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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回忆之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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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舟而行,天,仰之弥高。

丢了桨,放松了肩惬意的靠在船梆,凝视天边的浮云。

“喂,你看它们自由自在的,”看云的少女道:“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也算自由自在?”

船头立着另一个少年,他撑了一篙,“这边的菱儿菜少了。”

“伊水这么大,到处都是芦苇荡,总有没人去过的——嘿,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少年侧耳:“钟声?”

“笨,咱们早过了香山寺,哪来的钟?”

少年道:“似乎从那边传来。”他转变方向,沿流深入,河道变窄,一方大石凸出水面,水过作声,正是方才钟声。

起羽探出船弦,“哗,天然石钟!”

小船悠悠靠近,悠悠滑过,眼前豁然开朗。

龙门横远于前,沙洲相接对面,偌大汪洋,中数小汀,白鹭成群,鹳鹤徜徉。

云朵倒映水中,水光反射,清可沐发。

“好漂亮~~~”起羽嘴巴张得老大:“伊水有这么漂亮的地方我竟然不知道!”

少年首次赞同的点头:“比那些枝枝蔓蔓的荷花什么好多了。”

起羽用手拨水:“简直是我所见的最美的湖泊,你吸一下气,都比别处好闻。”

少年失笑:“可能是没人来过的缘故?”

“入口很窄,所以渔民们没有发现吧。”起羽道:“哈,这得多谢你,如果是我,肯定到不了。”

少年暗道,你平素不是坐在岩石上喝酒,就是逐流而漂光躺着啥也不干,到哪算哪,哪有他积极?相处半个月以来,划船多变成了自己的事,正因如此,他已把这块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摸熟了。

有一日他忍不住问她,你整天就这么混日子哪?

她晃着酒盏:我这往好里说,叫修身养性;往坏里说呢,姐我虽然年岁还不算太大,但心态已经跟垂垂老矣的老妪没两样啦,小弟,你还要跟我到几时?

她没有去探他的名姓。每日她喝酒,他跟来,她打个招呼,招待他玩遍,他这才知道,她跟两岸渔家早混得极熟,因出手大方,几乎无人不晓,巴不得她多去,是故招呼格外殷勤。

她对所有人都这样么,不问姓名,不管来历?他不信,所以他跟着她,暗暗观察,这个人跟记忆中那人相差太远,如果不是因为瘸腿而确定是她,他都要怀疑是否自己认错了人?

明明应该嚣张跋扈的,变成了平易近人。

明明应该红衣张扬的,变成了素服淡泊。

本来的她,是高不可攀的;现在的她,不再高不可攀,可是,却更像天边一缕浮云,翩然就能随风而去,什么都不在她眼中了啊,让人一看明白,即使想抓,不可能抓得住。

“喂,咱们以后就多来这里,你记得怎么走吧?”起羽道,“沟沟叉叉那么多。”

他答:“回程再默一遍就是了。”

“不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对了,要不咱们给它起个名?以后好方便说。”

他想,你对人名不感兴趣,对个湖倒上心。

“你起吧,”她又道:“你发现的嘛。”

他道:“没兴趣。”

“喂,太不给面子了吧?”

“喂。”

“干嘛?”

“喂。”

“什么意思?”

“喂!”

“喂喂喂,你到底怎么了?”

“名字。”

“啊?”

“你不是说给它取名字,就叫‘喂’好了。”你不就这么叫我?

“你——”起羽指着他,她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这小破孩儿忒记仇了!

“怎么,觉得这名字不错?”他得寸进尺。

难得他这会儿这么多话。起羽瞪他一眼,自顾环视起湖面来。

青苍压眉,意大愉适。

要是有酒多好,酒醒还醉醉还醒,李太白不是说过,唯有饮者留其名。

好吃和尚赠竹叶青那次,她第一次喝到那么好的竹叶青,到后来,迷迷糊糊不知跟他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什么,也许是吐槽,也许是发疯,他一直含笑倾听,吟了太白: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与尔同销万古愁。然如今,那个可以同销万古愁的人不见了。

她再怎么找,也找不着了。

“就叫忆湖吧。”她喃喃说。

“忆湖?”

“对,回忆之湖。”

既不能忘,长思当忆。

就这样过了个把月。

一天少年没来,起羽先等了会儿,后来乍悟,也许他觉得乏味了。少年人,怎么会喜欢这种名为逍遥实际虚耗的日子?

然而心里还是隐隐盼望。人的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摇头,一向都是他划船,现在他没来,居然连船也不想搬了,于是摇啊摇,一直喝酒到日暮。

又过了四五日。

少年出现。

起羽初惊,乍喜,跳将下去,刚要开口,看到他脸上尚未消褪的淤肿。

她盯着那半边脸:“你怎么了。”

他不说。

“瞧这青的!”她端详着,照痕迹看,应该是拖了两天才来见她。

“走吧。”少年说罢返身,如果不是怕她担心,他会等完全好了再出现。

“谁打了你?”

