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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事出异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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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老刘的时候,起羽有一丝惊愕,又有一丝明白。

之前她还在想村上少壮男人既然都被征走,这个叫老刘的何以留下来?直到见面,原来是个年满六十的老头子。

听到起羽说想照顾哥哥,他忙不迭表示让起羽把人带走,虽则他妻子,也就是那个娇媚的叫阿月的少妇表示不必,但看老刘神情,显然嫌弃屋中有个快死之人,他朝妻子瞪眼道:“还留呐,不知费了我多少神!咱家可养不起!”

起羽为难的看一眼梁大娘,大娘家中的情况她是知道的,再多一个,大娘家中绝对承受不来。

“走走走,我帮你们抬人!”老刘架势,竟是不搬也得搬。

起羽恳求的望着梁大娘,大娘叹了口气:“先上车吧。”

“谢谢大娘!”

驴车一路颠簸回家,家中没有多余的空房,起羽说:“先放到我床上。”

有人来打醋,大娘忙着招呼去了,婆婆迎出来,弄清楚情况,把人架到床上,问:“那你自己哪?”

起羽笑道:“反正我这腿脚也不方便,就在地上对付对付好了。”

“这哪行。”婆婆说,望着床上躺着的人,愁道:“你打算怎么办?”

起羽说:“我刚刚把了他脉,虚,看先能灌点吃的进去不。”

“你会把脉?”婆婆惊奇,“难怪会自己治腿,了不得啊!”

起羽苦笑:“没草药的话神医也没用,我现在自身都难保。”

婆婆扶她坐下,“你等着,我去给熬碗小米粥来。”

起羽不好意思,但推辞的话说不出口,也无法说出口。

婆婆到了厨房,搜刮米缸,得了小半碗的米,来到灶前,柴火没了,转到后院捡些枯枝败叶生起火来,然后极小心地将小半碗米淘洗干净,看着它慢慢熬成粥汤。

端到起羽房里,看到她正将早上剩余的草药捣成末,那个青年的伤口已被重新清理了一遍,看着不再那么触目——婆婆心疼起来,这孩子,自己腿还没好,也不知是怎么一点一点做到的,她放着自己的伤不管,是要给她哥哥用么?

“来,粥煮好了,你试着喂喂。”

“好,谢谢婆婆。”起羽暂时把石杵放下,弯腰准备把地上刚才清洗过伤口的脏水泼掉。

婆婆按住她,端起陶盆:“别动,我来。”

“谢谢婆婆。”

“跟婆婆说什么谢字。”

她出去了,起羽看着她老迈的动作,又看看床头热气腾腾的米粥,心想,不能再拖累她们了。

拿起木调羹,拍拍郭荣的脸,他动都不动。起羽吹凉了凉,将郭荣仰面摆好,费好大功夫扳开他下颌,撬开牙关,挤入勺子,一点一点灌了下去。

灌到一半,他似乎睁了睁眼,没等起羽瞧仔细,又陷入沉沉昏睡。然不管怎样,只要能灌得下去,起羽就放下大半心,等把粥灌完,她自己也松了一大口气。

婆婆进来,扛着一块木板,放下,说:“给你拆了扇门板当炕,等着,我去给你弄点草束来铺。”

起羽又是连声谢,虽然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睡用门板做的床。

自嘲的笑了笑,把刚才捣着的草药拿起,被子移开,郭荣裸着的上身便露了出来,起羽半分邪念没有,给他一点点涂药,一边想,以现在这种状况,怎么才是出路?

只怪自己没穿耳环不带手镯,全身上下值钱的啥也没有,腰间的瓷瓶在掉山的时候不翼而飞;郭荣也是,估计他本来有玉佩之类的东西,不过在河上漂了三天后,也不知哪里去了。

倒霉啊倒霉……

天色快暗的时候她无意中往外望,发现后院另一只鸡也不见了,婆婆端来晚餐,起羽一看,居然不是惯常的杂粮粥,而是两碗鸡蛋羹。

她最近是不是特别脆弱,怎么鼻子又开始发酸?

