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 鸟侍,风起云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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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瑾手臂轻颤,落在她指尖上的鸟儿蓦然飞起,转而落在她肩上。938 .那几名宫人的目光随着鸟儿的飞动而转移,珠瑾侧头瞧着肩上的鸟儿,心中不禁生出一种猜测。
莫非,它便是……彩凤?
此猜想一出,珠瑾不禁思绪万千。若这鸟儿当真是彩凤,此时皇上召见,只怕非是寻常之事。
一路上,珠瑾心思电转,越想越是担忧。若这鸟儿当真是彩凤,且选中她为鸟侍,只怕……
珠瑾随几名宫人到得御书房,李全见着她肩上的鸟儿,神情说不出的怪异。几名宫人留在殿外,珠瑾独自走了进去。
御书房内,宇文君坐在主位之上,华国使者坐在下首,珠瑾进去时,两双目光齐齐瞧着她。一双目光似是要将她看透,另一双则是带着玩味的打量。
珠瑾低眉敛眸,压下心间的纷繁思绪,俯身见礼,“奴婢见过皇上,见过使者大人。”
宇文君瞧着下方屈膝见礼的珠瑾,久久不语,直到瞧见她的身子开始随着双腿微微发抖,方才道,“平身。”
“谢皇上。”
珠瑾退居一侧,华国使者瞧了瞧珠瑾肩上的灵鸟,起身道,“不曾想,彩凤选中之人竟是叶赫女使。既是如此,便有劳女使随本候回去照料彩凤几日了。”
主位上的宇文君一言不发,此事本是先前说好的。若贸然反悔,失了威信不说,更是于两国邦交之上,火上浇油。
珠瑾并不应华国使者的话,只俯身礼了一礼,“多谢使者大人抬爱。奴婢乃皇太后钦点的女使,奉命在皇上身旁伺候。按照梁国规矩,若无皇上之命,奴婢不能随意离开。”
华国使者饶有兴趣的扬了扬眉,“叶赫女使这话,可是说本候越俎代庖?”
珠瑾复礼了一礼,“奴婢不敢。奴婢只是皇上身边的小小女使,一切听凭皇上吩咐。”
华国使者不禁颦了颦眉,“梁皇先前已与本候约定,灵鸟选中之人,便要随本候回去照料灵鸟。”
华国使者话已至此,珠瑾仍是执拗的不肯松懈半分,“奴婢只是一介小小女使,皇上与使者大人的约定,奴婢无权过问。在奴婢眼里,除了梁国的规矩,便是皇上之命。若皇上即刻下旨,奴婢这便随大人而去。”
宇文君见珠瑾如此巧辩,让华国使者无话可说,心中的郁结之气这才稍稍散去些。
“即便此刻拟旨,按照梁国规矩,要半日才能传下去。不如华使先行回驿馆歇息,朕来同叶赫女使说。”
华国使者离开后,宇文君还未说话,珠瑾便蓦然跪在地上,“奴婢斗胆,请皇上告知其中因由。”
珠瑾身为一女子都晓得,她是万万不能去驿馆做鸟侍的。她系出牧族,且是得牧族汗王允准送来的秀女。
珠瑾到得梁国后,虽未被册封为妃,但作为三品女使,梁国也算不曾亏待了她。况且女使乃常奉皇上身边之人,送珠瑾来梁国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因而即便牧族汗王见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若珠瑾被送去给华国做鸟侍,牧族的面子怕是要挂不住了。如果不送她去,便是失信于华国。此事,当真是陷入了两难之地。
想来宇文君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因而方才未曾直接开口命珠瑾随华国使者而去。
宇文君起身从主位上走下来,俯身扶起珠瑾,转而唤道“来人呐!将华国送的贺礼拿上来。”
片刻后,李全端着放了四樽铜人的托盘走进来。将托盘放在桌儿上后,李全不待宇文君吩咐便俯身礼了一礼,退了下去。
宇文君转眸瞧着桌儿上的托盘,拿起铜人旁的书信递给珠瑾,待她看罢后,问道,“你可能瞧出这四樽铜人哪樽金贵?”
珠瑾上前细细观察,却并未发现这四樽铜人有何不同,她抬眸瞧着宇文君,道,“皇上,可否容奴婢带回去细细观察一番?”
“并无不可,只是……”
宇文君未说完的话,珠瑾已是心领神会。他自是能容她带回去细细观察,只是争取不了多少时间。毕竟,先前已然承诺了华国使者,若拖得久了,实是说不过去。
珠瑾俯身礼了一礼,“奴婢知道皇上为难,但还是奴婢斗胆请求皇上,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系出牧族,又是皇上身边的女使,奴婢不愿两族因奴婢而生隔阂。”
宇文君定定瞧着珠瑾,他目光里涌动着的情绪,不禁让珠瑾再次回想起,三年前多隆敖看她的目光。又是厌恶吗?