“没事。”

“是你挑起的,还是对方的错?”

“怎么这么啰嗦。”

“走。”她一下越过他,速度比他还快。

他楞了楞,跟上。

到了山下,本该在岔路分手,她让他先走,这次,换她跟他。

“你缀着我干什么。”他很快就发觉了。

她翘起嘴:“这条路又不是你家的,就你能走不成。”

他被噎个半死:“你家不是这条路。”

“我想绕一绕。”

他道:“好,那你走。”

他停下来,意思是专等她走了他才走。

起羽慢吞吞挪过他身边,“好吧,咱们好歹认识了这么久,去你家看看不成么?”

他硬邦邦地:“不成。”

她不以为意:“你该知道,凭我本事,你就是不告诉我,我想知道也不难。”

“那你自己找。”

“喂!”她被他气着:“你懂不懂尊老敬贤?我比你大,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原以为他会冲起来,结果他居然笑了。她觉得异常诡异,这家伙,怎么回事,软的不吃专吃硬的,敬酒不吃爱吃罚酒?

他不再说什么,她就一直随他走啊走,到了城内,到了千骑营,女眷不许进,他洋洋得意进去,看她怎么办?

她呆住片刻,转身就走,她去找她四哥!

本来以符老爷的实力,符昭寿在他所辖的泰宁地区想干啥都没问题,但他却走了门路调来洛阳,大家心知肚明这是为了谁,所以符老爷二话不说,不知化去多少银子——也有可能一文没花,因为接任河中节度使的是高行周——但交情是一定卖了的,然后符昭愿又极力推荐三司,于是昭寿调到了洛阳巡院。

唐代遗制,三司为度支、盐铁转运、户部之合称,与中书、枢密并重,所谓“政事送中书,机密送枢密,财货送三司”,乃管理极繁极广的一个部门,无论加租还是免税、府库及官员俸禄、随军粮食衣物或家眷处理、甚至官员迁升等等,都能插上一脚。也因于此,在各镇皆设立巡院,以便管理上报。

昭寿任的是随军计度使,现行体制是家属随军而行,所以不单养兵,连家属也要一块儿养,昭寿管的便是这块。

起羽熟门熟路的闯进去,阿瑁在后面道:“有访客——”

话说迟了,起羽已经一只脚踏入门槛,果然屋内另有男客,起羽转身欲避,昭寿道:“阿起,是熟人。”

“哦?”起羽睄目:“疙瘩!”

长身玉立的青年脸上顿时满脸黑线,正是高行周幺子高怀良。

起羽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自然指洛阳。符昭寿道:“他一直都在,只是你平日里不曾关心罢了。”

起羽点头,“你们在商量事儿吧,那你们先忙,四哥,我一会儿再过来。”

高怀良心诧几年不见,这符大小姐好似变了个人。

昭寿阻道:“我们快商谈完了,你喝盏茶的工夫。”

起羽想想,也罢,省得来来回回的跑,便叫阿瑁:“阿瑶在哪呢,叫她给我煮茶!”

阿瑁在门口应:“大小姐放心,我家那口子已经准备去了。”

“哎我说,阿瑶几月怀的娃呀,怎么肚子一点都不显?”

“嘿嘿,”阿瑁笑:“三个月,三个月。”

“好几年了,这才结的头胎,不容易。”

“托大小姐福。”

回头一看,只见两个大男人正瞧她,昭寿清清喉咙:“阿瑶什么时候怀的孕,我都不知道!”

起羽道:“怎么,羡慕了吧,谢红没半点动静?”

昭寿叹气,招呼怀良,两人继续谈起冬季士兵衣物发放问题。起羽在旁边听着,原来入秋渐寒,而诸道上供税物,充兵士衣赐不足,昭寿刚刚接手,不知如何措办,待要从别处支挪,各处都有所用,皆言入不敷出,怀良想了想,提出一个建议,如实向上禀报难处,同时请折纳府库里现有的旧存绫罗绢帛。

“如此一来,既兑换银两解决了难处,那些旧的也不必压着占地方了。”

“甚妙,甚妙!”昭寿直有拨云见日之感。随军这块,并不好做,京城跟地方藩镇都注重养兵,上头切切关照的,家眷必得好好安置,不然极易发生兵变,这是任何当权者都不想看到的。

正事谈完,高怀良却没有告辞的意思,昭寿对他好感正是大升,便一并邀他喝茶,同时问起羽什么事?

起羽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四哥你明天去一趟千骑营,带上我。”

昭寿道:“你要去千骑营?”

起羽点头。

“那里边都是男人,”昭寿道:“你去干什么?”

“我去找个小子,他以为我进不去呢,我偏偏大摇大摆进去给他看看。”

昭寿皱眉:“你不是天天上山吗,什么时候又认识个小子?”

