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1 / 1)
那是他们刚刚才赶回魔界的那一天:
云还没铺满天,地上已经很黑,极亮极热的晴午忽然变成了黑夜似的。风带着雨星。黑云铺满了天。又一阵风,比以前的更厉害,尘土往四下里走,雨道往下落;风,土,雨,混在一起,联成一片,横着竖着都灰茫茫冷飕飕,一切的东西都裹在里面,辨不清哪是树,哪是地,哪是云,四面八方全乱,全响。
左徵逸延早已看出形势不对,已然是察觉到了什么,却也不想雪茶担心,只匆匆向魔陵赶去,雪茶担心左徵逸延因为自己的缘故耽误大事,却也忍下最近几日的莫名的不适感,强打起精神,随着左徵逸延前去。而心中却不知道在慌乱些什么,只是那种隐隐的不安越发的强烈罢了。
再见墨澈时,小茶花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番情景。想来身份尊贵无比的魔帝,却是散着发,身上的华衣溅满了鲜血,却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血,他那么傲然孤立地站立在着天地之间,却也不看立于云间的有上。
有上,雪茶大惊失色,从来只是知道有上并非正直之流,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明目张胆的妄图滋事谋反。
左徵逸延似乎一点也不惊诧,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日。只是台面上的功夫仍是要做足了。微微一颔首,到:“不知有上仙尊缘何至此?”有上却似乎并未将左徵逸延的询问放在心上,倒是索性得打开了天窗说亮话:“左徵逸延,你知道英雄最忌讳什么么?”
左徵逸延却是笑着只是看着有上,微微一皱眉不答话。有上见他不答话却也不恼,只是自顾自的答道:“忌讳不识时务啊,我本念你是块料子,奈何你定要站在我对立面,却也是怪不得我了。”话未完,有上忽的眉间一拧,似是嘲笑,耳畔传来空灵阴森的回声:“还有一个最大的忌讳——那便是你的死穴。”
却是——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必杀天雷向离左徵逸延不远处的雪茶杀去,雪茶哪里来得及防备,更遑论以她之力怎可能抵挡得过有上之法力。左徵逸延却是一个抬手,令人根本看不出速度得挡下了那天雷同时截下了那天雷的还有墨澈,三力汇聚到一起便在半空中炸开一股混沌的力量。
“哈哈哈哈——”再望向云端时,连左徵逸延也不免有些惊异了,料得有上若是谋反,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而自己的师傅无上也在尽力阻遏有上力量的扩大,可是就是查不出为何有上的功力和势力一下子扩充的那样快。
只见魔陵处的缺口越发显现出可怕的颜色,这方不断扩大的缺口似乎正随着有上的出现而更加肆意地膨胀,一切似乎早已远远地出乎了一切人的预料,有上立于云端,一切尽在手中的自信。
“逸延。”左徵逸延抬眼看去时,无上仙尊和天君早已莅临于此,自己从未见过自己的师父一身战衣,身后率领百万众将备战。而天君,与往日不同,此时的天君身边环着一圈层次的光环,左徵逸延心中似乎有着不祥的预感,却道不明这种感觉。
有上的邪灵之气似乎在看见以天君和无上为首的众军后更加猖狂了些,眼角的些许邪气晕开在眉眼上。“如此多的人来,是要归顺于我有上么?还是自寻死路来壮大我的实力?哈哈哈,天君,你还以为以你至高无上的地位能够保全今日的地位么?今日这盘棋无论如何你是必输无疑的了。”说罢笑了笑,好像这人世间都不在他眼中似的。
魔陵已破,无论如何,仙界,天君都不会轻举妄动的,而自己便是要颠覆这人世纲常伦理,创下一个属于自己的,新的秩序的世界。
“有上,我想自你入仙之时,我就告诫过你,你的野心太大,控制好才能不被自己的心魔所误。”天君笑看着有上的猖狂,徐徐道来。
有上讥笑一声,道:“怎么?现在劝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天君轻轻摇摇头,道:“已经晚了,你也没有机会了。”左徵逸延看向遥远的天君,直觉他身上的神晕愈加明显,心中方呼一声不好,只见天君身影之快,肉体的形体之姿化为虚无,作一团云气状坠入魔陵。
在场所有人默然了,却是立于无上身后的杜君儿一声呼喊了出来,可声音中却带着浓浓的哭腔。无上扑通一声率先跪在地上,身后百万精兵齐刷刷地继而跪在地上,喊了一声天君。任是有上也没有想到天君会用这一招来破他设好的局,以天君之躯填补这魔陵之陷,好像一切这瞬间的事情要用很久很久来消化,左徵逸延已然明白天君所做何意,挺直了身板也跪了下去,雪茶随在他身后,也跪了下去。墨澈没想到魔界之陷,会让一届天君以身相填来做弥补,眼角濡湿,想来自己从未跪过他人,也直直跪下去。
天君彻底化入魔陵之中时,天边传来他的声音,好像梵音般悦耳而祥和,道:“有上,你这番作为其危害性早已超乎了你自己的想象,即使你以武力统治了这片土地,也控制不了这天地的颠覆,望你早日回头,若否,自有我的衣钵后人整治这世界。”
渐渐地,魔界上空的漩涡一点点地消失,风雨渐停,原本的塌陷地方中有一处化作一股潺潺的溪泉流出,芳香四溢。
有上撑大了血目,却是仰天大笑三声,“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的大业?哈哈哈哈,太过天真了吧。”手随便一挥,身后数百万邪灵便立于身后,自己这些年收集的邪灵早已能绰绰有余对付天兵,况且邪灵来去自如方便控制,不受肉体的桎梏。
这是一场太过惨烈的战争,无数的天兵将为了保全自己身后的三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去抵制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