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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西陵寻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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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羽一夜翻来覆去没睡好觉。

不时偷望一眼对铺的郭荣,他没有任何烙大饼的迹象,酣睡淋漓。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这样一想,管他那么多,拉铺盖大被,蒙头睡觉先。

迷迷糊糊正要入梦,外头传来拍门声:“姑娘,姑娘!”

是梁大娘。起羽披衣而起,开闩,梁大娘焦急的站在门口:“婆婆不好了!”

曙光微亮。

酱铺后房内,梁大娘看着布衣少女以金针连施病人数处,一会儿之后,病人哼地一声,慢慢转醒。

梁大娘连忙举步,起羽却朝她摆了摆手,轻轻将被子给病人盖上,两人一同退出。

“怎么样?”梁大娘迫不及待问。

“我插的是婆婆的急救穴和固护元气穴等七处基本用穴,这是暂法,具体得慢慢后来。”

“慢慢来?”梁大娘讶道:“不是已经醒了?”

起羽道:“婆婆中的乃风邪,由于正气虚弱,外来之风邪入于肌腠进而内犯腑脏所致,不是一下子就能好的。”

梁大娘听得似懂非懂:“可她平日身体健得很……”

起羽摇头。

梁大娘回忆道:“半夜的时候我听到扑通一声响,怕是什么贼猫子,出来巡视,到她房门口,不放心,进去一瞧,发现她倒在床下,口角歪斜,怎么叫也叫不应。这阵子她夜夜都睡不好,我本来也担心,谁知道到头来还是逃不过——能治得好吧?”

她满怀期望的看过来,起羽说:“让我估摸估摸。”

蹲在门槛上,起羽歪着头。《金匮要略》上说:邪在于络,肌肤不仁;邪在于经,即重不胜;邪入于腑,即不识人;邪入于脏,舌即难言,口吐涎。依婆婆情况,主治当肝。既然治肝,清肝之药有天麻、勾藤;镇肝柔肝,龟板、白芍、地黄,可加远志、陈皮;然而最主要的,是治肝肾不足,而治肝肾不足,要用龙骨。

其他药材还勉强弄得到,可哪地儿弄龙骨去?

“姑娘,”梁大娘给婆婆擦完脸出来,见她捧住脑袋撑着脖子,把木盆放了,想想,弯下身:“可是有什么难处?”

起羽慢慢说:“缺了一味药。”

梁大娘说:“咱村里没有?”

“连岑夫人家也没有。”

“很贵重的药吗?”

“也不见得多贵重,是一种地下掩埋多年的动物骨头,咱村里没得。”

梁大娘把手在围裙上搓着:“那其他的呢,其他的还要很多药吗?”

起羽明白她的担心:“大娘不用急,我那儿还有些药草,拼拼凑凑总是够的。”

“你的药草也得来不易,你看老王把它们卖那么贵,我们怎么好——”

“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起羽轻轻说。

梁大娘眼底一热,说不出话来。

“唯今之计,只有去一趟西陵,那儿应该有专门的药铺,大娘你去过没?”

梁大娘点头:“去过,是个大县,有药铺,就不知有没有你说的龙骨。”

“不管有没有,也要去看看才行。”

“可是——”

还是银子的问题。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半天,起羽张口:“我——”

大娘腾地起身:“你等着。”

她进了屋,细细簌簌一会儿,接着她拿了个蓝布绢儿出来,展开,起羽一看,是一把七七八八的铜钱,以及一些极碎的细银。

大娘将它们放在地上,“先是船钱,然后买药钱,西陵有船去却无船回,恐怕要自己雇船,花就花在这趟回程上了。”

起羽拨拨,船钱半贯——这个数她烂熟于心,龙骨估计也差不多这个数目,确实,问题出在雇船上。

梁大娘继续说:“所有银子加起来还不到一两,铜钱三百,我估摸租船少说要一两二两——这样,”她摸到耳朵,那上面挂着一副小小的银环,她狠狠心取下,握在手心看半天,终于放进蓝布绢和那些碎银混在一起:“这也能凑一点。”

这是全部的了。她浑身上下就这么一点首饰,起羽看着她,她目光追随着那对耳环,起羽问:“这耳环对你很重要罢?”

