的凑到珠瑾面前,却见她满脸通红,竟是真的害羞了。宇文霁不禁被珠瑾这难得一见的神情逗乐了,硬扳着珠瑾的肩膀,让她转过去面对着宇文君。
“皇兄,你瞧。当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宇文君不禁抿唇笑了,珠瑾蓦然抬眸。
四目相对,他眸中含笑,她一改往昔淡漠,娇若镜花照水。此时此刻,在这霎那间,她与他不禁晃花了彼此的眼。
待宇文霁察觉到两人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他蓦然止了笑声,放在珠瑾肩上的双手,也悄然滑落。
殿中静得落针可闻,三人静默,谁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宇文霁道,“皇兄,臣弟尚有些事务在身,便让叶赫女使留在此处照料皇兄吧。臣弟稍候再来。”
宇文君颔了颔首,道,“你去忙吧。此处自有宫人侍奉,不必担忧。”
宇文霁礼了一礼便出去了,他绕过屏风,走出房门。
房檐下,宇文霁抬头瞧着艳阳高照的天空,却觉着似有冷风吹过,冻得他瑟瑟发抖,“果然是秋天了……”
静立片刻,宇文霁扭头瞧着身后的房门,扯了扯唇角,暗忖道:这不正是你当初所乐见的吗?如今成了真,有何不好?
宇文霁深吸一口气,压下不该有的念头,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殿中,珠瑾同宇文君相对静默,一坐一站。
两人皆非多言之人,少了宇文霁的戏言,宇文君敛了笑颜,珠瑾也恢复如常。
偷眼瞧着面前这男子,珠瑾想说的话太多太多,可到嘴边儿,只汇成了一句,“皇上的身子可好些了?”
方才宇文霁询问时,宇文君可以面不改色的同他说“无碍”。可面对珠瑾,那两个字,宇文君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不想骗她,可同样,也不想让她担忧。
宇文君不禁抬手抚着胸口,自问: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有了这样的情绪呢?若非今个儿想到她或许会随华国使者离开,而心绪不稳,以致旧疾复发。或许,他真的会就这样被自己骗下去吧?
既然已经知晓了,见着她,他便很难再似从前那般淡然处之了。这样的感情,对于他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珠瑾见宇文君捂着胸口,不禁关切道,“皇上可是哪里不舒服?”
宇文君将手放下,紧紧捏着被子下那早已在他指尖百转千回的物什,敛眸道,“叶赫女使,你近前几步。”
珠瑾敛眸瞧了瞧脚下,自她站的地方到床边,还不足两步。再近前,岂非贴到床沿儿上了?
只是,宇文君有命,珠瑾不得不从。她压小了步子,往前稍稍挪了挪。
宇文君见了,又道,“再近前些。”
再近前?
珠瑾抿了抿唇,终是道,“皇上,这……”
宇文君蓦然抬眸,伸手拉了珠瑾一把,她脚下不稳,登时跌倒在他的双腿上。
身下的温热触感,让珠瑾心中一惊,她慌忙起身,却被宇文君按住肩膀。
“皇、皇上……”
宇文君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噤声,而后将被中的凤凰步摇拿出来,簪在她发髻上。步摇用冰蓝色的琉璃雕琢而成,浑然一体,高贵且素雅,很适合她的柔婉端庄的气质。
步摇在她惊慌的动作下微微摇摆,于她发髻上散发出一种动人心魄的光芒,勾得他心神都随之荡漾。
胸口处那似是针扎般细细绵绵的痛楚,不禁让宇文君颦了颦眉。但自始至终,他唇边的笑意都不曾减淡半分,“这发簪很适合你,留着吧。”
这样的宇文君让珠瑾心神荡漾,可这样的宇文君也让珠瑾心惊胆战。素来令人捉摸不透的他,为何要这样待她?
小片琉璃易得,而能通体雕琢成步摇的琉璃却极其罕见,再加之精湛的雕工。方才珠瑾虽只是瞄了一眼,便已知此步摇价值连城。
“皇上,这发簪太贵重,奴婢不能……”
宇文君将食指轻轻放在珠瑾柔若花瓣的唇上,“朕说适合你便适合你,莫非,你要违抗皇命?”
珠瑾只觉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要作何反应,只得傻傻躺在宇文君腿上不敢乱动,“奴、奴婢不敢。”
宇文君蓦然笑了,此时的珠瑾自是瞧不见自己的模样,傻傻呆呆的,完全没有平素里的机敏镇定。她一双眸子里似是升腾起了浓浓地雾,泛着润泽的水光。她脸颊红润,如同盛夏熟透了的果实,让人忍不住去采撷。
可是,宇文君却放过了她。一来,他知道不能太过冒进,吓着了她。二来,他病体未愈,也当真是折腾不起来了。
“有叶赫女使来探望,朕这病登时好了大半。”
珠瑾起身后退两步,低眉敛眸,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午膳时辰将至,不如叶赫女使留下来同朕一起用膳吧?”
珠瑾忙俯身礼了一礼,“奴婢不敢叨扰皇上歇息。皇上若是无事,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宇文君不再逗弄珠瑾,敛了笑颜,道,“既是如此,你便先回去吧。”
宇文君话音方落,便见李全脚步匆匆,自外面走了进来,“皇上,皇太后召见叶赫女使。”
说:
二更奉上~!六千字已经有种快残了的感觉,三更有没有还很难说,尽力吧!不过就算有估计也快到十二点了,亲们不要等了,还是留着明天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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