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将一切羁绊斩断（一）（1 / 1）
恶魔在红莲业火中消散。亡灵唱着不知名的歌谣升天。迷失的灵魂被点点荧光召回。
被停止的时间，混乱而破碎的记忆，模糊了现实与虚妄的边界。
困扰了数代人的疑问轻轻抛出：“我是谁？”
“你是利维坦。”
铭刻于少年眼中的真实，驱散了心头最后一丝阴霾。
存在被肯定，名为利维坦的执念终于借由萤火虫的灵魂得到了新生。
事件到此结束，虽然要说服玛门比较麻烦。
“任务完成。”不给对方任何叽歪的机会，少年直接把一枚闪着荧光的紫色珠子塞到他手里，“写报告吧。”
“你是想鱼目混珠吗？”玛门正要发作，东西被珠宝狂热爱好者阿斯蒙蒂斯一把夺过。
“这不是天然的蛇眼石吗？好大个~”
“小心点别摔碎了，”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淡淡地补充道，“里面关着恶魔的灵魂。”
“什么！”争夺的双手同时松开。
烫手的珠子笔直落下。
糟糕！快接住！两人不约而同地伸手，却因为同步率过高发生各种撞车。
最后一瞬，小羽蛇闪亮登场，低空飞过后一口叼住了蛇眼石。
“乖，把东西给哥哥~”玛门露出大灰狼笑。
小羽蛇歪过头，眼睛里清晰地透出两个字【笨蛋】。
“你这个只要卖萌就能混饭吃的家伙怎么可能理解我的难处！”为了收拾问题小队各种烂摊子最近又碰上队长犯二而被弄得身心俱疲地玛门一把揪住蛇尾，“小鬼，今天就让哥哥教教你人生的残酷吧。”
“冷静点，”少年一把推开黑化副队，安抚地拍拍进入红眼状态的小蛇，“不要乱吃东西，笨蛋的灵魂吃下去了也会变笨蛋的。”
“口胡，我是智将，我是军师，我才不是笨蛋。”彻底抓狂的玛门陷入了死循环。
“喂，你的关注点完全弄错了吧，”阿斯蒙蒂斯敏锐地捕捉到了少年话中的关键词，“莫非，利维坦的灵魂也是……”
“难道你们都忘了这家伙也是恶魔之蛇了吗？”贝尔芬格凉凉地插嘴。
“……”
因为那家伙专注卖萌的属性……
所以完全忘记了。
“果真如此的话，那家伙该不会……”玛门后背冒出了冷汗。
“不用担心，”少年挠了挠窝在怀里自娱自乐地吐着泡泡的小蛇的下巴，“对撒旦来说，比灵魂好吃的东西多得是。”
“……”
那就不要给我们看小蛇拿灵魂当泡泡糖嚼来嚼去的画面啊！！！
“还有什么问题吗？”
听语气少年已经不想纠结同一个话题了，其他人也是。但总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留下我的话，杀死恶魔附身者的任务怎么办？”
利维坦这一开口，玛门连死的心都有了。
“这颗珠子是委托人给我的，”少年将蛇眼石高高举起，阳光清楚地照出了被困在里面的蛇影，以及纵横交错的神秘咒文，“任务不是杀死幸存者，而是杀死控制他们身体的恶魔。”
“但是，我……”
“恶魔已经死了，任务完成了，我不知道某人怎么解读的任务内容，但是，”少年伸手揉了揉利维坦的头，“我可以肯定，那个老人到死都在感谢你，让他家人的生命延续。”
“真的吗？”玛门小声吐槽。
“你想向死人求证吗？”少年背后灵般飘过。
“对不起，我马上就去写报告。”
&&&
“恶魔之眼”事件结束，死神小队回归日常。这回，他们多了一个情报员伙伴。
利维坦的能力不是DOLL胜似DOLL。新生的她不仅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观测灵，还能从蛇眼里读取情报。如果得到小羽蛇的能力增幅，蛇眼的监控范围甚至可以扩大到全城，丝毫不逊于警方的被动灵媒。
对于曾经承受数以万计亡魂记忆的利维坦来说，处理这点程度的信息量完全没问题。
不过，她似乎更多的把这能力用在了奇怪的事情上……
伪装成平民好学生的草食系少年、家政课上大显身手的围裙少年、亲切地和小卖部阿姨打招呼的温和少年、收到情书会脸红的羞涩少年、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的忧郁少年、头发滴着水的出浴少年……（白：我的哥哥不可能这么美味！）
加油站打工的少年、邮局里送信的少年、餐厅里刷盘子的少年、公园里修理草地的少年、游乐园里穿着玩偶装接待儿童的少年……（口胡，哥哥你到底有多爱角色扮演）