“没事。”

起羽挑出耳环:“它不值几个钱,你还是收着吧。”

“不用了。”大娘执拗地道。

起羽说:“放进去也不够呀。”

“我再想其他办法。”大娘说,然后她又很不好意思地道:“至于西陵,恐怕还得劳烦姑娘帮忙跑一趟,一来我不懂龙骨是什么东西,二来婆婆还需要人照顾——”

“当然,这个不必说。”起羽一口应承。

郭荣进门时候看见起羽抱着一只陶罐半盘腿坐在床上碎碎念,靠得近了,听得是:“该不该砸,该不该砸?好不容易才凑齐五百文的啊……”

她完全没发现他的到来。他再靠近些,她支颔,锁眉,望天。

“咳。”

“要是砸了,再存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她十分苦恼。

“咳咳。”

“不过钱可以再存,婆婆的病却不能等——”

“咳咳咳。”

她被他凑近的脸吓了一大跳,直往后仰去:“吓!”

郭荣眼疾手快拉住,她又朝前,一头栽到他胸前,“好硬!”

他低头看看她,她揉揉额头,“什么事?”

他把左手扬起:“这个坏了。”

起羽一看,原来是水瓢,裂成了两瓣。

“怎么坏的?”她问。

他咧嘴:“我捉了两条鳝鱼,磕石头上了。”

“唉,这还是梁婆婆给我们的呢。”起羽摸摸,“没新的,难道要我们种葫芦?”

郭荣看看手中的瓢:“葫芦?”

“是啊,一个葫芦两个瓢,有葫芦才有瓢。”

郭荣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来:“我们种一个吧!”

“那也得等春天哇,”起羽下炕,找来一根大针,穿一根粗线:“来来,看看我能不能先补上。”

她让郭荣将裂开的两半拼起,对好,拿线像补口袋似的,左穿右穿,扭扭曲曲缝上,没等缝完她便抑不住笑:“哈哈哈,跟爬了条长虫似的。”

两个人童心大起,跑到厨房试着舀水,舀一半漏一半,谁也不介意,反而笑得前仰后合。

笑着笑着,起羽突然头也不回跑回房中,举起陶罐,拿凿子重重一敲。

哗啦!

泥封裂开,铜钱滚落满地。

起羽对梁大娘说钱差不多了,正四处奔波凑钱的梁大娘惊讶的看着她,起羽说昨日给岑夫人施了一通针灸,把她常年的腰酸腿痛赶跑,岑夫人很高兴,多赏了点钱,勉强可以去西陵了。

梁大娘一边高兴一边感激,没等问仔细,起羽把话题岔开,打听西陵来船的消息,梁大娘取出蓝布绢包儿给她:“快啦快啦,到时我送你。”

“不用,你这几天也够累的,我打听好了自己去就行。”

“那柴兄弟到我家来——”

起羽为郭荣恢复了他的本姓,对村里人说他姓柴,大家都叫他柴兄弟。有时候不熟的人称起羽为柴姑娘,起羽就总忍不住想笑。

“他现在会做饭啦,再说我最多去一天,大娘你甭操心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啊,就是照顾好婆婆。”

梁大娘叹气:“她如今腿脚屈伸不利,下不了床,多亏你们……刚才柴兄弟还挑了担柴禾送来,我真是——”

“这都是小事,应该的。”

没过两日,得了确信,船要来了,起羽头夜整夜没睡着,第二天村中公鸡刚飞上篱笆打了头鸣,她就钻出被窝,一脚踢踢另一床的人,“该起啦!”

郭荣坐起,揉揉眼睛:“天还没亮呢。”

“一会儿就亮了,快起来吧。”

于是郭荣也不再睡觉,下床,推开窗户,清白的晨光透进来,到了隔壁房,她去淘米,他去烧柴。

“给你做好一天份的粥,不够吃,还有昨天剩下的饼子,知道不?”

起羽把锅架好,放了水让杂粮煮着,回头来摆咸菜,边道。

郭荣点头。

“把柴火烧旺点。”

“稀饭要慢慢煨呐。”

“该懂的不懂,不要你懂的懂那么多!快点,不然煮不熟了。”

郭荣只好闷头放柴。

“西陵上船啰!……嘡嘡……西陵上船啰!”一路有人敲锣喊过来,起羽踮脚往外边一看,郭荣问:“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今天,要不明天。最晚明天一定回得,我正好顺便看看能不能探到外边什么消息。”

郭荣点头,他不知道她探“外边”的消息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只担心她回不回来。

水沸了,她搅搅,盛出一碗,半生不熟的,先将就着吃两口,烫嘴得很,呼呼呼张着嘴,赶忙对他说:“你待会儿再吃。”

第二遍锣响了,依然大喊:“西陵去啰……嘡嘡……西陵去啰!”

起羽坐不住了,塞了口咸菜,起身,跑到床边把昨晚收拾的小褡裢带上,叮嘱一句:“碗筷等我回来再洗罢!”就跑了出去。

这时河边已有三三五五的人聚集,一只大船靠在沙岨,白篷的,有舱,搭着光漆的木板。几个男人正从舱里搬进搬出,米啊货的,还有人在摆椅凳。

女人们围做一团,男人们戏道:“小娘子啊,还等你们相公哇,别等啦,跟我们进城吧,包管吃香喝辣!”

