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伪善是男人的利剑(1 / 1)
前些日子,绾莲让绾鸢往车间负责人那递了个消息,说老家那边突然发生了些大的事情,非得回去一趟,时间又太赶,根本没办法自个儿办理请假的手续,所以就很抱歉地让绾鸢代了自己处理相关事宜。
绾鸢和车间负责人说得很是客气,只是工作归工作,平日里的交情也不好使,负责人也就不卖绾鸢什么面子,“都以为自己是谁,要是以后再有什么先斩后奏的事情,也就不需要再回厂子里做事情了,制度规章都摆在那里,凭了什么就你们不按程序,到底都是为难了我。”绾鸢又是卖笑又是鞠躬赔礼,负责人仍是双手叉着腰:“也罢,你也赶紧的干活去吧。记住,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管好自己的嘴,可别到处乱说,再要告诉那丫头,就批一个月的假,超过一天自己递了离职信过来。”
绾莲在住处总是窝在屋子里,又多半是躺在床上,不愿意出门走动的。对于女人,似乎只有卧床这么一个法子能够舒缓内心的卑微和恐惧,再无其他。钰旻多次要进去看她,但凡绾鸢不在的时候,十有八九是被回绝掉了,她知道钰旻是爱着自己的,可就是因为这样,才更不能够连累了钰旻,让他背了坏名声。
这日,绾鸢去车间上班,钰旻扣了几声门,不见里头有动静,便大声叫着绾莲,求她开开门,让自己进去。绾莲蹙着眉,扯开嗓子,“放心,我不会去死的,让我静静。”死,对于钰旻是恐惧的,现下的他,害怕看到或是听到这样的字眼,死是什么东西,死了之后会怎样,没有人能够解答这样的问题,对于这样的未知,他有莫名的恐惧感。“求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陪着你。”屋子里头仍旧没有回应,钰旻便一直哀求着,极具悲怜。
许久之后,绾莲启开里侧的锁,脸色苍白,声音微弱“随便坐。”钰旻进来,要扶着绾莲躺下,立马被绾莲拒绝,“放开我,我是卑贱的女人,不要碰我。”钰旻很是心酸,看着绾莲现在憔悴而自卑的模样,脑子里闪过无数关于她的画面,是灿烂的微笑,是淘气时的可爱,而不似如今的消瘦和不堪。
“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就走吧。”绾莲侧着身子背对钰旻,双手狠狠地拽着被子,眼里泪水溢了出来。
“求求你不要这样对自己,你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请你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做回真正的你,好吗?”钰旻蹲在床头,温柔的抚摸着绾莲的头发,他明白这时候的女人是需要爱抚的,如此才能够抚平内心的创伤。
绾莲转过身子,用手握住钰旻的手,哭得厉害,“已经回不去了,那样的我再也回不去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怎么能够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我做不到,做不到啊!”绾莲带着哭腔,含泪说。
钰旻听着,想到自己和绾鸢的那夜,罪恶的感觉顿时涌上了心头,这样的自己,让自己觉得有些吓人,是不是每个人的内心都存有劣根性的东西他不知道,他只是想着应该要去改变自己,不能够再堕落下去。现在仔细想想,他也只是记得那夜如同吸大麻般飘飘然而沉醉不已的感觉,并不认为被夺去了的女子的贞洁对于女人是何等的重要。他安慰绾莲,“请你忘了吧,我不在乎在你身上发生的这些,你是我的爱,让我们坚强的爱下去。”
“钰旻啊,别再说了。你知道我是真的爱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长长久久的,也想要为你生下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可是,现在的我变得不再清白,我不想因为这样的自己坏了你的名声,你已经背负了太多的辛酸,我不要你再为我所累……”
“我不怕,为了你,我不怕这些。在我最为艰难的时候,是你用饱满而热烈的爱拯救着我堕落的灵魂。那个时候,你没有抛弃我,现在的我也不能抛弃你。你看着我,我是不可能抛弃你的,我爱你啊。”钰旻的声音变得激动,近乎歇斯底里。
“我累了,让我一个人好好休息下吧。”绾莲闭上眼睛,似要睡去。
“好好休息。”钰旻轻声地说,走出去,将门轻轻关上。老徐就在外头站着,看着钰旻忧郁的神色,“她还是没有缓过来吧,真是可怜了那么好的姑娘,怎么偏偏这个事情就落到了她的身上。”老徐叹息地摇着头,“你俩的事情你是怎样的打算?”