“你们两个都要补补……”婆婆没有多说什么,“快吃罢。”

起羽只有点头。

给郭荣灌完一碗鸡蛋羹后,起羽端起自己那一碗,瞧了又瞧,想想,再给郭荣灌下去。

天黑得越来越早,婆婆家没有灯油,所以早早入睡了。

起羽摸索着门板睡下,听着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心想,秋天来得真快。

第二天,郭荣已经能辗转□□,起羽高兴得不能自己,婆婆也很高兴,变戏法般端出一碗米粥来,起羽将郭荣扶起慢慢喂着吃。

他虚软得没有半点力气,起羽找了个瓦盆放在床前,给他当便器。正是这时她发现了他的异常。

他尿在了床上。

起羽一开始以为他只是没办法移动,跟他说:“下次要那个之前跟我说一声,我扶你,就在床边,嗯?”

郭荣没作声,起羽问:“是不是没力气说话?”

郭荣还是不答。

起羽觉得奇怪,好歹摇头或点头吧?她把碗放好,一拐一拐过来,跟他面对面,发现他低着头。

“喂。”

郭荣慢慢抬头。

他的眼珠还是那么黝黑,可是,却失去了以前那种说不出的力量和神采。

起羽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摇了摇。

他的眼珠随着她的指头转动。

还好,不是瞎了。起羽拍拍胸口:“老兄,你想吓死我呀。”

郭荣看着她,“娘?”

起羽扑通一声,掉下床去。

她以脱他裤子威胁他不许再装傻,他丝毫不在意,如初生雏鸟似的,试探性的又叫了声“娘”?起羽崩溃,大叫:“我不是你娘!我不是你娘!”

婆婆跟大娘都惊动了,跑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最后婆婆指指他头侧刚结疤不久的那个洞,以久经考验的过来人身份说:“会不会是——伤到脑子了?”

郭荣被起羽刚才的发飙吓到,不敢再喊娘,也不敢再做声,眼皮渐渐合拢,倒下去。起羽虽然觉得混乱,还是自觉过去将他扶好盖上被子,自己给自己鼓劲:“也许过了开头两天就好了。”

大娘明显不这样认为,婆婆也觉得她太乐观,但是眼下无法,只有说:“但愿如此。”

“你一个大姑娘,带着个傻子,能去哪儿?”

酱铺门前,梁婆婆再三劝。

梁大娘也道:“是啊,两个都还带着伤,这里山路难走,水路的话,很久才有一次船,是到不了外边的。”

起羽扶着郭荣:“我腿好得差不多了,再住下去,婆婆大娘都要被累得没饭吃,既然有手有脚,我得自己想办法。”

婆婆说:“你这孩子就是倔,姑娘家家的能做啥?”

起羽说:“我打听好了,村里最富的是里长家,我去看看能上他家做工不。”

“里长家?”婆婆说:“他家岑夫人听说是不错的,虽然里长不在,偌大家当得一把好手,不过他们家小姐可出了名不好伺候。”

起羽说:“我也不是做长工,看能有些零碎活干不。”

婆婆说:“老刘家的阿月时常接些绣活儿来做,你会不会绣花?”

起羽傻眼:“这个……”

婆婆看她神情:“纳鞋底总会吧?”

“勉、勉强。”

婆婆嗐一声:“我看你还是甭出去了,有我们娘俩儿在,总不至于饿死。”

“不不,正因为你们待我们太好……非但不能报答,还……婆婆,没事,你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一直没有说话的梁大娘开口:“这样好了,如果你一定要搬出去,村东头我记得有两间房子,本来是光棍阿郎住的,他被拉走后就空着,如今也不知回不回得来,我带你们过去,不嫌简陋就是了。”

起羽大喜,满口不嫌,一路到了村东,看到座低低的灰棚房子——就是四周一圈板瓦中间铺青灰的小房子——她还是有半天没回得了神。

进门,别说和梁家比,简直符府的茅房都不如,统共两间房,五六步见方,大小且先别论了,两个房中间光秃秃的,没门。地是本身的黄土地,墙上好像原先刷过灰,不过现在也剥落得差不多了,细细落落的阳光的影子跳动,抬头一瞧,屋顶没扎糊哩!

