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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夏有冰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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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非常之大,可以说除了皇宫,起羽现在住过的所有府邸中,他们家是第一。

单说前门跟后门,就分别位于前后两条巷子之中。整栋宅子共有□□十来进,分为前院、中院、里院、后院,还有小跨院,跨院主要是分给仆人们住的。每一进构制都差不多,院内有正房,正房两侧有耳房、东西厢;中院又有南房,专为来客所设,其他几个则没有。各正房、耳房、厢房之间都连有走廊,使得它们既独立又形成一个整体。

起羽住的是里院,说是院子,其实很大,各房都独立开来,开着月亮门,她住的叫鱼句居,有一座大大的假山,假山下一个大大的池塘,里面游着漂亮的锦鲤。池塘与居所之间则栽满了大片的海棠,花影繁丽,最妙的是每当白晃晃的光线透过窗时,被花影滤掉,辗转变成了暗绿,魅惑陡生。

哎,这样环境,最该配一个幽静美人,起羽想,我?俗人而已,声色美食,荤素俱全。

崇训紧邻隔壁,叫云韶居,也是水与花的布局,不过池中种莲,花为芙蓉,他们的新房就在云韶居里。为了养病起见,魏夫人婉转表达了暂时最好还是分居的意思,起羽巴不得,连说当然。魏夫人便有松口气的意思。说到这里,起羽觉得她的公公婆婆对她的态度有点微妙,好是好的,但除了好之外,又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在里头,之前因崇训的病他们也不算生疏了,到底是哪里怪异呢?

她一时半会儿到底也没想通。

蕊微陪她第一次看到那些芙蓉的时候,问弥止有多少株——弥止是崇训的书童,答曰二三百绰绰。蕊微便道,这么多,开起来声势只怕不得了!弥止笑答是的,简直云蒸霞蔚,如疑仙境。蕊微又道,花盛如此,要是落起来,恐也蔚为壮观,书中说瓣积三尺相雪,也是要机缘才能看到如斯异景吧。起羽便笑了,问蕊微,是不是尤为喜爱芙蓉花?蕊微答,也是到这里才喜欢的。

除了寝处外,崇训还有专门一座书楼,东面植竹,西面为丁香和藤萝。一丛丛竹子,正对长廊入口,风吹,便清楚看见那婆娑的竹影,感受那竹尖竹梢传来的清风,起羽一见倾心。

中院是李氏夫妇所住,次第映入眼帘的有曲江池、芦荡桥、祈雨亭、霞蔚廊、藕香榭……整个一御花园般置。起羽知道李守贞武夫出身,不可能恁般雅趣,问弥止是这宅子本来就有的呢,还是后来新建的?弥止道,本来没这么大,都是为了迎接少夫人您重新扩充的,名字也是大少爷个个取了然后亲书的呢!饶是起羽这般爱乱撒钱的人,听了,觉得是不是也太烧包了点。

问了月例,数字让起羽十分满意——简直是满意得不得了。顺道翻成亲时各路本地官员送的礼单,都是长长一串,银子简直不入眼,金子一般般,珍珠玛瑙翡翠这些大把抓,以至于当她无意看到某一项写着“黄金八两”时忍不住喷了,眼看一口茶就要全数喷到崇训身上,这时一个黑影迅疾而来,袖子一张一收,那水珠便被他挡住,而后弹开,尽数纷纷散落。

是崇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贴身武卫连岳。

起羽以前见过他两面,都是在崇训病发的时候。这个男人肃面寡语,而身手极好。起羽以前曾想让党进跟他过过招,可惜连岳不是她使唤得动的。

他挡了茶即退开,朝崇训微微一颔首,对起羽却是视若不见。起羽笑一笑,并不计较,问崇训为何有人送“黄金八两”?难道有何特殊意义?崇训说自己也没看这些东西,让弥止去查。弥止查回,原来那八两金子虽只得一握,却值白银五千。为何?乃是一顶金丝帐,用极细的金线编织而成,折起来可以捏在手中,张开则足可笼罩一张双宿双飞的大床。

起羽当即要来把玩,一边对崇训道,也不知从何处才能搜到这等巧夺天工之物。一边却想,李家排场竟比当年杨光远还盛,飞龙在天而亢龙有悔,即便李守贞不明白,难道崇训也会不明白?