女人们便回:“行啊,先把你们老婆休咯!”

“那可休不了咯!”男人们嬉皮笑脸回。

“那我们也不走咯!”

一唱一和,谁也不当真,纯乐呵。

起羽站在一旁,看着抬着经过面前的一大块腌得红槽的猪肉,口水啪嗒啪嗒流翻了天。

“你还没吃完稀饭哩。”郭荣从后面追上来了。

“你怎么跟来,”起羽摇手:“回去回去。”

“我认得路。”郭荣说:“我把昨天的饼子给你带来了。”

“说了给你,我才不要。”起羽使劲咽一咽喉咙,瞧着那块肉上了船:“吃得真没劲!”

郭荣没听清:“你吃饱了?”

“吃饱啦吃饱啦!”起羽有点儿不耐烦,“快回去吧,人多!”

郭荣低着头走往回走。

河边的人越聚越盛,小孩子们赶来看热闹,一部分探问什么时候出发,竟像赶庙会似的。

“加件衣服吧,天气冷,会生病的。”

她转过头去,郭荣又来了,还带来了一件长衫。唉,总共才两三件换洗衣服,浪费!起羽皱眉:“日头出来就热了,拿回去拿回去。”

“不行。”他却坚持,趁她摆手时一把把她扯了过去,仗着人高硬给她披上,低头把腰带给她系好。

做完这些,他朝她笑。

起羽愣住,做不得反应。

这时第三次锣响了。

“西陵上船啰!……嘡嘡……船开啦……船开啦……”

岸上人纷纷踏上踏板,起羽也不再多说,上船,人多而挤,她排开立上船头。

“不要坐船头!”却听郭荣喊:“那儿不好,容易掉下去!”

就他一个男人在那儿吆喝,妇女们统统看过来,她觉得好笑,什么时候他懂这么多了?啧啧,这一撞撞得邪乎,竟然发掘他做姆妈的潜质!

看着他冷峻的气质和实际的行为万分不搭而十分无语的起羽,只有抚额兼赶紧摇手:“你快回去!”

“不要坐船头!”他仍喊,好吧,看在他脑子的份上,起羽不跟他争,意思意思的往舱方向挪一挪。

这下该离开了吧,谁知他仍站在那儿,与众老少一起在河边等着,要目送船离开。

人已经上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以货易货的还在清搬。

船微微左右摇动。

不知谁说:“看这天,只怕要落雨呢!”

“不会的。”

“你看那边沉得很,吹过来就糟了!”

“幸好我包裹里带着伞……”

不多时船上船下都讨论起下雨不下雨的问题来,有人开始给船上亲人扔木屐。起羽望了望东边的云,又望望岸上。这时郭荣已经不在了,不知什么时候走的,起羽松一口气,便又往船头挪一挪,摇橹的大叫:“不要乱动,站好!”

起羽翻个白眼。

“叫你不要动,要开船啦!”他说。

起羽偏不听。这时船在解缆,嘎嘎要离岸了。

“你这丫头好大胆!……再甭动啦!”另一个艄公说话了:“瞧,你相公又来啦!”

什么呀!起羽目光转到岸上,郭荣果然出现了,他拿一柄纸伞,一边跑:“船慢点开!……大叔!……有把伞给阿起!”

但这时搭板已经抽了,船也驶出了两三丈。

“算啦,算啦,不会下雨的!”摇橹的大叔应。

他一听,竟涉水而来,一路扬着伞:“要下雨的呀!……阿起!”

起羽在船上看见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整个栽在水里。

她着了急,忽然用力猛踢船舷,船本未稳,这一来剧烈的倾荡起来,满船人都慌了,乱喊乱叫。

摇橹的掌艄的一齐气道:“你这丫头!”

无奈只好停了船,这时郭荣已经到了船尾,他大半个身子浸在水里,一个劲喘气,头上冒汗,把伞交给艄公。

“真是多事,哪里会下雨!下雨又有甚么要紧!”起羽喃喃怨着,又大声叫道:“快回去换衣服啦,着凉了我可不管!”

“回去啦!回去啦!”满船人也叫着,就为这么点事儿停船,都现出不高兴的神气来。

只有因为把伞成功送到她手里的柴某人一个劲朝她笑。

傻里傻气。

起羽低骂,然而心里突然变得洋洋暖暖的,像灌了一团蜜。

对充满未知的西陵之旅不再觉得忐忑。因为有人等她回家。

船开了。

她与他一直对望。

直到船拐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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