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将一切羁绊斩断（二）（1 / 1）

“啊咧，发现了一只迷路的老鼠。”

全部心神都放在少年身上的利维坦猝不及防地回头，正对上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眸。

下一秒，红光乍起。

契约者！？来不及发出的警报连同自身的意识一同沉入深海。

利维坦的视角瞬间陷入黑暗。

隐藏在各个阴暗角落里的蛇眼依旧兢兢业业地履行着“监视者”的职责。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契约者虽然拥有超能力，但他们的身体终究还是人类的身体。

因自傲于能力本身发展到过度依赖能力以致疏于锻炼身体的契约者比比皆是。

排除非理性感情因素干扰的思维模式否定了“真情流露”的必要性，所以契约者才会被外界普遍误认为是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事实上，即使面上不显，他们的感知也和常人无异。

会冷，会热……当然也会痛。

败给腹部伤口的契约者果断选择了休战。

底牌暴露的他已经没有能力让对方再上一次当，而他也没有自信以这具身体逃出生天。虽然对方可能暂时忌惮他的能力而停手，但如果够狠，完全可以采用其他手段。

不对，就算他什么都不做，这么深的伤口也足够让自己失血过多而死。

下意识给自己失败找借口的契约者无可自拔地陷入了阴谋论。

难道……那家伙，从一开始就全部计算好了吗？

连这次的学园祭也是……

绷带怪人的打扮完美地隐藏了少年的真面目，普通人也能入手的制式武器亦无法推断出背后组织的身份，身手干脆利落却没有烙下任何师承门派的印记……

最可恨的是，无论自己如何虚张声势，或威逼，或利诱，对方完全没有搭理的意思。

是胸有成竹还是不屑一顾？第一次发现，沉默，有时比傲慢还要让人无法忍受。

而那悄然逼近的黑影更像把悬在上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每近一分，就多一分压迫感。

契约者不自觉地后退。

回过神的时候，后背已经撞上几近腐朽的木质围栏。

“卡擦！”一声宣告了那截朽木的终结。

契约者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失去凭依的身体便和四溅的木屑一起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事实本该如此，如果某人没有及时射出绳索的话。

“——别想耍花招！”

几乎是在把敌人从虚空扯回天台的同时将其双手反剪于背后摁倒在地，少年毫不客气地揪起双目失神似乎连呼吸的本能都已经遗忘的契约者的头发，随手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还活着吗？”

仿佛被那高空坠落一瞬间所产生的死亡幻象夺走了灵魂的契约者这才回过神，白着一张冷汗淋漓的脸，忙不迭地大口喘息起来。

随后，痛觉回归。

冷空气急速涌入肺部的刺疼，脸颊上火辣辣的生疼，以及，血流不止的腹部伤口与冰冷地面亲密接触后变得麻木的钝疼。

“我投降。”

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死亡恐惧的契约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变节。

“你的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少年居高临下地望向他。

“贪狼在哪？”

“诶？”契约者露出吃惊的神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少年面无表情地收回三角扣，伸手揪住对方的衣领，“现在你可以死了。”

“等，等一等。”可恶，这家伙居然来真的！

拖延时间等待援手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对方粗暴地拖到了濒死之地，五脏六腑几乎要被搅成一团的契约者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求生的本能却迫使他努力保持最后的清醒，生生咽下涌至喉口的鲜血，他勉强地伸出手。

“也许是我们的理解不同……是不是，再多给点提示？”

“契约者的合理判断吗？”

少年松开手，契约者立刻连滚带爬地转移到远离围栏的地方，背靠观景台的矮墙坐起，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少年背后那扇通往天台的大门。

门虚掩着。

熟悉的放射光转瞬即逝。

机会来了，契约者迅速收回目光，疑惑地望向少年：“‘贪狼’是指？”

“……跟你们一起行动的‘天狼星’。”

“为什么你会知道——”契约者脸色一变，“难道你是猎人？”

普通人不知道的地方，活跃着一批以契约者为狩猎对象的赏金猎人，他们可能是高高在上的圣职者，也可能是不起眼的自由佣兵，可能结伴，也可能单干，其中，不以赏金为目标单纯追求契约者死亡的被简称为猎人。

因为是普通人，所以不可能像契约者那样完全理性地思考。被仇恨驱使着，执着于消灭契约者的完全无法沟通的猎人正是契约者最头疼的存在。这家伙也是猎人吗？

“提问的人是我。”

少年不置可否的表现加深了契约者的怀疑。猎人很麻烦，不过，死掉的猎人就……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直说好了。”

契约者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狼已经来了哟。”

2013.1.13