……

就在她渐渐熟悉了各处之后,夏日跟着到来了。

崇训在洛阳府内补了个文职,很是悠闲,起羽常常等他做完一天的事后,提前在白马寺等他,然后一起去周边找好吃的来吃,各式的小酒肆和食楼,充满着人间烟火的温暖;又或去龙门荡舟游船,观鱼翔浅底,听渔舟唱晚,疑是入梦中。

这日崇训没什么事,中午便出来了,起羽照旧去接他,吃晚饭还早,两人便打道回府,在侧院门边下了轿,迎面来个走街串巷叫卖桃子的,起羽望望,个个白里透红,对崇训道:“大哥,咱们买点回去吃吧。”

旁边侍从道:“哪用得少爷少夫人亲自去,待会小的们洗好送来便是。”

起羽摇手:“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挑。”

侍从们看看大少爷,崇训说:“你们跟着罢了。”

侍从们答应。

来到那挑担的面前,看崇训他们身上穿的后头跟的,挑担的自然知是贵人,快走几步到他们面前,担子放下,搓手笑道:“这位公子,夫人,老头刚摘下来的,新鲜着呢!”

起羽看了个个都很可爱,问:“都是些什么品种?”

“都是好货,这边担子里的叫大叶白,这边是玛瑙红。”

起羽看着那玛瑙红似乎更漂亮些,问崇训:“这个怎么样?”

崇训点头。

起羽便道:“那就都拿了吧,还可以做蜜桃露。”

“你想吃蜜桃露?”崇训问。

“是,怎么了?”起羽说:“家里以前阿玡伯做过两次,挺好吃的。”

“没什么,”崇训笑,“如果要做蜜桃露的话,挑大叶白更好些。”

“为什么?”

“好煮,而且不用加很多糖,煮出来也好吃。”

“玛瑙红不行?”

“玛瑙红是生吃好吃,但煮就不宜了。”

“这位公子真是识货!”挑担的夸道:“一看就是行家。”

“不过说到做法,以前煮出来后都用冰镇的,皇帝才刚登基不久,颁冰怕是没指望了,”起羽说:“这蜜饮少了冰镇,感觉就去了大半吖!”

自唐以来,逢顺年好节,天子都会在冬天将冰块储入冰窖,到炎夏的时候,先举行一套祭礼,然后将贮藏的冰块分给王族及臣僚,凡食肉之禄,都有一份,即为颁冰。这是一份殊荣,唐朝有的臣子还写谢冰状,曰“睹颁冰之适之,喜烦暑之暂清”。

“少夫人,俺告诉您一个办法,”挑担的说:“在咱们农家,要是夏夜吃西瓜,先把它吊到井里,那井水一凉,不也透心?”

“咦,是个法子。”起羽拍掌:“那你这两担儿我都要了!”

“哎好嘞!谢谢夫人,谢谢夫人!”挑担的喜不自禁。

蕊微道:“大小姐,桃儿这么大,一个便可煮一铫子,桃子又最不耐久放的,会不会太多了。”

“正好煮了大家一起吃嘛!”

“可是也没那么多口井啊?”

崇训从旁笑道:“何必用井,要多少冰,只消说便是。”

起羽讶道:“府中有冰?”

“随我来。”

从里院到后院,穿花拂柳,来到一个小小如坡状的房舍,整体不过七八步方圆,看着毫不起眼。

四面无窗,起羽想这绝不是藏冰的地点,倒适合——她看向崇训:“不会吧,难道你们自己盖了个冰窖?”

这像冰窖地下在地上的出入口!

崇训微笑。

起羽发指:“你、你们家太有钱了……”

崇训将单门推开:“要不要进去参观一下。”

“好哇。”

崇训对弥止道:“你去拿披衣。”又对连岳道:“你随我们来。”

起羽问:“拿披衣干什么?”

崇训说:“待会儿会冷。”

蕊微说:“要不我一起去?”

起羽说:“用不着吧,天这么热,冷点还巴不得。”

崇训笑,不再多说什么,弥止去了,蕊微及连岳随扈而进,房内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

连岳从壁上取下一盏八角灯,拿出火折子引了,朝崇训起羽道:“僭越。”崇训点头,他便躬一躬身,擎灯走在了前头。

一段长长的向下斜的通道。

壁上每隔十来步远悬挂一颗明珠,淡淡光辉,使得甬道内不至太暗,起羽瞪大眼,蕊微亦屏气。

饶是符家,夜明珠也不可能如此多且盛,单单这一条甬道,就得费多少珠子!

越往下走,凉意慢慢涌上,连岳推开闸门。

“这是第一道门。”崇训突说,在这样阴森森的氛围里,起羽拍他:“你吓我一跳!”

他笑了,带着回音,益发澄澈,甚至带了点空灵的感觉:“我不是看你们都不说话,女孩子们好像都挺怕鬼的?”

“我才不怕咧!”

“好吧,”他便又笑,“那我们继续往下走。”

起羽点头,一边说:“我看刚才那扇门似乎很大,连岳推起来却不怎么费劲似的,是他力量大,还是怎么回事?”