无论三年前,还是三年后,有些东西,对她来说,永远都是奢望吗?
珠瑾低眉敛眸,复礼了一礼,“奴婢逾越了,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珠瑾正自恍惚,却猛觉腰身一紧,回过神儿来,她已落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她讶异的瞧着上方熟悉的面容,“皇、皇上?”
“叶赫那拉珠瑾,朕、朕……”
瞧着怀中那张有些慌了神儿的面容,宇文君本要说的话如鲠在喉。
良久,他松开她,转过身去,“华国的贺礼,你拿去吧。不必太过忧心此事,若是瞧不出,朕自会另想他法。”
珠瑾怔怔瞧着那抹消瘦挺拔的身影,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着那背影似是有些僵硬。
“皇上……”
“下去吧。”
宇文君声音冷清且肃然,珠瑾只得生生压下到了嘴边儿的话。她敛眸端起桌儿上的托盘,俯身礼了一礼,退了出去。
出得御书房,珠瑾不禁暗叹: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宇文君若能令想他法,怎会向华国使者妥协到这一步?
前些日子,宇文君日复一日紧颦的眉头,让珠瑾越发担忧此事会有颇多顾忌。
珠瑾方才所看的书信,落款处盖着华国的国玺,想来那便是华国新君的亲笔书信了。
信上大致说的是,素闻梁宫人才辈出、地灵人杰,借梁国太后千秋之喜,奉上薄礼一份。四樽铜人乃华国第一工匠铸造,其中内藏玄机。梁国若有人能识得哪樽最金贵,便如父辈那般缔结友邦之谊。后面又说,华国灵鸟缺一鸟匠。
铜人与鸟匠,看似八竿子打不着,实则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梁国若想同华国交好,要么识得铜人玄机,证明梁国的实力。要么送华国一名鸟匠,妥协于华国。
从信上来看,华国确实过分了些,珠瑾不晓得梁国究竟出了什么事儿,竟让宇文君答应华国这般夹杂着屈辱的条件。更过分的是,这灵鸟选谁不好,偏偏选了她这个系出牧族的女使。
至此,明眼人都能瞧出,这分明是打着交好的名头寻衅,且是蓄谋已久。可惜,即便此时晓得了内里玄机,却也为时已晚。
若将此事挑明,反倒于梁国更加不利。眼下,除了见机行事、见招拆招外,已是别无他法。
珠瑾带着四樽铜人回去不久,便见碧月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礼了一礼,道,“女使,皇上病了。”
什么!?
珠瑾心中一惊,蓦然起身,“到底怎么回事儿?皇上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奴婢也不晓得。听说女使走了以后,李公公进去便见着皇上倒在地上。”
回想起方才离开时,宇文君怪异的行为,珠瑾不仅自责。难怪方才见着他身子似是有些僵硬……
“碧月,你且随我过去瞧瞧吧。”
珠瑾心神不宁,转身间不慎碰到了盏茶,茶水飞溅,落在四樽铜人之上。
珠瑾端起托盘,挪了个地方,道,“走吧。”
碧月在前面引路,片刻便到得宇文君的寝殿外。珠瑾欲进去伺候,却被李全拦了下来。
珠瑾抬眸瞧着李全,“李公公,这是……”
李全神情冷然,道,“皇太后有令,自今个儿起,叶赫女使不必在皇上跟前儿伺候了。”
珠瑾很想问为何,但性子使然,她终是压下到了嘴边儿的话,俯身礼了一礼,“奴婢遵命。”
珠瑾心不在焉的回了房间,吩咐一旁的碧月,“你去打探打探消息,看看皇上的身子是否已然无碍。”
碧月礼了一礼,退了下去。
房门“吱呀”一声被带上,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珠瑾一人。这一刻,珠瑾觉着被关住的不仅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在明宣殿里,西偏殿是除了宇文君的寝殿外,最为富丽堂皇的寝殿。珠瑾以女使的身份入住,可以说是莫大的荣耀。
而这些日子以来,生活太过平静了,平静得让珠瑾几乎忘记了皇宫里的暗潮汹涌。
方才得知华国的图谋,珠瑾只一门心思的想着此事要如何处理,方得两全。却忘了考虑,身为导火索的她,会沦入怎样的境地。
宇文君恰逢此时病倒,素来对她不喜的皇太后,又会作何感想?
珠瑾转眸瞧着桌儿上的铜人,不禁颦紧了眉头,若是不能解开铜人之谜。只怕,她这导火索会首当其冲沦为这场争端的牺牲品。
说:
二更,七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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