“该是怎样便是怎样,我由着自己的心走。”钰旻犹豫了下,回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又对老徐说,“这个事情您老就别跟着瞎操心了,自己多注意着点身体,好吃好喝着。绾莲这边,我心里自然是有杆秤,知道该怎么处理。”
“知道就好。”老徐看着钰旻眼里的忧伤,转过身子,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钰旻看着老徐的背影,自言道:“身子确实是不及以前硬朗了,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才几日就显得甚是苍老。”他静默的在自己的屋子里坐下,提起笔,想要用文字写下关于善待自己的文字,写给绾莲,写给在爱情里受过伤害的男男女女。
绾鸢下班回来,打包了三个人的饭菜,绾莲没有胃口,可到底还是起来意思的吃了几口,就往床上躺下来。钰旻和绾鸢又是心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绾鸢喊了句绾莲,有什么话将说就被钰旻拦下,他放下筷子,比了个手势,让绾鸢随他一道出去。
“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你的姐姐,她可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为亲近的人,你怎么能够对她下这样的毒手。你看看,她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你还有点良心没有!”钰旻压低自己的声音,但是愤怒的情绪如巨浪般狠狠地拍打着绾鸢,让她觉着自己的脸烫得厉害。
“呵。良心,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良心?”绾鸢冷笑道,“你最好搞清楚了,是你钰旻和我绾鸢说你爱我的,你是如何能够理直气壮背着我要约了绾莲去旅馆,还在这里对我说三道四。如此看来,你还真是有心,是想着要一口吞下我们姐妹俩吧。告诉你,你是我一个人的,不要再去招惹绾莲,她之所以会有今天,都是因为你,是你害了她。”
“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你这可怕的女人。真是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蛇蝎心肠,你疯了。”钰旻觉得莫名其妙地被安了罪责,很是郁闷。
“别假惺惺了。撇开其他的不说,你要知道,那夜和你滚床单的人是我,是我阮绾莲。你要是敢背叛我,我一定会杀了你和那个女人,让你们一起为我的爱情陪葬!”绾鸢厉色说,完了还露出一丝令人惊悚的微笑。
钰旻倒吸了口冷气,不敢再逆着绾鸢的性子,挑战她的忍耐度。“你给我冷静点。”钰旻摇着绾鸢的双肩,“你和我,会有始有终的,那件事情,我也会对你负责到底。错就错在你不该这样对你的姐姐。”绾鸢抬起头,眼珠子定定地看着钰旻,“绕了那么大的圈子,到底还是我的错?”钰旻无奈,改口说都是自己的错,不该约了绾莲。又解释说自己和绾莲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想借着那晚把话都给挑明了,告诉她我心里的人是绾鸢而已。
“编,继续编。你说这样的时候你自己信吗?玫瑰、蜡烛、那一夜的诱惑,你还真是浪漫!”绾鸢带有轻蔑地白了钰旻一眼。
“是,如今我百口莫辩。都怪我,我想着自己和绾莲好歹也是恋爱一场,临分手也该是要给彼此留个好的回忆,好聚好散嘛。原是我这般混账,闹了这么多不明不白的事情出来,难怪你要生气,都是我的不对。”钰旻低下头,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子。
“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干嘛非得打了自己?”绾鸢忙拦着,“要是你心里真装了我,现在就去和绾莲把事情给说开。”
“现在?现在真不行,你看看绾莲躺在床上都多少天了,她的心肯定是碎得踢踏糊涂了,正是伤心的时候。凭了她的性子,这件事情以后,是不会再和我好上了。你放心,我也知道分寸的,眼下就不要再往她伤口上撒盐了罢,怕是再打击下去,她非是要寻死去的。”
钰旻简单地将自己的意见捎带着一些剖析解释给绾鸢听,绾鸢点着头,面子上虽是一副不甘心的样态,心底也到底是同情着绾莲的,毕竟是自己酿成的祸端,便不再多说些什么。钰旻见势将绾鸢揽到自己的怀里,在她的耳根子处轻声说“我爱你”,情深意切。
绾鸢抱着钰旻,轻身回应:“我也是,爱你。”
剩下的饭菜钰旻也是没有了胃口,便说自己还得赶稿子,就不过去绾鸢的屋子了,绾鸢右手捋了捋头发,颇为温柔地告诉他去忙吧,别太累着。钰旻转过身要走,忽地又回过头对绾鸢说,“好生照顾着绾莲,她不容易。”他是有意要让绾莲听着,所以故意提高了些分贝。绾鸢挥着手让钰旻赶紧撤退到他自己屋子里,才回身要去填肚子。
“绾鸢,来,到我这来,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绾莲听见绾鸢回来,便坐起身来,唤了绾鸢坐过去,“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钰旻,他是个好男人,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你的,现在我主动退出,把他让给你,你要保证会好生待他,可以吗?”
“你说什么呢,这样的话日后可别再提了,你和他爱着是好事,我自然是会祝福你们的。”绾鸢环着绾莲的腰,自个儿也靠在床头,心里却是想着,“让?他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何须谁让,真是无稽之谈。”
绾莲又絮絮叨叨讲了一大串的话,偏是要自己一辈子单身着,再不要掉入任何一个男人的生命之中。绾鸢则一反常态,表现得大度,诸事都站在绾莲的角度想,又是劝告又是安慰,好不贴心。
男人本身就是一件武器,征服女人灵魂的武器。爱上了男人便抛掉了自己、失去了自己,体无完肤之下,却仍是以为自己甚是幸福。女人,为什么偏偏注定了逃不出男人的手掌心呢。钰旻坐在窗子前,冷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