一股积尘味儿使起羽去开窗,窗纸脆得不行,支起一瞧,外面青苔都爬上来了。

“咳,咳,”饶是婆婆,也有些皱眉,“多少年没人住了啊!我说孩子——”

“没事,”真正面对这些,起羽反而不在乎了:“我看外头小院还挺不错,就这吧!”

婆婆送来木桶木盆抹布,她要帮忙,起羽说铺子里总要人守,七劝八劝把她劝回去,先清理出一条板凳,让郭荣坐下,拖着瘸腿开始大清扫。

阳光灿烂,打来大桶水,进屋,摇摇晃晃的木架子床、四条腿缺了两条的桌子、结满蜘蛛网的橱柜、活螂子爬来爬去的火灶,通通泼水,擦,别看只有两间屋,一阵下来起羽满头大汗。

她又将两个人的衣物、橱柜里翻出来的破布烂裳,只要看着还过得去的,统统扔到盆里,浆着,找了条麻绳搭好,回头来用棒槌猛捶,把布料捶得又平又光,再一排晾在绳上,风一吹,翻来翻去扑扑响,特有满足感。

转首,郭荣一开始坐着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到地下,头靠着板凳,睡得香甜。

哪里溜来一只猫,蜷起尾巴盘成一团,也靠着睡了。

起羽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温柔的感情,不忍打扰,轻轻在一人一猫旁坐下,一边歇息,一边打量院子。

门口那两棵拿来当衣架杆的歪脖子枣树有些别趣,没有篱笆,但北面跟西面有矮旧的山墙,不知什么藤缠满一壁。要是有时间,门前阶下种些可以吃的,比如扁豆花之类……起羽想象着,虽然没有铁海棠、白玉簪,但也算陋巷人家,秋色如画了。

眼皮渐渐合拢,猛一耷拉,清醒过来,正见郭荣从下面望着她。

“肚子饿了?”她问。

照例没有回应。

现在确认无疑他已经伤了脑子,成人的身板,孩童的意识……甚至连孩童都不如。

起羽叹口气,去拉他,他往后退了退。

那天的发飙影响了他,外伤日见日好,行为却日见日疏,生人不靠。

“我说你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啊,咱们不能永远待在这里不是?”

“……”

她自言自语:“现在我才知道银钱是多么重要,没有钱,咱们寸步难行。”

“……”

“你的病症我没见过,你会好起来的吧?”

“……”

“米缸里没有米,咱们第一天就要饿肚子了。”

“姑娘!”

起羽转身:“婆婆?”

“来来来,”她站在门口,指指手中篮子,“给你们带晚饭来了!”

“阿,这怎么好——”

“这是第一天,要找活也是明天不是?没什么吃的,从自家菜园子里摘些青菜、茭白炒了一碗,搭点儿黑豆子饭,人总要吃,吃了才有神气!”

起羽接过篮子,连声道谢。

“还没铺床吧,给你带了两块布来,做褥子。”

“这怎么使得!”

“有啥使得不使得,也不是新扯,我跟媳妇儿拆了些旧衣服缝的,去去去,你去吃饭,我去给你铺床!”

“婆婆,”起羽拦她:“这可真使不得!”