起羽笑:“四哥你想到哪里去了!那小子充其量十一二岁,偶尔碰到的,还合眼,看他被打了,想问问到底被哪个打。”

高怀良道:“十一二岁的进去千骑营,必是谁家眷属。”

“我看他嘴角都破了,当时必定很严重,四哥你有没有听说这两日附近哪里有殴斗?”

昭寿道:“我快被冬衣烦死了,哪里关心谁家打架。”

“好吧,我自己去查,不信问不出来。”

高怀良忽道:“千骑营里几日前确实出了件事,领头者赵匡胤石守信两人现在还被关着,不知是不是跟你说的——”

“阿赵!”起羽失声,猛然想起:“我知道他是谁了,我知道他是谁了!”

“谁,谁是谁?”昭寿被她弄得一惊一乍。

起羽不管他,对怀良道:“疙——咳咳,高小将军,阿赵是我认识的人,你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昭寿心道,刚才还一口一个疙瘩,现在一下变成高小将军,也太变快了罢。

怀良也道:“不必称我将军的。”

“那叫你什么。”起羽瞪着他。

怀良被她一双眼睛乌溜溜看住,竟无法回答。

昭寿道:“他比你大,当然叫——”

叫什么呢,怀良哥?未免太亲热了些;直接叫怀良?似乎也不对。脑袋一拍:“就叫高兄得了!”

“是,是。”怀良彷如一下从魔障里挣出,心想自己是怎么了?

“好吧高兄,”起羽从善如流:“请说。”

高怀良振振嗓子,“这事牵扯到洛阳府衙,我那天正在府衙作客,所以清楚……”

原来本地有一户富户姓古,几代商贾,至如今只一脉单传,单传的古少爷亦未能活满三十岁,幸好还留下了一根苗。他的妻子姓石,正是石守信的大姊,矢志抚孤守节。古家宗族却欺她孤儿寡母,想趁机图谋他家家产,几次劝石大姊改嫁,石大姊坚言决心已定,于是古少爷的一个堂兄主谋,秘密布置,勾结了当地乡绅,由堂兄率领族人,声称捉奸,一直闯入石大姊的闺房,竟然从床底下拖出来一名“奸夫”!

石大姊目瞪口呆,面对族人逼迫,只好告到府衙,问出奸夫明细,却是千骑营一名校尉,等录了供,照想可以还石大姊一个清白,谁知千骑营来人,却将那校尉提了回去,而府衙做出判决来,是“和奸者各杖四十”,缴纳银子十两,让石大姊回家。

然而这样一个判决,石大姊怎么可能再返回夫家!无论是外边谣言,还是内里族人的眼色,都处处受人指指点点无法抬头,那堂兄设此一计,本就是为了驱逐石大姊让她自求离去,石大姊遭此奇辱,投缳上吊,没吊成,被赶来看女儿的石大娘发现,母子俩抱头痛哭。

石家怒了,石守信本就在千骑营,找到刚调来不久的赵匡胤,纠结一帮哥儿们,决定先揍那个古家堂兄算数,闹过去,人是打了,可人家也不乐意了,有门有脸的大户,容得你们乱来?又告上府衙,判下来的结果把赵匡胤石守信等暂时收押。

“所以你说的那位小兄弟,应该是那日参与闹事一案了。”高怀良总结道。

起羽道:“事儿很明显,那个校尉肯定是被买通的,古家堂兄必定出了不少力,要不然何以能丝毫不损回到千骑营。”

“是啊,非但千骑营,连府衙一定也收了好处,”符昭寿琢磨着:“那古家这般通天,两处都要卖他面子?”

高怀良道:“听说他们京里有人,所以大家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是谁?”起羽问。

高怀良道:“宰相府。”

符昭寿道:“姓苏的?”

怀良点头:“据说他们有个连襟是宰相跟前伺候的人,所以——”

起羽道:“所以他们泼污水泼定了?”

昭寿道:“小祖宗,你不会想管吧,现西京可不比以前!”

那意思是,以前有杨家,后来有李家,再加上符家……如今,早不是他们的地盘了。

起羽道:“不是咱们地盘,就连公理也不要了?阿赵是我朋友,我自然得想办法帮他。”

昭寿叹息。

怀良却问:“你打算如何着手呢?”

起羽赞赏的望他一眼:“如今之计,唯有把那位校尉找出来,不管是送银子也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好,暴打一顿也好,让他挺身出来说明真相,与石大姊并无沾染。”

昭寿道:“这倒是治根的法子。”

“所以四哥你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去千骑营一趟,找出那个人。”

昭寿道:“这好办,稍稍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他没注意他对他老妹言听计从。

怀良却注意到了,对起羽道:“你想过没有,古家一定会出手干预的。”

起羽勾起一抹笑:“我要怕,我就不叫符起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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