当然，还有以各种身份悄然接近目标并给予致命一击的刺客少年！
各种特写，堪称360度无死角的队长观察日记。
利维坦，你是变/态么！
可恶，我也好想看哥哥COS吸血鬼的样子。
恶魔执事、堕落天使、魔界女王、双子贵族，同样是伪造的学生身份，其他几个没节操的家伙都在这个万圣节之夜的学园祭玩脱了。而少年，居然是一副绷带怪人的打扮。
哥哥，我对你的品位彻底绝望了！
不过只要有爱……就算是绷带怪人也不能放弃。
为了迎合队长口味迅速从猫耳娘变成僵尸娘的利维坦毫不犹豫地跟上。
万圣节的角色很容易撞衫。绷带怪人也是极为常见的角色。等到利维坦挤过人群找到少年消失后的密室，只捡到了一卷沾血的绷带。
不是番茄酱之类的余兴节目。
而是真正的血。
莫非……
第一时间连上蛇眼网络的利维坦很快在废弃的旧校舍天台处找到了与人缠斗中的少年身影。松松垮垮的绷带下明显地露出了黑色紧身衣的式样，标准的任务装扮。
可恶，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为什么一个人行动。
虽然听不到声音，放大的画面却可以清晰地读出对方的口型。
“上次的伤还没好利索吧。谁叫你自己下手那么重呢。呐，所有的攻击都会返还给你自身，即使这样还要继续与我为敌吗？”
他是契约者！
利维坦心中一紧，却见少年毫不停顿地俯身冲去。
暴涨的蓝光瞬时照亮了黯淡的黑刃，对方正要露出得意的笑容，忽然捂着腹部倒下。
“怎么会？”那把刀居然在最后关头转向了少年自己。
“随意扭曲体内空间将其与敌人身体内部相连，不管是刀刃还是子弹，都会经由次元空间返还攻击者自身，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让敌人自己抹杀自己。
“这就是我的能力。
“没想到这回被反过来利用了……”（原型：吸血鬼猎人D里的扭曲空间人）
“咳咳，真亏你能想到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契约者继续死鸭子嘴硬，“不过你自己也不好受吧，伤上加伤这种事……”
“你的能力，”少年解开绷带，一大块填充物掉下，“似乎分不清真人和假体的区别啊。”
契约者的假笑彻底僵住。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自从得到这能力，他还从未尝过败绩。
敌人的刀刃会径自从自己体内穿过，敌人的子弹会莫名从自己心脏射出。就算同为契约者之间的战斗，只要抓准时机，他也能将旨在破坏肉体内部的伤害全部转移。
哪怕是自己主动往敌人枪口上撞，最后倒下的也必然是敌人，而非自己。
谁笑到最后谁笑的最好。只要满足限定条件，他就是不死的存在。
时至今日，他不知用这种方法干掉了多少敌人和目击者。更可笑的是，那些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但现在……
完全被看穿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内心。
他的能力之所以能起到后发制人的效果完全在于对手的毫不知情，一旦底牌被暴露，他的能力便与鸡肋无异。
稍微有点头脑的人迟早都会发现，看似谁也奈何不得谁的僵局根本就是个幌子。
而他为了隐藏能力犯下的恶行也不可能用‘代价’一笔勾销。
一旦被外界发现他就是传闻中的……
“你就是开膛手杰克吧。”
少年平静地点出了契约者埋藏于心中最深处的秘密。
是吗？原来如此。
怪不得被发现的尸体无一例外都被开膛剖腹，还有部分内脏不翼而飞，以至于一开始被警方当做器官贩卖组织的罪行记录在案，而玛门他们也只当做无聊模仿犯向前辈的致敬之作，完全没考虑过契约者的可能性。
没想到竟是为了隐藏从内部破坏的……
不对，那些切口分明——
凶手不止一个！
得马上提醒队长，利维坦猛的扑向阶梯尽头。
刚想用肩膀撞开大门，一只手从背后抓住了她的脖子。
“啊咧，发现了一只迷路的老鼠。”
2012.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