“跟我讲客气不成?得啦,草束扎手,不会铺的铺不成,快吃饭去,再磨蹭天都黑了。”

起羽只好回到院里,从竹篾篮子里将倒扣碗盖的两只碗端出来,没有桌子,将就着放在板凳上,把倒扣着作为盖子的碗取下来,就变成了饭碗,她把饭菜拨拉出一大半,递给郭荣。

“吃饭。”她做个手势。

郭荣慢慢接过。

“这个。”她再递上筷子。

开始时他连筷子都不会用,也不叫不会用,应该说是忘了怎么用。直到起羽手把手教后他才慢慢熟练,就像穿衣,到现在还是要起羽一件件给他脱下换上。

起羽有时候想,要是换了正常的郭荣,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婆婆临走时留下一小袋玉米,起羽掂在手里,天知道她们要省多久或者说要多干多少活才能凑出这一点点东西,但她终于没有推辞。

第二天一大早,起羽来到里长家外,从外观看,他们家的房子是全村最好的,围墙十分高大。

她没走正门,因为正门由主人家走,不管她这碴儿。找着像侧门的地方磨蹭来去,不多时门开了,出来一个老妈子。

“唷,”她退一步:“这谁哪,大清早吓唬人哪!”

“嘿,大娘,”起羽堆满笑:“我想找点事做儿。”

老妈子打量她一圈,特别是右脚,点点:“腿怎么啦?”

“有点折,不过没关系,”起羽急急保证:“我什么活都能干!”

“嗤,”老妈子干笑,“你能干的活再多,咱们也不需要人。”

她往外走,起羽跟着,好话说尽一箩筐,老妈子只是不理。

很长一段路后,起羽脚渐渐痛起来,眼瞅着到了村外,老妈子脚步一停,“唷,还跟着?”

起羽本来想放弃了,听她这么一说,连忙快走几步:“大娘~~~~”

谁知老妈子说:“前面是主人家的窑场,外人不能随便进,你就止步吧,明白?”

起羽丧气垂头。

老妈子说:“回去吧。”

说完手巾绢儿一扬,自个儿迈着小步一扭一扭进去了。

起羽看看日头,升到中午,该回去给郭荣弄吃的了,不甘心再站一阵,没有人出来的迹象,便慢慢往回走。

有溪流从山上流下,起羽蹲下捧口水喝,看到了——鱼。

鱼!

她差点跳起来,是肉啊!!!!

有多长时间没碰过肉了????

她马上变得高兴起来,鞋子甩了,挽起袖子,裙子笼好,迈入水中。

哈哈哈,今天可以吃到肉了!

鱼儿很小,滑溜得很,起羽弯腰,看准,却总让它们从手指缝间钻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她一屁股坐到岸上,休息了会儿,然后从旁边折下一根树枝,找了块石头把它打尖,做成一根最原始的鱼叉,持起她的新武器上阵。

明明拉弓射箭准头不错,可这会儿却像撞了邪,总是差那么一寸两寸,差点儿还戳中自己的脚背。她一发狠,猛力一扑,结果用劲过头,自己直接扑水里了。

日头渐渐西偏,只见一个少女拖着明显拐瘸的腿在水里进啊退,一会儿壮志满满,一会儿唉声叹气,鱼儿们欢快的游着,它们倒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个玩伴而使今天过得非常愉快。

“哇哇哇哇——抓住了抓住了——”

一声狂喜,鸟惊雀散。

起羽手忙脚乱的捉住那只被戳中尾巴的鱼,欢天喜地回到岸上,没等站稳,鱼儿一挣,就见通身水光闪烁,落在了草丛中。

“喂喂喂,别跑呀!”

起羽跟过去,扶住膝盖喘气,看到它那双鼓凸的眼睛,还有一张一合的嘴巴。她对它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没吃的。”

还是将它抓起来,叉子抽出,鱼趁机头尾一甩,一下又滑了出去,似乎快要滑回水里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起羽忙纵身扑出,这次一下把它盖住,正得意着,发现手肘刺痛,一看,原来被草丛里某种带着刃口状锋边的小草划开了一道口子,当终于把鱼抓到手中时,它嘴角涌出的血泡和她的血稠合在了一起。

晚上看着郭荣吃着鱼汤的时候,起羽咂吧砸吧嘴巴,心想小子,拿你几辈子报答我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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