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1 / 1)
谢茨捧住他的头,回应他的吻,寻找他的嘴唇,轻轻的咬了一口,眼神恍惚,嘴唇在他的嘴唇上流连:“我漂不漂亮?”叶守云已经沦陷在欲望里,欺上前狠狠的吻她,俩人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讨好对方,像藤蔓一样绞在一起。混身大汗淋漓。
末了,他俯下身去亲了亲她,轻声说了一句“你醒了,会不会后悔”
谢茨这一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还没醒。叶守云去房间查看了好几次,房间里都没有动静。
谢茨是故意装睡。其实她早上就醒了。局面太尴尬。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当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处境时,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床头。跟叶守云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一觉,就睡变了质,自己都没办法不鄙视自己。简直就是人渣!她觉得自己这二十几年彻底白活了。以后不光是见叶守云,连带着见叶家那一票亲戚,她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她闭着眼睛趴在床上,动了一下,觉得自己混身上下像要散架了,更不妙的是,她觉得被子盖在身上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躲在被子下不敢动弹的手慢慢的挪动,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这一摸,她保持着这个动作再不敢动了,自己身上光溜溜的,似乎一根纱都没有穿!她的脑门子顿时就像挨了一闷棍,面门前金光闪闪,翻滚的热血从脚底一点一点涌到头顶,冲得她额头都出了汗。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盘算,想着要怎么办,现在爬起来跑出去?不行,面对面的说些什么?不跑吗?更不行,装睡也不能永远装下去,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思过来想过去,最好的办法只能是等他出门,她就悄悄溜走。至于以后,哪还管得了以后!眼前能躲则躲。
让谢茨又急又恼的是,他竟然在家安安心心地呆着,一点要出去的迹象都没有!他上午大约十点多醒来,在厨房里热了点儿吃的。搬了把板凳坐在床对面,不知道是盯着她看,还是盯着床看,反正啥事也没干,坐在床对面对了一个上午。她一动都不敢动,差点就装不下去了。好在中午脑子正常了,听见他在客厅里看电视,还给朋友打了电话,隐隐约约听见他问:“喝醉了酒那个,醒来还记不记得?”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他回了一句:“去你妈的。我睡我媳妇儿你留点儿口德”
这句话,听得谢茨心里一紧。
电话那头的王琪笑骂一句:“我操,一女的在你身边呆了整整十七年到今天才轮到你睡上,你说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你的道行是直奔王宝钏去了。行了,今天也算是一雪前耻,我以前一直认为你不行。”
谢茨一直趴到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才听到叶守云出门的动静。她不敢贸然行动,又在床上躺了两三分钟,确保他是真的出去了,才以闪电般的速度爬起来,仓皇的往身上套衣服,也不管穿没穿好,只管往里套,那样子,活像被别人捉*奸在床一样。
好在叶守云的防盗门没有反锁。鉴于他谨慎的个性,他家的防盗门关上了,从外面打不开。除非有钥匙,或是从门内打开。但是入户花园的大门也未锁,说明他走得不远。想到这里,谢茨生怕他只是出去扔个垃圾,马上就回来。火急火燎的踢上鞋子,打开门,电梯也不敢坐,生怕和他撞个满怀。从楼梯上蹑手蹑脚地跑下去,又怕和他在门口碰上,抻着脖子,在安全门的窗口往外观察了一阵,确保门外没人,才推开门,一路低着头,像个贼一样风一般的跑了出去,往平常他不走的那条路出了小区。
叶守云在水果店里挑了新鲜的台湾大芒果,卖水果的小女孩扫了一眼他的脖子,含着一抹男人都懂的笑容说,大哥,有新鲜提子,给女朋友买点儿提子吧。叶守云接收她‘热情过头’的笑容,朝水果店墙壁上贴的镜子里瞧了一眼,赶忙捂着脖子:“现在就有蚊子了,真够呛”他付了钱,又拿了几盒老酸奶才往回走。心里想着,再不醒,就要过去把她叫醒。她已经睡了一天,早上中午都没吃东西,再睡下去该饿坏了。他用钥匙轻轻打开门,将买回来的水果和酸奶放进冰箱里。走到主人房推开门。
