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 59 章（1 / 1）
大巴进入停机坪，停在一架蓝白相间的达索猎鹰900旁边。日光灼人，阿尔伯特安塔西尼亚从车上跳下，向候机大厅望去。隔着玻璃的反光，他看到他的女伴向他挥动帽子。安塔西尼亚甩了个飞吻，带着几名雇佣兵先行登机。和往常一样，他又结束了一段□□，愉快而满足。
安塔西尼亚享受美食和美人，记得各种激情的触碰。以真正的生活来标榜它们，而非单纯的□□。然而一想到自己曾经和一条利维坦搞过、还把他（它？）杀了，安塔西尼亚就感到无比新奇，这件事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暂时敞开一个缝又关上，留给他的是不真实的回想，迟早会被遗忘。
为了适应他们的出行需求，机舱内部经过些许调整，检查完毕之后，安塔西尼亚用无线电通知他的盟友登机。看到艾德里安侧身抱着克莱斯特，缓慢而坚定地踩上舷梯时，他不由唏嘘，他也有些时日没和妻子亲近了。
航线是安塔西尼亚利用他的渠道特批的，一行人登机完毕后即刻起飞。天气晴朗，飞行漫长。
“伤口怎么样？”艾德里安拉下遮阳板。
克莱斯特眨了眨眼。迈尔那一枪打穿了他双腿的肌肉，清创后他被像个木乃伊一样裹着。艾德里安为自己放低座椅靠背，躺到克莱斯特身边，握住他的手。
“……这件事……是我搞砸了……”
“你搞砸什么了？”艾德里安皱起眉头。
“我找错了人，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别傻了，”艾德里安拍拍克莱斯特的肩膀，引得他一阵龇牙咧嘴，“复活的死人，飞翔的鲸鱼，什么错才会招致这种东西？什么都不会。这次是个意外，一个灵异事件，要不是你，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我能……看到……那只怪物的弱点，你……不觉得奇怪吗？而且……我并不知道……为什么能。”
“有时你是，”飞机开始上升，艾德里安更用力地握了握克莱斯特的手，“我的命运。”
“胡说八道！如果……不是你，我会在……那里……解脱。”
“如果你把瘫痪当成解脱的话。”
“哼……”
艾德里安笑了笑，揉捏克莱斯特的手心，坚实恼人的老茧让他感到舒适无比。他相信，哪怕那骇人的利维坦再次飞起来，咬碎他们的飞机，克莱斯特也会给它颜色，让他们安然无恙。
几十秒后，飞行趋于平稳，艾德里安侧过身体，亲吻他的伴侣。克莱斯特勉强撑起身体回吻，艾德里安垫住他的背脊，两人发出柔软的声音。
“我想和你共度一生，结婚与否都没关系，”亲吻结束后，艾德里安轻声说。
“我不想，”克莱斯特回答。
“唉，短暂的分别让你忘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忘，汉娜鲍曼前几天来过，”克莱斯特拖着他沉重的双腿翻过身，“诺伊拉特期待的是你，尽管你拒绝，但我想你……明白。我会和你一起呆到合约结束，在那之前我会找到合适的人继续为你服务，你是个不错的雇主，但我只能接受你作为一个雇主。不离开你，我就没法感到自己还活着。”
“过来，我知道你现在很沮丧，你每次受伤都会这样，”艾德里安扳着克莱斯特的肩膀让他面对自己，“你想清楚，我给过你什么，抚慰、训练、照顾和经营的机会，你父亲从未给过你。我比他更爱你。”
克莱斯特听懂了艾德里安的暗示，他伸出手，挠了挠膝盖，他还想向下挠腿上的伤口，被艾德里安一把按住。
“你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这正是问题所在，你们都有明确的目的，钱、权力。我没有。要是没碰见你们，我差不多领份低保过完一生。”
“别骗自己，”艾德里安在对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依我看，先到那条利维坦的葬身之处找找时空旅行器，再回到你出生的时候，让汉蕾诺尔把你送给哪个喜欢小孩的亲戚。”
“哈……我宁愿不出生在那个家里……过去是不可改变的……”
“你很清楚，过去不可改变，”艾德里安鼓励地吻了克莱斯特的额头，“我能给你的是现在和未来。”
“我明白……我会尽量活下去，让你名正言顺地用那些钱，我答应过你的和诺伊拉特想给你的。”
“好吧，”艾德里安摸了摸克莱斯特的脸，“你的烧退了，还在说胡话。我和你说清楚，你再提多少次我都是相同的回答。我以这些钱为由接近你，伤害了你，很抱歉，我渴求的是你。”
克莱斯特挠了挠脸上的擦伤，左侧颧骨上缝了两针。
“诺伊拉特之前在美因茨有一座城堡，已经出租给莱茵兰-普法尔茨州做旅游景点，收些门票钱，产权好像不是他的了，应该归州政府了；城堡旁边有一个差不多的田庄，诺伊拉特暗示过我，里面还有点存货。”
“够了，”艾德里安打断了他，“我对那些钱没有兴趣。”
“二战时期存下的，”克莱斯特自顾说下去，“十几万盎司，国库里偷运出来的，真正的纳粹黄金。拿走它吧。”
“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艾德里安问。
“你费尽心机留我到现在，不就是为了更多的钱吗？”
“别犯傻了，”艾德里安揉了揉克莱斯特的头发。
“你什么毛病？你不就是要钱？”
克莱斯特挥拳往艾德里安脸上砸去，艾德里安小心接住，顺势吻住他的伴侣，两人陷入了扭打般的纠缠，克莱斯特狠狠地咬他舌头。
“操”，艾德里安啐了一口，放开狂暴的小动物，解开克莱斯特的腰带扣，抽出皮带绑住他的双手，把他整个人捆在座椅上。
“你这个混账！”克莱斯特用他最后的力气骂道，“快放开我。”
“你不能改变过去，也不愿走向未来，你想有谁对你破碎的人生负责，”艾德里安注视着对方惊恐的脸，“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他们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在厌弃你的路上。”
“那又有什么关系，你要的不就是钱吗！”
“我要的是你，你给我听清楚，”艾德里安望向飞机后排，随行的雇佣兵都进入了梦乡，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座椅上，“我们是需要些钱，但不是一个帝国。我和你一样，有力量的限度、又为欲望所苦。所以我需要你，和你在一起让我感到自己是一个人，被保护、被爱！明白吗，把我当成一个人！”
克莱斯特脸色苍白，没再吐出半个字。艾德里安离开座椅向驾驶室走去，飞行平静，机舱里只有轻微的机械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