“闸门看着虽大,却非实心,里面塞的是稻糠,以隔绝外界气温之用,是故并不重。”

“你了解得可真清楚。”

笃笃笃笃,一阵小跑声过来,弥止臂弯里挂着衣服,一边气喘吁吁,一边骄傲的道:“少夫人,这个冰窖本来就是我们家少爷设计的,您说他不清楚谁清楚呢?”

“哇!”

这时他们过了第二道门,第二道门与第三道门之间有水道,起羽听到声音,说明水还是流动的,她这才真正产生敬佩之心:“水是活的?”

“对,与外面河道相通,为了排除融化的冰水。”

“真复杂,不容易。”起羽啧啧,“一共有多少道门?”

“快了,还剩两道。”

“我先前就一直想,储藏条件再好,冰也不可能存个半年不化的,要是一个弄不好都成水了怎么办?原来早都想好了。”起羽说:“不过,它们如果真融了,难道不是先渗到地底下去?”

“窖底自然专门铺上砂质片岩,以防渗水。”

起羽算开了眼界。

再两道门,经过一扇非常厚的窖壁,又过一个差不多齐小腿高的称为二层台的夯基,一行五人才终于到达窖底。

满目晶莹。

一块一块的巨大冰块层层摞起,占满三壁,起羽说:“凉快死了!”

崇训朝弥止示意,弥止送上披衣,起羽笑说:“还是你周到。”

四人都加了衣,只有连岳,反而卷起袖子,拿来冰钻,起羽问:“用什么装?”

崇训指指她背后。

起羽转身,原来门边一排靠墙摆满口大底小的方斗形黄花梨木桶,各式大小,上下箍两周铜箍,两侧装上铜环,弥止将桶口两块用以开启的对拼硬木盖板掀起的时候,起羽看见里边闪亮,伸头过去一看,却是挂了锡里。

“阿,”她问崇训:“这也是你弄的?”

崇训点头。起羽说:“还有什么奥妙,干脆一次性说了得了。”

崇训道:“没有什么其他的了,跟一般木桶无两样,除了底部小孔可泄冰水。”

起羽弯腰去看:“真的咧。哇这下好了,这么多冰,以前我觉得一木桶就已经够多了,现在有一座冰山!”

崇训笑看着她:“是啊,以后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他的眼神柔如春风。

出了窖,起羽心情大好,决定亲手来做蜜桃露,崇训没有异议。

蕊微在一旁想,公子真是对小姐好。

藤萝架下,侍从们抬来桃子,送来小刀手绢,端来清水盐巴,请示要不要将铜火炉儿拿来?起羽说:“自然从头做到尾。”

崇训道:“我们就做一铫子,其余的,还是由厨房做了分给众人吧。”

弥止应是。

起羽动手,先用刀把皮片了——桃毛好痒痒,忍着剥完一个,用盐巴摩挲一下,然后用清水洗净,再将它从中间切开,把桃核旋去,放入铫子里,崇训跟着放进一个,两个桃子相撞的时候,二人相视一笑。

崇训道:“没想到你剥起来还很里手。”

起羽说:“我会做的事儿多着呢,你听说过没,会做才会吃。”

崇训笑:“正是这个理。”

蕊微往铫子内注入水加上冰糖,弥止把小火炉里的火烧起来,蕊微端上去,合上盖子。一会儿煮开了,崇训拿勺子将水面上那层白色浮沫儿撇去,再改用小火,道:“等它们彻底软后端锅放凉,最后放到冰桶里冰镇。”

起羽捧着下巴,看看日头:“岂不是要等到日落去?”

崇训笑道:“正是,用完晚饭,然后院中乘凉时来一碗最适宜。”

凉风习习,吃饱喝足,冰露在手,起羽仰躺在竹林长廊上,满足的长叹口气。

人生不过如此。

崇训在屋内道:“听娘说过几日要和你一起上香山寺?”

“是啊,中元节了嘛,烧香上供,避免不了。”

“只怕挤得很。”

“嗯,说是晚上还要去放荷花灯,崇勋说要去,你去不?”

李府共两位公子一位小姐,大公子是崇训,二公子叫崇勋,年岁跟起羽差不离。至于李府小姐,很早以前就嫁出了府,起羽记得小时候赏花大会上还跟四哥牵过线来着。

崇训失笑,“又要到处演目莲戏了。”

“哈,我喜欢那些法师放焰口,你去不?”

“你想我一起去?”崇训满脸笑容。

“去嘛去嘛,一起去,多热闹!”

看她生龙活虎的模样,崇训想,真希望她就这样一直开心下去。

而自己,可以陪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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