床上犹有温度,但已经没有人。
他将门咣的一声推到吸盘上。
他慢慢踱回客厅,把芒果从冰箱里拿出来,取了水果刀,一个一个将皮削去,再一块一块片下来,放进玻璃盒子里。自己吃了两块,吃着吃着,猛的将玻璃盒子掷到地上。满地的玻璃渣子。
他在家里不吃不喝的躺了两天。他料想谢茨不会接自己的电话,就一直等着她打给他。心底里还有一丝希望,事情都这样了,她总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是,谢茨没有找他,也没有打电话给他,真的是一点反应都不给。
这让他更不好受。仿佛已经发生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又或者,她不在乎。
他再打电话给她时,是秦小玲接的,说谢茨已经搬离了宿舍。不知道去哪儿了。他又打电话给王朝阳,王朝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如此昏天暗地的过了两个月,已经是初秋。秦小玲和王朝阳那儿仍然一丝消息都没有,他想了又想,决定打个电话到她家里去问。电话接通,是她妈接的,他旁敲侧击的问谢茨是不是在家。
周巧言说“守云,这丫头没跟你说过吗?她考上公务员,上个月就走了,报道去了。”说到这里,似乎觉得伤心,切切的讲“我和她爸都不同意她去那里,可是,哪里拦得住?自己不声不响的就办了手续。要不你替我再劝劝她。我和她爸爸只给了她三千块钱,就是盼着她早早把钱花光了回来找我们”说者心酸,听者心里也是千般滋味。
叶守云握着话筒,生怕生漏一个字“她去哪儿了?”
“XJ,我和他爸都说那里不太安全。她哪里听得进去?从学校回来就收了东西,手续都没有办齐,急吼吼的提前一个月到那里参加培训去了”
“具体是哪里?”
“她说具体哪个区还没分下来,晚一点再联系我们,怎么这回她连你也瞒着?我和他爸本来想跟过去帮她归置归置,她不愿意,说地方还没定下来,人去多了不好安排,你看我们也不知道要上哪儿去找她”
叶守云只好安慰她说:“周姨你别急,你把她电话号码给我,我联系她,劝劝她”
“号码还是原来的号码,没听说她要换”
“那我再试试”他正要挂电话,周巧言问:“守云,你是不是和谢茨有什么事儿?”
他紧张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没,没有啊”
“哦,我是觉得奇怪,往常你们俩一个鼻孔出气。这回这么大的事儿她都没告诉我,我以为你俩吵架了”
他支支吾吾的说:“我日夜颠倒的看大盘,经常接不到她打的电话,可能她跟我赌气”
挂上周巧言的电话,他又拨了谢茨手机,还是关机。他突然心里发慌,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心底浮起来,他不会再也见不到她了吧?
他长叹一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门外响起敲门声,他在沙发上坐了好大一会儿,才走过去开门。打开门,站在门外的竟然是秦小玲。
她似乎一见他便会不自觉的脸红。她说“我今天来找你,是想求你一件事”
她见叶守云一副戒备的样子,自嘲似的笑了笑说:“你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了,我不会再对你有什么想法了”
叶守云让了让身子,松了口气似的“别说得那么严重,有什么事儿能帮上忙的,不要客气”
叶守云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里,拿起矮几上的文件,边看边说:“冰箱里有喝的,想喝什么自己拿”
她关了门进来,在叶守云面前站了一会儿,突然身子一矮,跪在他面前。
叶守云吓了一大跳,忙去拉她:“你干什么?起来”
她摇了摇头:“你答应我我就起来”
“你先说是什么事儿”
她跪在地上,双手按在膝头“我妈头疼的病吃药已经控制不了了,光昨天一天就晕倒了三次。县里面的医生说那个瘤子虽然是良性,可是长是太大,已经压迫到了神性,再不做手术,就活不了了”
他忙不迭的说:“哦,你是需要钱是吗?”
她再摇头:“不是,我们县里面的医生不敢做这个手术。说长的位置不好切,他们觉得风险太大。”
叶守云有些莫名其妙:“那你来找我......?”他将她拉起来。
她的双手叠放在膝盖上,泪眼婆娑的望着他:“我听谢茨说你爸是脑科医生,是个专家,你知道,我们其实请不起专家做手术,但是......能不能请你,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情份上,帮我求求你爸,看他能不能抽空给我妈做个手术,我工作以后会尽快凑齐手术费。但是我们真的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
叶守云这才恍然大悟。他本不想掺和她的事情。但见她哭得魂飞魄散,一副没有主心骨的样子。而此事也确实事关人命。
他仔细的想了想说:“你先别哭,你妈现在在哪里?”
“在南方”她马上又说“你父亲的路费我们出,我妈已经不能被挪动了”
他摇了摇手,拿起电话打给叶道伦。叶道伦刚刚结束了一轮手术。学生把他的手机递给他,说“老师,是小叶”
“爸,你忙吗?”
“刚下手术,怎么破天荒给我打电话?”
“我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帮忙”
“什么?没钱了?”
“不是”他看了看忧心如焚,引颈观望的秦小玲,说“我有个朋友的母亲得了脑瘤,是良性的,可是位置长得比较敏感,她们那儿的医生不敢做手术,你不是专家嘛,你去给看看”
“你什么朋友?”
“你别管什么朋友啊,你帮还是不帮?”
他爸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去洗手:“你让病人家属把病历先发给我看看,对了,病人在哪儿?”
“在南方”
他爸在那头叫:“让他们去湘雅医院啊,离得近,我在那儿有同学。也不用跑这么远到这儿来找我看”
叶守云踱到自己房间,把门关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再找朋友帮忙,不是我们还得欠人家人情吗?事情会越扯越复杂。不如干脆就这样,你就直接免费上门给人做这个手术,救救人家。她们家经济不怎么宽裕,很可怜,就是上回,我上人家家里玩去的那一家人”
他爸急了:“上门免费做手术?唉,我说叶守云,你把你爸当脚垫啊?哪里需要哪里摆?再说了,哎,我救她可以,可是你话别说得太满!你知道这每一台手术都有潜在的危险,谁也不能100%的保证能成功。要是她那个瘤真的不好切,万一手术出了差错,你得让他们有心理准备!现在医患关系这么紧张,要先做好病人家属的心理建设”
“唉呀,爸!你也不差那一台手术的钱,你安排一下嘛!你说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求过你?”
叶道伦在那头想了一会,慎重的交待了一句:“先把病历传给我看看”
他从房间走出来,冲秦小玲笑了笑:“我爸答应了,你让家人传一份病历过去这个号码”
秦小玲赶紧记下来。她立即起身,定定的站在那里,冲着叶守云鞠了个躬,腰几乎弯成90度,双手贴着裤缝,嘴里不停的说:“谢谢你,谢谢,谢谢......”
他觉得自己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她,秦小玲总是用一种在他看来特别夸张的态度对待他,让他浑身紧张。
他出身良好,从小到大,双手除了握笔就是拉琴,从来不知道对人感恩戴德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我爸看完病历,如果必须手术的话,我再告诉你手术日期”
他见她急急的擦拭眼角的泪痕。故意转过身去冰箱翻东西:“吃午饭了吗?”
“没有”
“哦,我们小区外面有快餐店”
她以为他想邀请她吃中饭,没想到他说了这一句话,没了下文。
她说“你也还没吃吧?要是不嫌弃,我煮点儿面给你吃”
叶守云说“不用,谢谢你”
“那...我先走了”
秦小玲走到门边,手扶着门把手,想关门,又舍不得关门,回过头看了看他。
叶守云手插在裤袋里,头侧到一边,不自在的说:“最近,谢茨联系过你们吗?”
秦小玲眼里的火焰凉下来:“没有,她要打电话给我,我告诉你”
“谢谢”
“不客气”
谢谢,不客气。简简单单五个字的寒暄,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那么远。她从来没有听见叶守云对谢茨说过‘不客气’。
叶道伦看完张秋芝的病历,给叶守云打了个电话,大致告诉他,情况不算太差,可以试一试。但是叶守云要与自己一道过去。叶守云惨叫:“你做手术,为什么拉着我?我又不是学医的,也进不了手术室,又帮不上什么忙”
叶道伦说:“这是你朋友的妈,你既然知道人家做手术,出于礼貌也应该去看一看,更何况,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不幸运,你要和你朋友说明。做手术是需要博运气的”
叶守云怏怏的说:“我得守我的大盘”
“借口!大盘都哪儿都能守,你要不去,这手术我就不做了。彻底不卖你这个面子”
末了,又交待一句:“别告诉你妈,我给你投钱炒股的事儿啊”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